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深情（上）
席後，各自散去。
蕭美珠要多陪著張擇端一會的，但他讓她隨著趙酒爺迴了蕭府。淩慕雲也自去了。商湘住的是一個客棧，離畫字一條街不遠。張擇端便送她去客棧。實際上有凝兒和那個武士，無需他送。不過看著好不容易見到的佳人，哪能就這麽讓她走掉呢。
走在石板街道上，一行幾人興致不錯。張擇端展開說笑的本事，直把商湘逗得含笑盈盈，那個凝兒也用好奇的眼光看他。
“孫猴子沒喝那水所以沒事啊，可苦了豬八戒那豬頭，肚子脹的大大的，所謂的十月懷胎生子不中用啊，他幾天時間就要生產了。……”
凝兒好像特稀奇的問：“豬八戒真的生了麽？是男孩還是女孩？”
商湘遞來詢問的眼光，也想知道答案。
張擇端故作高深的道：“是啊，豬八戒就快要生了，孫猴子沒辦法啊，就讓唐僧去請來了產婆……”
“嘻嘻，還請產婆，大男人生孩子。”凝兒睜圓了眼，隨後嬌嗔一句，“你少來哄人，就會耍無賴。”
商湘好容易輕笑一聲：“張公子真是風趣，能夠講出這麽有意思的故事，若是著書，一定大受市井歡迎。”
張擇端嗬嗬笑道：“在下才疏學淺，哪能著書呢。”
商湘卻不這麽認為：“張公子的才學畫藝，蕭小姐和淩老爺已經對我講了，四尺仿真畫的畫品都讓公子製作出來了。而且公子畫技不俗。假以時日，公子定能成為一名出色大畫師，可與當今大畫師荊鵬比肩。”
張擇端側著眼望著商湘，流露一絲真摯：“我想我一定可以做到，不過，商小姐？”
商湘見他說到半途斷掉，就轉過眼來，她從他那熱眼裏似乎窺出某種殷切的盼望，她便避開了，“張公子，前麵不遠就到了，你就送到這裏吧。”
張擇端看了看前麵掛著大燈籠的客棧，說道：“送到客棧我再走。上次送給小姐的那禮物還滿意麽？”
商湘的臉微微有些異變，並伴著一絲複雜的紅暈，張擇端瞧在眼中，已然明白她知道那其中的意思了。商湘卻道：“公子寫意畫技大起大落，有一種粗狂中藏細微的風格。多謝公子了。”
“隻要小姐喜歡就行。”他說到這裏見已經到了客棧門口，就打住了。“擇端就送小姐到此，明日再來看望小姐。”然後深深望一眼商湘。
商湘迴張擇端一禮，就與凝兒和那個武士進了客棧。
對於這樣的女子，張擇端知道不能過急，太急就吃不了她。明日也許就說不準了。……
上午張擇端便來到商湘暫住的客棧，可沒看到她人。一打聽，才知她出去了，說不準什麽時候能迴來。他就打算在這客棧裏等著。不知等了有多久，不一會天上就下起雨來。漸漸變大。不知道是中午還是下午，商湘終於迴到了客棧。出門時他們帶了雨傘，所以身上沒被雨淋濕。
“商小姐。”張擇端從臨窗的桌前起來，迎了上去。
商湘看到他，愣了愣，隨即附上笑意：“張公子，你怎麽在這裏？”
張擇端瞧著她被雨水潤濕的鬢發，說道：“我來找你，見你沒在，就等在客棧裏了。”
商湘將雨傘交給凝兒，甩了甩衣袖上的水：“難道你就一直在這裏等著麽？”
張擇端點點頭：“是啊，我一早就來了，可你出去的還要早，沒辦法就隻有等著了。”
商湘含著憂鬱的眼神裏飄逸出淡淡的吃驚，而後卻黯然了下去。
“小姐，我們上去吧。”凝兒這時說道，撅傲的不理張擇端。
張擇端顯的不知所措，若是就這麽離開，那豈不很失敗。跟著進去，總要人家邀請才行哩。
“張公子是有事找我麽？”商湘上樓時還是問了他。
他忽然想到她昨晚在荔陽居提到願意跟玉璞畫坊合作的事，這可是好機會，便接上話頭：“是啊，有事，關於四尺仿真畫的。”
商湘果然來了興趣：“既是這樣，咱們進屋談吧。”
“嗬嗬，是的小姐。”張擇端拱手施禮，心裏暗樂。
凝兒瞧出了張擇端的鬼心思，出口阻礙：“小姐，這怎麽行呢。”
