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官的速度,當然是非常快的。


    他們因為職責所在,總是率先修煉速度類的武技,隨身更是攜帶著速度類的丹藥。


    這名傳令官趕到景德城的時候,鷹爪神正在舉辦慶功宴,整個城中一片歡樂,到處都是笑聲和鬧聲,處處洋溢著喜慶。


    城主府中,鷹爪神和飛鷹山莊的幾位長老,還有一些中小門派的掌門人,正在這裏喝酒、唱歌。


    “咱們在這裏睡一夜,明天迴昌城,等藥神來了,咱們再辦一場更大的慶功宴……咱們飛鷹山莊立了大功,將來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有了藥神,堪稱無往不利,鷹爪神無限暢想著未來。


    傳令官就是這時候到的。


    “帥令到!”傳令官朗聲說道。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接令。


    當著眾人的麵,傳令官宣讀了雲中子的帥令,因為鷹爪神不聽從命令,擅自進攻景德城,雖說最後大戰告捷,還殺死了狐天王,立下赫赫戰功,但功勞不足以抵消過失,革除鷹爪神的‘統領’一職,返迴飛鷹山莊反省,讓陰護法前來代替駐守贛州郡。


    聽到這樣的結果,鷹爪神有些氣惱,憤憤不平地說:“殺了狐天王,這是多大的功勞啊,怎麽還抵不了過失呢?”


    其他人也紛紛提出抗議,說雲中子這麽做就不厚道了,罰個俸祿也就算了,怎麽還趕迴飛鷹山莊了,贛州郡離不了鷹爪神等等。


    傳令官歎著氣說:“鷹掌門,大帥也很無奈啊,如果這次不重罰你,其他掌門也都紛紛效仿怎麽辦?鷹掌門,你就先迴去吧,等過一些日子,這風波過去了,大帥會讓你迴來的。”


    鷹爪神仍舊不服,說要去滬城找雲中子當麵理論,其他人也都紛紛起哄,說要一起過去。


    傳令官也終於惱了,說道:“去吧,你們都去!鷹掌門,大帥是什麽脾氣,別人不了解,你還不了解?你要過去,大帥隻會更怒,對你的處罰也會更狠!”


    傳令官這麽一說,鷹爪神也有些清醒過來。


    是的,他和雲中子認識多少年了,確實很了解雲中子的脾氣和秉性,這位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門人,除了在炎祖麵前還能稍微收斂一些,在其他地方均是說一不二、鐵麵無私。


    雲中子已經決定的事情,便是九條龍也拉不迴來!


    如果抗令不遵,還去滬城討說法,雲中子必然大發雷霆,到時候就得不償失、自討苦吃了。


    “是,我知道了——”鷹爪神微微低頭。


    “這就對了嘛……我都說了,這隻是暫時的,大帥遲早會把你叫迴來的。”傳令官笑嗬嗬地把帥令放到鷹爪神手上,接著轉身離去。


    但還沒走兩步,突聽身後傳來“呃呃呃”的聲音。


    傳令官疑惑地迴過頭,就見鷹爪神一手持著帥令,一手捂著胸口,臉上滿是痛苦之色,額頭上也大汗淋漓。


    “鷹掌門,您這是怎麽了?”傳令官大驚,立刻撲了上去。


    “鷹掌門!鷹掌門!”其他人也一哄而上,紛紛攙扶著他。


    當然沒人知道,這是“崩心粉”發作了。


    崩心粉,在這方世界隻能算是低端毒藥,如果鷹爪神提前有所防備,以他的實力,輕鬆就能排出。但是壞就壞在沒有防備,他都不知道這毒是什麽時候下的,就覺得此時一顆心如刀絞般疼痛難忍。


    “呃——呃——”


    鷹爪神愈發難受,甚至渾身癱軟、慢慢倒地。


    “鷹掌門,不至於,我都跟您說了,大帥隻是做給其他掌門看的,過些日子一定會把您調迴來的……”傳令官以為鷹爪神就是氣得,不停安慰著他。


    “是啊鷹掌門,您遲早會迴來的,消消氣、不至於……”其他人也都紛紛說著。


    “呃……呃……”鷹爪神似乎想說什麽,但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他體內,一顆本來強壯的心髒,此時已經有了道道裂痕。


    “哢——”


    四分五裂。


    與此同時,鷹爪神也閉上了眼,唿吸停滯、與世長辭!


