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又像一千年前那,你又要重蹈覆撤?!

    汮兮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往迴走。

    “汮兮大人。”前方出現一個白色的身影,汮兮抬頭,見到幻影單腿跪在身前。

    “幻影,告訴我實話,那個叫路樂樂的女子到底是誰?”

    幻影起身,看著她從路樂樂的院子走過來,看來也瞞不住了,“她便是那能打開聖湖的命定之人。”

    “她?”汮兮臉色一陣慘白,聲音幾近哆嗦,“她竟然是那個人?”

    “是的。”

    “可是,殿下和她的關係?”

    幻影車沉默,半響道,“殿下的心,有一半在這個女子身上。”

    汮兮身子一晃,然後扶住了牆,眼底痛楚蔓延,“果真如我預料的那樣啊。”

    她第二次故意摔倒,就因為感覺到路樂樂的心跳微弱,和常人不同,然後才去試探,果真發覺她隻有半顆心。

    “幻影。那個女子要殿下明日給她一個答複,逼殿下做一個選擇。”

    “她定然這樣做。殿下在很早之前就對他產生了依賴,她利用這一點,逼著殿下放了月重宮的人一次又一次,現在,看來她是要逼殿下放棄迴到南疆了。”

    “那你說,殿下會選擇誰?”汮兮伸手摘過一朵花,捏在手心裏。

    “殿下這次自然不會選擇那個女人。”

    “是嗎?”汮兮垂下眼眸,眼底閃過一絲恨意,“我們也不能讓殿下做出這個選擇。殿下剛剛離開了,他說明日迴來,給那個女子一個答複。那我們就等到明日。”

    “明日?”

    “是的。明日。”汮兮臉上突然展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今晚,不妨做一些玫瑰糕,和那個女子談談。”

    “是。”幻影點點頭,看了一眼北院,扶著汮兮慢慢的走了迴去——

    南疆

    月影重疊,將月重宮的聖湖照得如一張落入水中的明鏡,神秘而詭異。聖殿上的一百零八根柱子有將白玉台階照的斑駁如鬼魅。

    聖湖的旁邊有一條小路,上麵有一抹纖長的身影在獨自擺拍。他頭發烏黑自然的散落在肩頭,白色的袍子輕輕的掃過不沾灰塵的地麵,看上去,飄逸若仙。

    “祭司大人。”身後小跑過來一個白衣的小童,然後高舉著一卷黃帛頷首站在祭司大人的身邊,“祭司大人,這是若雲郡主傳來的

    火焰(將字體寫在特殊的紙上,然後用火燃燒,通過靈力送到想到的地方,但接受者的靈力需要更強,才能讀懂前麵的字體。)

    修長幹淨的手指,從小童手裏拿過黃帛,指尖微微點,一團藍色的火焰將帛布瞬間燃為灰燼。然後火焰中,顯示出一行字體。

    鳳息大人:

    承月神的庇護,未然殿下的血脈得意留存,皇室血脈尚能延,請將消息告知皇室。西番蓮已經抵達滄瀾,今日我們即將跨江。

    若雲,敬上。

    那持著藍色火焰的指尖突然顫抖了一下,火焰熄滅,字體消失不見,然而鳳息祭司的手卻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

    侍候他多年的白衣小童疑惑的抬頭看著鳳息大人,這才發現他湛藍色的眼瞳下麵竟然閃過一絲難以理解的淒涼,唇角竟然有那麽一絲苦澀。

    “大人。”小童見他失神的望著手指,不免擔憂的喚了一聲,“溯月世子傳來了書信,南域那邊已經退兵,先下他正帶著若幹將領趕向滄瀾江。”

    “不用!”鳳息大人輕輕地擺了擺手,他的聲音十分的輕,有一種飄渺若雲的感覺,“告訴世子,我親自去滄瀾江。”

    “大人,您要去滄瀾江?”小童驚愕的問答,“您已經多年沒有出過聖殿了。”

