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次日天亮後,越來越多的外門弟子進入外門城池。


    除魔堂、執法堂弟子開始鎮守各個城門,檢查每一位入城弟子的身份牌。


    補天台上已經有諸多弟子打坐等待,蘇寒、甄沁站在台邊,舉目望去,兩人的眉頭緊皺。


    “師兄,我總感覺不對勁,要不撤了?”甄沁低聲道。


    她修煉的是薑瓊所傳授的功法,感知敏銳,那些站在補天台邊緣的除魔堂弟子令她感到不舒服,這種不舒服讓她本能的想要逃離此地。


    蘇寒也感覺到不對勁,於是點頭,帶著師妹離去。


    兩人逆流而行,不止是他們,還有一些弟子察覺到不對勁,想要離開外門城池,但更多的弟子選擇相信太玄門。


    一路來到城門前,蘇寒、甄沁被除魔堂弟子阻攔,今日隻許進,不許出。


    蘇寒的目光看向城牆上立著的一杆杆大旗,眉頭再次皺起,昨日入城時還沒有這些大旗。


    “師妹,我吸引注意力,你準備逃出去。”蘇寒用傳音術說道。


    甄沁一聽,下意識看向他。


    就在這時,蘇寒突然拔劍,一個箭步便衝向城門。


    “放肆!”


    鎮守城門的弟子怒聲喝道,無需他下令,周圍其他除魔堂弟子立即出手。


    甄沁想支援蘇寒,可見蘇寒陷入包圍,倘若她現在支援,必然跟蘇寒一同被擒,這樣做,隻會辜負了他的好意。


    她當即向著城門挪去,然而城門前的除魔堂弟子足有近百位,城牆上也有人,很難逃出去。


    甄沁朝著人數最少的方向衝去,與此同時,其他想要出城的弟子也跟著動手,城門前混亂一團。


    除魔堂弟子的修為最差也在築基境五層,蘇寒很快就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艱難的抬頭,結果瞧見甄沁被人打傷在地,這讓他的眼睛都紅了。


    打傷甄沁的是一名女子,穿著除魔堂的黑衣,她從城外走來,攔在城門前,她掃視所有人,冷聲道:“今日清查魔道奸細,誰往外走,誰就坐實魔道身份!”


    此言一出,那些躁動不安的弟子反而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清查魔道奸細,怪不得陣仗如此大。


    他們就怕太玄門搞一些別的事情,若隻是查魔修,他們可不怕,他們問心無愧。


    蘇寒、甄沁以及其他動手的弟子被除魔堂弟子用符紙封住體內靈力,然後押送補天台。


    臨近正午時,外門城池的各個城門關閉。


    一道洪亮的鍾聲響起,城中所有弟子都聽到一道威嚴聲音:


    “所有弟子立即前往補天台集合!”


    各個街道的弟子開始朝著補天台走去,而巨大遼闊的補天台已經站著數萬弟子。


    關於外門要清查魔道奸細的消息已經傳開,那些不是魔道奸細的弟子很是心安,甚至還有人在台上納氣修煉。


    葉蘭跟著執法堂弟子來到補天台邊緣,她正要踏上台階,忽然瞧見遠處被按著跪在地上的一排弟子,她的秀眉皺起,因為她看到了蘇寒、甄沁,兩人頭發淩亂,嘴角帶著血跡,明顯剛經曆了一場戰鬥。


    她沒有魯莽行事,而是收迴目光,心裏尋思如何解救兩位師侄。


    思來想去,她不得不承認,她能找到的隻有陸九甲。


    執法堂已經被除魔堂完全壓製,想要從除魔堂撈人,即便是堂主也不行。


    葉蘭不由開始擔心顧安,希望顧安沒有入城。


    她總覺得今日之事不止是抓魔修那麽簡單。


    身為執法堂弟子,她不能因為懷疑就潛逃,她心底裏同樣有一絲對太玄門的信任,認為除魔堂的那些勾當隻能在暗地裏進行。


    遠方。


    薑瓊與駝背老者站在一座閣樓的窗前,不止是他們,還有一些路過外門城池的內門弟子也沒有前往補天台,隻是他們很好奇外門要做什麽。


    “昨夜有強大神識檢查全城,其修為恐怕已經超越化神境。”駝背老者皺眉道,語氣沉重。


    超越化神境?


    薑瓊眯起眼睛。


    駝背老者跟著問道:“小姐,現在該告訴我,你為何而來吧?”


    薑瓊望著遠處的補天台,道:“為了殺一名叛徒。”


    叛徒?


    駝背老者麵露疑惑之色。


    時間繼續推移。


    當補天台上的人數超過十萬時,補天台仍顯得空曠。


    陸九甲站在台邊,掃視著台上的弟子,他眉宇間的煞氣更加明顯,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葉蘭走來,看到她,陸九甲不由皺眉。


    “蘇寒、甄沁被你們的人抓了,能不能放過他們?”葉蘭低聲道。


    雖然已經與陸九甲決裂,可為了兩位後輩,她不得不低頭。


    倘若受害者是她,她可以選擇死,但那兩人是顧安的徒弟,她無法完全不管。


    陸九甲一聽,眉頭皺得更緊,但他還是微微點頭。


    “多謝!”


