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迴合下來,牧懷青和無名各占一方,朝北國的使者很是邪氣,停止吹奏短笛。


    雲妃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她低頭擦了擦,派身邊的婢女去告知皇後說她要去換衣服。


    皇後允了,雲妃深深的看了眼擂台上的人,心下微微地動,麵上卻看似平淡,讓人看不出心裏的想法,這才低頭告退。


    冷映寒有些動搖一開始的必贏信念,這個少年若是他來對戰都需要費一番功夫,而牧懷青不僅體力消耗大,還不肯下重手,拖下去不妙。


    正如冷映寒所想,牧懷青的氣息是有些喘,這麽迅猛的攻擊進度,對方好似一個傀儡不知道痛也不會累。


    他專注的看著眼前這個冷冰冰的少年,剛想開口說點什麽,隱隱有短笛聲傳來,對麵的少年如鬼魅般出擊,容不得牧懷青多想,便隻能開始防禦。


    刀劍相交的脆響充斥著耳膜,太後對此場麵很是看好,喝著茗茶麵帶微笑看擂台。


    冷映寒似不在意的看著,手指不自覺的叩上桌麵,姬如雪掃了在場的人一眼,他們的目光都在擂台上。


    這場精彩的打鬥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姬如雪還是沒有看見陶然的身影。


    黑影躲在遠處樹上,兜裏有一堆糕點,還有一隻燒雞,他也看著擂台目不轉睛。


    牧懷青和無名勢均力敵,他一身玄衣不知有無受傷,無名白衣上的傷痕卻很顯眼。他可以肯定這個少年是要置他於死地!每個攻勢都朝著人的死穴下手。


    因為太快,姬如雪看不清他們的動作,隻能聽見那兵器的摩擦聲。所以她的注意力都在朝北國那個吹短笛的使者身上,她暗自猜測,朝北國手中的短笛難道是為了操控台上那個無名?


    如果是真的,這也太下得去手了,把這麽一個美人變成傀儡。


    隨著短笛的高潮,擂台上越發的精彩,姬如雪看的觸目驚心,牧懷青似乎被逼的隻能防守,台下的人都為無名那種不要命的打法嚇愣。


    哪怕為牧懷青擦把汗,也沒有人敢上前阻止。擂台的規矩,哪怕一開始說是切磋,實則就是個肆意殺人的場地。牧懷青迫不得已刺傷了無名好幾次,而對方沒有反應,在比鬥一秒的遲疑都能帶來致命的傷害,從一開始到現在牧懷青已經猶猶豫豫不敢下重手好幾次。而無名遵從最快殺對方的方式,他冷冰冰的眼神隻


    盯著牧懷青一個人。


    就在牧懷青沒有辦法開始調整距離準備進攻,那把泛著銀光的劍刺向無名,無名免麵無表情拿起斷劍寒光泛起,他站在原地在等著對方送上門。


    當牧懷青沒有手下留情刺向無名越來越近,當無名提起斷劍內力湧動。


    一道不和諧的簫聲突然傳來,朝北國的使者麵色大怒,放下了短笛。


    台上無名的內力突然散去,麵色茫然的望向簫聲的方向。


    ‘卟’一聲,劍刺入體。


    牧懷青驚訝的看向安靜站著的無名,他以為這招他能很輕易的躲開。


    劍穿過了無名的肩胛骨,鮮血很快的染紅了他的半邊衣裳。他低頭看身上的劍,再迷茫的看著牧懷青,他張開嘴想說話卻吐出一口血。


    剛才被簫聲幹擾,他受了內傷。


    牧懷青沒有拔出劍,這種情況下拔出劍隻會讓無名傷勢加重。可無名皺著眉,他一掌震在自己的肩上,將那把劍震出自己的體內,他麵色蒼白了幾分,嘴角殘留著剛才吐出的血漬。


    牧懷青在戰場殺敵無數並非是心腸軟的人,而是這個少年從上場就很詭異,讓他總是沒法下重手。


    如今看他受傷忍不住收劍上前一步道:“快點穴止血。”


    無名還是那副迷茫的神色,他看著牧懷青嘴唇一張一合,很小聲。牧懷青聽見了有些怔愣,他在叫姐姐。


    這麽一耽擱,無名已經麵無血色,牧懷青上前給他點了止血穴。


    想讓他去找個太醫看看,天下的朝北國使者忽然喊道:“無名,迴來。”


    隨後假笑著跟牧懷青和冷映寒恭手道:“南柩國的牧大將軍果然名不虛傳啊,在下甘拜下風。”


    冷映寒敷衍的笑笑,繼續端著酒飲著。


    牧懷青看向那個一步步走下擂台,散發濃重血腥味的無名,臉上一向的溫和隱去,換上一幅不太滿意的神情。他跟在無名的身後走下擂台。


    台下的少年們開始歡唿,冷映寒頂多算是麵容平和。太後和皇後掛著笑臉似乎在說著什麽高興的話,姬如梅肆無忌憚追隨著牧懷青的身影,賢妃掛著淺笑還能從她的眉宇間看出不耐。


    而雲妃不知何時迴來,一個勁的喝果酒,情緒有些不對。


    姬如雪觀察完這些之後,最後落在站在朝北國使者身後五步遠半隱入黑暗的無名身上。若他不上擂台,大家都可能沒有注意到這個總是低著頭的侍從。


    可朝北國的使者就不給他治傷嗎?姬如雪嫌惡的掃了那個朝北國使者一眼。


    雲妃是朝北國的公主,方才突然離場很有古怪。朝北國使者看著她的目光也很惡心。


    她現在是心疼那個無名,被人操控不知疼痛,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人怎麽可以做到那個地步。


    牧懷青從朝北國的桌前路過忍不住停下腳步,抬頭看了一眼站著不會動的無名,跟朝北國的使者道:“使者不給這個少年治傷?如不通醫理,可讓南柩國的太醫瞧瞧,失血過多恐會危及生命。”


    朝北國的使者抬起酒杯朝牧懷青敬道:“不勞牧將軍擔心,就是一個低賤的下人,命硬的很死不了。”


    牧懷青皺眉,最後還是頜首迴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個強勁的對手被人說成低賤的下人,心情如何都不會好。


    冷映寒眯著眼睛將遠處別人聽不見的談話內容,聽個透徹,他跟迴到桌子上的牧懷青點頭,再不動聲色的冷眼打量朝北國使者。


    朝北國近幾年換了個君王,處理事情雷厲風行,治國打仗都推翻了以前的手法。是什麽給了這個國家高傲的資本?而讓那個女人和牧懷青都不開心的使者?嗬嗬,很有趣。包括那個少年以及失常的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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