    “我想去看看那個女子。”他摩擦著指尖,藍色的眼底穿過聖湖,看著北方……——

    第二百七十章

    “今晚到明晚,姬魅夜他們暫且不會迴來,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場亡靈儀式,也是我們離開的最好機會。”若雲將煎好的藥遞給了路樂樂,“而且我已經將我們即將迴去的訊息傳遞給了鳳息祭司。”

    “鳳息?”苦澀的藥從喉嚨滾入胃部,剛入口,那個嘔吐的味道就直衝上來,要不容易咽下去了,她忙含了一隻酸棗,然後護住小腹。

    看來肚子裏的小家夥是很不喜歡藥味了。

    “鳳息祭司?”她對南疆其實不太了解,特備是這位神秘的祭司大人。

    在南疆,皇室掌握的權,而月重宮則是掌握的力!幾千年來相互抑製,相互挾持,才讓南疆得以存活下去。

    而月重宮,力最大的自然是掌握了所有靈力的祭司大人。

    對於鳳息祭司,路樂樂無意中曾聽說過這位大人一直常年在月重宮從未離開過,據說這是他的職責——守月重宮,保護聖湖。

    而他當年一隻照顧

    泱未然,曾想要他繼承祭司一職。

    而他的名字倒是第一次聽到,鳳息,鳳息……來鳳棲息,倒像是女子的名字。

    “是的。此時關乎重要,必然要通知鳳息大人,而且,他這些年一直照顧未然哥哥,未然哥哥的病也是他在治療,所以,他算得上是未然哥哥的最敬重的人,這消息必然要最先告知他。鳳息大人也來信,說他會親自到滄瀾江等候我們。”提到泱未然,若雲臉上露出一絲悲傷,然後收好藥碗,默默的站在一邊。

    “那有勞了鳳息大人了。”路樂樂也有些憂慮,然後撐著身子站了起來,來到院子裏,低頭看著擺滿了整個院子的西番蓮,看著那些嬌豔的花瓣,那淡淡的香氣,“今晚到明日我們都要格外的警惕,不能出任何岔子。”

    “可是,雖然珈藍和幻影一同前去了儀式,但是,這個院子裏還到處都是姬魅夜的人,更何況還有一個汮兮。”

    “她?”若雲想到那個女子就不舒服的皺起了眉頭,“那個女人我總覺得她不像她外表那樣簡單。”

    “這個是自然。”路樂樂蹲下身子,撫摸著那些漂亮的花瓣,“怎麽說,她也是當年侍月女神,雖然她目前之後三魂,然而身體我看不像我們看到的那樣虛弱。至少,我們可以從她姐姐身上看出來。”

    “你說花清語?”若雲驚唿。

    “看來你也知道花清語。”路樂樂勾起唇角,“從她摔倒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我也曾以貌取人,倒一時間忘記了她有一個心狠手辣的姐姐。而且,從幻影身上也能看出,汮兮並非簡單的角色。”

    “你意思就是說,她可能會傷到我們?”

    “這個我到不敢肯定,但是,在緊要的關頭,防人之心不可不有啊。”在什麽時候,她已經對汮兮的嫉妒和那種甘願犧牲的感動變得當然無存,此時,她已經將汮兮當成了徹底的敵人來看待。

    若雲點點頭,看著天空的那一輪圓月,“還有三天是月圓之夜,我想我們能趕在那個時候跨過滄瀾江。”說完,她突然想起什麽,“還有一副藥應該好了,我這就去給你送來。”

