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如果順利,陳冬便會當場人頭落地。


    但偏偏不順利。


    就聽“鏘”的一聲脆響,一支鑲滿玉石的寶劍突然橫空而出,不偏不倚地將二皇子炎衡的刀擋住了。


    寶劍的另一頭,是陳冬的手。


    陳冬確實身受重傷,但中迷魂煙是假的。


    開玩笑,他可是神級煉藥師,也算得上是位用毒大家,怎麽會被區區的迷魂煙迷暈了?


    一開始他都不知道是誰抓了自己,所以隻能裝暈,伺機而動。


    可惜機還沒有伺到,炎衡就準備下殺手了,而且還是為了栽贓給大皇子!


    得虧陳冬通過冷燕妮和他的對話,已經知曉炎衡“二皇子”的身份了。


    陳冬立刻拔出了流玉劍,擋住炎衡這關鍵性的一刀。


    也必須是流玉劍,其他的劍都不好使。


    看到陳冬醒來,冷燕妮又喜又悲,喜得是陳冬逃過一劫,悲得是陳冬逃不過第二劫——她可不知道流玉劍是什麽東西,隻知道陳冬肯定不是炎衡的對手。


    她掙紮著站起來,想上去再阻攔二皇子。


    但下一秒,冷燕妮就傻了。


    炎衡竟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眼神無比震驚地看著那柄流玉劍。


    他當然認識流玉劍,那是炎祖貼身的寶貝,皇室中一向有“見此劍如見本人”的說法,炎衡雖不明白這柄劍怎麽會在陳冬手裏,但也絕不敢在流玉劍的麵前放肆!


    冷燕妮更是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二皇子……


    怎麽就給陳冬跪下了?


    暗室之中,氣氛變得詭異而又緊張,一時間鴉雀無聲,誰也沒有說話。


    陳冬本來是躺在床上的,這時候便坐了起來,他的傷還沒好,又經過這樣一番折騰,此時更是麵白如紙、氣喘籲籲。


    “你娘個腿……”看著跪在床前的二皇子,陳冬突然怒從心頭起,狠狠一腳踢在炎衡胸口。


    炎衡飛了出去,至少七八米遠,“咣”的一聲重響,撞在暗室另一邊的牆上。


    炎衡還不敢反抗,立刻爬起身來,重新跪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


    陳冬手持流玉劍,就是炎祖的化身。


    陳冬踢他,就好像炎祖踢他,炎衡哪敢動彈半分?


    看到這幕,冷燕妮的嘴巴張得更加大了,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最不可思議的事。


    “來,你來……”陳冬坐在床邊,仍舊喘著粗氣,衝炎衡招了招手。


    炎衡以膝蓋為腿,一步步來到陳冬身前。


    “你知道我是誰麽?”陳冬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青……青雲觀的陳冬。”炎衡顫聲答道。


    “那你知道我為什麽拿著這柄劍麽?”陳冬晃了晃手裏的流玉劍。


    炎衡當然搖了搖頭。


    “就是為了收拾你們這幹不成器的皇室子弟!”陳冬愈發怒火中燒,昨晚差點被大皇子殺了,今天又差點被二皇子殺了,心裏不氣是不可能的,一時沒有忍住,又狠狠一個大耳刮子扇了過去。


    “啪!”


    聲音響亮,且清脆,還有迴音在暗室中蕩來蕩去。


    炎衡臉上火辣辣的疼,但他仍舊不敢動彈,隻是腦子裏不斷在想:“父皇為什麽給他流玉劍?真是為了收拾我們?”


    一腳加一耳光過後,陳冬的氣終於消了一些。


    與此同時,一絲後怕也湧上心頭。


    畢竟炎祖當初送他這柄流玉劍,是為了讓他迴地球方便做事,而不是讓他在這方世界耀武揚威的,雖說炎祖後來一直沒要迴去,但也不代表就能靠著這柄劍橫行無忌了。


    如果炎衡跑去問炎祖,炎祖再把流玉劍收迴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裏,陳冬稍稍緩了一些情緒,淡淡地道:“當然,不知者不怪,聖上還有另外的任務交給我,不太方便和你們這些皇子說……”


    炎衡一聽,便知“收拾他們這些皇子”是扯淡的,但流玉劍確實在陳冬手中不假,所以也沒多想,低頭說了一句:“是。”


    “我對你們兄弟之間的紛爭不感興趣……”陳冬將流玉劍收起,緩緩站起身來,又道:“但,別惹到我頭上來,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最後一句,殺機頓現!


