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程坤知道他的學姐有一個才貌雙全的男朋友。在程坤的眼裏,他的學姐和她的男朋友真是天造一對,地造一雙。他倆般配的程坤就連嫉妒的份兒都沒有了,唯有的隻是真誠的祝福。可是,程坤發現,學姐和她的男朋友相處的很神秘,而且,並不像熱戀中的情人,有時會發生爭吵。每當爭吵起來,那位並不常來的男友總是主動地退讓,而這時的學姐,隻要見她的男友一忍讓,她就會很後悔和他的爭執,後悔自己對他用過的過激的語言。她便就偷偷地哭起來。看到學姐這個樣子,年輕的程坤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他想,能有什麽事情大於愛情啊、能有什麽比愛情更重要、更值得去珍惜的啊!如果他有了女朋友,他會什麽都讓著她、寵著她的。因此,當時程坤對學姐的男朋友持有很大的偏見。有一次,學姐和她的男朋友又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而令程坤奇怪的是他們爭吵的事情和內容他一次、一點兒也沒有聽懂。因為他們隻是在理論上、觀點上、概念上辯論,不去涉及具體的事件和內容。而且一見有人來到眼前,都自動地停止了辯論。學姐的男朋友黯然地離去之後,學姐便獨自地一個人流淚。程坤上前去勸說幾句,她卻說:不怪他……程坤想,學姐太寬容了,自己都氣成這樣,卻還在袒護著那個男人。要是換成別的女人也許早就把他給踹了。一會兒,學姐的偏頭痛又犯了,她就把那一大堆止痛藥拿出來,擺在茶幾上,挑選著準備吃下去。程坤見狀連忙地給她倒好熱水。學姐一邊吃著藥一邊說:這藥都叫我吃皮了,不管用了,小坤,你有沒有高招幫我治治這該死的偏頭痛。你不是學化學的麽,應該知道一些原理吧?程坤知道偏頭痛是一種頑疾,它發作起來死不了人,也饒不了人,他的母親就有偏頭痛病,隻是農家婦女對自己的輕視和整天勞作的辛苦,病痛對於她早已不算作重要。聽見學姐這樣對他說,他當時真有一種被重用的感覺。因為他終於可以幫助學姐做事了。他連忙說,有啊、有啊,我會啊。把w與xx再與yy配在一起就會變成一種強烈的鎮痛藥劑,治療你的偏頭痛,它還有強烈的興奮作用……它的化學成分是……學姐不等他再說下去,雙眼都亮了起來,連忙說:太具體的我也聽不懂,你就開始弄吧!程坤想,可能是學姐被病痛折磨的,她什麽都不在乎了,隻在乎健康……接下來,程坤隻是猶豫了一下,便積極地為學姐研配他的藥劑。程坤很快地弄來了配方並不費力氣地配製好了藥劑。學姐就把程坤配製好的藥拿到廚房去吃掉了……時間不長,學姐的偏頭痛又犯了,學姐又讓程坤配藥,而且囑咐他要加大劑量。這迴程坤如實地說:學校在開學典禮上,校領導和老師強調了他們所學專業的重要性,要求他們用學到的知識去為祖國的建設增色,不要成為一些不法之徒的犧牲品…。。曾經有的藥物係的學生畢業之後走上了歧途……所以校方對學生的要求和囑托是非常嚴肅而殷切的……最後,程坤小聲地說:“老師一再地提醒我們,決不能私下配製這種藥品,是犯法的……”當時,學姐聽後不以為然地說:我自己用,犯什麽法,而且隻用一點而已。看見學姐被病痛折磨的樣子,程坤很快就又配製好了大劑量的藥劑。用過藥之後,學姐的精神狀態猶如換了個人,程坤見狀,心中非常地高興:他終於對學姐有了一點迴報……自從那天程坤“成功”地為學姐治好了偏頭痛,程坤顯然地得到了學姐厚重的獎賞,她為他購買了100平的房子和一輛“別克”。從此,他在人前人後再也不是窮而酸的小二式的人物了,他風光得很。而且,學姐經常找程坤出去吃飯,還給他買高檔的西裝。程坤真是感激得熱淚盈眶,他認為學姐的心腸太善良了,她是屬於很容易被打動的那種人。之後,每逢學姐的偏頭痛發作,他都要親自而積極地去為她配製藥品。有一迴,學姐說,小坤呀,你就再多弄些吧,省得有空沒空總擺弄它。程坤也沒有多想。他怎麽會去多想呢,他和學姐親如手足啊……這迴,他一次性地配製了100多克。學姐好長時間再也沒有向他討藥,顯然,那些藥夠她吃一段時間了。程坤曾經提醒她,那種藥很有依賴性,不能多用啊。學姐說,你放心吧,我知道。這時的程坤殊不知,他已經為自己埋下了終生的禍根……。。