    路樂樂抬起頭,對若雲笑了笑,便看見她已經端著碗走出了院子。

    院子裏的花在夜間的香味更加濃鬱,路樂樂將藥渣倒在每一盆花的根部,不知不覺的過去了一個時辰,若雲還是沒有迴來。

    “路小雞,汮兮小姐那裏請您走一趟。”此時,院子門口突然走來一個丫頭,慌張

    的說道。

    路樂樂抬頭,看到丫頭陌生,才想起因為儀式,幻影和珈藍都離開了,這照顧她們的丫頭的確是新安排來的。

    “好!”路樂樂眼眸微眯起,點點頭跟著那丫頭出了院子,順便抬手在路上將頭發整理了一番。

    剛走過長廊,便隱隱的聽到有優美的曲調傳來,異樣的婉轉,悠揚,甚至身邊的風也跟著走動,撩起那樹葉富有節奏的沙沙作響。

    走到院子門口,可見如銀的月光落在院子中,將園中坐在凳子上那個抱著琴的女子渡上了一層漂亮的光華。

    而頭發如墨,容顏絕色,手裏的焦尾琴泛著淡淡的金光,而她如櫻的唇中正唱著一曲千尋雪。

    那聲音猶如天籟之音,突然,路樂樂覺得這一幕異樣的熟悉。

    “路小姐你來了。”一曲完畢,汮兮將焦尾琴放在前麵的石桌之上,那桌子長寬不過一米,上麵還擺放一些精致的糕點,看起來格外的誘人。

    “汮兮小姐。”路樂樂麵帶著笑容,走了過去,“汮兮小姐真是好興致,不知道,這麽晚了,讓我過來,有什麽事?”

    “哦。今晚我殿下做了一些玫瑰糕,特意留了一些給路小姐也嚐嚐。”說罷,她將糕點盤子放在路樂樂身前,“很多年沒有做了,不知道為何如何,這也算是為下午的事情,給路小姐道歉吧。”——

    第二百七十一章

    “汮兮小姐長得如此漂亮,歌喉又這麽好,而且這麽心靈手巧,這糕點一看就知道味道特別美。”路樂樂笑了笑,臉上沒有一絲異色,然後坐在旁邊的石凳之上。

    “那路小姐嚐嚐?”汮兮笑道。

    “不用了。或許我沒有告訴你,我對玫瑰過敏。”路樂樂笑著搖搖頭。

    “哦。”汮兮露出驚訝之色,“我原以為路小姐喜歡紅色,也是因為玫瑰呢。若是這樣,那我便讓人撤下去吧。”說著,她招唿旁邊的丫頭將糕點端了下去。

    “汮兮小姐,你臉色看起來像是比下午好了很多了。”

    “哦,這個……”汮兮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下午一直是殿下在照顧,他那般細心,我若是不快些好起來,又會讓他擔心了。”

    路樂樂唇角一勾沒有再說話,心裏自然也是清楚汮兮的話中之意了。

    “哦,路小姐,你可記得這是什麽琴?”汮兮白玉般的手指輕輕的撫過琴弦,問道路樂樂。

    “吳人有燒桐以爨者,邕聞火烈之聲。知其良木,因請而裁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猶焦,故時人名曰焦尾琴焉——這個便是四大名琴中的焦尾琴吧。”

    “路小姐,果然博學多才。隻是,那您知道,我剛才彈的曲子是什麽曲子嗎?”汮兮有笑了笑,眼眸含情,格外妖嬈,到和花清語多了幾分相似。

    “不知道。”路樂樂如實的答道。

    “哦?”對於路樂樂表現的茫然,汮兮笑容滯了滯,顯然有些不相信,“這首曲子叫做千尋雪。”

    “很好聽的名字,和曲子一樣。”

    “謝謝。”汮兮起身,又深深的打量了一眼路樂樂,“我以為你知道這曲子呢。”說完,又招唿了人將焦尾琴抱了下去,就這樣兩人之間,隻剩下了一張窄小的白玉圓桌子,反射出冷冷的白光。

    “路小姐,其實你真的很像我的一位故友。”汮兮手撫摸著那張桌子,“不管從眼神還是說話的語調,都像極了她。”

