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覺得這一幕好像有些熟悉——似乎在很久之前,他們來過這裏。

    不到一會兒功夫,她看見少年從抱著東西從裏麵走了出來,然後擠進人群,隻是,卻遲遲沒有看到他朝自己走過來。

    或許的以前的經曆,她怕極了會在人群裏和自己在乎的人走散,慢起身推開人群尋他而去。

    去看見那俊美的少年正蹲在一買花的姑娘前麵,低著頭在挑選著什麽,神情極其認真。

    而那姑娘早就一臉通紅,又像是在說著什麽,那少年便揚起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朝人家‘妖孽’一笑,那姑娘一瞧,險些沒有暈了過去。

    “姬魅夜!”

    就說他去做什麽了,原來一轉身背著她就開始調戲起姑娘來了。

    聽聞熟悉的聲音,姬魅夜忙迴頭,便對上一張冷若冰霜眼神卻要噴火的路樂樂。

    沒有被發現紅杏出牆的尷尬,他眉目一彎,笑的十分的純真自然,還招招手,“樂樂,你快來看看,你看我找到什麽了。”

    “你找到姑娘了。”她磨牙霍霍的笑著走過去,突然詛咒他現在立馬變成那光屁股的小雞少爺,以便她一腳將他踹到湖裏麵——

    二百三十七章

    路樂樂走過去,看到他高舉著手,玉指之間捏著一粒紅色的小豆子,在陽光之下泛著晶瑩的關澤,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手太好看,路樂樂覺得那豆子分外的漂亮。

    “這是什麽?”她上前,也蹲在他旁邊,看著前麵一籃子的紅色豆子,拿了一顆放在手裏。

    “這是南國相思豆。”他湊到她耳邊,溫柔的說道。看著她的眼神帶著近乎癡傻的迷戀。

    其實,在承認自己喜歡這個女子之前,他曾經逃避過,因為他也想不出自己喜歡她哪裏。

    心裏明明恨她,討厭她,憎惡她。然而一閉上眼,腦子裏就是他,一種心被生生挖空了的感覺。

    那種漫漫長夜獨自寒冷的滋味,在一千年來,從來沒有讓他如此難受過。

    即便是將她抓了迴來,但是,看著她,他心裏的空虛和恐慌就會瞬間散去。

    “紅豆?”路樂樂驚唿,臉上洋溢著興奮,“這真的是紅豆嗎?”

    “自然是。”

    “紅豆生南國。”她打量著手裏的豆子,脫口念出。誰料,他立馬接了下句,“春來發幾枝。”

    她迴頭驚訝的

    望著他那柔情繾綣的雙眸,那裏,像是上好的桂花釀,醉人心扉,“願君多采擷,”

    “此物最相思。”他接上最後一句話,然後迴頭看著那紅著臉的小姑娘,“姑娘,剛才你不是說,若要買這相思豆,需要心上人來了才賣,是麽?”

    那姑娘一聽,到了楞住了。

    “我心上人來了,現在你可以將這些豆子賣給我嗎?”他揚著唇,另一隻拉住路樂樂,十指相扣,看著那姑娘,認真的說道。

    買紅豆的姑娘看了看路樂樂,眼底閃過一絲憂傷和失落,然後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臉上浮起一抹孩童般的雀躍,像是找到了寶貝一般。底下頭,他認真的挑選起紅豆來,那秀美的手指在一片深紅中拂過,然後屈指撚起一粒,高高舉起放在陽光下,仰頭打量,不允許紅豆上有一絲瑕疵。

    此時,陽光西沉,餘暉帶著金色的紅光,剛好從他身後照來,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

    陽光下,麵容如蓮美麗的翩翩少年,認真的挑選著每一粒紅豆。青絲風中飛舞,白皙的臉上那雙眸子盡是專注和認真,密長微蜷曲的睫毛沾著細碎的光,讓他看起來,美如畫中的少年。

