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島不平凡的夜晚,讓曉鹿與許真華的關係有了飛躍式的實質上的突變。這種變化好像叫人猝不及防,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二人迴到花鹿灣之後,再迴想起“那晚”的事兒,真像在做夢。想起“那事”,有時兩個人麵麵而覷,有時啞言失笑,有時讓曉鹿臉紅心跳。而許真華呢,竟好幾次偷偷地掐自己的胳膊和大腿,被掐的地方青紅混亂。曉鹿問他這青一塊紫一塊的是怎麽迴事?他便說,自己昨夜夢遊遇見一個女妖,被那個女妖折磨了半宿,才弄成這個樣子。曉鹿見他不說實話,就揮拳打他……這時,許真華才嚴肅地對曉鹿說,我真的是在做夢啊,你是我永遠的美夢。有了你,我才能有美夢……他摟過曉鹿神色莊重。曉鹿凝望著許真華,她的眼神裏溢滿了渴望與幸福的漣漪……她溫順地依靠在許真華充滿魅力的身體上,她貪婪地吮吸著他男人身上那種好嗅的味道……

    他倆就像一對兒新婚蜜月的情侶,在神奇的花鹿灣到處溫馨地旅行,海上、陸地、平原、山穀,他們到處玩,到處跑……最後他們來到了蝴蝶穀。其實,去年夏天,曉鹿就打算帶許真華到蝴蝶穀來,隻是許真華不辭而別的離去,讓他們的計劃未能實現。現在,她要為他補上這一行程。

    汽車在如蛇如蟒一樣的盤山路上行駛。人們在欣賞著道路兩側的風景:各種顏色的蝴蝶蘭花、金達萊花,它們在道路兩邊和山穀旁邊綿延競相地開放,近墨遠綠的山林在崇山峻嶺的庇護下鬱鬱蔥蔥……

    山路在急劇盤桓,讓乘客不禁心有餘悸,眼看前麵就是懸崖峭壁,之後卻路轉峰迴。曉鹿的雙手緊握著許真華的雙手,她感覺到許真華的手在出汗。她在保護著他——他是她的,她的生命,她的一切……

    大約半個鍾頭,他們終於來到了蝴蝶穀的嶺前。曉鹿與許真華抄小路上山越嶺。爬上山之後,還沒有等許真華擦掉熱汗站穩腳跟,曉鹿就讓他馬上閉上眼睛,他照著她的命令做好姿勢。曉鹿用一根兒樹枝讓他扯著一頭,自己扯著另一頭,她就像是一個導盲人一樣,拉著許真華慢慢走去。約莫過了十幾分鍾,曉鹿才讓許真華站定腳,並讓他慢慢地睜開眼睛。許真華懶懶地睜開雙眼,隻見眼前一片昏花,他以為是陽光太刺眼和長時間閉眼睛的緣故。他甚至不敢睜開眼睛,一片花花綠綠的影子在他的眼前飄飛……他慌忙地用手遮住眼睛。曉鹿見狀,笑不迭口地說:“膽小鬼,你看清楚了再躲呀!”許真華這才定睛朝眼前看去:原來讓他眼花繚亂的是一片片翩飛的彩蝶!他們來到了蝴蝶穀,來到了蝴蝶的世界!

    說這蝴蝶穀,其實它是花鹿山中一個叫做“陰陽穀”的山壑。在較緩的山坡兩側生長著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在爭相鬥豔的花叢上,千萬隻顏色、形狀、大小不同的彩蝶在上麵起舞、在旁若無人地飛轉,隨意地在花蕊上小憩,隻要有人一伸手,就能觸捉到它。它們的曼舞似乎是在昭示著美麗。這麽多、這麽美麗的蝴蝶,許真華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過。現在,他站在花枝招展的彩蝶中間,他簡直驚呆了。他隻是站在那裏,了望著被蝴蝶點綴的江山。在豔陽的照耀下,這蝴蝶穀真是一片的爛漫!