商湘沒聽凝兒的，吩咐道：“凝兒，你去叫客棧夥計，給我們準備幾碟小菜水酒，端到房間裏來。”
凝兒無轍，隻得遵命行事。張擇端甚是得意，和佳人對飲，閑聊，那才叫人生中的快活。
商湘的客房在左麵樓道盡處，客房裏麵很寬敞，布置的整潔典雅，中間有張類似於紅木家具的方桌。兩條圓形木凳分置左右，好像專為他們而準備。門窗一律是畫品紙，上麵畫著數隻喜鵲站在枝頭，似乎在嘰嘰喳喳鳴叫出心中的快樂。
“張公子請坐。”商湘做個請勢，拿出一個精致的茶盒，走到桌前，將桌上的茶杯放正，接著，從茶盒裏麵拈出一小撮細細的茶葉，放進茶杯。
還未泡製，一股茶香就散開了。張擇端從未聞過如此馥鬱香氣的茶，便好奇的伸頭來瞧。“這茶，怎麽這麽香啊？”
商湘微微的笑，將一旁茶壺裏的溫水倒進茶杯，說道：“杭州的一線紅。”
這倒奇怪了，杭州有這種茶嗎，他隻知道什麽碧螺春龍井，這“一線紅”倒是初次聽到。“一線紅？紅茶麽？”
泡製好後，商湘將茶杯遞到張擇端麵前桌上，“紅茶？這茶還真是一線線的紅。你嚐嚐。”
張擇端望望茶杯，見裏麵的茶首先是浮在水麵，然後慢慢沉下去，一片殘渣也不浮在上麵，那茶水果真一層層地紅下去，到了茶杯底，便呈現豔紅。他覺得奇了，端起茶杯來輕輕喝了一小口，香氣浸鼻，茶味漸濃而入，令口舌生津，倍覺甘甜。暖暖的水溫加上馥鬱的茶香，令他全身一陣舒爽啊。
見商湘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喝茶的樣子，他迴她一笑，朝她唿哧唿哧放電。
這時門被敲開了，原來凝兒叫來的小菜水酒送到了。商湘便邀請張擇端小酌，凝兒想要陪在一旁。商湘馬上又吩咐她：“凝兒，這兒沒你事了，你自去叫飯吃吧。”
“小姐？”凝兒嘟著嘴往張擇端盯。
張擇端故意壞笑一個，這就更惹的凝兒不放心了，可小姐的命令又不得不照辦。
“那好吧，小姐有事就叫凝兒，凝兒就在隔壁房間。”凝兒就出去了，出去前拿眼狠狠剜了張擇端一眼。
等凝兒走後，張擇端有意無意的說：“好像凝兒不怎麽歡迎我啊，是不是我是個讓人討厭的人啦。”
“張公子還要跟一個小丫頭計較麽？”商湘動手給他斟了一杯水酒。
張擇端大肚一笑：“不是啊，凝兒是小姐的貼身丫鬟，我怎會計較呢。”
“凝兒是個好丫鬟，名義上我們是主仆，我卻自來當她姐妹一般。來，張公子，小女子敬公子一杯。”商湘說罷，很大方地端起酒杯。
張擇端想不到商湘居然有股男兒的豪氣，酒量還不低，記得在荔陽居喝了好幾杯，也沒見她臉紅脖青，相比那個喝酒婆婆媽媽的淩慕雲就強多了。不愧是生意場上的女將。美女敬的酒，即使毒酒，喝了也爽啦。“好，我也敬小姐。”望著商湘，電電她的眼，仰脖喝下了。
“張公子有這麽高超的技藝，為何不自己開間畫坊，或者——”商湘望向他，有所期望。
“嗬嗬，商小姐想必還不清楚我的情況，在西京這塊地麵，張某現在勉強還能混飯吃，倘若自己開畫坊做生意，人脈和資金就缺乏了。”張擇端猜這個商妞，難不成還想來挖牆角。
“張公子畢竟是讀書人，考取功名才是正途。”商湘就沒說什麽了，而是招唿著他吃菜。
看著佳人張著小口細細吃著菜肴，他不覺望入了神，說實話她的臉龐雖橢圓，屬於豐腴那類型，卻和她飽滿胸部一樣，讓你感覺不肥已亦不瘦，剛好夠用，而且不知不覺就容易升起欲望的美態。
見張擇端望著自己，商湘停了手上的筷子，問：“怎麽這樣看著我？”她從早上出去洽談仿真畫的事，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真餓了，因此一時沒顧忌淑女形象就吃起來。不料失禮了。
她微微垂了垂頭。“小女子讓張公子見笑了。”
