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傑和安可馨跑著繞過竹林,就看到前方的一塊草地上,一隻渾身髒兮兮,顏色黃不拉幾的野狗,正在瘋狂撕扯一個小孩。


    更可怕的是,這個小孩在野狗的利齒撕扯之下,鮮血是四處迸濺。


    林傑注意到,這是一隻大型犬。


    其肩高足有七十多厘米,從體形上屬於很壯實的那一類。


    兩個聞訊先趕到的男子,手中沒有什麽武器,根本不敢靠近,隻站在一旁大聲的唿喊,企圖用聲音嚇跑這隻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瘋狗。


    沾滿血跡的利齒,令人心懼的體形,還有粗壯的前肢。


    看到這樣的一隻強壯的野狗,林傑心中都有些發怵,腳步下意識的就是一緩,看向四周,看能否找到石塊或木棒什麽的趁手武器。


    跑在最前方的秦剛,卻是腳步未停,反而加快了速度,朝野狗衝了過去。


    野狗似乎感覺到了威脅,停止撕咬小孩,低吼了一聲,直接朝秦剛就撲了過來。


    隻見秦剛陡然一個急停,側步,就避開了瘋狗的撲擊,同時抬起左肘朝著瘋狗的腰部,就一個猛擊!


    野狗被正中腰部,斜飛出去三四米,嘶叫著在地上翻滾。


    還未等野狗翻身而起,大步追上的秦剛,又是一腳踢在了野狗的肚子上。


    這一腳,驟發疾至,秦剛顯然是下了死力氣。


    野狗再一次被踢飛三四米,又在地上翻滾出好幾米,才停了下來。


    這時,野狗的嘶吼,變成了嗚咽。


    它每嗚咽一聲,都會從嘴裏湧出大團血沫,顯然是髒腑受到了重創,快不行了。


    秦剛的動作,可謂是電光火石,在唿吸之間就完成了。


    不過,此時的林傑,可沒有時間誇讚秦剛的壯舉。


    他急忙來到全身血肉模糊,還在蠕動,已經沒有任何哭喊聲的肉團那裏。


    這是一個一歲左右的小男孩。


    他的情況,相當糟糕。


    身上多處撕咬傷,最重的傷有兩處,一是右大腿被撕咬去了一大塊肉,骨頭都露了出來,血是不停的流;二是小男孩的肚子被撕開,直接就露出了腸子!


    此外,小男孩的左臉,左肩等地方,還有幾個深可見骨的咬痕。


    林傑從一旁關切的少婦們那裏,要來了幾根頭繩,用紮緊動脈的辦法,給小男孩的幾處傷口做了緊急止血。


    隨後,他脫下運動上衣,把小男孩包裹著抱了起來,喊道:“孩子的家人呢?”


    一個二十多歲左右的女子,被人攙扶著起了身,聲音顫抖的哭喊道:“林專家,救救我兒子,救救我兒子,哇……哇……”


    看著這名腿軟到幾乎不能站立,哭的不能自己的女子,林傑發現,這人認識。


    她就是關曉月,也是祥泰公寓的住戶,曾經有一天深夜抱著兒子找自己看病。


    林傑還清晰的記的。


    那一晚,她兒子得的是腸套疊。


    那一晚的小孩,應該就是自己懷中的這個倒黴透頂的小家夥了。


    林傑喊道:“別哭了,趕緊的走,一塊去濱海公園醫院!”


    這時一旁圍觀的眾人中,有一人喊道:“已經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林傑喊道:“來不及了,需要趕到最近的醫院做緊急手術,誰有車在附近?”


    “摩托車、電動車都可以!”


    隨著這話,圍觀的眾人中,立時就有三四人站了出來。


    林傑道:“謝謝,謝謝各位,還請立刻帶我們去濱海公園醫院!”


    這時,秦剛伸手從林傑懷中,接過小男孩,沉聲道:“我抱著小孩去醫院,林傑你在後麵跟著,這樣安穩一些。”


    林傑也沒有跟他爭,對跟在自己身邊的安可馨道:“你不要跟著去了,先帶著樂樂迴家,然後再去公園醫院找我……”


    濱海公園醫院是一家規模很小的基層醫院,距離濱海公園隻有兩三千米的距離。


    幾輛摩托車分別載著抱小男孩的秦剛,林傑,關曉月等人,用時一兩分鍾就趕到了醫院。


    林傑的這張臉,還是很管用的。


    表明身份之後,急診室的值班醫生,立時把醫院的一間手術室讓了出來,並按照林傑的吩咐準備血漿,疫苗、各種藥劑,還有手術器械……


    近兩個小時之後,做完手術的林傑,從手術室出來。


    他見到了焦急等候在門外,一臉著急,眼睛紅腫的關曉月,還有孩子的父親,比關曉月大二十多歲的薑良雨。


    此外,還有安可馨、林淼和張笑笑等人。


    薑良雨急忙迎了過來,一臉急切的問:“林專家,我兒子怎麽樣了?”