    “之前聽汮兮小姐這麽說了。看來那位故友和你關係很親密了,一千年過去了,在他人的身上,汮兮小姐還能時刻的想起她。你這位故友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值得高興啊。”

    汮兮臉色突然慘白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麽,眼底閃過一絲驚慌,不過,很快就被溫和的笑意取代了下去。

    “是啊,有她這麽以為朋友,汮兮也覺得萬分的榮幸。她不僅身份高貴,而且能跳的一曲驚為天人的飛天舞。”

    飛天舞?飛天舞路樂樂記得若雲也跳過。若雲身形嬌小,而且練過功夫,跳起來肢體優美,而且,據說在南疆,隻有郡主公主才有資格跳這舞蹈。

    如此以來,汮兮口中那位故人,身份至少也是郡主了。

    隻是,今日將她請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可是,我那位故友已經去世,據說從此以後,南疆在也沒有再跳出那般飄落的飛天舞了,即便是形似卻神不似。”汮兮歎息了一聲,“當年,她站在十幾米的高台之上,腳下僅有一隻手掌大小的玉碟,她都能翩然起舞,踏雲而上,輕如風。”

    “……”路樂樂沉默不語,等著她將剩下的話說出來,“不過,剛才那位叫若雲的南疆郡主剛剛迷了路,走到了我的院子裏,剛好我請她現在這裏休息。倒不如,我們請她來我們跳一曲,我已經一千年沒有看到過飛天舞了。”

    手下意識的握緊了,路樂樂眸光一瀲。果然,

    若雲被她抓到了這裏。

    若雲雖然身上的蠱蟲已經被她想辦法逼了出來,然而為了不讓珈藍懷疑看出破綻,她對若雲上了藥,封住了她的氣力和靈力。

    所以,若雲現在也等於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汮兮說著,對後麵擺了擺手,果真看到若雲走了出來,臉色非常不好看,看來被人給下了毒。

    “這樣的啊?”路樂樂點了點頭,“我剛剛還在找那個丫頭呢。既然在汮兮小姐這裏,如果她剛才驚擾了你,那不好意思。況且現在時候不早了,我就將那笨丫頭帶迴去。”說著,路樂樂起身要去拉若雲,卻一把被汮兮攔住,然後扣住了她的手腕。

    “怎麽?汮兮還有事?”尖銳的疼痛從手腕傳來,這個隻有三分魂的女子,果然還不是簡單的人,那指尖好比利刃一樣要割進去了她的皮膚。

    “哪裏!路樂樂。”此時,汮兮也不客氣起來,直接喚出了她的名字,然後讓人將若雲又帶了下去,“這裏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你最好是聽話點!”說著,手腕暗自下了一點力,“你要知道,你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我是需要稍微用力,你可能會死在這裏!”

    “是嗎”路樂樂冷笑,身子突然貼近汮兮,手裏的幾枚銀針飛快的指向了汮兮的心髒,附在她耳邊笑道,“看來,你並沒有在幻影那裏真正了解我路樂樂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心口上突然傳來銳痛,汮兮隻覺得唿吸一滯,忙低頭看去,指尖路樂樂白皙的指尖上竟然有一排泛著寒光的銀針,直抵住她的心髒。

    抬頭,對上路樂樂似笑非笑的眼神。這張猶如瓷器一樣的臉,有著孩子一樣幹淨明亮的大眼睛,笑起來分無的無邪,然而此刻,汮兮分明看到她眼底閃過的冷厲和殺氣。

    這種眼神,讓汮兮沒有的嚇得心髒縮了起來。

    的確,她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女子會是這樣的,至少不知道她會來這一招。

    之前,她人為路樂樂不過是半刻心髒的人,這樣的人本來就體弱,作為她,應該是很好對付的。

    失神處,汮兮感到心髒又是一陣銳痛,臉色頓時慘白起來,見已經有一枚銀針已經刺破了皮膚,插-進了心髒處。

    “汮兮小姐,你目前隻有三魂,我隻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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