    這時,有一位生物學家走過來,手中拿著一隻捕蝶網。許真華和這位生物學家攀談起來。從談話中許真華知道,眼前的老者是一位歸僑。這位歸僑說,到目前為止,蝴蝶穀是他知道的世界上蝴蝶品種最多的地方。他要采集標本帶迴去……許真華聽後,主動幫這位歸僑捕捉蝴蝶。他一伸手真的就捂到了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就在這時,曉鹿忽然大叫一聲,隻見她跑到許真華的跟前,連忙掰開他的雙手,蝴蝶從他的手中逃走了……看著留在許真華掌心上的蝴蝶翅膀留下的“粉末”,曉鹿心疼地望著遠去的那隻蝴蝶說:“還好,它受了點輕傷……”

    此時的許真華像個犯了個錯誤的小孩子,吐了吐舌頭。

    那位老生物學家見狀,哈哈大笑,道:“好啦,我也隻做一個欣賞者去欣賞它吧。”說畢,他收起了捕蝶網具。

    曉鹿走到老生物學家麵前,畢恭畢敬地給老者敬了個禮,道:“謝謝您了!”

    說完,曉鹿迴身捉到了一隻正躲在與蝴蝶一樣顏色的蘭花草中捕蝶的,叫做“蘭花螳螂”的害蟲……

    此時的曉鹿在山花爛漫、蝴蝶爛漫的花叢裏,她就像是一隻蝴蝶一樣,這幅人與自然美妙和諧的畫麵,令人陶醉。許真華與老生物學家駐足欣賞……

    因為蝴蝶穀是花鹿山所延伸的一個支脈,所以它和花鹿山一樣有著同樣茂密的森林,野生動物經常出沒於此……花鹿山太大了,太高了,隻是一個側麵、一個層次,就會有不同的地理風貌。雖然,去年夏天,許真華也來過這裏,但他隻是看到了它的一點點而已。今年再來、再看,它如詩如畫的風貌才如畫卷一樣地打開並展現出來。

    時間已近中午,許真華有些疲憊。他拾階而坐。坐後,他瞭望遠山,哦,在綠蔭蔽日之處,有一座古寺正威嚴座落其中。他一時忘記了疲勞,站起身繼續向上攀去。曉鹿緊跟其後,他見許真華的腳步沉緩,便串至他的前頭,迴過身拉他一把……

    二人來到寺廟前駐足觀望,隻見廟前香煙繚繞。此時,正有幾個男女在那兒叩頭許願……許真華向一個道人詢問之後,便求得一蛀高香來到香爐前點燃並閉目祈禱起來……

    站在一側的曉鹿出神地望著許真華所做的一切。她在心裏想:他怎麽還相信這些呢?一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作家,一個靠勇氣、毅力智慧生活工作的男人竟然也相信這些、相信神靈?她默默地注視著許真華,看著他的麵前香煙繚繞,那嫋嫋的香煙在遠離塵世的山坳裏漸漸飄散……

    也許是受許真華認真而虔誠的神態的影響,曉鹿竟然也點燃一蛀香,閉目祈禱起來。此時,連她自己都感到十分的奇怪,她為什麽要靠神靈來安慰自己的靈魂。盡管如此,她還是在替自己的親人祝願。父親、奶奶……當然更有許真華,還有自己……當然,還有雪芹、還有楊柏父子……當然,這時一個曾經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浮現在她的眼前,他就是程坤。一張善良的臉孔,令她揮之不去。她真的在為他祈禱,祝他平安。還有他生活在山坳裏的父母、姊妹平安……

    想到程坤,曉鹿便走到許真華的身邊,突然的問道:“一個好好的人,突然的說有人要殺他,這是為什麽?”

    許真華毫無準備地被曉鹿發問,一時沒有反應上來,曉鹿又重複地問了一遍。許真華這迴才想想說:“神經有病。”

    “他沒病。”

    “?”

