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影說到這裏頓住,看了上官徹背上的傷口一眼,雖然沒有再說話,但意思卻非常地明顯。


    上官知行即使不再動手,剛才那幾刀,也讓上官徹夠嗆的了。


    上官知行僵硬著身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胸口比知道孩子沒了還要壓抑難受。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腦子一片空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咳咳咳……”


    昏迷中的上官徹,重重地咳嗽,聲音帶著破音,聽得出來,病情已經非常嚴重了。


    背上的傷口,因為他的動作,裂開了,再一次滲出鮮血……


    上官徹的臉色,又蒼白了一些,仿佛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間被盡數抽光。


    上官知行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沒有說話,手裏還緊緊地握著軍刀。


    徹影不再做任何的阻攔,無聲地站在那裏。


    一片死寂,唿吸和心跳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手一抖,軍刀“哐——”掉在地上。


    上官知行忽然嗚咽一聲,忽然痛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就是覺得心痛,好像突然被萬箭穿心一樣,靈魂承受不住地扭曲著……


    從失去第一個孩子,到後來所發生的一切,再到失去第二個孩子,上官知行承受了實在太多


    盡管有發泄過、盡管上官知行努力地讓自己想開,盡管上官知行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但那些痛苦還是積在那裏,沒有發泄掉。


    然而這一刻,上官知行所有的自製力瞬間崩潰。


    情結一旦失控,就再也沒辦法控製。


    眼淚怎麽也止不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落下。


    這是上官知行首度情緒如此失控。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聲音都啞了。


    徹影沒有打擾,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上官知行把情緒發泄完。


    他是一路看著上官知行和上官徹過來的,知道上官知行所承受的痛苦、壓力、委屈……遠遠比少爺要多得多。


    上官知行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


    無盡的黑夜。


    上官知行蜷縮著身體,蹲在地上,無法停歇地哭泣。


    上官徹昏迷著,絲毫沒有任何反應。


    徹影站在那裏,心情也非常地沉重。


    門外,煙華聽著上官知行的哭聲,胸口好像被撕裂一樣。


    上官知行從小就跟著她,幾乎和無雙冰焰沒有不同,像她的親生女兒一樣。


    看到上官知行這麽痛苦,煙華心裏真的很不好受。


    甚至想,不如就讓知行殺了徹吧。


    這樣的話,知行的內心,或許就能好受一點?


    大家也不至於隱瞞得如此痛苦……


    還有上官徹。


    與其看上官徹如此痛苦地活著,一點求生的意誌也沒有,每過一天就憔悴一點,離死亡越來越近,煙華倒寧願讓上官知行動手,殺了徹,給徹一個痛快……


    然而煙華很清楚,上官知行雖然嘴裏說要殺了徹,心裏卻還是不忍的。


    方才,上官知行有太多的機會下手——


    即使是在混亂中,以上官知行對人體了解的程度,要找到要害,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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