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便把之前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當然,他沒說自己是靠融合兩股內力才擊敗費鳴的,隻說靠著神級劍法《風雷劍》才略勝一籌,戰勝費鳴就離開了。


    而且走之前觀察過,費鳴是活著的。


    高長老點點頭,轉身對宋飛鵬說:“宋統領,你聽到了,陳冬並沒有殺費城主……”


    “少來這套!”宋飛鵬一擺手說:“他說沒殺就沒殺,隻聽他一個人的?而且剛才他也說了,他把費城主擊成重傷,或許費城主當時沒死,後來就死了呢?說一千道一萬,費城主就是這小子殺的,青雲觀不要再護犢子了,立刻將他處死,讓他給費城主下葬!”


    宋飛鵬說著,又伸手來抓陳冬,高長老當然攔著不讓,好聲好氣地說:“宋統領,您別激動,我知道費城主是您的愛將……”


    “愛不愛將先不說,費城主是朝堂重臣,陳冬作為殺人兇手,絕脫不了關係,難道青雲觀要和朝堂對著幹嗎?”


    “宋統領,千萬別這麽說,我們青雲觀雖是江湖門派,卻和炎祖他老人家關係匪淺,怎麽會和朝堂對著幹呢……我隻是覺得,這事還有蹊蹺,不能直接下定論啊……”


    “你把炎祖搬出來嚇唬我?要不要我去上京告狀,說你們青雲觀縱容弟子殺害朝堂重臣?”


    “宋統領,千萬別……”


    “那還廢什麽話,趕緊處死他啊!”


    宋飛鵬氣得臉紅脖子粗,一雙眼睛也瞪得像銅鈴一樣,高長老則是不斷好聲好氣地勸著。


    就在二人糾纏不休時,陳冬卻走向那口棺材,觀察起費鳴的屍體來。


    他記得很清楚,費鳴是活著的,雖說受了重傷,但不至於致命,怎麽好端端地死了?


    一查,便發現了蹊蹺之處。


    費鳴的致命傷在後心。


    而且,是刀傷!


    陳冬立刻迴頭說道:“宋統領,費城主不是我殺死的,不信你過來看……”


    宋飛鵬正和高長老吵個不停,聽到陳冬這麽說,冷笑一聲道:“我倒看看你怎麽狡辯!”


    接著便走到了棺材邊上。


    高長老當然也走過來。


    陳冬將費鳴的屍體攙扶起來,先指著前胸的傷說道:“這是之前我造成的,我把費城主擊成重傷,兩邊還有燒焦的痕跡,正是我《風雷劍》的傑作……但是你仔細看,費城主的致命傷是在背後。”


    又指著費鳴後背,說道:“我用得是劍,但這很明顯是刀傷,而且是把短刀!如果是我殺人,我又何必換兵器呢,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宋飛鵬和高長老均是武學大家,一生不知道戰鬥過多少次,當然分得清楚刀傷和劍傷的區別。


    宋飛鵬盯著費鳴的後心沉默不語,高長老則是驚喜地說:“宋統領,你看到了,不是陳冬殺的吧?我跟你說,陳冬是我們這有名的老實孩子,從來不會撒謊、騙人。”


    宋飛鵬隱隱覺得有點不對,費鳴還真有可能不是陳冬殺的。


    畢竟費鳴當時受了重傷,隨便一個山賊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但說到底,不還是和陳冬有關係嗎?


    總而言之,找陳冬準沒錯!


    宋飛鵬冷哼一聲,道:“沒準這就是陳冬的心機之處呢,他故意換了武器殺人,就是為了現在抵賴!咱們修煉之人,儲物戒指裏麵放不同的武器算什麽,憑這個就想洗清罪責,怕是想瞎了心吧?”


    陳冬微微皺起眉頭,這個宋飛鵬是鐵了心要把自己定成兇手了啊。


    高長老終於有點急了,惱火地道:“宋統領,您有點不講道理了吧……要照您這麽說,怎樣才能證明陳冬不是兇手?”


    宋飛鵬咬牙切齒地道:“除非把真正的兇手找出來,不然我今天必須把這家夥帶走,提著他的人頭到費家交差!”


    說著,宋飛鵬再次朝著陳冬抓來。


    高長老怒不可遏,直接抓住宋飛鵬的手腕:“宋統領,請你冷靜一點,我們青雲觀不會包庇門下弟子,但也不會眼看著他們被冤枉!”


    “不包庇?那上次費城主來青雲觀,反而被你擊了一掌是怎麽迴事?高長老,青雲觀仗著和炎祖他老人家的關係不錯,就是這樣胡作非為、無法無天的嗎?來,有本事你把我這個中原郡的兵馬大統領也打了!”


    宋飛鵬猛地掙脫高長老,又朝陳冬撲去。


    之前費鳴來時,高長老還敢以勢壓人。


    但麵對這位中原郡的兵馬大統領,他是真不敢啊!


    高長老隻能拚命地攔著宋飛鵬:“宋統領,咱們有話好好說……”


    “給我讓開!青雲觀護犢子,那就別怪我硬搶了!”宋飛鵬猛地提起一隻手掌,無數氣勁在他掌中繚繞,接著狠狠一下朝著陳冬拍了過去。


    高長老猛地往前一閃,擋在陳冬身前,和宋飛鵬對了一掌。


    “轟!”