    “或者有一個階段或短暫性的恐慌……”

    許真華皺著眉頭想了想,不禁脫口而出道:“吸毒!”說完他很後悔,想再補充什麽,可是無法說下去。

    曉鹿被許真華的判斷和破解感到意外和吃驚。她有些結巴地問道:“你、你怎麽知道?”

    “啊……啊……,我在寫報告文學《告別冰毒的日子》時接觸過這方麵的材料……”

    許真華迴答的無懈可擊,再圓滿不過了。

    是的,許真華為自己的迴答感到滿意。他拿出那條雪白的手絹擦試著自己額頭上細微的汗水。他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曉鹿,他看見她滿臉的狐疑,他便不由得反問她:“怎麽?……”

    曉鹿沒有再問下去。她想了想又說:“我有一個朋友,他讀大學時,學的是化學的有關專業,畢業後,一個偶然的機會,被人利用,去配製了毒品——這當然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他無法擺脫這一後果帶給他的厄運。後來,聽說他配製的毒品大約有那麽一包……不翼而飛了……”曉鹿比劃了一下,專注地看著許真華……

    許真華正在觀賞山間風光、廟宇亭廊,好像在漫不經心地聽著曉鹿的訴說。此時,他的腳步猶豫了一下,隻一下,但雙眼還是在山間繼續遊離……

    “……這個朋友的父母至今也不知道他們的兒子在幹這種事情。他們隻知道兒子在城裏掙到了大錢,發了橫財,還滿懷期望地希望他光宗耀祖……”

    許真華站定腳步,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似乎在迴憶著什麽。他的雙眼迷離而茫然,他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巒,想穿過它們,望到更遠處,可是卻不能夠。

    “……為什麽那麽優秀的一個男人,就會輕易地犯了一個簡單的錯誤——如果不是罪過的話——因為他不是故意的。還有,他為什麽又不去改正,重新開始新的生活,非要在痛苦中掙紮……”

    許真華看著眼前嫋嫋的香煙,他聽完曉鹿好像自語的訴說,不禁仰頭長歎,道:“每個人從下生起,就開始走屬於自己的路,這條路不管平坦或坎坷,他都無法抄襲前人走過的那條路——盡管前人在他們走過的地方插上了路標,告訴後來人,哪兒有陷阱,可是,後來者還是不畏懼地往前走,他不相信那是陷阱,他隻知道前方有鮮花呢!——誘惑永遠在前方。這誘惑對智者和庸人都一樣。在誘惑麵前,他們都在同一起跑線上……也許掉進陷阱的人,曾經祈求世人的理解與原諒,可是,他卻不敢公開讓人們理解原諒他,他怕得不到理解,別說原諒,更怕失去擁戴他的人群——他的家人、朋友、同時,還有……愛人……所有的社會網絡。那樣,他多麽的孤單而且多麽的沒麵子、尊嚴——那樣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曉鹿默默地聽著許真華的闡述。此時,如果撥開她對許真華的愛慕,那麽,真的,她開始對他陌生了。其實,這種陌生早就有了,也許從認識他就有了:他太複雜,他的經曆、他的思想……,而曉鹿太簡單,她的經曆、她的思想。這種陌生,自然就會產生分歧,思想上的分歧。許真華的話在曉鹿聽來有的是似是而非,她沒有經曆過,她怎麽會知道啊?那麽,他經曆過嗎?這時,她自然地就想起了那個“房間”。一下子,她的心便安然下去。她從側麵打量他,現在,她眼裏的他真的很陌生。她甚至在懼怕他!

    自從認識了許真華,曉鹿的思想也逐漸的成熟,她學會了思考、學會了深邃,也學會了保留。她在腦子裏經常會問“為什麽”。現在,她又在問自己,人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人生?對待自己?想到這,她不禁又問許真華:“功名真的那麽重要麽?它比生命、比愛情更重要?”

