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父親,陳冬一直沒有朋友,也不和任何人來往。


    父親這次被抓,倒是讓他看清了世間百態,包括王二麻子,還有這些初中同學。


    以前在他麵前低三下四、點頭哈腰的人,原來是這麽痛恨他。


    父親剛剛被抓不久,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甚至想騎在他的頭上了。


    這些家夥,有能耐找他父親去啊,衝他撒潑算什麽本事,他又沒有得罪過任何人!


    沒了父親,原來他是這麽無依無靠、任人魚肉。


    包間裏的嘲諷還在繼續。


    一個叫“李恆傑”的富二代叫得最歡,當初他的父親也被陳大宏欺負過,見了陳大宏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終於能報仇了。


    “陳冬,快過來啊,我給你留了位置呐!”


    李恆傑將一個裝啤酒的紙箱子踹到牆角,嘻嘻哈哈地看著陳冬,意思是讓陳冬坐在紙箱子上,像狗一樣吃飯。


    陳冬果然走了過去。


    不過沒去牆角,而是來到李恆傑的身前。


    “誰讓你來這的,我讓你去牆角!”李恆傑指著角落裏的紙箱子說。


    陳冬沒有任何廢話,一個巴掌甩在李恆傑的臉上。


    “你算什麽東西,也有資格在我麵前放肆?”陳冬冷冷地說。


    這一巴掌,驚得所有人都傻了!


    “你敢扇我耳光?!”李恆傑不可思議地捂著自己的臉。


    “陳冬,你瘋了吧,你以為你爸還在呢,你知道李恆傑是什麽身份嗎?!”周園吃驚地叫著,她是李恆傑的女朋友,當然要為李恆傑說話了。


    “我不光要扇他耳光,我還要揍他呐!”


    陳冬叫了一聲,一招閻王三點手使出去,直接命中李恆傑的鼻子、喉嚨和胸口。


    “啊!”


    李恆傑慘叫一聲,連人帶椅一起朝後翻去。


    這一招,陳冬已經使得十分熟了,李恆傑的鼻血嘩嘩往外流。


    “反了,反了!”李恆傑躺在地上,捂著鼻子大叫:“給我弄死他!”


    包間裏有七八個人,女生有兩三個,男生有三四個。


    以前,他們哪敢對付陳冬,但是現在,幾個男生一窩蜂地朝著陳冬衝去。


    可想而知,陳冬怎麽可能會怕他們,八極拳當場施展開來,又夾雜著追魂十八腿,就聽“砰砰啪啪”的聲音響起,幾個男生全都飛了出去,倒地不起。


    就連餐桌,都被陳冬給掀翻了。


    幾個女生嚇得雞飛狗跳,紛紛縮到牆角去了。


    今天,陳冬就是要讓他們看看,就算他爸不在古陽鎮,別人也休想騎在他的頭上!


    陳冬一腳踩在李恆傑的頭上,冷冷地說:“我爸,你惹不起;我,你也惹不起!”


    站在包間門口的袁義一看這個場麵,立刻奔出去叫大堂經理了。


    “楊經理,有人在我們包間搗亂,不光打傷了我們的人,還把餐桌都掀翻了!”袁義氣衝衝的,大堂經理楊方跟在他的身後。


    看到楊方過來,周園像是看到救星,立刻叫了起來:“楊經理,你快管管吧,這個人太無法無天了!”


    楊方是清風齋的大堂經理,在古陽鎮也算一號人物,清風齋這麽多年平安無事,生意越來越好,離不開楊方的坐鎮和操持。


    聽說有人在清風齋鬧事,楊方立刻趕了過來,惱火地說:“哪個這麽大膽?”


    陳冬迴過頭去,說道:“我!”


    “陳冬,你完蛋了!”周園咬牙切齒地說。


    “陳冬,楊經理都來了,你還不趕緊求饒,真等著楊經理收拾你嗎?!”袁義也大叫著。


    “楊經理,快救我!”躺在地上的李恆傑已經哭出來了。


    但被眾人滿懷期待的楊方,在看清鬧事的人是陳冬後,當場大吃一驚,快步走到陳冬身前,鞠了一躬說道:“老板,這是怎麽迴事?”


    老板?!


    袁義、周園等人都是莫名其妙,想不通楊方幹嘛要叫陳冬老板?


    “楊經理,他不是什麽老板,他就是個窮學生!”


    “對,他爸是陳大宏,就是被局子抓了的那個陳大宏!他根本沒錢,你不用叫他老板!”


    “不要胡說八道。”楊方掃視一圈,看著這一圈不知好歹的孩子,歎了一口氣說:“陳冬是我們清風齋的老板,這間飯店就是他的!”


    陳冬是清風齋的老板?!


    包間裏所有人都傻了,這怎麽可能啊……


    他們都知道陳冬有多窮,以前上學連個新衣服都沒有,怎麽可能會是清風齋的老板啊!


    但是事實如此,也由不得他們不相信了。


    清風齋的大堂經理楊方,仍舊恭恭敬敬地說:“老板,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陳冬也不想解釋太多,畢竟牽扯到他父親,隻是淡淡地說:“也沒什麽,這幾個王八蛋犯賤而已,將他們全都攆出去吧,清風齋以後也不再歡迎他們!”


    “是。”


    楊方這才直起腰來,衝著包間裏一群人說:“各位,都聽到了吧?現在,請你們離開清風齋!”