    程坤一口氣講到這裏,他略作停頓與思考,神態非常地坦然,並無惆悵、並無困惑、並無擔心,好像是在講述別人和同學中某人的故事,而這段故事好象是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像是傳奇,並不真實,與現在的他毫無關係,他現在隻是在和別人一樣幫助那些人傳播而已……

    曉鹿早已被程坤的故事所吸引,非常入迷地聽著,這時的她眯起雙眼,她看著程坤,她發現,程坤非常的帥氣,從側麵看去,他臉上鬢角那層輕薄的胡須更顯出他的英氣,而他的氣質幹淨得如雨後清新的草原,那氣息清香而沁人心脾……

    曉鹿開始友好地望著眼前的程坤。他像她的同學一樣與她呆在一起……她見程坤停下來,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但她沒有去詢問他接下來所發生的故事,她隻是坐在那裏,撲閃著一對大眼睛,等待著程坤再講下去……

    程坤話鋒一轉,沒有接著講下去,而是悠悠地說:“我從第一眼見到你,不知為什麽就特別地信賴你,你的臉上有一種讓人渴望傾訴、渴望貼近的感覺……你有一種母性的氣量,讓人無法遠離……”程坤這時專注地看著曉鹿。而曉鹿繼續眨著大眼睛,並不說一句話,她萬萬沒有想到,隻是幾天的功夫,程坤的形象就在她的眼前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且她會意外地得知了他自己的故事,而且這個故事很驚險、很危險……現在,在心裏,曉鹿真的對程坤沒有了一丁點的惡感,她似乎還在關心他,還在關心著那個為了報恩、為了義氣不管自己的後果、前途的單純的男孩子的命運……

    停了一會兒,程坤慢慢地像在自語,說:“你知道,我給學姐弄的那些藥,她都放到哪裏去了嗎?——她把那些藥都賣掉了……”

    曉鹿的心陡然的一沉……她現在最為迫切地想知道的不是那些藥的去處,而是想知道程坤的那位漂亮的學姐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去鬥膽相救他,卻又良心泯滅地毀掉他——一個帥氣的、單純的、才華橫溢的風華正茂的程坤?!

    “我後來才知道……”程坤繼續說。

    就在這時,就在兩個人,一個是娓娓道來,一個是聚精會神地準備傾聽後續的故事時,程坤卻被人從背後用力地狠狠地推了一下,他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在地……

    原來是許真華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見程坤在曉鹿的身旁,他就不由分說地對他動作。

    曉鹿見狀,慌忙站起身,說:“不要這樣對待他!……”

    “他們是什麽人,你知道麽?!……”許真華氣憤地說。

    “知道——他不是壞人……”曉鹿在替程坤辯解。

    “什麽?……”許真華警覺地看向程坤……

    “真的,他和她不一樣……”曉鹿說。在場的三個人都知道曉鹿說的“她”指的是誰,是什麽意思。

    可是許真華還是不依不饒地大喝程坤“滾!”

    曉鹿還是第一次見許真華怒目圓睜的神態,看來,儒雅的作家發怒也是非常的可怕。

    程坤見許真華的樣子,好不留餘地,隻好灰溜溜地走掉了。

    許真華這才收斂了怒氣,他把曉鹿扶在坐椅上,並問她:“剛才程坤都和你說了些什麽?威脅你了麽?”

    曉鹿看看許真華,搖搖頭什麽也沒說。許真華見狀還是疑惑地望著她。曉鹿隻好說:“真的,沒事……”她對許真華第一次撒了謊,而且是為了一個她不太了解的人。反正,現在的曉鹿要保護一下程坤,她想。這個想法,是為了程坤對她的坦誠,想以暴露自己最為深度的私密來換取對曉鹿無辜的一拳,來扯平對她的不公?(如果這樣,太危險了!)還是,現在的曉鹿對人生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她不再輕信別人的真誠和承諾,哪怕自己最為親近的人?也許都有了吧……

    曉鹿輕聲地說,迴去吧。

    許真華攙扶著曉鹿迴到了病房。根據曉鹿的身體情況,他倆商量好準備出院。隻是曉鹿的臉上有一塊小疤痕,還未全好,還不能馬上返校,許真華就要把她接迴家中,慢慢恢複。開始,曉鹿不同意去他那裏,不論許真華怎麽勸說、解釋,她寧肯多住些醫院,寧肯每天在這吵雜的外科醫院聽著病痛的呻吟甚至是嚎叫,也不去他家。

    最後,許真華附在曉鹿的被子上哭了,並說:“女人的不幸是男人的無能啊……”曉鹿見他一副極為可憐狀,眼前的許真華仿佛是一個孩子般,她的心被感動了……而且,這時她還想起了在“花枝園”張金枝說過的關於許真華對曉鹿一片深情的話,她的心裏倍感溫暖,盡管這種溫暖來的比較遲,但畢竟還是令她欣慰的……她不去想將來又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在許真華和她之間究竟還會發生什麽意外?生活中的意外太多也太突然了,有時它是不按照人們所設計的軌道行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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