世間什麽是公平?鳴蛇以為自己所做的就是公平!可自己為何如此悲傷?自己不過是那人掌間的玩物而已!紅塵中什麽才是比悲傷更為悲傷的事?現在他已經明白。


    ——《中天宇宙秘典山海經卷中次二經篇鳴蛇章》


    一道禪心參不透,身陷紅塵幾多憂。


    本為菩提幽蘭草,月碎雪藏金身休!


    永昌神州,鮮山。


    鳴蛇靜靜的站在哪裏一動不動,遠遠的抬頭看著山巔之上的兩位少女。他知道自己沒有戰鬥下去的理由了!心中生不起一絲戰意。那如九天玄女神聖的身影讓他明白,對方如想取自己性命是如此的輕而易舉。顯然這幾人不是索命而來的。


    唐琴帶著付莉晶走了下來,在其神聖的琴音中。鳴蛇已收迴化身,變為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細長的眼睛讓人知道,他是鳴蛇異族。


    “你可知已闖下大禍!?”付莉晶不是唐琴,她可沒那麽多的慈悲。


    “我知道!”鳴蛇喃喃自語。


    “知道還做?罪加一等!”付莉晶本體是太古異族九尾天狐,自是不把鳴蛇放在眼裏。


    “早知道會有這一天,嘿嘿!”鳴蛇口中發苦。


    “你本不該如此才對!”唐琴眼中綠芒一閃,輕聲問道。


    “您,您!”鳴蛇聞言猛然抬起頭,言語之中的激動之意躍然而出。


    “唉~!出了什麽事?”唐琴輕歎道。


    “我……”鳴蛇一時不知如何說起。


    “有殿下在此,你還有何顧慮!?”付莉晶眉頭微皺道。


    “小子死不足惜,還有何顧慮之處!”鳴蛇眼中一掃陰霾,坦然的開始敘述往事。


    而一旁的四人相互望了一眼,皆是心中一震。塵封的往事會是什麽?為何唐琴會說鳴蛇本不該如此?發生了什麽?


    ……


    鳴蛇出生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不巧的是在其出生那一年天氣大旱。他被縣衙的官差視為不祥之人,全村的父老鄉親頂住外界的壓力把他留了下來,因為在大荒的邊沿,離開村子就等於死路一條。


    小山村,本就生活清苦。遇到大旱之年生活就更加艱難了!連續的大旱讓那些有心人,開始引導族人把怨氣集聚在鳴蛇的父母身上。鳴蛇沒有怨恨,沒有一絲……。哪怕連續這樣十年。因為他明白,這些窮苦的族人,無非是想讓他們的後輩們,以後的日子輕鬆一點。


    從小就天賦稟異的少年日夜不停的進出山林,以便多撿些山貨,偶爾捉些小動物用來迴報村裏的族人當初的收留。然而一切都在那他傍晚改變了。


    最近半年山貨出奇的少,連小動物都難得一見。身著單薄短衣的少年在迴來的路上被一位將軍攔下,在看到那金光閃閃甲胄上祥雲繚繞。少年毫不猶豫以為是自己的造化來了。


    “你是神仙嗎?”少年大著膽子怯生生的問道。


    “哈哈,不錯!我是神!”那金甲大神一手捋了下胡子笑道。


    “哇,真的是神仙啊!”少年眼中星光閃耀。


    “怎麽?不信嗎?”金甲大神淡淡的笑問道。


    “我信啊!聽說神仙什麽事都能做到!真的假的?”少年天真的問道。


    “那得看你想做什麽!”金甲大神眼中沒察覺的閃過一絲得意。


    “我想讓村子裏的人都生活快快樂樂!不再為生活困難而苦惱!”少年想了想說道。


    “哦!這個……”金甲大神猶豫了,因為讓人快樂這事比較棘手。誰知道哪些凡人都喜歡什麽啊?


    “哦,這事連神仙都做不到嗎~!”少年心中失落的喃喃自語。


    “也不是做不到,隻是……”少年的話讓金甲大神心中一絲不快。


    “神仙,隻是什麽?隻要我能做到,什麽都可以!”少年聞言急忙說道。


    “他們怎麽才能快樂?”金甲大神心中已有定奪。


    “他們不再為吃穿發愁就很快樂!”少年天真的說道。


    “哦,這個我能辦到。不過有條件!”金甲大神眼中顯出貪婪的精光。


    “什麽條件。隻要我能辦到!”少年聞言毫不猶豫的說道。


    “條件就是你歸我……”金甲大神終於露出狐狸尾巴。


    “我歸你?”少年疑惑的問道。


    “不錯,你以後不準再見他們,包括你的父母!”神仙總是喜歡掌控凡人的一切。金甲大神說出自己的目的。


    “我父母也不行嗎?”少年有些猶豫。


    “是的!你可以考慮考慮!”金甲大神說完消失了。


    少年在金甲大神離去後,呆呆的失神很久。直至太陽完全落山才魂不守舍的迴到家中,慈祥的母親已準備好稀粥,而少年卻沒喝下。因為他發現這幾乎可以映出人像的稀粥也是家中唯一的一碗。家中已無果腹之物。


    “母親,我不餓!”少年懂事的把碗推向母親。


    “傻孩子,母親已經吃過。這是給你留的!”少年看得出母親在說謊。


    早懂事的他明白,不僅僅是自己家已無餘糧。村子裏大部分也開始斷炊,現在才初春。天又旱起來了!今年還能有收成嗎?