    那一刻,路樂樂希望時間能停止,哪怕一生都像這樣,安靜的陪在他身邊,看著他為她挑選那相思豆。

    挑選好的豆子被放在一邊,姬魅夜從姑娘接來銀絲線。左手拿著豆子,右手拿著真,低頭一一穿過。清風拂過,空氣中有相思紅豆的香味,他垂著睫毛,唇緊緊的名字。

    他的手法同他手指一樣小巧。她靜靜的看著,已然不能用震撼來形容——那睥睨天下,似命如草芥一樣的高貴男子,他擁有一身的本能,擁有上萬的亡靈,擁有不死之身。然而他此時,卻是一番少年的模樣,蹲在她身前,小心翼翼的穿著紅豆手鏈。

    當那紅色的晶瑩的手鏈套在她手腕時,她終於止不住落下淚來——他將心給了她,將相思紅豆也給了他。

    “姬魅夜。”她念著他的名字,然後將另外一串手鏈也套在了他手上,複底下頭輕吻著他的眉心。

    他猛的抬起頭來,兩人的唇剛好貼在一起,他緊貼而上,卻被她躲開。

    此時的他恍然驚覺,這裏是在大街之上。豁然起身,付了錢他拉住她飛快的奔跑,衝出人群……

    落日的餘暉之下,白衣的少年拉著紅衣的女子奔跑在人群中。兩人緊緊相扣的手,有兩串紅色的相

    思豆泛著漂亮的光澤。

    少年跑在前麵,臉上洋溢著快樂,不時的迴頭看著身後的被自己的拉住的女子,眼裏滿是歡喜。

    “姬魅夜……”路樂樂跑到有些疲軟,然而對方卻絲毫沒有放開她的一絲,拉住他跑進一家小樓,然後咚咚的衝了上去,環腰將她抱住進了屋子,急衝衝的關上了門。

    “你……”她喘著起,“為何跑這麽快?”

    “樂樂,我也餓了。”他眼巴巴的看著她,那雙眸子此時煥染成了原本的金色,眼底有濃烈欲-望在燃燒,摟著她腰的手用力一捏,低頭狠狠的吻住了她。

    他的唿吸那樣的沉重,恨不得將她的唿吸都吞咽下去。

    帷幔帳子在屋子裏輕微的顫抖,他不肯放開她,緊緊的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

    他反複的吻著她的指尖,迷戀的聞著她的眼眉,試探的進入,試探的讓彼此貼得最近,試探的讓對方成為自己,然後分享著隻屬於彼此的快樂。

    發絲緊緊的絞著纏著淚水,已經分不清是因為快樂還是痛苦,但是在那愉悅背後,彼此都感受到了對方藏在心裏的悲哀和絕望。

    “樂樂,我會處理好的。”在那掠過是的索要中,她身體開始不支,意識在渙散前,聽到他這樣說道。

    姬魅夜,你如何處理?

    如果時間停止,請容我愛你生生世世,且不離不棄——

    第二百三十八章

    地上盛開的西番蓮,泛著怡人的幽香。藍色的,綠色的,紫色的,甚至那種傳言中黑白色的西番蓮亦同時綻放。站在高高的白玉石階上,放眼看去,眼前一片讓人移不開眼睛的漂亮花海。

    微風攬過,一陣悠揚的古箏慢慢的傳來,帶著某種熟悉的音調。

    路樂樂上前走去,拾階而下,跟著那琴聲走去。但見花叢中一白袍男子背對著她,情絲如墨,一闋翩翩,身形有些消瘦。

    那人似乎正低著頭,專注的撫著琴……

    隨即輕聲戛然而止,砰的一聲響,琴弦斷裂。那人身形微微一僵,怔了片刻才迴過頭來。

    “樂丫頭。”那雙湛藍色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清澈明亮,宛若雨後的天空,不染纖塵,“你看,南疆的西番蓮全部都開了啊。”

    他起身,朝她走過來,然後伸手拉住她。香軟溫暖從她手心蔓延開,他眼眸含笑,“樂丫頭,你看……它們多漂亮啊。我們終於迴到南疆了

    啊。”

