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強說我的存在難能可貴,我知道他現在對我的包容度很高,畢竟我的身上寫著四個字“長生不老”。


    我擺擺手,露出一副乏味模樣,道:“若非人世間太過無趣,在舊術造詣方麵,區區百歲的我,也的確算不得多厲害。”


    我的話就像是一個重磅炸彈,讓宇文強再次激動起來。


    說起來,他其實已經一百多歲了,比我這個‘百歲老人’還大,但和我不同的是,即便保養得宜,他的臉上依然能看出雨雪風霜,蒼老無比。


    至於我,看上去英姿勃發,說我三十都嫌老,說我二十不嫌嫩,這樣的差距,又怎麽能讓宇文強接受呢?


    宇文強驚愕道:“陳神醫已經年過百歲了?”


    我微微頷首,呷了口茶,一本正經道:“不然我哪來這麽高的舊術造詣?舊術的修行之路漫長,沒有長年累月的積累,我又怎麽可能在這條路上一騎絕塵。”


    一旁的陳山眼見著我越說越離譜,滿臉寫著無語。


    此刻他甚至有點同情宇文強,而且,他覺得自己壓根不需要來幫我解圍,我在這裏明顯過得十分滋潤,遊刃有餘。


    宇文強此時還沉浸在我已經百歲的震驚中,久久迴不過神來。


    等他反應過來後,表情便開始變得微妙起來,有痛惜,有懊惱,還有一些糾結。


    想當年,他也是修習舊術之人,在墨客出現前,他一直都是舊術界的第一高手,享受著人們的豔羨與恭維。


    可惜隨著墨客這個頂級天才的出現,宇文強的光環全部被搶奪,他不甘就這樣被一個後輩比下去,勤學苦練,日夜不休,到最後卻還是在宇宙武術大賽上,慘敗與墨客之手。


    那一戰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作為前輩的他,竟然幾招便被後起之秀的墨客打敗。


    也正是那一戰,讓他徹底失去了鬥誌,也厭惡起了舊術。


    他開始整日尋歡作樂,不思進取,醉臥花下,也因此惹得本來看好他的父親震怒,險些將他趕出家門。


    隻是老天爺似乎也是偏向宇文強的,沒多久,他們幾個財閥家族在深空探索中便取得了驚人的成就,宇文強毫不猶豫地放棄了繼續修習舊術,轉而投入到新術的研究中。


    新術有多讓宇文強期待,舊術便有多令他厭惡,可以說,新術財閥家族之所以聯手對舊術一派趕盡殺絕,其中少不了宇文強的煽風點火。


    可是宇文強怎麽都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所渴望的長生之路,需要舊術來支撐。


    這豈不是打他的臉?


    迴憶完往事,宇文強收迴思緒,事已至此,再後悔也無用。


    何況以他如今的年齡,就算繼續修習舊術,恐怕沒等到和我一個水平,他就已經油盡燈枯了。


    現下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我陳黃皮成為他的幕僚了。


    宇文強甚至開始後悔,真的要讓陳山將我帶走嗎?萬一陳山待我很好,讓我決定留在陳家呢?


    想到這裏,宇文強露出一個自以為親切的笑容,道:“陳神醫太謙虛了,修習舊術的百歲老人不少,可能像你這般青春永駐的可不多。”


    頓了頓,他道:“對了,你說過我家老大七天便需要接受一次治療,不知道去陳兄那邊,會不會耽誤我兒的治療?”


    陳山眉頭微皺,知道宇文強不想放我走了,不禁有些後悔,為啥要把我包裝得這麽華麗?


    我笑了笑,道:“不用擔心,那起死迴生之術實在算不得多精妙的術法,我不會在陳先生那裏待太久,七天之內,我定能趕迴來,為大少施第二次針。”


    我的話令宇文強徹底鬆了口氣。


    他鄭重道:“隻要先生能將我兒治好,你便是我宇文家的座上賓,從此以後,整個宇宙你都可橫著走。”


    我擺擺手,道:“醫者仁心,我救人從不是為了利益。”


    宇文強露出一臉讚許的表情,捋著胡子,突然說了句讓我起雞皮疙瘩的話。


    他哈哈大笑著說道:“若非我那孫女已經許配了人家,我定要將她許給你,那樣我們也算是親上加親了。”


    嗬,那女人我可無福消受。


    正要拒絕,我餘光瞥見一人站在門外,竟是林薔。


    林薔顯然聽到了宇文強的話,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我瞬間猜透了她的心思:為了利益,她又開始搖擺不定了。


    我很好奇,這一次,她是會選前途無量的‘陳黃皮’,還是昔日的愛人‘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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