    眾人均是一陣無語,本來想欺負陳冬的,結果卻被陳冬反將一軍,不僅打了他們一頓,還把他們攆出清風齋了!


    但沒辦法,清風齋是陳冬的,人家想攆就攆,你又能怎麽樣?


    一眾人隻能垂頭喪氣地往外走。


    “等等!”陳冬突然叫了一聲。


    眾人疑惑地迴過頭來。


    陳冬快步走到袁義身前,“啪啪”扇了袁義兩個耳光。


    最初就是這個袁義惹的事,要不是他,自己根本不會來到這個包間。


    什麽請他吃飯,都是幌子,就是想讓他成為眾人的笑話。


    這個袁義,心地最壞!


    所以,陳冬肯定不會放過他的,這兩個巴掌也是他應有的代價。


    “滾吧!”陳冬這才說道。


    袁義哪敢說什麽啊,隻能捂著臉往外走,一眾人也是灰頭土臉。


    “等等!”陳冬又想起來什麽。


    眾人再次迴頭,各個哆嗦不已,不知道陳冬這次又要揍誰?


    尤其周園,抖得像篩糠一樣,剛才嘲諷陳冬的時候,她也非常賣力、上躥下跳。


    “結了賬再走!”陳冬說道:“剛才摔碎的餐具,也全都記在他們賬上!”


    ……


    清風齋外。


    一眾人均是氣得不輕。


    被打了一頓,還被攆出清風齋,關鍵是飯都沒吃一口,錢還沒有少花!


    “陳冬怎麽會成了清風齋的老板?”


    這是縈繞在眾人心頭最不解的問題,在他們的印象裏,陳冬真的是窮死了,連雙好看的球鞋也買不起,怎麽搖身一變就成了清風齋的老板?


    不可能是陳大宏留給他的,陳大宏也是個出了名的窮鬼,每天得靠“借錢”度日。


    關鍵是,清風齋的老板啊,不是他們能惹起的,想報仇都沒辦法。


    最後,眾人齊齊看向李恆傑。


    李恆傑在這圈人裏算是家境最好的了,他父親是做建材生意的,在古陽鎮當地也算一號人物。


    想要報仇,也隻能看李恆傑了。


    李恆傑剛才被揍得最慘,臉上都被踩了好幾腳,肯定報仇心切,立刻打電話給自己的父親李大基。


    “爸,我被人打了!”李恆傑哭著說。


    “誰打你的?在哪?”李大基立刻問道,他一向很寵兒子。


    “在清風齋!”李恆傑咬牙切齒地說:“是我一個初中同學,就是陳大宏的兒子陳冬!”


    李大基一聽,當然憤怒不已,以前陳大宏欺負自己就算了,自己確實不是陳大宏的對手,怎麽自己兒子還能叫陳大宏的兒子欺負了?


    一代欺一代?


    代代被人欺?


    擱到以前,李大基肯定不敢說什麽,但是陳大宏都抓了,據說還要槍斃,現在隻剩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怕他幹毛?


    從下一代開始,必須扭轉命運!


    李大基問:“你沒找楊經理嗎?”


    “找了!”李恆傑哭著說:“結果楊經理叫陳冬老板,還說清風齋是陳冬的!”


    什麽?!


    李大基當然吃驚不已,清風齋什麽時候易主了,還轉給了陳大宏的兒子?


    “爸,咱惹得起清風齋的老板嗎?”李恆傑哭著問道。


    “區區清風齋,我還不放在眼裏!”李大基冷笑著說:“沒事兒子,你在原地等我,我這就帶人過去,今天老爸就砸了清風齋!”


    自己被陳大宏欺負了一輩子,絕不能讓兒子再被陳大宏的兒子欺負一輩子了。


    趁現在,陳冬羽翼未豐,將他徹底幹掉!


    “好的爸,我等你!”


    李恆傑掛了電話,擦幹臉上的眼淚對眾人說:“我爸一會兒就來,帶他廠子裏的工人,砸了清風齋!”


    “轟!”


    周園、袁義等人立刻開心地叫了起來,又鼓掌又歡唿。


    還有什麽比報仇雪恨更爽的事情嗎?


    李恆傑也覺得神清氣爽,臉上的傷仿佛都不疼了。


    李恆傑都等不及父親過來了。


    他帶著袁義、周園等人,大搖大擺地返迴到清風齋中。


    陳冬剛從包間出來,覺得飯店沒什麽事,用不著在這坐鎮,準備先迴家了。


    剛到大廳,就和李恆傑等人撞上。


    “還迴來幹什麽,說了清風齋不歡迎你們!”陳冬冷冷地說。


    “我呸!”


    李恆傑狠狠一口濃痰吐在地上,搖頭晃腦、誌得意滿地說:“區區清風齋,老子根本不放在眼裏!實話告訴你吧,我爸一會兒就帶人來,砸了你這個破清風齋!”


    陳冬和李恆傑是初中同學,當然了解李恆傑的底細,知道他爸開著個建材廠。


    竟然要帶人來砸了清風齋?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單憑自己肯定應付不了。


    但看到李恆傑一臉囂張的樣子,陳冬還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去一腳就將李恆傑撂倒了。


    接著,他又死死按住李恆傑的頭,將李恆傑的臉貼到地板上。


    “把你剛才吐的痰,吃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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