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柯本來就是在騙她,但是還是看見她如此堅定的想要把孩子生下來,便不做多說。其實捫心自問,他也是想當父親的。即便是他的妻子離開了,但是他還是決心想要把青澄沒有走完的路走完。當年對她許下了那麽多海誓山盟的承諾,他也不想食言。他還是希望在他們別離的最後一刻能說一句“互相保重”。


    麵對你,我還是狠不下心。


    “那好吧,既然你執意要留這個孩子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何柯嘆氣,似乎他知道無論如何答案都隻能是這個。他並不適合在自己真正心愛的女人麵前扮演一個渣男角色。


    深愛了就是深愛了,其實不必那麽遮遮掩掩。


    “我會陪你的。”


    相視一笑,笑中帶淚。


    青澄摸了摸隆起的小腹,驚喜的對著何柯說到,你看,她又在踢我了。


    何柯狠狠地眨了幾下眼睛,還抬手揉了一下眼眶。轉眼又笑著對她說:“真的是,這個孩子太調皮了,等她出生了,我一定得替你好好管教一下她。無法無天的,一天把我老婆弄得那麽慘。”


    第17章 何宥


    青澄眼下已經到了待產期,何柯這幾個月看護的很得力,青澄竟然還比住院前稍稍胖了一些。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那方麵發展,青澄也在看是看著日曆計算著寶寶出生的日子。


    要是她如果知道她到了最後都沒有來得及去多看幾眼她的孩子就抱著遺憾離開,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裝作,努力的生活。


    她現在已經能感受自己的生命在不斷的流失,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似的,先是吞噬掉她微薄的希望,再是迴眸的微笑,再是抬手輕撫他睡臉的力氣,再是與他天荒地老的決心。


    曾經許下的願望是能和你白頭偕老兒女幸福。現在的願望卻成了在不久後之後我的離開你千萬不要,在我床前,哭著叫我不要走。


    誰能對自己心愛的的人的離開做到真正的釋然呢


    我也是一個血肉做成的人吶。


    即便不知道我會在那一天哪一刻會停止唿吸,但是我知道我遲早會離開你。


    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卻學會了坦然的接受。


    今天青澄忽然說想要出去逛逛街,天天呆在醫院裏的滋味太難受了,在主治醫生的允許和何柯的保駕護航下她終於可以坐在輪椅上讓何柯陪著她在醫院附近逛逛。天氣還不錯,終於出了醫院,望著醫院外的陽光和藍天,青澄難得的如釋重負的笑了笑。


    “在笑什麽呢乖乖?有什麽開心的事嗎?”


    “開心?”青澄迴頭看了一下他:“當然開心啦,好不容易才出了院,怎麽不開心。”


    即便她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到生命的倒計時在滴答滴答的響著,她知道她現在不能放下的一切最後都會像風一樣的遠離她。


    但她還是決定對這個世界報之以歌。


    她曾經一度以為被這個世界拋棄過,但到最後才發現這個世界扔在緊緊的抱著她,溫暖她。


    她愛他,也想深愛著她和他的孩子。


    後悔。害怕。擔心。放不下。


    青澄到了醫院之後身體狀況忽然惡化,很快醫生就叫何柯把青澄推到特護病房進行待產,等待開指。


    青澄躺在病床上,麵色蠟黃,因為極度的痛苦和虛弱讓她連說話的衝動都沒有了,隻是在疼痛時緊緊抓住病床旁何柯的手,用眼神告訴何柯她對這個世界的不舍。


    青澄一直想要李河川來看看她,但是李河川還是不喜歡她的樣子,幾乎每次打電話都是占線,好不容易有幾次接了電話也隻是說自己在忙不空。


    今天上午青澄剛被推進特護病房的時候,讓何柯給李河川打了最後一個電話,說是自己要生了,希望他來醫院裏麵看看自己。


    何柯終於在下午接到了李河川的電話,說他已經在醫院的路上了。


    來不及了,她都要感覺她自己的身體要垮了。


    前一段時間何柯被諸梓泓叫出病房,但是因為病房門沒有關好,他們的對話幾乎被青澄聽了個清清楚楚。


    諸梓泓出門就對何柯說,說你老婆怕是挺不了多久了。


    “青澄的身體已經很差了,她現在就連消化係統都出現了問題,她現在幾乎隻能吃流食了,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你再如此騙她,到最後隻怕隻能是以遺憾收場。”


    何柯似乎是很長的“唉”了一聲,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沮喪,和平時的他完全不一樣。


    “我哪是在騙她啊.........”


    青澄心裏“咚”的一下,就像是鍾鼎被重物狠狠地撞了一下,一下就變得頭暈眼花。


    哪有什麽眉眼如初,哪有什麽白頭偕老。


    這一切不過都是極力掩飾悲哀真相的流沙罷了。


    熬到晚上,青澄即便痛的死去活來,卻還是沒有成功開指。滿頭大汗的躺在病床上,疼得一句話都說不錯來。何柯急得焦頭難額,醫生已經打了幾針助產針,但是看起來都無濟於事。


    要是能為你承擔一星半點的痛苦,我都不會如此愧疚。看著你那麽痛苦,我真的在想我們當初執意要這個孩子,是不是錯的。


    是誰都沒有錯,還是誰都錯了。


    他前幾天看著青澄在病房裏拿著借來的紙筆一直在寫寫畫畫,她一看見何柯就把紙筆藏了起來不讓他看,問寫的是什麽,青澄隻是想著說忽然有一些靈感,想記下來。何柯就笑著搖搖頭說她是個工作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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