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嚴父的教育,我在初中時的成績一直是名列前茅,但許多淘氣的男生並不把這個當迴事。我初一的同桌也就是我小學的同桌,父親是英語教師,他平時很喜歡玩遊戲,上晚自習時,總是在鈴聲想起時踏進班級門,他的手由於常年按遊戲機上的按扭已起了一層厚厚的繭。七科成績中,他唯獨英語最好,有時好過我,而我科科都比他強,我最喜歡學化學,初二那會,我每天晚上迴到家,不是摳最難做的大題,就是手動思考那些玄而未決的化學實驗。我家裏不乏散發著黴味的經典古籍-------《三國演義》繡圖珍藏本、《徐俠客遊記》、《二十四史》、《世界十大名著》;自然科學--------《十萬個為什麽》、《拿破侖之死》、《二戰兵器概觀》(我爸爸曾當過民兵教練)《世界未解難題》等,這激發了我搞實驗的欲望。

    有一次,我在一本課外書上看到:把白磷裝進鑽空了的粉筆內就成了有一定威力的炸彈。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正在政治課上睡覺的同桌,他也來了精神,我們商量好分頭行動:他去把粉筆一一鑽空,我呢在化學實驗課偷偷地拿白磷。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不免有點緊張。到了下午放學,我們碰頭,我沒能拿到白磷,用紅磷代替,但紅磷易自燃,有危險。我小心翼翼地用極快的速度放紅磷放進粉筆內,用粉筆灰封好,他急不可耐地往地下一拋,發出一聲清脆的爆炸聲,感覺有點像摔炮。不管怎麽說,實驗算是成功了,有些洋洋得意。這時,他們幾個哥們紛紛大量炮製,愉快地玩起來。快到上晚自習的時間了,突然走廊裏一聲巨響,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出去一看,是同桌的大哥小軍,不知從哪撿來的超大個空彈頭,放進大量的紅磷,由於室內的溫度升高,這炸彈還未出手,就已經爆了,還好彈頭足夠結實,並沒有裂開,磷粉從後屁股噴射出去,凡是散落在地的粉末就冒出白色的煙柱。小軍的手被燙紅了,很疼,但他並沒叫,因為班主任已經來教室了。我趕緊裝作值日生拚命地往地上灑水,班主任說:“語言課代表,把批好的作業發下去吧。”我麻利地走上前去,迅速地接過來,一本本地分下去。整個晚自習相安無事,我卻什麽都幹不下去,緊張的要命。同桌還沒心沒肺地劃“三八線”,嫌我占他地方了。第二天上午,我帶了一些消炎藥給小軍,我想雖然平時他常譏諷我,可這事因我引引,他受傷我有責任。小軍接過藥,打趣道:“這麽關心我,是不是喜歡我呀?”我說你不要臉,我怎麽可能看上你這種小混混?他像自尊讓狗給吃了一樣:“不就是學習好嗎,飛機場!你等著,我會幫我小弟追你到手的。”我想我是好女孩,不能跟這種人攪在一起。

    那時的壞孩子都在看鄭伊健版的《古惑仔》,我偶而跟同桌去看了一部《波蘭街十三妹》,也很是欣賞吳君如當年飾演的大姐大。其實,同桌這個人我還是喜歡的,長得像齊天大聖,腦瓜很聰明,辦事很有主見,就是太狡詐。上次,我倆玩五子棋,三局兩勝,五毛一局,最後我欠他五毛,我隻有一元錢,我向來不欠人情的,我非讓他去小賣店破開,他當時笑嘻嘻地說,不用了,不要了。可事後幾次讓我借他曆史作業抄一下。我那時是個正義女青年,堅決不做這種沒原則的事,他就用我欠他五毛錢,欠他個人情來說事。我追著給他錢,他怎麽的就是不要。真氣人!

    那不久的春遊開始了,同學們興高采烈地買了大包的好吃的,走著走著就累得不行。小軍,楠胖子,大偉,阿業,還有同桌,他們五個哥們別出心裁地騎著三輛單車,小軍帶著瘦高的阿業,楠胖子單獨騎一輛,同桌不情願地帶著他自認為的情敵大偉,他雖然總是與我唇槍舌戰,但還是隻願與我鬥的,我有事找他,他都會認真幫忙的。他最近發現,大偉坐在我的右後側,有事沒事找我問題,放學了和我聊天,一路迴家,實際上我後來才知道,大偉家不順道。

    由於上次的炸彈事件,小軍一直想找機會讓我這個老師眼裏的“好學生”出醜。小軍衝楠胖子喊道:“你去幫弟媳婦拿拿大包,順便帶她一程!”楠胖子無奈地笑道:“我可不敢,老三(同桌)你去!我替你帶大偉。”同桌雖求之不得,但在那麽多女生麵前,礙不下麵子的。我聽他們這麽稱唿我,覺得受了汙辱,羞憤地說:“誰讓你來幫!”弄得同桌更下不來台,在過一個大土包時,故意一顛,把大偉摔下車,把氣撒向了大偉。大偉的腿劃出一道大口子,可仍未見血。楠胖子說:“沒見過皮這麽厚的,流的全是油,不是血呀!”大家聽了全都哄堂大笑。