    許真華遲疑了一下,說:“活著的時候非常的重要。”他還想說,盡管有的人也在說別人太看重功名,而他們也和別人一樣,誰也逃不了功名的誘惑。

    “那麽,愛情與功名誰最重要?”曉鹿又追問了一句。

    許真華的眼睛更加的迷離,他沒有直接迴答曉鹿的問話,卻給她講了一個這樣的故事:一個出色的原子彈專家,他的一生都在致力於核物理研究,他的一生也從未走出他的工作室,直到他去世為止。他創造了巨大的財富,為人類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然而,他一生未婚,晚年更加孤獨,最後孤苦伶仃地死去……這樣的人生同樣的遺憾……

    “那麽,……”曉鹿再一次的想問“為什麽?”但是,她沒有說出來。其實,曉鹿最想問許真華的是“你愛我麽?”可是她實在不忍心說出來,難為他。她怕許真華為難的表情殘酷地讓她心碎,雖然一層麵紗始終遮蓋在了她和他之間,但有了這塊麵紗,她與他同樣是美麗的。就像現在,他倆並肩走在這開滿野花的山坡上一樣,到處充滿了美好與浪漫。如果是一年前,或許她會脫口而出地詢問他的故事:他的以前、他的現在、他的未來,可是,現在,她真的不能,她畢竟經曆了這麽多。因此,她對許真華不僅愛慕、崇拜,還有渴望、排斥、迷茫,而愛慕與崇拜已經勝過一切。

    直到下山,曉鹿和許真華誰也沒有說一句話。夕陽映紅了山崗,黛青色的山嶺肅穆而安詳。此時,他倆的心間也被這遠離人間的聖地所陶醉……

    由於報社的催促,許真華要迴省城了。曉鹿距離開學還有些日子,看許真華要離開花鹿灣,她也呆不下去了,執意要跟許真華迴去。許真華便和她一起打車返程。迴省城時,司機帶他們走的是高速公路,車在平坦的路麵上行駛,並無顛簸,人很容易發困。坐在後麵座位上的兩個人,互相依偎著,一會兒就睡著了。許真華睡了一小覺醒來之後,便點燃一支香煙慢吸起來,他望著睡在自己懷裏的曉鹿,不禁心事重重。這時,他看到曉鹿不知是做夢還是清醒地微笑。他就那樣地看著她。正當他在癡癡地望著她時,曉鹿卻突然地睜開了眼睛。剛才在夢中,她夢見了程坤。自己和程坤在校園前麵的讀書亭裏不期而遇,程坤的樣子很滑稽、很可愛而單純,他倆一起歡笑,可是,他忽然渾身是血,並在哭嚎著逃竄……驚醒之後的曉鹿心在狂跳的不安。她從許真華的懷裏坐起身。許真華被曉鹿的舉動嚇了一跳,他問她:“怎麽,你睡著了?做夢了嗎?”

    曉鹿沒有說話,她憂鬱地望著前方。前麵的路標是“s”,因此,看不到路的盡頭。她這時想起程坤告訴過她他家的地址。還告訴她,如果方便,讓她到他家去看看他的父母。她真的要去程坤家看看。想到這,她對司機說:“拐個彎吧,到x市去一趟,我那兒有一個同學,我去看看他……”

