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這是在做什麽?」


    「祁修,你放林落走吧。」


    穆青看向祁修,說出這句話。


    祁修臉色沉了下來,他轉頭看了林落好一會兒,又看向管家。


    「你喜歡她?」


    管家沉默不語。


    祁修忽然抬起林落的下巴,咬上了林落的唇。


    林落睜著眼,淡淡地看著祁修。


    祁修看到林落這張越發平淡的臉,這雙眼睛看向自己時,已經沒了當初的柔情。


    一瞬間,索然無味。


    祁修強製地將林落摟在懷裏,看著穆青:「聽著,我不要的女人也不會給你。」


    這話一出,空氣一陣靜默。


    穆青看向林落,眼眸一閃,似笑非笑。


    「祁修,林落姑娘好歹對你有恩,養育你十年,卻不曾想,養了個白眼狼。你這般折辱她,可知,她也會心寒?」


    管家說完這句話時,深深看了兩人一眼,便離開了。


    林落慢慢從祁修懷裏出來,卻又被祁修重新拉迴懷裏。


    「怎麽就他碰地了你,我就碰不得?」


    林落抬起臉,像是第一次認識祁修一樣,良久,忽然笑了,抹了抹眼角。


    祁修忽然慌了,他要去擦林落的眼淚,手卻被林落狠狠咬住,這是林落第一次發狠。


    見了血,嚐到了血。


    林落慢慢平靜了下來。


    「消氣了嗎?」


    祁修舔著自己的傷口,墨瞳盯著林落。


    見林落不說話,便從懷裏掏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遞到林落麵前,見林落不接,祁修麵色又難看起來,他將盒子塞到林落的手裏。


    「哭什麽?本來就醜了。這是養顏膏,每日塗一些。」


    林落握著盒子,看向祁修。


    她不明白,為何這一世的祁修,對自己這麽壞,可有的時候對自己又很好。


    明白自己身子的林落自然知道養顏膏對自己是沒用的,她將盒子塞迴祁修的懷裏,不管祁修的臉色,拿起腰間的冊子,低著頭,寫著。


    「我和你沒關係了。」


    祁修看完這句話,粗暴地撕掉這張紙,忽然又翻起冊子以前的記錄,發現有很多和管家的交流,心越來越沉,盯著林落,手上不停,將整個冊子都給撕了。


    林落靜靜地看著祁修發瘋。


    林落越是平靜,祁修心裏越是不安。


    「你不是說愛我嗎?」


    「說啊,說啊!」


    祁修覺得自己額間發熱,又是這莫名的情緒,它想出來,可又被強大的力量給壓抑住。


    「我納你做妾,好不好?」


    祁修抬起臉,鬢髮間密汗點點,他紅著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林落,說著施捨殘忍的話。


    林落淡笑著看著祁修,良久,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張殘破的紙,寫著。


    「祁修,我不想再喜歡你了。」


    「我給你做妾,你承受不起。」


    林落要走,又被祁修抱住。


    「承受不起?林落,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離開我,你什麽都不是?」


    林落搖搖頭,又在手掌上寫道:「你不是喜歡薛雲蘭嗎?」


    祁修抓著林落的手,看清這一行字,放下心來,笑道:「原來你是在吃醋,你放心,雲蘭那裏我去說。」


    林落便不再寫字,不再給祁修任何臉色。


    察覺到懷中人的異樣,祁修將林落轉過身來,卻挨了林落一掌。


    林落跑著離開。


    祁修呆在原地,半晌不語。


    夕陽落下。


    祁修迴過神來,舉起自己的右手,看著深深的牙印,猛地刪了自己一巴掌。


    祁修不明白,為何要自刪耳光,隻是知道,自己好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這時,狂風忽襲,暴雨忽驟,悶雷響起。第一道悶雷響起時,祁修的腦子裏似乎有什麽裂開了一樣,一些畫麵在腦海中出現。


    那是自己年幼的時候,正被一群孩子壓在身下當畜牲騎。直到一襲白衣的人將自己解救出來,是自己一直眼巴巴地跟著她。


    後來,少年一年一年長大,畫麵中,和祁修長著一模一樣的臉的人多次在白衣女子睡著時偷偷親吻她,每親一口,他就像偷到了一口蜜一樣。


    少年的夢裏,都有她。


    少女很喜歡對他笑,好似永遠不會離開……


    祁修跪在地上,抱著頭,臉上痛苦不堪,這些記憶似乎急不可耐地要湧現在自己的麵前,可是,每當出來一點時,又會被什麽力量壓迴去。


    記憶在祁修的腦子裏,斷斷續續,進進出出,剛記起,又忘記,再次想起。


    如此反覆,沒想起一次,祁修都心如刀割。


    欺辱落落的人怎麽可能是他,他怎麽可能會傷害他看得比自己命還重要的人。


    落落……


    祁修渾身被暴雨淋濕,一道道悶雷在上空響起,壓在祁修的心頭。


    落落……


    祁修額間的蓮瓣漸漸墨染,暈開,似乎在變大,恍惚間,一瓣蓮花幻成兩瓣,三瓣,四瓣。原本黑得如夜幕般的墨蓮此時被分成四瓣,許是被分了顏色,每一瓣的顏色都不深,隻是輪廓泛著紅,似乎在泣淚。


    祁修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他想起來了,他要去找落落,他該死,是他該死。


    祁修剛走幾步,眼前便出現了一襲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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