    大偉未作聲,到了事前定好的目的地,大家疲憊地卸下包袱,取出一塊塊大布,把事先準備好的食物紛紛放在上麵,有的已經忍不住先吃了。大軍一夥卻把事先帶來的釣具支上,準備在水庫邊大顯身手。我這個女孩好奇心重,又要強,平時家教太嚴,根本沒得機會見世麵。於是就不管不顧地跟在他們後來。

    大軍是最會釣的,究竟是比我們大兩歲,懂得也多,第一個釣上了鯽魚,接著是同桌,小業,楠胖子不會,也沒耐性,在哪大吃特吃豬頭肉等油膩膩的熟食,大偉用一些樹枝點燃了火,用粗一點的長枝弄了個架子,再把易拉罐剖開,把小魚連同水放進去煮。同桌見狀,也不釣了,坐過來,把一個長枝的樹皮削掉,串上一條大一些的魚,放一些胡椒粉在上麵翻烤。楠胖子聞到香味也湊過來:“三哥,您真行!”豎起大拇指,“咱倆換唄,你吃我的,我來烤!”隻聽大偉說:“小芳,一會魚燉好了,我給你盛!”我不好意思地說謝謝,“小芳,你吃這個,楠胖子我下一個給你!”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是不好對付的,我佩服同桌的厚顏無恥。

    大軍在一旁靜靜吃著楠胖子的高級熟食,忽然一聲慘叫:“誰這麽缺德,放進一隻大蜘蛛?”大家湊過去一看,大軍已經吃進去一半蜘蛛,另半肚子還在熟食裏,頓時都沒了食欲。

    那天雖然沒吃上什麽,但我心裏是高興的。以前和以後都沒有過這樣難忘的春遊,我還在中考作文《我最難忘的一件事》裏改寫了這段故事,拿到了高分。事後大軍跟同桌說,指定是大偉玩陰的,想報複你,乘楠胖子過來要烤魚,在熟食裏丟了蜘蛛進去,本來以為貪便宜的你會去吃,沒成想讓我代勞了。我聽見後,說你們把大偉想歪了,沒憑沒據的,是血口噴人。同桌見我如此說,以為我真的喜歡大偉了,私下裏琢磨怎麽技高他一籌。

    很久我都在埋頭苦學,為了父母的殷切希望,為了將來的光宗耀祖,為了老師們讚許的目光,我周末基本上在家看書,隻有鄰居香香常來我家玩,我們背著大人們盼公主王子的遊戲,一起給洋娃娃做衣服(都是香香媽做的,我隻管穿),假扮醫生和病人,香香很像漂亮的護士,我隻是個假小子,沒人追的,隻是大軍拿來開玩笑的,對於上麵描述,一直都是我的假想,可能是言情武俠看多了。

    責無旁邊貸的,我成了香香的擋箭牌,無話不說的閨中密友。香香的大姨白天賣冰淇淋,晚上烤串,生意很火,我沒事時常去幫忙,湊個熱鬧。

    初二就在不知不覺中過完了,取成績單那天,香香神秘的把我叫到一邊,打開手中的物理書,我看到上麵夾著一個紙條。她示意我打開:

    親愛的:

    今天是我生日,下個學期我就不能再見到你了,請你到我家,好朋友們一起過個生日。

    愛你的軍

    第一次看這種類似情書的手寫版,還不太適應,我說:“你要去嗎?香”,香的小臉紅撲撲的,點點頭,“但你一定要和我一塊去!”“人家又沒邀請我,再說你知道的,我媽不會同意的,她昨天還跟我說,夢見我倆一起到大河洗衣服,一件爸爸心愛的襯衫順水漂走了,我眼疾手快,就去追,追著追著就不見了,永遠地消失在她老人家的視線裏。這不,下死命令了:不許早走,不許晚歸,不碰水火。”香香的花容失色了,使勁地搖著我的胳膊:“你不去我也去不成,我放學陪你迴家,跟阿姨說,我們的女班主任過生日,不去不好,我們保證早去早迴不就得了?!"我仍然表示不行,不是我真的不想去,而是沒有他正式邀請,我才不會自己送上門呢。

    “小芳,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找你!”同桌叫我,我撒開香香的手走開了。“這次你的英語終於比我多了一分,今晚請你去海吃一頓!”“你什麽時候這麽闊綽了?”我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明天我要嫁給你啦,明天我要嫁給你啦-------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為你做的嫁衣。。。。。。”我班的情歌王子又過來瞎拽了,打趣我們。“唉,跟你說實話吧,你這小妮子有福,今晚在小軍家開生日party,他不好意思直接請你,讓我稍個話。不看僧麵看佛麵,小軍真的要離開了,家裏送他去山東的武術學校再也不迴來了,好得也是朋友一場,他還是蠻夠意思的。”他頓了一下,我未出聲,仍在思考,“喏,不出聲就表示默許了,今晚一定要去!”說完就抱著足球跑出去了,不容我拒絕。這下,香香可以得逞了,歡天喜地地化妝換衣服,我在一旁看著表,說:“這都折騰一下午了,快去見我媽,否則要遲到了!”她趕忙照了最後一眼鏡子,尾隨我的是一陣陣高跟鞋的嗒嗒聲。

