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麽,天下叫顧安的人可不止你一個,我不像你,能隨意編造人物,我需要認可一個人,才能寫出故事,你在我眼裏,最符合男主人公,根據我的了解,你唯一的缺點就是修為低。”


    沈真認真說道,聽得顧安臉部抽動。


    這是誇獎嗎?


    怎麽聽著像是人身攻擊?


    我要是把修為亮出來,你爹都未必能比得過!


    顧安繼續勸說,奈何沈真死活不肯改名。


    最後,沈真提出用一本秘籍來換取他的名字,他隻能同意。


    沈真離去後,顧安待在閣樓內,翻閱她所給的秘籍。


    玄音訣!


    這是一部音律法術,可以傷人五髒六腑,也可迷惑敵人的感官,十分全麵。


    顧安正好缺這類法術,以後可以深造。


    他將玄陰訣看完一遍後便丟入儲物袋內,然後起身離去。


    ……


    一個月後,顧安來到外門城池,他先去丹藥堂提交今年的收成。


    長老朱青爐接見他,他注意到朱青爐的臉色疲憊,體內也有一絲魔氣在湧動,與陸九甲一般。


    “朱長老,你的氣色不好,怎麽了?”顧安開口問道。


    他不清楚外門的魔功是怎麽修煉的,有人失蹤,但這一次來到外門城池,他發現很多弟子的體內都有一絲隱蔽的魔氣,這些弟子幾乎都是各堂弟子,不是普通弟子。


    究竟是同流合汙,還是被算計,他不好判斷,沈真也沒有多說。


    朱青爐笑道:“練功練的,無妨,你不是在內門擁有一處藥穀嗎,你趕緊搬過去,別待在外門了,近來魔修橫行,外麵太過危險。”


    顧安試探的問道:“很多人都跟我說現在外門很危險,如此危險,上麵為何不多派人來剿魔?”


    “還有,城中正在建設的區域是什麽?都快占據四分之一的城區了。”


    剛來外門城池,他就瞧見諸多弟子在城中央鋪石,那些石頭都不是凡石,皆能蘊藏靈氣。


    他怎麽看,都感覺像是在擺一座巨大的祭台。


    朱青爐漫不經心道:“上麵自然有上麵的考慮,我們揣測不了,能做的是盡量保全自己,至於城中建設的東西,那是一座陣台,以後能庇護外門。”


    看他這模樣,顧安就感覺他不像是好人,怕是知曉內幕,而且還受益。


    顧安不再追問,兩人客套了幾句,他便離去。


    走出丹藥堂後,顧安站在街道上,遠遠的看向那座正在施工的陣台。


    天上陰雲密布,昔日繁華陽光的外門城池顯得那麽陰沉,仿佛魔道之地。


    顧安原地駐足,看了好一會兒,方才轉身離去。


    秋風卷過街道,吹動他的衣擺,腰間的青鴻劍微微搖動,劍鞘閃爍著寒芒。


    離開外門城池後,顧安前去打理那些洞府。


    等他來到李璿玉的洞府時,發現她就在洞府內。


    “從今以後,你不用來了,我得去內門了,這些是你的報酬。”李璿玉坐在桌旁說道,右手一揮,一塊塊靈石堆積在桌上。


    顧安當即行禮,然後前去將靈石收入儲物袋內。


    他也沒有多說,轉身離去。


    李璿玉看著他的背影,冷不伶仃的問了一句:“聽說你的腿法很厲害?”


    顧安停下腳步,迴頭看向她,道:“李涯師兄說的嗎,我的腿法可比不過他。”


    前段時間,李涯待在玄穀,看到唐餘修行殘風腿,跟著就了解到當年顧安以殘風腿降服孟浪的事跡。


    沒想到他這麽快就跟李璿玉說了……


    “嗯,我隻是隨口問一句。”


    李璿玉臉色平靜的說道,她頓了頓,道:“期待你入內門的那一日,到時候你我再爭高下。”


    顧安困惑,無奈道:“我哪能跟師姐你爭高下,我不可能追上你。”


    “迴去吧。”


    李璿玉沒有接他的話,而是下逐客令。


    顧安隻能離去。


    離開她的洞府後,顧安並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隻要他死不承認,李璿玉能拿他怎樣?


    ……


    深夜,顧安在山林裏前行,下午時他已經跟悟心說,自己要出去一趟,得明天才能迴來。


    之所以提前說,是因為他準備突破。


    一旦突破,動靜必然大,那時候弟子們萬一找他,發現他不在屋內,容易生疑。


    自從去了外門城池後,顧安就感受到強烈的危險氛圍。


    掌權者修煉魔功,貴族子弟逃離外門,這種種跡象都令他心有憂慮。


    渡虛境九層雖強,但太玄門也不是沒有渡虛境,所以掙紮了數日後,顧安決定先突破一層大境界再說。


    大不了百萬年壽命的功能推遲一年解鎖!


    這一次,他繞得很遠,夜行三百裏之路,在一片茂密的山林內停下,他之所以停下,是因為感受到兩道元嬰氣息,其中一人的氣息他之前感受過。


    左一劍!