席後，各自散去。
蕭美珠要多陪著張擇端一會的，但他讓她隨著趙酒爺迴了蕭府。淩慕雲也自去了。商湘住的是一個客棧，離畫字一條街不遠。張擇端便送她去客棧。實際上有凝兒和那個武士，無需他送。不過看著好不容易見到的佳人，哪能就這麽讓她走掉呢。
走在石板街道上，一行幾人興致不錯。張擇端展開說笑的本事，直把商湘逗得含笑盈盈，那個凝兒也用好奇的眼光看他。
“孫猴子沒喝那水所以沒事啊，可苦了豬八戒那豬頭，肚子脹的大大的，所謂的十月懷胎生子不中用啊，他幾天時間就要生產了。……”
凝兒好像特稀奇的問：“豬八戒真的生了麽？是男孩還是女孩？”
商湘遞來詢問的眼光，也想知道答案。
張擇端故作高深的道：“是啊，豬八戒就快要生了，孫猴子沒辦法啊，就讓唐僧去請來了產婆……”
“嘻嘻，還請產婆，大男人生孩子。”凝兒睜圓了眼，隨後嬌嗔一句，“你少來哄人，就會耍無賴。”
商湘好容易輕笑一聲：“張公子真是風趣，能夠講出這麽有意思的故事，若是著書，一定大受市井歡迎。”
張擇端嗬嗬笑道：“在下才疏學淺，哪能著書呢。”
商湘卻不這麽認為：“張公子的才學畫藝，蕭小姐和淩老爺已經對我講了，四尺仿真畫的畫品都讓公子製作出來了。而且公子畫技不俗。假以時日，公子定能成為一名出色大畫師，可與當今大畫師荊鵬比肩。”
張擇端側著眼望著商湘，流露一絲真摯：“我想我一定可以做到，不過，商小姐？”
商湘見他說到半途斷掉，就轉過眼來，她從他那熱眼裏似乎窺出某種殷切的盼望，她便避開了，“張公子，前麵不遠就到了，你就送到這裏吧。”
張擇端看了看前麵掛著大燈籠的客棧，說道：“送到客棧我再走。上次送給小姐的那禮物還滿意麽？”
商湘的臉微微有些異變，並伴著一絲複雜的紅暈，張擇端瞧在眼中，已然明白她知道那其中的意思了。商湘卻道：“公子寫意畫技大起大落，有一種粗狂中藏細微的風格。多謝公子了。”
“隻要小姐喜歡就行。”他說到這裏見已經到了客棧門口，就打住了。“擇端就送小姐到此，明日再來看望小姐。”然後深深望一眼商湘。
商湘迴張擇端一禮，就與凝兒和那個武士進了客棧。
對於這樣的女子，張擇端知道不能過急，太急就吃不了她。明日也許就說不準了。……
上午張擇端便來到商湘暫住的客棧，可沒看到她人。一打聽，才知她出去了，說不準什麽時候能迴來。他就打算在這客棧裏等著。不知等了有多久，不一會天上就下起雨來。漸漸變大。不知道是中午還是下午，商湘終於迴到了客棧。出門時他們帶了雨傘，所以身上沒被雨淋濕。
“商小姐。”張擇端從臨窗的桌前起來，迎了上去。
商湘看到他，愣了愣，隨即附上笑意：“張公子，你怎麽在這裏？”
張擇端瞧著她被雨水潤濕的鬢發，說道：“我來找你，見你沒在，就等在客棧裏了。”
商湘將雨傘交給凝兒，甩了甩衣袖上的水：“難道你就一直在這裏等著麽？”
張擇端點點頭：“是啊，我一早就來了，可你出去的還要早，沒辦法就隻有等著了。”
商湘含著憂鬱的眼神裏飄逸出淡淡的吃驚，而後卻黯然了下去。
“小姐，我們上去吧。”凝兒這時說道，撅傲的不理張擇端。
張擇端顯的不知所措，若是就這麽離開，那豈不很失敗。跟著進去，總要人家邀請才行哩。
“張公子是有事找我麽？”商湘上樓時還是問了他。
他忽然想到她昨晚在荔陽居提到願意跟玉璞畫坊合作的事，這可是好機會，便接上話頭：“是啊，有事，關於四尺仿真畫的。”
商湘果然來了興趣：“既是這樣，咱們進屋談吧。”
“嗬嗬，是的小姐。”張擇端拱手施禮，心裏暗樂。
凝兒瞧出了張擇端的鬼心思，出口阻礙：“小姐，這怎麽行呢。”
商湘沒聽凝兒的，吩咐道：“凝兒，你去叫客棧夥計，給我們準備幾碟小菜水酒，端到房間裏來。”
