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不苦跟隨著麻雀前進,穿過山林,雖然傷勢很嚴重,但他的體魄很強,這樣的傷勢以前也受過,隻需要一個月就能恢複。


    隻不過他還沒休息多久,就開始趕路,身體的疲憊如同潮水衝擊他的意誌,走了數裏路後,他便快要撐不住,想要倒下睡一覺。


    前方不斷傳來麻雀的鳴叫聲,似乎在催促他,他不得不繼續前行。


    漸漸地,張不苦感覺眼皮越發地沉重,他的腳步更加沉重。


    顧安並沒有幫助他,隻是不停地催促。


    不知過去多久。


    張不苦終於扛不住,一頭栽在山坡上,徹底昏迷過去。


    日落月升。


    一夜過去。


    張不苦的眼皮顫動,他的意識逐漸蘇醒,他緩緩睜開眼睛,陽光灑在他身上,讓他感覺暖暖的。


    此刻,正有幾隻小鳥停在他身上,感受到他在動彈後,它們全都飛走。


    張不苦張了張嘴,隻感覺喉嚨很幹,他艱難地爬起來,舉目望去,已經瞧不見之前帶路的麻雀。


    他的眉頭皺起,他正準備下山,找個地方清洗傷口。


    他突然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妖氣,他從未感受過如此妖氣,莫名的想要靠近。


    他猶豫片刻,抬步走去。


    他繞著山坡走去,來到山的另一邊,他撥開山壁前的雜草,瞧見一個洞口,不算大。


    他開始撥開泥土。


    休息一夜後,他的氣力恢複不少。


    半個時辰後,他鑽入一條洞道內,不斷爬行,爬了許久,方才來到一處寬敞的洞室內。


    落地後,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的一塊被削平的圓石上,上麵擺放著一顆鮮紅的妖丹,足有頭顱般大。


    看到那顆妖丹,張不苦的麵容不自覺地變得貪婪。


    他一步步向前走去,雙手顫抖。


    與此同時。


    數百裏之外,顧安正用神識觀察這一幕。


    那顆妖丹乃是六首蛟羅的妖丹!


    大乘境之妖丹,足以讓張不苦逆天改命!


    不過以張不苦的境界,能否承受住妖丹內的力量,還不好說。


    倘若他撐不住,顧安會出手的。


    在他神識的注視下,張不苦雙手緊握妖丹,開始運功吞噬妖力,他整個人顫抖不停,身上的血痂化為血氣消散,他的麵容猙獰,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這點痛算什麽!”


    張不苦咬牙,想到這麽多年來受的苦,他一定要把握住這場機緣!


    他能感覺到這顆妖丹的境界很高,甚至可能是他目前遇到過的最強妖怪。


    若是能得到其妖力,他定然能脫胎換骨!


    他的麵容越發猙獰,雙目甚至充斥著血色,一縷縷血氣從體表溢出,在他身後凝聚出妖魔之形,赫然是六首蛟羅的身形,驚悚可怕,散發著莫大的威壓。


    ……


    傍晚時分。


    顧安迴到玄穀,一路上都有雜役弟子向他打招唿。


    “師兄,李涯師兄迴來了。”陸九甲朝顧安說道,顧安向他點頭,然後走向閣樓。


    從李涯開始往太玄門趕路起,顧安就捕捉到了他的氣息。


    這一路上,李涯遇到了不少事,除了斬妖除魔,還有恩怨情仇,估計接下來要跟他聊很久。


    上樓入屋後,顧安便看見李涯正在桌上執筆書寫。


    李涯已經是結丹境九層的修為,但極限壽命並沒有增長,依舊在一千五百五十年。


    跟李玄道相比,不止是天賦差,機緣也差得遠。


    好在李涯並不知道其父有多厲害,所以依舊意氣風發。


    顧安關上房門,笑問道:“李師兄,好久不見,你在寫什麽?”


    李涯抬眼看向他,道:“給你寫一部能延長壽命的養生體修之法。”


    顧安一聽,來了興趣,走到他身旁,看他寫的功法。


    “這些年過得如何?”李涯一邊書寫,一邊問道。


    “挺好的,無風無浪,日子清閑。”顧安迴答道,然後反問他。


    李涯開始講述起自己去三清山修煉的經曆。


    去了三清山,他才知曉三清山內有不少李家人,在李家長輩們的相助下,他過得很不錯,習得了不少法術,尤其是道心,變得比以前更加穩固,現在他施展劍法,已經具有道意,用三清山得道高人的說法,道意很難得,即便是玄妙真人那樣的天才也沒有練成。


    顧安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道意,這是一種類似於劍意一樣的力量,但比劍意更高級。