    “鷹掌門!”眾人像瘋了一樣地大吼著。


    ……


    滬城。


    城主府,某門廳內。


    傳令官長籲短歎地講述著這件事:“我是真沒想到,因為一道帥令,鷹掌門竟活活氣死了!大帥,他們把鷹掌門的屍體帶迴昌城,我就迴來跟您匯報了……”


    屋中一片寂靜。


    無論雲中子還是司馬雷,均是滿臉震驚。


    陳冬雖然也是一臉震驚,但他這震驚是裝出來的,因為他心裏明鏡似的,知道鷹爪神是怎麽死的。


    所以陳冬不僅不震驚,甚至心裏還想:“不知道鷹爪神的屍體會怎麽處置,得想辦法搞過來,內力不能浪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中子才長長地歎了口氣:“寫訃告吧,發給各大掌門……訃告就寫,鷹掌門操勞過度,身體不堪重負……讓大家就在原地祭奠,不要去昌城了。”


    “是!”傳令官轉身離開。


    接著,雲中子又取出墨筆和紙,他要給炎祖寫一封信。


    給炎祖寫信,必須實事求是,自然不能這麽說了。


    “司馬掌門、藥神,天色已晚,你們先在這住下吧,我讓人給你們安排房間。”雲中子滿臉疲憊,顯然已經不想多說話了。


    “是。”司馬雷和陳冬低頭離開。


    出門時,司馬雷還喃喃道:“如果咱們的人也能複活就好了……”


    在這方世界,人人都以為魔族才能複活。


    至於陳冬,當然不會多半句嘴。


    屋內,雲中子鋪開信紙,怎麽寫這件事卻犯了愁,要講清楚鷹爪神的死因,就得從頭開始寫起……


    ……


    徽州郡,廬州城。


    鷹爪神已死的消息當然還沒有傳過來,甚至狐天王已死的消息都沒有傳過來。


    這方世界的通訊手段並不先進,土地又很遼闊,要麽靠人力,要麽靠靈鴿。


    鷹爪神的訃告,要第二天才能到。


    夜深了,整個廬州城內一片寂靜,眾人都已睡下,唯有四麵城牆之上站滿守衛,還有城中時不時巡邏的除魔軍,“哢哢哢”的跑步聲不僅不擾民,反而給人一種特別踏實的安全感。


    聽到這些聲音,老百姓才睡得著。


    西城牆之上。


    今天晚上值班的守將是祁天勝。


    對,就是飛鷹山莊的祁天勝。


    今天晚上,是他和鷹爪神約好“抓走肖瀟”的日子。


    他當然不知道鷹爪神已經死了,來不成了。


    按照計劃,到了某個時間點後,他就會命人悄悄打開城門,放鷹爪神進來。


    以鷹爪神的實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抓走肖瀟!


    到時候再找陳冬複仇,不就輕而易舉了嗎?


    想到這裏,祁天勝不禁有些興奮,他和陳冬的仇真是由來已久,必須弄死對方,否則一輩子不安生。


    身為藥神幹兒子的他,突破通聖已是指日可待,利用藥神賺取靈石也是輕而易舉,升級還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嗎?


    等陳冬和肖瀟都死了,自己沒準還能當除魔大帥呐!


    祁天勝越想越興奮,以至於一張臉都憋紅了,渾身上下更是微微顫抖。


    旁邊一名衛兵看到了,關切的問:“祁師兄,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迴去休息啊?”


    “關你屁事,滾!”祁天勝狠狠罵道。


    那名衛兵立刻退到一邊去了。


    祁天勝走到城牆邊上,往下看去。


    此時月朗星稀,天空還算明亮,再加上祁天勝的目力也好,一眼能看出好幾十裏地去。


    但他並沒看到鷹爪神的身影。


    當然,城外樹多、山多、溝多、坎多,沒準鷹爪神藏起來了也說不定。


    他相信鷹爪神一定會來的。


    堂堂掌門人,還能言而無信嗎?


    眼看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祁天勝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低聲說道:“開城門!”


    就這三個字,把旁邊守城門的衛兵都驚得不輕。


    “為……為什麽啊……”一名衛兵驚訝地問。


    這個點,為什麽要開城門?


    “哪來那麽多廢話,讓你開你就開!”祁天勝厲聲喝道。


    “是……”衛兵不敢忤逆,畢竟祁天勝是副先鋒官,又是今晚守城門的主將,哪個敢不聽他的話啊?


    衛兵正要去開城門,突然一個個愣住了。


    “幹什麽你們……”祁天勝疑惑地迴過頭去,頓時驚得魂飛魄散。


    因為他看到了肖瀟!


    這個點,肖瀟明明應該睡了,卻偏偏出現在城牆上,還站在祁天勝的身後。


    “肖……肖大帥……您怎麽來了……”祁天勝結結巴巴地說著。


    “為什麽開城門?”身著一身烈火甲的肖瀟,一雙眼睛如刀,直勾勾盯著他。


    肖瀟的聲音自帶一股殺氣,祁天勝隻覺得渾身發冷,腦子也一片空白、嗡嗡直響,他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我……我……”


    “我”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好的理由來,畢竟在他的計劃裏,可完全沒有這種預案!


    “沒有我的帥令,半夜違規打開城門,按照軍法、依律當斬!”


    肖瀟冷聲說著,每一個字都帶著殺意,接著拔出一柄寒氣逼人的劍來。


    超神級武器:真武劍!


    “肖大帥,我錯了,求您放過我……”祁天勝渾身發抖,當即跪下求情。


    但他的腿剛彎到一半,一道劍影已經閃過。


    鮮血噴濺,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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