    她四下看去,果真看到了白玉切成的威嚴聖殿,還有那碧藍色的光澤的聖湖。

    “樂丫頭啊,你果真沒有失信於我啊。”他感激的說道,然後執起了她的手,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一串晶瑩剔透的紅豆上時,那湛藍色的眸子突然閃過一絲哀痛和絕望。

    突然狂風大作,周圍的那些西番蓮瞬間枯萎,宛若過了一百年,葉經瞬間幹燥成灰,風一吹,消失不見。

    “啊……未然!”拉住自己的人也慢慢的散開,那清晰的人形在風的吹拂下變成了一縷縷白眼,“未然……”

    她失聲尖叫,伸手去抓,然而哪裏抓得住那一縷煙霧,隻看到他消失不見。

    “樂丫頭啊……你失信於我們了麽?’”他聲音最後化成一聲歎息。

    “未然!”路樂樂尖叫著從床上掙紮起來,散開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打濕,貼在臉上,而貼身的中衣此時也浸透了汗水。

    她喘了一口氣,看著屋子閃著夜明珠幽白的光芒,在看著窗外,才知道此事已經深夜了。

    伸手一摸,心裏頓時一股失落之意,身邊已經沒有了姬魅夜的影子,抬手看著手裏的手鏈,她猛的想起了那剛才的那個夢,心裏頓時抽痛起來。

    夢裏的泱未然沒有一絲責備的意思,他隻是歎息的問道,樂樂。你失信於我們了麽?

    失信了嗎?她咬著唇,看著自己的中衣,才想起了了那個何時。

    盒子去了哪裏啊?屋子的裏的擺設顯然不是在漓州的客棧裏!

    路樂樂披了外套,翻身下了床,赤著腳在屋子了尋找。

    “娃娃,你在找這個嗎?”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分不清男女。

    路樂樂震驚的迴頭,看見珈藍正坐在窗台的桌子上,雙腿懸空,不停的晃來晃去。那一頭藍色的頭發此時看上去也相當的刺眼,而那一張從來就分不清性別的臉掛著淡淡的笑意。它手指很長,指甲天然的成鮮紅色,玩弄著一隻盒子隻有掌心那般大小的黑色盒子。

    “珈藍。”路樂樂深吸了一口氣,袖中的手卻下意識的握緊,目光瞟到床頭那把劍,然後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走過去。

    如果珈藍敢動那隻盒子,那她今天會殺了它的。

    “這盒子真是漂亮,上麵還刻著花呢。”珈藍一邊打量一邊說道,“看上去像是西番蓮啊。哎,我已經有一千年沒有看到過那西番蓮了。”

    “珈藍,你怎麽在這裏?”路樂樂淡淡的問道,停在了自己的那把劍的旁邊。

    “殿下讓我看著我。”他如是的迴答道,然後抬頭看向路樂樂,笑問道,“娃娃,你剛才做惡夢了?”

    “沒有。”路樂樂將目光移開,不再看那盒子。

    “可是,我剛剛明明在聽到你喊泱未然啊。”珈藍泱唇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它沒有性別的原因,它給人的感覺也是妖裏妖氣,隻是不像幻影那樣討人厭,到有一種舒服的感覺。似乎,它天生就該這樣。

    “你聽錯了。”路樂樂臉色有些不好看,“你們殿下呢?”

    “今夜是新月之後的第五日,殿下正在朝拜,剛好,昨晚有一批新的死靈魂前來,靈力強大,我們是控製不了,便請了殿下去。”

    “新的死靈魂前來?”路樂樂驚訝的問道。如此說來,姬魅夜還是暗地裏在聚集亡靈。原來,姬魅夜這就是昨晚你告訴我的你的處理方式嗎?

    靈力強大?這個四個子瞬間讓她想起了月重宮的人。其實這幾日她心裏也明白,姬魅夜這邊不可能會輕易放過羽見那邊的人。看來,有些事情,他們兩都必須要麵對了。

    “珈藍,你給我說實話,你們是不是動了羽見?”