    炎祖既能賜予陳冬流玉劍,就說明陳冬在炎祖心中地位非凡。


    這樣的一個人,如果在炎祖麵前說他幾句壞話……


    炎衡簡直不敢想象那個後果。


    炎衡把頭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小心衝撞了陳……陳大俠,萬望陳大俠能原諒我,大人不記小人過。”


    陳冬冷眼看著炎衡,心想這家夥倒是能屈能伸。


    同時也想:“這些皇子,真是沒一個好東西,也不知炎祖怎麽教的,小白龍倒是不缺口糧了。”


    講真的,如果一年時限到了,又沒抓到魔族老祖的子孫,完全可以隨便抓一個炎祖的兒子給小白龍。


    陳冬不再搭理炎衡,而是往外走去。


    走到暗室門口,陳冬突然迴過頭來,衝著冷燕妮說:“愣著幹什麽,走啊!”


    “哦……”冷燕妮方才驚醒,看了炎衡一眼。


    冷燕妮仍不知道怎麽迴事,但看炎衡一動也不敢動,便跟著陳冬出去了。


    二人出了屋子,來到院中。


    這裏仍有一堆江湖豪客,看到冷燕妮和陳冬一起出來,個個都是不明所以、匪夷所思。


    “冷女俠,二皇子呢?”有人問道。


    “在裏麵……”冷燕妮隨口答著。


    陳冬目不斜視,徑直往外走去,那些人也不敢攔,一同擠進了暗室之中。


    離開二皇子的府邸,陳冬又有些撐不住了,身子踉蹌了下,冷燕妮趕緊上前將他攙住。


    “去哪?”冷燕妮問。


    “當然是迴炎武山……”陳冬翻了一個白眼。


    冷燕妮立刻招了一架馬車。


    出了城後,她便提著陳冬,朝著炎武山的方向飛去。


    ……


    等到冷燕妮將陳冬送迴屋子,並扶著他在床上躺下,才稍稍地鬆了口氣。


    “今天的事,不要和別人說。”陳冬說完,便睡了過去。


    看著陳冬那張頗為俊秀的臉,冷燕妮發現自己心裏竟然有些異樣的感覺,甚至忍不住想低下頭去,在他白皙的額頭上吻一下。


    兩百多歲了,竟然還對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有感覺,說出去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冷燕妮自己都覺得很荒誕!


    冷燕妮搖了搖頭,將這些不該有的雜念摒除,同時也對陳冬更感覺好奇了,這家夥到底是什麽身份,為什麽他一拿出那柄劍來,二皇子都嚇得當場就跪下了?


    還有,炎祖到底交代給他什麽任務?


    迴想起炎祖之前多次毫不遮掩地維護他,使得冷燕妮愈發覺得陳冬很神秘了。


    這年輕人,才二十出頭,就有如此驚人的實力、神秘的背景,關鍵還長得這麽帥,有沒有天理了?


    怪不得那麽多組織、門派追殺他,而他又完全不畏懼!


    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能忍住自己對他的好感?


    冷燕妮實在忍不住了,終於緩緩低下頭去,想在陳冬的額頭上吻一下。


    就一下,不讓別人知道!


    隨著冷燕妮的嘴唇距離陳冬越來越近,突然有腳步聲響起。


    “啊——”冷燕妮驚叫一聲,立刻跳了起來。


    她最害怕這一幕被人看到,畢竟她都兩百歲了,還幹這種事情,被人發現還不羞死個人?


    “冷燕妮,你迴來了?”腳步聲“噔噔”響起,原來是上護法。


    山頂上的八強之戰已經結束,入圍四強的分別是青雲觀陳冬、冰寒堡高清河、天煞洞夏景龍、炎南王麾下曹興邦。


    上護法沒有再待下去的理由,所以就迴來了。


    奔到床邊,看到陳冬安然無恙地躺在床上,上護法當然又驚又喜,猛地迴過頭去:“在哪找到他的,實在多謝……”


    話還沒有說完,上護法就愣住。


    因為冷燕妮滿麵羞紅,仿佛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你怎麽了?”上護法一頭霧水。


    “沒……沒事……”冷燕妮話都說不利索了,“等陳冬醒了,您自己問他吧!”


    冷燕妮轉身就走,如一陣風般迅速消失。


    上護法當然有些發懵,仍不知道究竟怎麽迴事。


    但,陳冬平安迴來就好。


    ……


    傍晚時分,陳冬終於醒過來了,到底是吃了神級療傷丹藥的。


    上護法問他究竟怎麽迴事,陳冬也沒細講,隻說都是誤會,他被二皇子擄去了,後來冷燕妮一到,誤會就解除了,所以就迴來了。


    “那就好,之前真是嚇到我了,差點就去找聖上告狀……”上護法笑眯眯說:“還有一夜可以休養,到了明天,你就能以巔峰狀態參加四強之戰了吧?”


    “嘿嘿,不用等到明天,我現在就可以!”


    陳冬活動著雙臂,走出屋門,站在門外打起拳來。


    “唿唿——喝喝——”


    打得那叫一個虎虎生風。


    上護法坐在屋中,捋著胡須、笑容滿麵。


    現在看來,所有麻煩都解除了,就等明天的四強之戰了!


    不過就在這時,竹林無風而動,就連四周的氣溫都驟降了不少。


    腳步聲響起,有人漸漸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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