凝兒無轍，隻得遵命行事。張擇端甚是得意，和佳人對飲，閑聊，那才叫人生中的快活。
商湘的客房在左麵樓道盡處，客房裏麵很寬敞，布置的整潔典雅，中間有張類似於紅木家具的方桌。兩條圓形木凳分置左右，好像專為他們而準備。門窗一律是畫品紙，上麵畫著數隻喜鵲站在枝頭，似乎在嘰嘰喳喳鳴叫出心中的快樂。
“張公子請坐。”商湘做個請勢，拿出一個精致的茶盒，走到桌前，將桌上的茶杯放正，接著，從茶盒裏麵拈出一小撮細細的茶葉，放進茶杯。
還未泡製，一股茶香就散開了。張擇端從未聞過如此馥鬱香氣的茶，便好奇的伸頭來瞧。“這茶，怎麽這麽香啊？”
商湘微微的笑，將一旁茶壺裏的溫水倒進茶杯，說道：“杭州的一線紅。”
這倒奇怪了，杭州有這種茶嗎，他隻知道什麽碧螺春龍井，這“一線紅”倒是初次聽到。“一線紅？紅茶麽？”
泡製好後，商湘將茶杯遞到張擇端麵前桌上，“紅茶？這茶還真是一線線的紅。你嚐嚐。”
張擇端望望茶杯，見裏麵的茶首先是浮在水麵，然後慢慢沉下去，一片殘渣也不浮在上麵，那茶水果真一層層地紅下去，到了茶杯底，便呈現豔紅。他覺得奇了，端起茶杯來輕輕喝了一小口，香氣浸鼻，茶味漸濃而入，令口舌生津，倍覺甘甜。暖暖的水溫加上馥鬱的茶香，令他全身一陣舒爽啊。
見商湘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喝茶的樣子，他迴她一笑，朝她唿哧唿哧放電。
這時門被敲開了，原來凝兒叫來的小菜水酒送到了。商湘便邀請張擇端小酌，凝兒想要陪在一旁。商湘馬上又吩咐她：“凝兒，這兒沒你事了，你自去叫飯吃吧。”
“小姐？”凝兒嘟著嘴往張擇端盯。
張擇端故意壞笑一個，這就更惹的凝兒不放心了，可小姐的命令又不得不照辦。
“那好吧，小姐有事就叫凝兒，凝兒就在隔壁房間。”凝兒就出去了，出去前拿眼狠狠剜了張擇端一眼。
等凝兒走後，張擇端有意無意的說：“好像凝兒不怎麽歡迎我啊，是不是我是個讓人討厭的人啦。”
“張公子還要跟一個小丫頭計較麽？”商湘動手給他斟了一杯水酒。
張擇端大肚一笑：“不是啊，凝兒是小姐的貼身丫鬟，我怎會計較呢。”
“凝兒是個好丫鬟，名義上我們是主仆，我卻自來當她姐妹一般。來，張公子，小女子敬公子一杯。”商湘說罷，很大方地端起酒杯。
張擇端想不到商湘居然有股男兒的豪氣，酒量還不低，記得在荔陽居喝了好幾杯，也沒見她臉紅脖青，相比那個喝酒婆婆媽媽的淩慕雲就強多了。不愧是生意場上的女將。美女敬的酒，即使毒酒，喝了也爽啦。“好，我也敬小姐。”望著商湘，電電她的眼，仰脖喝下了。
“張公子有這麽高超的技藝，為何不自己開間畫坊，或者——”商湘望向他，有所期望。
“嗬嗬，商小姐想必還不清楚我的情況，在西京這塊地麵，張某現在勉強還能混飯吃，倘若自己開畫坊做生意，人脈和資金就缺乏了。”張擇端猜這個商妞，難不成還想來挖牆角。
“張公子畢竟是讀書人，考取功名才是正途。”商湘就沒說什麽了，而是招唿著他吃菜。
看著佳人張著小口細細吃著菜肴，他不覺望入了神，說實話她的臉龐雖橢圓，屬於豐腴那類型，卻和她飽滿胸部一樣，讓你感覺不肥已亦不瘦，剛好夠用，而且不知不覺就容易升起欲望的美態。
見張擇端望著自己，商湘停了手上的筷子，問：“怎麽這樣看著我？”她從早上出去洽談仿真畫的事，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真餓了，因此一時沒顧忌淑女形象就吃起來。不料失禮了。
她微微垂了垂頭。“小女子讓張公子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