    林傑輕聲道:“手術還算是順利,性命應該是無憂了。”


    “隻不過,孩子的右大腿肌肉缺損嚴重,會對右腿的運動機能,產生較嚴重的影響。”


    “還有,孩子的臉上和身上,會留下明顯的傷疤。”


    一臉揪心的關曉月,急忙詢問:“林專家,您說的這些,都是可以治好的吧?”


    “是不是,林專家?”


    林傑點點頭,道:“是有一些治療辦法的。”


    “不過,孩子現在首先需要的是恢複,其他的治療可以先緩一緩。”


    “還有,先把孩子轉到一家大些的醫院,這裏的條件有些差,治療條件也簡陋。”


    薑良雨點頭道:“轉院的事情,我一會兒就辦理。”


    “林專家,事情經過,阿月已經全都告訴我了。”


    他十分感激的說:“這次,幸虧你和秦剛在,不然後果,真的是無法預料啊……”


    林傑那一身運動衣,沾染了許多血跡,已經不能穿了。


    幸好安可馨想的挺周到,還給他帶來的一套衣服。


    林傑換好衣服,處理好這次手術一些手續工作,和家人,秦剛等一起出了濱海公園醫院。


    他們沒有迴家,而是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家早餐店,一塊坐下吃早飯。


    林傑先喝了一碗雞蛋湯,墊了一下肚子,問:“知道那隻野狗是怎麽一迴事嗎?”


    “我來說,我來說!”


    林淼搶先道:“哥哥,你是不知道哦,在手術室外麵,那個關曉月是一遍又一遍的說這事,我全都記住了。”


    “是這樣的……”


    林淼模仿著關曉月的語氣,仔細把她聽過的內容,複述了一遍。


    原來關曉月家這個兒子,每天都是早早的醒來,然後就躺不住了,哭著喊著要出去玩。


    沒有辦法的關曉月,就用兒童車推著他來公園瞎逛。


    這已經成為了一個習慣。


    今天早上,關曉月再一次推著兒童車裏的兒子來到了公園。


    就在她與認識的幾位同樣帶著孩子的媽媽們聊天之時,那條野狗,噌的一下從她們身後的竹林裏竄了出來,一口咬住兒童車裏的兒子,把他拖出了兒童車,就開始瘋狂的撕咬。


    聽到這,林傑就是一皺眉,有些不解的道:“即便是瘋狗,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攻擊一群人的,尤其還是毫無威脅的一歲小孩。”


    “關曉月真的說,這野狗衝出來之後,直接一口就咬住了她的兒子?”


    安可馨開口道:“嗯,她確實是這麽說的,還不止一次。”


    “她說,這狗從竹林裏鑽出來,由於距離近,狗的速度又很快,她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孩子就被狗咬住,拖出了兒童車……”


    張笑笑思慮著道:“她一次又一次的說這事,明顯是給薑良雨說的,好向他表明,這件事不是她的錯。”


    她又猜測道:“你們想一想,會不會是這樣啊,關曉月和其他的媽媽們聊的一時開心,把孩子給忘到腦後了。”


    “疏忽之下,才讓那條野狗有了可乘之機?”


    安可馨搖搖頭,說:“應該不會,畢竟是孩子的母親,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疏漏。”


    “而且據她所說,現場可不止她一個人。如果她這麽明目張膽的撒謊,很容易被拆穿的,結果可想而知。”


    一直默默吃東西的秦剛,忽然開口道:“這狗沒有戴項圈,毛發又髒兮兮的,很明顯是一條流浪狗,野狗。”


    “這條野狗長的很粗壯,體形又大,至少有六七十斤重吧。”


    “我就很奇怪,這麽一隻大狗,怎麽就沒有被人給打死呢?賣給飯店,至少也要幾百塊錢吧。”


    林傑一想也是啊!


    很多國人是吃狗肉的,飯店裏賣的狗肉,也很不便宜。


    網絡新聞上也報道過很多偷狗的事情。


    這麽一隻大狗,就這麽明晃晃的逃過捕殺,是有些奇怪的。


    心中懷疑更多的林傑,從秦剛那裏要過自己的電話,找到孔明清的號碼撥了過去。


    接通之後,還未等他開口,孔明清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林傑,有事?”


    “不過,我先提醒一下,關木華的事情,你別問,礙於工作紀律,問了我也不能告訴你!”


    林傑就是一怔。


    不讓我問,你幹嘛冒出這句話,這不是吊人胃口嗎?


    他旋即明白過來,孔明清作為一個老刑警,這是借機變相的提醒自己呢。


    他沉聲問:“孔哥,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嗎?”


    “嗯,很嚴重的案件。”


    孔明清輕聲道:“我隻能告訴你,這事和你沒什麽牽扯,你無需關心。”


    “隻不過,這段時日,暫時不要與關木華多接觸,等塵埃落定之後再說。”


    林傑哦了一聲,暫時放下了此事,說:“孔哥,我給你打電話,是因為另一件事。”


    當下,他就把今天野狗咬傷小孩之事,還有自己的疑惑一一告訴了他。


    然後,他又詢問道:“孔哥,你是刑警,職業敏感性比我們強多了,這件事你覺的這事是意外,還是陰謀?”


    孔明清在電話嗬嗬一笑,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啊。”


    “這事,我放在心上了,需要調查一下才能知道這究竟是意外,還是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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