    餘威四散,地麵直接崩裂,兩邊院牆當即倒塌!


    畢竟是青雲觀,宋飛鵬並未用全力,高長老也不敢對這位兵馬大統領出重手,所以造成的餘威還不是那麽恐怖。


    但也足夠引起不少的注意了。


    一時間,青雲觀的外門弟子紛紛往這邊看來。


    “怎麽迴事?”


    “發生什麽事了?”


    眾人紛紛奔了過來,一些執事衝在最前,當即就將小院團團包圍住了。


    宋飛鵬環顧左右,冷笑著道:“怎麽,要圍攻我麽?”


    高長老則客客氣氣地說:“不敢,宋統領,隻是希望您能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我確定這小子就是兇手!”


    宋飛鵬再次朝著陳冬竄去,高長老也再次攔在宋飛鵬的身前。


    “高長老,不要逼我對你動手!”


    “宋統領,我絕沒有這個意思……”


    二人嘴上雖這麽說,手上卻還是“砰砰啪啪”地打了起來,餘威不斷從兩人身上朝著四周擴散,驚得眾執事和弟子紛紛往後退去。


    二人一開始還收著手,一個不想在青雲觀鬧事,一個不想得罪朝堂重臣,但打到後麵已經身不由己。


    一方出手重了,另外一方隻能更重,於是一時間氣爆之聲不絕於耳,所造成的餘波威壓也越來越強了,費鳴的棺材直接被掀翻到一邊,費鳴的屍體也“咣咣咣”滾了出去。


    幾位執事連忙聯手設置屏障,避免造成更大的損害。


    院中的那棵大槐樹倒是什麽事都沒有,估摸著是有什麽陣法保護著的。


    眾人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理論上肯定要幫高長老的……


    但說實話,高長老根本不需要幫。


    真要單挑的話,宋飛鵬未必是高長老的對手!


    青雲觀數百年的底蘊,堂堂炎夏大陸第一門派,能做長老豈是等閑之輩?


    陳冬則不管那麽多,拔出吳王劍來就要助戰。


    “陳冬,你幹什麽!”人群中,江一楓直接罵道:“你好大的膽子,敢對宋統領動手嗎?”


    陳冬直接迴頭就罵:“關你屁事?”


    “好啊,以下犯上,看我怎麽收拾你!”江一楓怒火中燒,當即就要對陳冬動手。


    “你他媽給我滾一邊去,少在這裏添亂!”正和宋飛鵬交手的高長老,本就有點心煩意亂,看到江一楓要對陳冬動手,直接狠狠罵了出來。


    江一楓立刻退到一邊,不敢再冒頭了。


    ……


    青雲觀,內門。


    隨著外門的動靜越來越大,自然也引起了內門的注意。


    青雲觀這樣的大派,發生打鬥其實挺正常的,但聽聲音好像不是從武鬥台傳來的。


    內門廣場上,眾多弟子紛紛抬頭。


    “怎麽迴事,外門打起來了?”


    “聽聲音,雙方還挺強啊,不像是普通的弟子……”


    消息很快傳到了其他長老的耳朵裏。


    緊接著,其他長老又去向“總長老”柳驚龍匯報。


    “什麽,宋飛鵬和高長老打起來了?!”


    柳驚龍當然吃驚不已,宋飛鵬是中原郡的兵馬大統領,絕對位高權重的朝堂重臣,甚至能和自己平起平坐……


    高長老吃了什麽瘋藥,和宋鵬飛打起來了?


    柳驚龍當即率領眾長老,前往外門。


    其他內門弟子,則繼續留在廣場上練功。


    順著聲音,柳驚龍和眾長老很快就來到了高長老的小院。


    高長老和宋飛鵬果然正在打鬥,院中已經一片狼藉,屋子也全塌了,隻有那棵大槐樹傲然挺立。


    “住手!”


    柳驚龍一聲大喝,率領眾長老匆匆趕到。


    “總長老!”


    “總長老……”


    眾人紛紛低頭問候。


    柳驚龍一到,高長老和宋飛鵬當即停手。


    高長老自不必說,他肯定聽柳驚龍的。


    至於宋飛鵬,也是要給柳驚龍一個麵子的。


    看到柳驚龍前來,宋飛鵬反而鬆了口氣,因為他和柳驚龍一向交好,也知道柳驚龍向來剛正不阿,絕不會護犢子的。


    “宋統領,怎麽迴事?”柳驚龍走過來,疑惑地問道。


    宋飛鵬便把前因後果統統講了一遍,最後指著費鳴的屍體說道:“柳長老,費鳴可是朝堂重臣,商都城的城主!他死了,費家一家老小抱著我的腿哭,你說我該不該把陳冬給抓迴去?但你手下這位高長老,愣是護犢子,還和我動手!”


    柳驚龍一聽,當即麵露不快,狠狠瞪了高長老一眼,道:“你啊你,護犢子也得分時候啊!還和宋統領動手,真是反了你了!”


    高長老自然不敢迴嘴,但一顆心卻沉了下去。


    人群中,江一楓欣喜不已,知道陳冬這次終於要完蛋了。


    宋飛鵬則暗暗點頭,總算來了個明事理的。


    接著,柳驚龍又心平氣和地說:“宋統領,青雲觀是講理的地方,絕對不會包庇殺害朝堂重臣的殺人犯……但是,你說陳冬殺了費城主,好像也沒什麽明確的證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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