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大學,早晨八點五分。


    盧曉瑜來到醫學院辦公樓陳石教授辦公室門前,發現馬洪敏和顏北辰已經等在了那裏。


    “師姐早!”


    顏北辰打完招唿,又道:“師姐,聽說下周你就要進行畢業論文答辯了,加油哦!”


    盧曉瑜輕輕的一笑,自信滿滿的道:“林老師的課,我都堅持到現在了。一個博士畢業論文的答辯,自然更不在話下。”


    馬洪敏和顏北辰對視一眼,笑了。


    “也是哦!林老師的課,作業,還有一對一談話,真的就像是過鬼門關一樣呢,可以說是過一次扒一次皮。”


    馬洪敏扯了扯身上有些寬鬆的衣服,哀歎道:“你們看我,我的體重都從一百一十斤,瘦到了九十六斤,這還是我天天大吃大喝的結果呢。”


    顏北辰白了馬洪敏一眼,說:“又不是光你一個瘦了,我發現我們這十人,每個人都瘦了不少呢。”


    “我也瘦了九斤呢!”


    她想起一事,高興的說:“哎,盧師姐,我聽說你已經和京城的一家三甲大醫院簽約了,恭喜你呀!”


    盧曉瑜卻搖了搖頭,說:“你的消息已經過時了,我已經與那家醫院解決了工作簽約!”


    “為什麽啊?”馬洪敏和顏北辰異口同聲的問。


    盧曉瑜正色的道:“因為林老師!”


    “這兩個月,在林老師的教導和鞭策下,我感覺自己的提升是全方麵的,也更加認識到自己還有很大的不足。”


    “我想繼續跟著林老師學習!”


    “可是……可是……你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畢業了啊?”馬洪敏疑惑的問。


    盧曉瑜輕聲道:“畢業了,也可以聽林老師的課啊。”


    “你們可別忘了,韋弘揚也早就畢業了,還不是濱海大學的學生,現在不是和我們一樣在上林老師的課?”


    她又笑道:“告訴你們吧,昨晚,我與安林醫院的安總談過了。等安林醫院建成,我會去安林醫院工作。”


    “安總還承諾,這段期間會把我先安排進濱海的一家醫院工作,同時,我也可以繼續來上林老師的課。”


    幾人談話之間,林傑另外的幾名學生,也都到了。


    其中,田項禹和蕭剛豪還拿了不少個聽診器和血壓計。


    田項禹用鑰匙打開陳石教授辦公室的門,等眾人進去,然後輕輕的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說:“林老師臨時有事,今天這次課趕不過來。”


    “上午這堂課,林老師吩咐有過實踐經驗的我,方含蕊,還有蕭剛豪,來指點大家……”


    他拿起聽診器和血壓計,繼續說:“如何使用聽診器和血壓計等簡單設備,快速的對一人進行全身檢查!”


    顏北辰舉手喊道:“田師兄,這個聽診器和血壓計,做為醫生最常用的診斷工具,我們可以說是熟的不能再熟,有練習的必要嗎?”


    田項禹嘿嘿一笑,說:“熟的不能再熟,並不代表用的很是精通啊。”


    “林老師說,如果沒有其他意外的話,這個周日,他會帶我們去一個小區做義診,就用聽診器和血壓計對小區居民做身體檢查,篩選病症!”


    “這算是現場的實踐實習了,如果到時出了差錯,鬧了笑話,林老師的脾氣,你們是曉得的……”


    這話一出,其他幾人紛紛麵色一變。


    他們都知道,林傑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在別的老師那裏能獲得優秀的評價,在林傑那裏,也就是一個及格罷了。


    每一次作業,都是一次摧殘,他們恨不得把每一個大腦細胞記住的知識都壓榨出來。


    然則,如同把身體掏空完成的作業,自認完美無瑕的作業,在林傑那裏,總能找出許多的不足。


    這些不足,既有知識上的欠缺和錯誤,有細節上的疏忽,也有習慣成自然的陋習等等。


    他們幾人通過私下的交流,發現有一個共同的感覺。


    每一次作業,都是對自身缺陷的進一步暴露,而與林傑的每一次談話,都是一次由鐵煉鋼般的錘煉。


    林傑的話語猶如重錘,一錘又一錘的把自己身上的缺點和不足給砸出來,讓自己變的更加完美。


    這個磨煉的過程,既讓他們感覺到害怕,又讓他們有莫名的期待和興奮,簡單的一句話就是“痛並快樂著”。


    當下,盧曉瑜、馬洪敏等人三三兩兩的聚在田項禹、方含蕊等人身邊,交流和探討各自使用聽診器和血壓計的心得,詢問一些病症的具體體征……


    林傑抱著畫筒,和付老爺子走出醫院大門,一輛加長林肯在兩人麵前緩緩停下。


    隨之,後車門打開,付修遠從車上跳了下來!


    他攙扶住付老爺子,並向林傑打招唿:“林醫生,你好!”