    珈藍微微愣在,從桌子上跳下來,拿著盒子走了過來,“羽見我倒是沒有看見,隻是我看到了一個姑娘,一個很討厭的姑娘。”

    “姑娘?”

    “嗯,姑娘。”珈藍挑了挑柳眉,手指勾畫著盒子上的小紋路,“呀,樂樂,你這盒子還真是好看啊。”

    “喜歡?喜歡你便拿去。但是你要告訴我那個姑娘在哪裏?”——

    第二百三十九章

    “哦!”珈藍發出一聲驚歎,冷灰色的眸子一直盯著路樂樂的臉,似乎現在她臉上看到什麽。然而,它看到的還是有點焦躁,焦躁的想知道那個女的在哪裏,而並非這隻盒子。

    指甲停留在那鑲著藍玉的鎖上麵,珈藍的唇動了動,將盒子輕輕的扔到一邊,笑道,“娃娃,你知道這個我不能告訴你,殿下怪罪下來,那我得飛迴冥上泡寒池呢。且不說那寒池要將我凍死,就說從這青州飛迴那京都,我也會被累死的。”

    說完,珈藍便拍拍手,扭著要慢慢的走到門口。

    “珈藍。”路樂樂叫住了它,朝它擠出一個純良的笑,隻是聲音卻帶著一份冷冽,“你是有話要對

    我說吧!”

    看著她那張褪去了傷疤此時顯得格外精致的臉,珈藍勾了勾唇,轉身走了過來,低頭瞧著她,冷灰色的眸子帶著某種喜愛。

    它就是喜歡這張臉——這雙大大的眼睛,小巧蹬鼻子,如凝的紅唇,完美的傀儡娃娃。

    “娃娃,你這張臉長得真的好看。”珈藍說道,“可是,娃娃,你不屬於這裏,你也不屬於殿下。”

    “所以,你今晚趁著姬魅夜不在,然後放出我們到了青州已經接近滄瀾江和抓到了若雲杜杜事情告訴,想讓我離開他,是嗎?”路樂樂對上它的眼眸,在它冷灰色的眼底看到自己有些慘白的臉。

    其實她是羨慕珈藍的,雖然沒有性別之分,卻心裏保持一份清醒,不為情動,這樣的人,煩惱也少了許多。

    “娃娃,其實人有時候能裝裝糊塗是好事啊。”珈藍抬起手,殷紅的指甲輕輕的將路樂樂臉上的發絲撥開。

    “珈藍你以前也在裝糊塗,可是今天你也不想裝了。於是,你來對我說了這番話,是嗎?”路樂樂抬手扣住了珈藍的手,摁住他的脈搏處,“珈藍,你知道的,其實我很想罵你的鳥人,因為我向來喜歡有話直說。所以,你也不要給我賣關子!”

    珈藍看著被她緊緊扣住的手,眼中閃過一絲差異,嘴角勾起一抹苦澀,“我想泱未然在死之前一定教過你很多東西。既然這樣,那我也不繞彎子了。娃娃,現在趁早離開殿下,你太危險了,會害死他的。”

    “我害死他?”她的手陡然一僵,然後鬆開了珈藍,“你說我會害死姬魅夜?”

    “是的!娃娃,其實我們每一步都走得很好,每一個計劃都相當的好。唯一不好的地方是,你是花清語為殿下設下的陷進,而殿下已經如她所願深陷了進去。而這個陷進足以危險殿下的生死。”

    路樂樂臉色慘白,望著珈藍難得認真的臉,繼續聽著它說。

    “不僅如此,你甚至會毀了殿下千年來所有的心血。娃娃,你不會放棄南疆,但是殿下也不會放棄。而他必須重返南疆,打開聖湖,救出汮兮。”

    “而現在他不得不麵臨一個左右為難的局麵。”珈藍搖搖頭,憐憫的看著路樂樂,“娃娃,你知道,汮兮當年是怎麽死的嗎?”

    “我……我不知道。”她哆嗦著搖搖頭,其實,她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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