    滄湖劍癡,當初在玄穀附近悟劍,被顧安以飛葉劍仙的身份擊傷,之後顧安就隻在姬家府邸見過他。


    顧安已經將氣息壓製到最低,不怕被元嬰境發現。


    數裏之外,山林上空,一身藍衣的左一劍淩空而立,身旁懸浮著五把寶劍,環繞他的周身,盡顯劍修氣度。


    與他對峙的是一名身穿寬大黑袍的男子,身軀魁梧,手持一柄長杖,濃眉豹眼,臉龐方正威嚴,一身黑袍劇烈鼓動,那股壓倒一切的霸道氣勢令下方的樹林往旁邊傾倒。


    “左一劍,你不好好待在內門看書,非要來阻我?”黑袍男子寒聲問道。


    左一劍麵無表情,道:“陳玄進,你身為外門大長老,修煉魔功,殘害同門,不是我阻你,是你多行不義,我代天來收你。”


    陳玄進聞言,不由大笑,笑得輕蔑。


    “你難道不清楚我是為誰做事?”陳玄進冷哼道,他跟著將手中的長杖一杵,杖底迸發出一圈圈紫光,凝聚出紫色符文,形成複雜而玄奇的陣法,直徑超過百丈。


    當陣法邊緣快要觸及左一劍時,被無形劍意擋下來,從高空看去,這片紫光陣法的邊緣仿佛缺了一塊。


    “我自然知道,我對付不了他,但可以對付你,殺了你,就算下一任外門大長老依舊行惡事,至少這段時間內,我能庇護外門弟子。”


    左一劍麵無表情的說道,周身的五把寶劍同時出鞘,劍光閃耀夜空。


    “你想殺我?”


    陳玄進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他的麵容變得猙獰,他的氣勢陡然爆發,狂風乍起,方圓十裏內的樹林劇烈搖動。


    左一劍臉色微變,眼睛不由眯起。


    “元嬰境一層的你殺得了元嬰境九層的我?左一劍,你以為你有你師父當靠山,我就不敢殺你?”


    “你既然走權力這條路,不和光同塵,你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救一些資質平庸的外門弟子,和拯救整個太蒼皇朝相比,孰輕孰重,你若不明白,那你白活了!”


    陳玄進傲然而立,霸道氣勢擠壓著左一劍的劍影,令他的五把寶劍都在震顫。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迴頭,還來得及,要麽迴去捧著你的封神演義看,要麽死。”陳玄進手中的長杖湧出滾滾魔氣,竟凝聚成一條龐大黑龍盤踞於他周身。


    左一劍深吸一口氣,道:“既然你提到封神演義,那你可知誅仙劍陣?”


    誅仙劍陣!


    陳玄進動容,眼中流露出驚愕之色。


    遠方正在偷偷關注的顧安也為之動容。


    “一氣三清勢更奇,壺中妙法貫須彌……”


    左一劍念叨著,他周身的寶劍劇顫,迅速分散開來,列陣煞氣衝天而起。


    待在樹下的顧安驚呆了。


    看書還能看出道法來?


    他難道是天才?


    陳玄進也被嚇到,當即施法進攻。


    大戰一觸即發!


    天搖地動,山林傾倒。


    顧安站在樹下,巋然不動,他的雙瞳閃爍著劍光,緊緊盯著左一劍的身影。


    十息之後。


    戰鬥結束。


    顧安鬆了一口氣。


    嚇老子一跳!


    顧安還真以為左一劍從封神演義裏悟出誅仙劍陣來。


    若是如此,豈不是說明封神演義是真的,那還了得!


    左一劍用的是自創劍法,確實強大,竟能與元嬰境九層的大修士抗衡,但沒有撐太久。


    夜空殘雲分散,山川樹林化為荒蕪,塵土飛揚而上。


    陳玄進懸浮在空中,大口喘氣,臉上滿是心有餘悸的神色,他的目光俯視下方的滾滾塵土。


    他能感覺到左一劍還未死,他緊皺眉頭,很是糾結。


    雖然很想殺左一劍,可理智告訴他,誅殺左一劍怕是會惹來麻煩。


    他雖是元嬰境,但在太玄門,仍是一枚棋子。


    就在這時,一道破空聲傳來,驚得陳玄進瞥眼看去,瞳孔驟然放大。


    一道寒光從天邊疾馳而來,沿途衝散塵土,卷起無數樹葉,宛若一把劃破歲月的寒劍來襲。


    躺在廢墟中的左一劍感受到什麽,下意識睜眼,上方的塵土猛地被卷散,夜空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漆黑之中有一道亮光,是那麽的璀璨。


    “是他……”


    左一劍瞪大眼睛,目睹那片繚繞著劍氣的樹葉擊穿陳玄進的胸膛,血灑夜穹。


    這一刻,左一劍方才明白。


    當初飛葉劍仙並非是惡意傷他,而是在指點他,否則他豈能活下來?


    如今飛葉劍仙出手救他,令他驚喜又慚愧。


    這位前輩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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