    葉蘭說完,轉身離去。


    陸九甲看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終隻能歎息一聲,然後前去尋找蘇寒二人。


    半柱香時間後,他帶著蘇寒、甄沁迴到他所站的位置。


    甄沁小心翼翼的問道:“陸師叔,真的隻是抓魔道奸細嗎?”


    陸九甲輕輕點頭,沒有開口。


    甄沁鬆了一口氣,不再多言,而蘇寒則觀察著陸九甲,直覺告訴他,陸九甲不太對勁。


    突然。


    補天台東麵的一座大樓後方升起一把紅傘,迅速飛至補天台正中央的上空,吸引了諸多目光。


    紅傘打開,一顆顆白玉製成的玉珠順勢落下,這些玉珠被簾帶係著,在空中搖動,彼此碰撞,發出清脆聲音。


    轟的一聲!


    紅傘迸發出強大靈力,一道淡金色的光圈擴張開來,迅速覆蓋整個外門城池,與城牆上的一杆杆大旗相連。


    城中所有人抬頭看去,有人驚奇,有人惶恐。


    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紅傘之下,赫然是那位黑袍男子。


    “我乃太玄門宗門主城的長老,楚賢,我此番前來,是為肅清外門的魔道奸細。”


    名為楚賢的黑袍男子開口道,話音落下,渡虛境的浩瀚氣息籠罩整個外門,令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強大。


    葉蘭在人海中仰望高高在上的楚賢,她的眼中滿是震撼之色。


    這究竟是何等修為才能擁有的氣勢?


    不止是她,陸九甲、蘇寒、甄沁也被驚到,絕大多數外門弟子如瞻仙神,敬畏的仰望楚賢。


    “外門成立除魔堂多年,魔道奸細抓了不少,但仍有魔道行兇,那就先查除魔堂!”


    楚賢的聲音是那麽的冷漠,話音落下,他頭上的紅傘搖動,發出詭異的聲音,響徹全城。


    陸九甲的臉色大變,雙手捂住胸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不止是他,周圍其他除魔堂弟子同樣如此,甚至有人直接痛苦哀嚎。


    “陸師叔,你怎麽了?”甄沁連忙問道,緊張極了。


    陸九甲隻感覺渾身如萬蟲撕咬,痛苦至極,無力迴答,他隻能抬手示意甄沁、蘇寒別靠近他。


    台上的外門弟子們紛紛看向邊緣區域的除魔堂弟子,驚議連連。


    “我頭上的法器乃是降魔傘,傘光之下,魔氣蕩然無存,任何修行魔功之人,都將化為血水!”楚賢的聲音再次響起。


    補天台炸了!


    除魔堂竟然都是魔修?


    這些年,除魔堂抓了多少人,早已令人厭惡,如今知曉除魔堂都是魔修,他們如何能不怒?


    各種辱罵聲、斥責聲響起。


    陸九甲疼痛難忍,額頭貼在地上,渾身顫抖。


    “該死……果然……”


    陸九甲咬牙切齒,麵容扭曲至極,他無法調動體內靈力,一顆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惶恐之中。


    隻見他身上散發出魔氣,升騰而起,不止是他,其他除魔堂弟子身上也冒出魔氣,迅速升空,湧向降魔傘。


    葉蘭從人群中走出,看到了陸九甲痛苦的姿態,她立即上前,從儲物袋內取出丹藥,喂給陸九甲。


    這一幕令其他弟子開始唾罵她,但她無動於衷。


    然而,她的丹藥沒有任何用處。


    “師……師妹……快逃……”陸九甲艱難的聲音,每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逃字話音落下,他頓時吐出一大口黑血。


    “究竟怎麽迴事?”


    葉蘭沉聲問道,她頓了頓,快速說道:“我現在根本逃不了,除非真相大白,以全門之力反抗,才有一線生機。”


    陸九甲無力再迴答,他顫顫巍巍的抬起右手,食指指向天穹。


    葉蘭扭頭看去,他所指之人正是天上的楚賢。


    “接下來該清查台上的魔道奸細。”


    楚賢的聲音響起,令喧鬧的補天台瞬間安靜下來,這一刻,再問心無愧的弟子也突然有些慌。


    降魔傘再次搖動,那詭異的聲音令所有人心悸。


    葉蘭似乎感受到什麽,猛地低頭看去,隻見補天台的地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紋,好似某種古怪的文字,她的雙腳剛好踩中血紋,一股陰邪的力量鑽入她體內,竟強行封住她的靈力,令她無法動彈。


    她渾身顫抖,腰間的白靈劍也因此發出聲響。


    台上所有弟子齊齊半跪而下,好似浪潮起伏,他們腳下同樣是密密麻麻的血紋。


    “沒想到魔道入侵如此之深,既然如此,那此方外門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楚賢的聲音從天而降,是那麽的冰冷,令所有人如墜深淵。


    ……


    玄穀,閣樓內。


    顧安正在揮筆寫書,桌麵突然顫動,令他停筆。


    他的目光瞥向旁邊擺放在桌上的青鴻劍,此刻,青鴻劍正在劇烈顫動,劍刃好似要從鞘中衝出,隱約有某種鳥鳴聲。


    看著青鴻劍,顧安的眼神產生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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