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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無為一番話罷,晉王李治微凝雙眉,道:“先生的意思是?”


    “殿下,太子李承乾自掘墳墓,被廢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就算太子被廢,他依然是聖上的皇子,當今聖上雄才大略,有時頗有些無情,但父子之情卻也是難以割舍的,雖廢太子,但他並不希望太子受到太大的傷害,魏王李泰想置太子於死地,這種情況聖上並不想看到,若此時殿下求情,展現你寬厚仁慈的一麵,不僅能討得聖上歡心,就是對於以後的爭儲,也是有好處的。”


    李世民立太子,肯定得保護自己的皇子,若是立一個殘暴的,他的子孫隻怕難以保全吧?


    蘇無為這麽一說,晉王李治已是明白過來,道:“先生說的不錯,本王明白該怎麽做了。”


    次日早朝,朝堂上的氛圍怪怪的,給人一種早晚要出事的感覺,以至於每個大臣在說自己事情的時候都有點心不在焉。


    昨天杜荷被軟禁,長孫無忌出的頭,這事多多少少都預示著京城要變天了,既然要變天,誰還有心情說自己的事情?


    這樣討論了一番其他事情後,一名官員突然站了出來:“聖上,臣聽聞昨天於誌寧於大人被杜荷設計陷害,而且被城陽公主給打了,現在還下不來床,臣覺得杜荷的行為實在是太不堪了。”


    “聖上,隻是將杜荷禁足,實在是懲罰的太小了,難以服眾啊,如今民間百姓都在傳聖上你偏袒皇親國戚呢,說你遇事不明……”


    聽到有人這麽說自己,李世民眉頭微微一凝,心中有些不喜,這個時候,又一個大臣站了出來:“杜荷與那於誌寧無怨無仇,他怎麽會陷害於誌寧,定是他為了幫太子出氣,才這麽做的。”


    “我看定是太子為了報仇,指使他這麽做的……”


    事情一牽扯到太子,朝中的一些人立馬調轉槍頭針對起太子來,先說於誌寧被打的事情,然後再把太子李承乾以前做的事情給扒了出來,什麽學胡人禮儀啊,什麽有一天自己當皇帝後就去給胡人當可汗啊,給自己安排胡人葬禮之類的。


    朝中大臣把這些東西扒出來後,可是徹底把太子的名聲給敗光了,一些本來還持觀望態度的官員因為長孫無忌的表態,此時也大著膽子站出來指責起太子李承乾來。


    一時間,仿佛太子李承乾就是一個特別不堪的人。


    李世民坐在龍椅上,內心憋著一團怒火,太子再不堪,那也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兒子被人這麽說,誰不生氣?


    就在李世民準備發怒的時候,晉王李治突然站了出來:“父皇,兒臣覺得這些大臣有些誇大其詞,其實太子哥哥他人還是很不錯的。”


    晉王李治突然說出這話,朝中不少人都露出了嗤之以鼻的不屑神情,他們覺得這個晉王李治真是太笨太傻了,都這個時候了,竟然突然站在太子的一邊替太子求起情來了,他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不過一些大臣這麽想,長孫無忌、李靖、李績這些人卻是心中一震。


    他們太了解李世民了,在他的內心深處,父子之情還是很重要的,如今晉王李治說的這些話,可謂是說到了李世民的心裏。


    是啊,在李世民的眼中,太子李承乾可能的確不太勝任太子這個位置,但他卻是個好人,至少在他眼裏是個好人,不過喜歡跟胡人鬼混,那方麵的取向有點問題,其他的他好像也沒有做些什麽吧?


    比那些整天鬧事的紈絝子弟要好很多了。


    長孫無忌等人一震之後,不由得有點佩服晉王李治,想到當初唐舟是李治的老師,長孫無忌等人眼神之中頓時發出了光來。


    當初唐舟去當晉王李治的老師,長孫無忌等人並沒有多想,因為他們不會覺得皇儲會因為唐舟跟誰在一起而發生改變,他們更不會認為李治這個年輕人有實力與太子亦或者魏王抗衡。


    至少那個時候他們是這樣認為的。


    可當今天李治說出這麽一句話後,他們開始考慮晉王李治在爭奪皇權中的身份了,現在的他有這個資格來爭奪了。


    就因為這一句話。


    雖然隻是很普通的一句話,但能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就足以說明他是個很聰明的人,這樣的人再加上他的身份,有爭奪皇儲的資格很正常。


    果不其然,晉王李治這句話說完,李世民心中頓時愉悅,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幾個皇子之間兄弟相殘,他已經那麽做過了,他很後悔,午夜夢迴他都覺得心寒,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這樣。


    可皇權的誘惑太大,沒有幾個人能夠真的做到這些,可如今晉王李治的表現讓他看到了一縷曙光。


    不過就在李世民這樣想的時候,朝中的大臣頓時又嚷嚷開了。


    “好人?晉王你的好人定義是什麽?太子是人命如草芥,這樣的人會是好人?”


    “沒錯,就算他是好人,但是他做的那些事情,也太丟我們大唐的臉麵了。”


    “………………”


    群臣嚷嚷,李世民終於忍不住了。


    “夠了,杜荷打的於誌寧,你們牽扯到太子身上算怎麽迴事,難道真以為朕糊塗了嗎?”


    李世民怒了,這些大臣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李世民發怒了,而李世民一怒之後,所有大臣頓時愣在了那裏,暗想李世民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杜荷陷害於誌寧,肯定和太子有關,難道他不這麽認為,他要是不這麽認為,那他就真是糊塗了。


    不過他明知此事卻偏偏不提,可是在袒護太子李承乾?


    群臣想到這點,心中不由得一寒,魏王李泰的那些人倒沒覺得有什麽,他們一直都在跟太子做鬥爭,可那些之前保持中立的人就隱隱覺得不安了,他們沒有投靠魏王李泰,此時卻說太子李承乾,萬一太子李承乾還是太子,那他們以後可就要遭殃了吧?


    朝堂為之肅靜,李世民的一句話讓群臣聯想到了很多種可能,氣氛壓抑,壓抑的令人想要大吼一聲。


    “聖上……”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太監急匆匆跑了來,因為跑的太快,撲通一下跌倒在地。


    “何事?”


    “聖上,魏征……魏老大人病重,怕……怕是熬不過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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