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事情不說,不代表不存在。


    上個周三,妙寧下班迴家,在無意之中試探過葉懷今的口風,提及周末的安排。


    葉懷今在廚房煮著粥,她在圍裙上擦擦手,翻著手機備忘錄,「周末?我看看,哦…這周末我要去一個學生家裏做家訪。」


    妙寧抿了抿嘴唇,這麽說葉懷今周末下午是肯定不在家了。


    沒得妙寧的迴應,葉懷今從廚房探出頭,詢問,「怎麽了?寧寧,你有什麽事情嗎?」


    「沒事。」妙寧迴,「周末我也有個活動不在家。」


    「喔。」


    那天晚上,妙寧失眠了,她翻來覆去的想葉懷今到底是知情還是不知情,她又該不該問。


    妙寧空洞的看著滿屋黑暗,她腦海裏閃迴過很多畫麵,葉懷今跟她去吉木鎮記錄油紙傘製作過程,遊傳敏頭腦一熱要追求她,葉懷今正中了遊傳敏的圈套,從而捅破窗戶紙和她表白。


    葉懷今在南城,而她在慶陵,相隔兩地,她們兩個人努力創造出各種能見麵的機會,她們第一次掏心,第一次親吻,第一次赤誠相對…


    妙寧擋不住的鼻酸,她轉過身,在朦朧之中的看著葉懷今隱隱的輪廓。


    這個睡在她旁邊的愛人,她應當對她有足夠的自信。


    感受到妙寧的輾轉,葉懷今睡意也淡去了,她安撫著妙寧的背,「怎麽了,寧寧?」


    妙寧軟軟呢喃,「沒什麽,我下午咖啡喝多了,失眠了。」


    「那快睡吧,我等你睡著了再睡。」葉懷今眉眼溫柔,低頭吻在妙寧的額頭。


    「嗯…」


    …


    妙寧將邀請函遞給工作人員,依序走過安檢來到畫展區域。


    看畫的人並不多,都是內邀的一些人員。展廳內寂靜無聲,妙寧放輕腳步,邊走邊打開孟思潮的介紹宣傳冊。冊裏直視密密麻麻的出版畫集名稱和國內外獲獎經歷,妙寧直接略過,目光落在一張印在左上角的照片。


    照片裏的中年男人穿著灰色針織背心,輪廓硬朗,濃眉大眼,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氣質儒雅。


    展廳外牆是大片落地玻璃的設計,明媚的陽光穿透而過,落在地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慢速走過的黑影。


    妙寧收好宣傳冊,她第一次看見孟思潮,是在一個寒冷的冬天。


    那時妙寧和孟思潮相迎打了個照麵,孟思潮穿著筆挺西裝,相貌氣質出眾。


    妙寧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就這不經意的幾眼,妙寧遠遠看見孟思潮拉著葉懷今的手臂,在訴說些什麽,平靜如葉懷今,她露出越來越痛苦的表情。


    孟思潮說著說著,脖子上起了青筋,眼淚就奪眶而出。


    幾分鍾後,葉懷今癱軟在孟思潮的懷裏哭的不能自已。


    妙寧捂著胸口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和葉懷今是什麽關係,葉懷今為什麽會把最脆弱的一麵展露給這個男人。


    妙寧狠狠的掐著手心,年少的她嫉妒得發瘋。


    自那以後,妙寧瘋狂追問葉懷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孟思潮又是誰。可無論說什麽葉懷今都不願做任何解釋。


    以至於這麽多年來,妙寧仍然不知道,孟思潮和葉懷今是什麽關係。


    現如今,妙寧猜測,如果孟思潮也是畫家的話,是不是和葉臻也有關係。


    妙寧壓下心中的疑問,走進畫展。


    甫一進入畫展正中心,妙寧就被眼前的畫吸引住了。


    那一幅畫仿佛照片一樣深深的刻在妙寧腦海裏,那天陰霾密布的天空,幽綠的森林,一個穿著魚尾婚紗,肩膀微微顫動的女人,她背著身子站在草坪中央,風緩緩吹起頭紗,她的身前是狼藉的婚禮現場,零零散散的幾個人正在唯恐不及的遠離新娘而去。


    新娘的表情並不窺見,隻能看她雙手挽在背後,捧著一束黃色的玫瑰花。


    妙寧捏了捏手心,這是葉懷今,孟思潮也去過她的婚禮。


    妙寧目光在人群中四處探尋,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葉懷今大概也來了吧。


    妙寧搜索了一圈,無果,倒是在一個角落發現了白真的背影。


    「你好。」一個輕柔的女聲響在妙寧的左邊耳側。


    妙寧轉過頭,看著眼前的穿著民族服飾的中年女人,「你好,你是?」


    女人微笑,「我是蕭雅,是這次畫展的負責人之一。」


    「哦,你好。」妙寧象徵性的彎了彎唇角,錯過女人肩膀,往畫廊深處走去。


    「女士,我看剛才您審視這幅畫很久,想必你一定是深有感悟吧。」女人小跑幾步,緊緊追上妙寧的腳步。


    妙寧敷衍一句,「隨便看看。」


    女人窮追不捨。


    妙寧不得已停下腳步,她望進蕭雅瞳孔深處,那裏似乎有一抹不太友好的意味,妙寧擰眉正聲,「蕭女士,我看多長時間畫,看哪幅畫,應該和您沒有關係,請您不要打擾我。」


    蕭雅微愣,對妙寧的反應感到例外。


    妙寧提步。


    「小雅,你認錯人了。」妙寧的背後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緊接著男人走到妙寧的身旁,繼續說,「小雅,你去b區看看參觀者吧,這位女士由我來帶領吧。」


    妙寧斜瞥了一眼,男人鬢間半白,高挺的鼻樑上戴著一幅金絲眼鏡。


    是孟思潮。


    蕭雅臉色有些不好看,但聽到孟思潮說認錯人後,她沒有再做過多的糾纏,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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