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山賊嗎,聽說還是揚州寨的二當家?”商湘說道。

    張擇端點點頭。

    蕭美珠道:“像那些山賊都該統統殺掉,這次害得擇端哥哥差點……”不過幸好吉人天相。

    “山賊的二當家進入畫院?”楊明想不明白張擇端何以會讓一個山賊進入畫院。

    “這恐怕不妥?”商遜柱也反對,畢竟山賊本性難改,盡管那個山賊還幫了官兵。

    張擇端笑了笑,大度說道:“誰人無過,胡文雖是揚州寨的二當家,可實際上相當於一個傀儡,我在揚州寨時,聽他說過,他以前是一個讀書人,還在畫院裏學習過。我也見過他的畫品,有一定畫技基礎,若能加以引導,必可成才。”當然張擇端最主要還是不想失信於人,畢竟在山寨時答應了胡文,若能脫險,必會替他解除山賊身份,推薦他到畫院去。他不是忘恩之人呢。

    “他是一個山賊,這個?”楊明有點為難。

    張擇端笑道:“楊院長,這點你可以放心,我會向皇上稟明,大宋朝自來重視人才,而胡文並不是真心甘當山賊,是被山賊控製了,迫不得已。所謂英雄不問出生,隻要是人才,非是大奸大惡,為何不啟用呢?”

    楊明也不好多言,便道:“好吧,張公子這樣說必有道理。隻要皇上恕那個胡文無罪,惠風畫院就接下他了。”

    “嗬嗬,那最好。擇端就先謝過楊院長了。”

    然後眾人聊了一會,便各自分散了。

    翌日,張擇端便穿戴整潔,去了大宋畫院。畫院裏的學生紛紛向他問好,許多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他。因為之前都在謠傳金榜畫師被山賊綁架殺害了,如今金榜畫師非但沒事,還生龍活虎的站在他們麵前。這前後的變卦多少令人難猜。

    簡單見過荊鵬等畫師後,張擇端便走進了皇家畫園。這是他自入大宋畫院以來第二次進這個畫園。一般學生,是不能隨便進入這裏的。他一進畫園,便感受到了一股股悠悠清香。他的腳步邁的輕健,由著一個公公的帶領,穿過幾條小徑道,不一會便到了一座大亭子裏。

    徽宗一個人正坐在亭子裏,麵向亭外的荷池,小德子公公則侍立一旁。看見張擇端來了,小德子便輕聲在徽宗耳邊說著什麽。

    張擇端站在小亭外,即叩首道:“學生張擇端,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徽宗迴頭看著張擇端,立即笑了笑,上前扶起他說道:“張公子不必拘禮。來,這裏坐。”

    二人便來到小亭裏的石桌子前。張擇端這才瞧見石桌上早已製備了糕點酒果。看來徽宗早在這裏等著了。

    “張公子。請。”

    “皇上,請。”

    於是二人坐下,小德子公公便上來替他們斟上酒。

    喝過一杯酒水後,徽宗問道:“張公子被山賊綁架,令朕大為不安。”

    張擇端立即移出石桌,大鞠一躬,“學生平民之身,竟讓皇上不安,實在不應該,請皇上治罪。”

    “哈哈,你有何罪?有罪的是那些山賊。快起來。”徽宗也站起來。

    重迴到石桌前坐下,徽宗問到了他被山賊綁架的事情。張擇端便將事情前因後果講述了一遍。

    “哼,這夥山賊真大膽,居然敢動大宋朝的棟梁大才,朕必嚴懲這夥山賊。”徽宗拍了一下石桌子。

    “奴才該死。”小德子立即跪下。

    徽宗揮了下手,“說的不是你小德子,你起來。”小德子便垂著頭站起來。

    張擇端看在眼裏,真感好笑,太監還真是軟骨頭,針對的不是他就被嚇成這樣了。

    “皇上,山賊雖可惡,但藏在山賊背後的黑手更可惡。”

    “你說山賊後麵還有其他人?”徽宗並不是昏庸皇帝,聽得張擇端這樣說,便知其中大約沒這麽簡單。

    張擇端哪能直接道出自己的懷疑呢,敷衍道:“噢,那隻是學生的猜測,因為山賊綁架我,沒有索要銀兩,他們隻限製我的自由,很明顯是不想我做這個金榜畫師……”

    “有誰敢不要你做金榜畫師,朕馬上治他的罪,你的金榜畫師是朕封賜,也是經過正正經經考來的,誰敢如此忤逆,朕第一個要他下牢獄。”徽宗明確的說道。

    張擇端暗自一樂,這做皇帝就是不一樣,金口一開,誰都得聽命。

    “皇上,還有一事,需要向皇上稟明。”張擇端便把胡文的事說了。

    徽宗撚著胡子想了想,便道:“既然你為那個胡文求情,朕念在他迷途知返,饒過他一次,恕他無罪。”接著便讓小德子去揚州官府傳旨,嚴辦山賊綁架金榜畫師一案,揪出幕後黑手,並釋放胡文。

    從皇家畫園出來,張擇端便去了皇家畫班,與七皇子,趙無言,蔡攸等說了會話,但沒看見淩慕雲,估計還在休養,畢竟女兒家的身體不比男子。想到淩慕雲是女子,還在一個班一同習畫,張擇端就覺有意思。

    從皇家畫班出來,路過其他畫班的時候,他還看見了何宗飛,周傑明等人,而那瞻佑也與他們不知在談些什麽。見他走來,眾人就散走開了,也不打招唿。張擇端覺得很奇怪,何宗飛啥時候跟瞻佑混在一起了。

    出了畫院,張擇端便在街上獨自閑逛。被軟禁的日子隻能麵對一色山水樹木,現在好了,市井之中,更見人生的真諦。

    他這兒看看那兒瞧瞧,不覺走過了幾條街,來到了一條主大街上。這條街人來人往,真有些現代街道車水馬龍的樣子。

    遠遠的,他就看到一個身穿灰白衣服的讀書人,之所以他注意到那個白衣服讀書人,因為那人他認識,竟是曾經出現在揚州寨的那個白公子。那次在山寨,盡管沒有走近看,可他絕不會認錯人。

    白公子怎會出現在這裏?張擇端思忖片刻,就跟了上去。

    白公子急匆匆正往雅興酒樓去,在酒樓門口往左右兩麵看看,就走了進去。

    張擇端跟進去,見裏麵大廳裏有好些人在用餐,也有的純屬休閑的喝喝茶。雅興酒樓很大,加之人聲嘈雜,就不好找人了。

    “哎,夥計,剛才進來那個白衣公子呢?”張擇端拉住一個從樓上下來的夥計問道。

    “白衣公子啊,在樓上呢。”夥計指了指樓上的一個廂房。

    張擇端便輕慢腳步的走上了樓,看見那個廂房位於最裏麵,沿窗,較為隱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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