    幾人上了車,待車輛行駛平穩之後,林傑打開畫筒,抽出畫卷,緩緩展開一幅水墨畫,和付老爺子、付修遠一起欣賞。


    這幅畫的畫麵構圖,非常的簡單,一片荷葉彎彎,上麵的雨珠即將滑落,荷葉下麵,還有兩尾遊魚在歡快的遊動!


    在畫卷的坐上側,有齊白石先生的留款,還有幾方印鑒。


    付老爺子邊看邊稱讚道:“栩栩如生,躍然紙上,此乃白石先生的佳作也。”


    林傑也感覺這幅水墨畫,生趣盎然,很是不凡,但是他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付老,您覺得這幅畫價值幾何?”


    付老爺子輕聲道:“白石先生的畫作,越來越受到收藏家的追捧,近幾年,拍賣價格是屢創新高。”


    “最近兩年,白石先生畫作的基本價格是一百萬一平尺,然後再根據畫作大小,景物,創作年代,有無特殊意義,落款等等,有不同幅度的上揚。”


    他沉吟了一下,說:“這幅畫作,約有三平尺,底價就是三百萬了。”


    “再根據這個畫作的景物,還有這幾個落款來衡量,如果進行拍賣的話,或許能突破五百萬也說不定。”


    付老爺子疑惑的問:“林傑,你不會想著賣了吧?”


    “這可是一幅可以當傳家寶流傳的佳作啊。你真想出手的話,就給我,我給你一個高價。”


    林傑嘿嘿一笑,說:“哪能賣了它呢!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它的價值,好心中有數呢。”


    “我會好好保存它的,將來傳給我的孩子,嘿嘿……”


    付老爺子哼了一聲,不再搭理林傑,靜靜的欣賞這一幅畫作。


    近一個小時之後,等車輛挺穩,林傑透過車窗望去,才發現來到了京城的高鐵車站。


    付老爺子笑嗬嗬的道:“有了京城直達濱海的高鐵,我發現坐高鐵比做飛機舒服,而且耗用的時間也相差無幾。”


    “一般情況下,我就乘坐高鐵往來京城和濱海了。”


    這時,一位體格健碩,目光銳利的青年,給他們打開了車門。


    經付修遠介紹,林傑才知道,此人叫高淩,是付老的隨身保鏢。


    他們四人走進了高鐵車站,然後通過貴賓通道,率先登上了高鐵,來到一個隻有四個高檔座位,十分寬敞的商務隔間。


    付老爺子把座位放平,躺上了上去,蓋上毯子,合上眼睛說:“人老了,就精力不濟,我需要休息一下。”


    “希望等我睡醒一覺,就能到濱海了。”


    昨晚林傑也沒睡好,如今也是困意上頭,也學著付老爺子,放平座椅躺了上去。


    這躺下的感覺,還挺舒服,不一會兒,他就感覺有些迷糊,陷入了似睡似醒的狀態中,直到被人推醒。


    睜開眼睛看到是眼前之人是付修遠,林傑驚奇的問:“這就到濱海了?”


    付修遠輕笑道:“高鐵還沒開動呢,有人特意趕過來找你!”


    林傑起身,發現隔間裏多了一個人,乃是向建軍。


    他遞過來兩個小本本,說:“林醫生,這是你要的證件!”


    林傑接過來一看,一本是醫師資格證書,一本是醫師執業證書,頓時一愣,忍不住詫異出聲:“這麽快?”


    “首長連夜打了招唿,這是衛生部委的同誌提早上班趕製出來的。”


    向建軍又一指醫師執業證書,解釋道:“林醫生,你這份醫師執業證書有些特殊,沒有執業地點限製,也就是說,你可以在全國範圍內,不受限製的行醫。”


    林傑急忙翻開醫師執業證書,發現在執業地點一欄中,就兩個字“全國”。


    他一手摩挲著一本證書,內心感慨不已。


    千辛萬苦想要獲取的東西,如今這麽容易的就拿在了手中,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林傑心情複雜的說:“向建軍同誌,謝謝你特意送了過來!還請你,向首長轉達我真誠的感謝!”


    “林醫生,你的謝意我會轉達。至於謝我就不必了,我隻是在執行首長的命令。如今,證件已經親自交到你手上,任務完成。”


    “林醫生,再見!”


    說完這話,向建軍就轉身離開了隔間。


    見林傑有些神思不屬,付修遠想到了一個問題,輕聲問:“林醫生,你現在是名副其實的醫生了。那濱海大學的研究生,你還要讀下去嗎?”


    “這個嘛……”


    林傑想了一想,說:“等安林醫院建成,投入運營,還需要一個比較長的時間,現在的我也沒有一個合適的地方可去。”


    “我現在濱海大學,並不是為了學知識,是一邊整理以前自學的雜亂無比的醫學知識,一邊順手教授幾個學生。”


    “半途而廢……”


    “既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對那些依然在努力堅持的學生們的不負責任。”


    “再說呢,有一個實實在在的碩士文憑,感覺也挺不錯的。別人就不會背後嘲笑我的初中文化了。”


    說到這,林傑的決定也出來了,笑道:“所以,這個研究生,我還是會讀下去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讀這個研究生,也不需要我額外多投入時間和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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