    道意纏身,李涯對天地靈氣的感知更敏銳,甚至有希望捕捉到天地規則。


    如此看來,他的收獲確實不錯。


    說完三清山後,他又說起歸途上遇到的一些事情。


    李涯也遇到不少趁著妖魔劫難肆意作惡的修士,其中包括名門正派的修士,這讓他很是氣憤。


    “我現在不僅斬妖,也要斬人,雖然很多人跟我說,非常時期,必須留下他們抵抗妖魔,可我不聽。”李涯冷聲道。


    他跟著看向顧安,問道:“師弟,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顧安迴答道:“何錯之有?倘若這些人願意抵抗妖魔,就不會作惡,他們作惡,本身就是拖累整個人族,我支持伱。”


    李涯一聽,臉上頓時綻放笑容,他就知道師弟懂他。


    他繼續說著路上的經曆,顧安聽得也很認真。


    數十年過去,顧安已經有不少好友、弟子,甚至還有紅顏知己,可李涯在他心裏依舊有很高的位置。


    兩人一同入太玄門,早在築基境前,李涯就曾照顧他,這份恩情,他自然得記著。


    等李涯寫完,他的經曆也講完了。


    李涯放下毛筆,看向顧安,笑道:“師弟,此番迴來,我是專程看你的,明日又得下山。”


    “如今天下大亂,師兄盡管去做,我沒有你那般實力,隻能在藥穀種草,我會為你祈禱的,保你平安。”顧安同樣笑道。


    李涯樂了,道:“有你保我平安,那我定然平安。”


    他語鋒一轉,問道:“對了,我父皇跟你還有聯係嗎?”


    這件事隱瞞數十年,顧安也覺得該說出來,於是他將天涯穀講述出來。


    “以前我很看不慣他,可他現在的作為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你就跟著他好好幹吧,他若是敢算計你,我定然不會放過他。”李涯感慨道。


    妖魔大劫後,三朝停戰,都在抗擊妖魔,李玄道甚至親率軍隊征討妖王,他的名聲越來越大,比天魏、大薑的皇帝更得修仙界的認可。


    “對了,三清山的高人算到我們李家有天命之人,應該就是我,我以後很可能成為仙人,怎麽樣,你師兄厲害吧?”李涯得意的說道。


    隻有在顧安麵前,他才能展露真實心情。


    顧安好奇問道:“天命之人是何特征?天資第一?還是氣運無雙?”


    李涯挑眉道:“無論談天資,還是談氣運,我都是李家直係血脈中最強的,怎麽看,我都是天命之人,難道你認為另有其他人?你不會喜歡我姐吧?”


    “怎麽可能,我多少年沒有見過你姐了,對了,李師姐可還好?”


    “當然還好,等等,還說你不喜歡我姐?”


    李涯瞪眼,開始與顧安鬥嘴。


    李師姐是李璿玉,顧安曾幫她打理過洞府,她也幫顧安介紹過其他生意,兩人算得上關係不錯,不過這些年李璿玉常年在內門閉關,兩人隻見過數麵,簡單寒暄後便擦肩而過。


    就這樣,一直到次日清晨,李涯方才離去。


    顧安站在窗台前,目送著他離去。


    “天命之人……師兄,怎麽看,你爹都比你更像天命之人啊……”


    ……


    山洞內。


    張不苦赤著上身,打坐在地上,他身上的血斑已經消失,整個人的皮膚甚至變得白皙,他的頸脖兩側各有三片黑鱗,他的身上浮現著詭異的幻影,好似妖魔的冤魂驅之不散。


    他緩緩睜開眼睛,站起身來,筋骨齊鳴,好似雷電交響。


    他感受著自身的強大力量,臉上露出亢奮笑容。


    不止是修為大漲,他的氣血更是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這種感受實在是太美妙了。


    他開始活動筋骨。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發現什麽,走到山壁前,仔細看去。


    “斷天神斧……”


    張不苦念道,他常年逃亡,並不清楚修仙界的大事,沒有聽說過斷天斧,但他能看出山壁上記載著某種厲害的功法。


    等他看完後,發現山壁上記載的隻是斷天神斧的總綱,並非具體心法,這讓他很失望。


    光是看其描述,他就覺得斷天神斧很霸道,若是能練至大成,定然能舉世無敵。


    他突然感受到什麽,當即用神識探查山壁。


    轟!


    龐大記憶湧入他的腦海裏,令他恍惚。


    許久。


    他的眼神恢複清澈,他麵露狂喜之色。


    他竟然繼承了完整的斷天神斧!


    迴憶著那些大氣磅礴的招式,他的心就十分火熱。


    他恨不得現在就修煉斷天神斧,可他手裏並沒有斧子。


    他瞥眼看去,發現旁邊的石縫裏有一把石斧,這讓他更加驚喜。


    他將石斧拔出,揮舞了幾下,隻覺得太輕。


    不管怎樣,他至少有斧頭可以修煉招數!


    他後退幾步,然後跪下,麵朝山壁,道:“前輩,雖然我不知您的身份,更不知您是否還活著,但今日我所得,全是沾了您的光,以後您便是我張不苦的師父!我永世不會忘記您的恩德!”


    說完,他開始磕頭,磕得很重,額頭迸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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