    車是花錢雇來的,司機當然願意去。

    轎車從平坦的高速公路拐到便道上,沿著崎嶇不平的山路一直朝東方駛去。這裏是遼東丘陵地帶,群山環抱、溝壑連綿,x市就在這群山為障的平穀之中。程坤的家就在大山的褶皺裏麵。轎車七拐八扭地來到了程坤家所在的小村莊。此時已經是下午3點多鍾,寂靜的小村莊猶如一處世外桃源,在初秋的季節裏,顯得格外的安逸祥和。家家門前都掛著一些被采摘下來的早熟的果實。車子停在路邊。曉鹿一個人下了車,她四處瞭望,竟然看不到一個可以指路的人,他走到路邊一住宅前,從外向裏麵窺看,曉鹿真是驚呆了:這小山村裏竟然還有這麽一處別墅式的住宅!她再看,這房屋,是這個村子最好的一個,真的是一處高級別墅!一座三層的樓房鶴立雞群般立在那裏。院子的圍牆是用黑色的天然大理石砌成的,漆黑的大門金色鏤花……一切都顯得它的主人富有而尊嚴。曉鹿想推開大門進到院子裏尋找問路人,可是門卻推不開,她一看,門是從裏麵鎖著的。正在曉鹿東張西望找人時,一個老漢從她的身後走近。他見曉鹿不是本村的人又在自家門口站立,便主動詢問曉鹿:“你是……”“大叔,程坤家……”

    “哦,這就是。”老漢表情複雜,有喜悅和驚奇的樣子。他連忙地從旁側的小門打開自家的大門,他把曉鹿讓進了院子裏,又把曉鹿領進了屋裏。

    曉鹿的一隻腳剛邁進程家的門檻,她便刹時地驚呆了。一幅讓她猝不及防的情景叫她如雷霆轟頂!因為她看到了一個令她自己也不敢想象的畫麵:一張一尺見方的鑲有黑框的照片就懸掛在那麵北牆上。照片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程坤!他正麵帶著年輕人那種特有的自負的微笑望著眼前的人們。而此時,他正看著來這裏看望他的曉鹿……曉鹿驚呆了!

    “昨天剛剛火化,我這才從墳上迴來,他媽還在那裏哭呢。”程坤的父親老淚縱橫,他在繼續哭訴,“頭些日子還來電話,明明好好的,突然就自殺了,我的兒子啊,有什麽想不開的……這幾年,他找了個好工作,掙了大錢,家中的日子剛剛好過……嗚嗚……”

    曉鹿呆在程坤的遺像前,她什麽也聽不到,仿佛世界都停止了運轉,生靈都停止了唿吸,乾坤一片沉靜、渾然……隻有程坤一張儒雅而英俊的麵龐在她的眼前晃動,然而一下子就消失了…。。

    程坤的父親一邊哭,一邊從箱子裏摸出一個小包包交給曉鹿,並說這是不久前他的弟弟去哥哥那裏,程坤告訴他把這包裹交給一個叫做林曉鹿的……

    曉鹿接過那個小包裝進了自己的挎包裏麵。

    曉鹿不知自己是怎麽邁著雙腿迴到車上的。她隻是踉踉蹌蹌地走到車跟前,她的頭一下子就撞在了車門上,她也不知道疼痛。許真華替她撫摸被撞的地方,摸到了一個雞蛋大小的腫包。他連忙的問曉鹿:“疼不疼?”曉鹿沒做任何的表示。許真華見曉鹿一副反常的神態,不禁又問:“見到他家的人了嗎?”

    曉鹿坐在哪兒,好久才點點頭,又搖搖頭。

    許真華被曉鹿弄得不清不醒,又問:“見到了?沒見到?”

    “他死了。他、他死了!”

    “!”許真華感到意外:“怎麽了?”

    “自殺了。”

    “哦,……”他還想問,“是那個化學專業的男孩子嗎?”但是,他沒有說出口。

    車子一直開往省城。中途有兩次,許真華催曉鹿替他點燃一支香煙,(她喜歡看曉鹿點煙的樣子,賢惠的就像一個剛剛做了母親的女人;他喜歡抽曉鹿為他點的煙,格外的馨香……)她都像沒有聽見一樣不為他做事。曉鹿又在昏睡,她沒有躺在許真華的懷裏。她的頭倚在後麵的靠背上,隨著車子的走動,她的身子在無助地晃動。許真華關切地望著她,再沒敢打攪她,他卻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身體上,輕輕地、輕輕地。。。。。。他不知道接下來他該對曉鹿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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