    生活的困苦,饑餓的威脅讓村子的氣氛浮躁起來!本已忘卻的詛咒在那些無事生非的人提醒下又被翻出。父母開始重新被指責,甚至那些當初保護他的村民也開始走向對立的一麵。


    難道自己真的是所謂的詛咒嘛?那個金甲天神。對!他有辦法!少年在母親的唿喊中衝進黑暗。


    第二天他迴來了,眼神所過之處的山巒,金玉遍地。村民們驚喜著前去收攏,準備拿到城市之中以換取糧食,至於少年的母親知道,少年從此再也沒有出現在自己麵前。


    山上的金玉讓村民衣食無憂,可山上的樹木、花草卻慢慢枯萎。野獸也跟著慢慢的消失!整個山脈化著一座死山。


    母親很傷心,因為兒子不見了。多年以後,一對老夫婦邁著蒼老的步子在河邊打魚。水中傳來幾聲磬響之音。風拂過,一條背著兩對翅膀的大蛇飛出河麵。它歡舞著,卻無法接近那對老夫婦。也許是見慣了歲月的滄桑。老夫婦見到鳴蛇沒有絲毫的懼怕,反而有一種血脈相連的親近之意。


    “唉!我們本來也有孩子的!可不見了!”老漁夫慘笑著對鳴蛇說道。也許他不是不懼怕,而是生無可戀的悲傷讓其忘記了眼前的怪物。


    “叮!叮!!”鳴蛇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但卻永遠無法開口告訴漁夫自己就在他的身邊。


    “看來你聽懂老朽的話哦!我的兒子很多年前不見了。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們擺脫族人的仇視!讓我們過的好一些,可沒了他,縱使天下都與我為友,又有何用?我們能活的好嘛?”也許是很久沒有說出埋藏在心底的話,老漁夫聲音顫抖著居然和一條大蛇說話。


    “我的兒子!”一旁的老歐似乎神誌有些不清,口中不時的喃喃自語。


    “叮!叮!”鳴蛇從水中騰空而起,又騰空穿入水中。再次騰空。


    它很想去擁抱一下自己的爹娘,但他不能!


    ……


    哪年,蔥鬱的山頂上。少年在深夜中找到那位金甲大神,他所不知道的是,並非是他找到,而是那位大神讓他找到!


    “我答應你!”單薄的短衫難以抵禦初春夜晚的寒意,少年瘦弱的身軀微微輕顫的對金甲大神說道。


    “你真的想好了?我可不會強人所難!”金甲大神一副願者上鉤的說道。


    “我自願的,我的條件是。讓村民有足夠的錢買他們自己喜歡的東西!”少年堅定的說道。


    “這個沒問題,我賜你大法!隻要你願意可以讓你目過之處,皆為金玉!”金甲大神毫不在意的說道。


    “那來吧!”少年抿著顫抖的嘴唇。


    “好,從今以後。你就是鳴蛇!切記,你的靈魂屬於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出現在凡人麵前隻能是鳴蛇的形態!”金甲大神見事情辦好,交代道。


    “我知道了!”少年眼中一絲難過。


    “不要心存僥幸,”金甲大神的態度和最初完全不同。


    少年化著一條鳴蛇,跟隨著金甲大神。他被教會了舞蹈、被教會了磬鳴。去各處金甲大神需要的地方獻舞獻曲。


    “烈火神君,你這條鳴蛇不錯!從哪裏捉來的?”直到有一天,在一次表演完後。一位身背神劍的天師和金甲大神閑聊。


    “哈哈!不錯吧!這是我無意間遇見的種子,稍作雕琢,打造出來的!”金甲大神烈火真君笑道。


    “這樣的苗子不多啊!”哪位天師歎息道,滿滿的羨慕之色。


    “那是當然,不過下界那些種子。稍作手段,還是不難的!”烈火真君得意的說道。


    “這也算是你運氣好!”天師無奈的說道。


    “運氣?嗬嗬,靠那個你什麽也別想弄到手!”


    “你的意思是?”


    “在他未出世之前我路過時就發現他了。”


    “哦!”


    “然後我略施小計就手到擒來!”


    “唉!”


    “要不是怕壞了他們的純真,破了這磬音,那會這麽麻煩!”


    ……


    鳴蛇呆住了,悲傷、憤怒、那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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