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驛站,金太子有些憤憤然,但無可奈何。

    蒲沿見他鬱鬱不歡,就敲開了他的房門。

    “太子,聽說你又去找趙婷郡主了?”蒲沿看著沉鬱的太子,心頭感慨,想當初他們來到汴梁的時候,太子意氣風發,翩翩少年郎,現在卻變成一個多愁善感之人。

    金太子放下手中杯,看了蒲沿一眼,問道:“蒲畫師,有事嗎?”

    停頓了片刻,蒲沿方道:“太子,後天就是我們的歸期了。”

    金太子皺緊了眉頭,虎眉下的眼睛爆射出寒光,捏著酒杯的手顫顫的,他怎麽能離開呢?

    看到太子這個樣子,蒲沿心裏沒底,有點擔心的說:“太子,國王規定咱們在大宋隻能逗留這麽多日子,要是延誤歸程,就又會讓其他王子找到太子的把柄,到時候……”

    “讓他們找好了,本太子還怕幾個沒用的軟包蛋嗎。哼。”怒喝一聲,給自己倒一杯酒,仰脖喝下去。眼眸中充滿了野獸的兇光。

    “太子……”

    “下去!”

    “太子?”

    “下去!”

    蒲沿無轍,退出了房門。“唉。”在門口歎息一聲。看來太子這次是動真情了,居然會看上一個淘氣調皮,毫無溫純的小女孩。

    金太子一個人喝了酒,便走出屋子,躍上屋頂躺著。

    這個夜晚很黑暗,天上隻有幾點星光,地麵上的人們卻非常歡悅。汴梁大街小巷洋溢著歡騰,大紅燈籠掛滿了街旁,人們來來往往,逛遊著,享受著夜晚給予他們的快樂。汴梁城流光溢彩,處處笙歌,繁榮的氣象,即使是夜晚,也那麽張揚。

    瞧著眼中的那一片繁華,金太子深深傷感。大金國中都,何時也有這般繁華呢。金國的土壤雖然遼闊,但荒野僻地較多,一到了冬季,大部分都是苦寒之地。金國子民過的日子,與大宋子民一比,那真是相差太大。他還在小的時候,父王就讓他熟讀中原書籍,還在地圖上指給他看,告訴他,中原是天底下最富饒的地方。當時他將信將疑。後來他當了太子,在所有王子中,一直是典範。因此而受到王子們和一些處心積慮大臣們的排擠。他勢要將大金國控製在自己手中。近年來國王體弱多病,頭眼昏花,居然對他的能力存了疑慮。金國的形式不妙……

    遙望了王爺府的方向,歎息自說道:“婷婷,你可知道我雖為太子,但是真正讓我心動的人沒有,除了你,婷婷,不管怎樣,我一定要得到你,你等著我……”

    …………

    張府修葺完善後,張擇端便打算搬離淩府,離開前,他與淩崇,三夫人等好好聚了聚。但沒有看見淩慕雲。

    由於美珠,念菡,巧兮他們還有幾日才到達汴梁,張擇端便讓管家雇人先把府裏收拾了一下。

    這幾天,他一個人清清靜靜的。記得離開淩府前,已經聽三夫人說起在準備慕雲大婚的一應用品了。若真讓慕雲嫁給了曹片取,慕雲的幸福就毀了。他曾向徽宗提過這事,可是徽宗根本不同意取消婚約。他是君,君定下婚約,豈能取消,那不是自己食言臣子,所謂君無戲言。這不得不令他煩惱與著急。

    搬到新府宅的兩日,都沒有訪客,他每天都坐在小院子裏看看天,喝喝茶。腦中全是一個個點子,但皆行不通。即使勉強可行,卻必須付出代價。

    這天他又在坐著喝茶想事,管家跑進小院告訴他,幾位夫人後天就可到汴梁。因為他們在洛陽耽擱了些時日。

    接著管家又告訴他,金太子今日就要離開汴梁,聽說他去了王爺府,想見郡主,向她辭別,卻別王爺阻攔。

    “哦,金太子要走了。那我可要送送行啊。”反正坐著喝茶沒意思,於是穿戴好,便去了驛站。

    正巧趕上金太子一行人灰撲撲的從驛站出來。

    “金太子啊,聽說你要走了,我是特意來送行的。”張擇端拱手道。

    金太子迴禮道:“張學士客氣。是啊,來了汴梁有好些日子,是該離開了。”迴望了望驛站和那個叫他牽掛的方向。

    他已想了一遍,他不能意氣用事,金國需要他,而郡主這裏,就暫且撂下,待得他平息了金國的那幫反他的人,坐上了國王之位,到時候再來提親,趙三王爺想必不會拒絕了吧。

    “太子既然就要走了,擇端就送太子一程怎樣。”

    “嗬嗬,張學士不嫌我是個蠻夷國太子嗎?”

    “太子為何這樣說,太子就是太子,哪有蠻夷一說呢。”

    “痛快。咱們走。”金太子朝後吆喝一聲,一行人便騎著馬緩慢離開汴梁城。

    在汴梁城外的小驛館旁,金太子一行人停下來小憩。金太子,蒲沿,孟鳩,張擇端坐在一方桌子前,就著小菜,喝了幾杯酒。

    “金太子,蒲畫師,孟師傅。來,我在此敬你們一杯,預祝你們一路順風。”張擇端舉著酒杯,敬向三人。

    金太子端起酒杯道:“張學士不愧有學士風度,大宋滿朝看得起我金元術的,也隻有張學士了,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蒲沿端酒杯而言:“張學士的畫技已是漸入佳境,也許不用多久就會出神入化,成為當世大畫師,成就超過任何畫師。蒲某也敬張學士。”孟鳩則是抓起酒杯,粗聲粗氣道:“張學士啊,你既然送我們出城這麽遠,孟鳩也在這裏向你保證,他日再次遇到,我會敬退學士三分。”孟鳩其實是話裏有話。

    “好。來。”張擇端感覺這幾個金國人痛快爽利,可是他根本想不到,就是因為他無意中的這次送行,而救了他自己和大宋的許多人。當然那是以後。

    喝過酒後,張擇端提到了趙婷郡主。金太子歎了歎,抱起一壺酒,直接灌下口。

    “太子。”蒲沿和孟鳩都有些擔心,盡管太子對他們說已經想開了。

    “太子,你且先迴金國。若是你信得過張某人,郡主那裏,我給你通通氣。”張擇端主動擔當起說媒牽線之人。

    金太子灌酒後,目裏閃著紅光,看著張擇端:“郡主那裏,就拜托你了,他日本太子有成,必會酬謝你。”

    “太子言重。既然都是朋友,就什麽也別說。”

    “哈哈哈,好。”

    “嘭!”金太子一扔酒壺,身子一躍,飛到馬背上。

    大聲吆喝道:“咱們走!”雙腿一夾馬腹,眨眼間便去了很遠。

    緊接著蒲沿,孟鳩等一一上馬,打馬離開。

    張擇端站在路道上望著金太子一行人遠去的方向,湧上來一股愁緒。他之所以前來送金太子,另一半原因,也是想與之交好,給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來自於現代社會的他,知道曆史的車輪不可逆轉,金國必會在某一年南下侵犯大宋朝。

    現在能夠與大金國太子有一個交情,到那時候,便可自保,保住張府上下人也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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