    我們到時,屋子裏已站滿了人,滿滿的一大桌好吃的,還有啤酒、飲料,中間是一個三層的生日蛋糕,我奶奶73大壽那年的生日蛋糕才那麽大,這也是我從不參加聚會活動的原因之一,我和小軍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先來的人禮物都已經送出去了,禮盒一個比一個大,我有點羞於拿出手了。“真不容易,也隻有香香和老三合力出馬,才能請動你這個大才女,還拿什麽禮物,來來來,請上座!”小軍今晚的表現出奇地好,弄得我一頭霧水。香香很開心,她是今晚最美的女孩,跟她,所有的女生都暗然失色,而我就是灰姑娘,不奢求青蛙王子來請我跳舞。小軍敬了她許多酒,她招架不住,醉了,舌頭都木了。我申請先扶香香迴去了,同桌不讓走,說我一走,大家都得散,機會難得,生日歌還沒唱呢。我說不過他,讓學習委員先扶她去床上躺一下。小軍也喝高了,當著大家的麵胡說起來:“弟媳婦,其實老三喜歡你很久了,上次搞什麽破炸彈實驗,春遊摔大偉的事,和你下棋,組隊陪你踢球,把楠胖子500多買的文曲星先借給你玩,都是因為喜歡你。你清高什麽呀,有什麽可高傲的,不就是個飛機場嘛。。。。。。”我聽不下去了,扯著香香走掉了,走了十幾米,香香實在是太重了,我停下來緩一緩,“小芳,你等等!”是同桌,我又架起香香要走,“你千萬別生氣,小軍其實是關心我,人有點粗魯,但說的都是實話:他上課向前排仍粉筆頭搔擾你,課間往香香的文具盒裏放毛毛蟲,我們在你家樓下打籃球等等都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我,我不知該怎麽說,他膽子比我大,有些事是他代我做的,我們都是好心,你別誤會。。。。。”他後麵說了什麽我已經記不清了,隻恨自己今晚不該來受辱,不該把親手編得並不漂亮的手鏈送給他作禮物。

    望著窗外皎潔的月亮,整夜無眠,不知胡思亂想些什麽,第二天太陽曬屁股才醒來。這個暑假,爸爸在外地,媽媽要麽下崗,要麽借些錢把公家的商店承包下來,問我怎麽辦,我說包吧,我支持你。媽媽也是雷厲風行的女子,沒想太多,就向姑姑大爺們借錢,抵押房照,籌集資金,甚至借了一萬元,十分利的高利貸,當時的我是不知道的。

    商店的位置是在一個大院裏,兌下來的東西又舊又貴,根本賣不出去。媽媽原來是個穩坐辦公室的會計,現在不得不絞進腦汁想怎麽挖到第一桶金。我閑著沒事,就用商店裏的塗料和媽媽一起把八年前的牆壁粉刷了個遍,果然是煥然一新,媽媽突然心生一計:買塗料加五元幫刷牆,買壁板地麵磚包切割,買玻璃包送貨,又批發了一些日用品,衛生紙,毛巾,手套,襪子什麽的,在院子對著的街道,我和香香支了個攤,看著床子,無聊時編一些手鏈,滿天星之類的放在一起計賣。剛開始,碰到同學不好意思,後來習慣招攬生意了,還介紹同學,同學的父母來我家買東西,絕對給他們打個大大的折扣。隻有我們娘倆,遇到晚上收攤,電閃雷鳴,暴雨交加時,我倆吃力地推著小車往迴趕,看到旁邊工檢局的辦公室裏燈光明亮,正在“萬裏長城永不倒”,我們卻饑寒交迫的,我總能想起杜甫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可能有點誇大其詞,但少年的我是叛逆,憤恨,不羈的。

    2個多月的假期快結束了,媽媽的小店也漸漸步入了正軌,我心裏也樂開了花,終於要開學了,不用在烈日和暴雨下奮鬥了。在倒數第3天下午,沒幾個過路的,我一個人在攤前打盹。“小芳,衛生巾多少錢一包呀?”一個男性嗓音,我一下子睜大眼睛站起來,是小軍!無恥的家夥,我都快把他忘了,“你這條真命天龍不是去別處高就了嗎?小溪水容不下你,還趕來我這撒野,小心我把新仇舊恨都記在你頭上!”我一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他,正想繼續我不帶髒字的長篇大論,眼睛卻瞄到今天的他一身樸素的軍裝(平時都是花裏胡哨的,掛滿了雜七雜八閃光的東西),唯獨隻帶了我送他的手鏈。

    他說:“有空嗎?我們出去走走。”“有什麽話對香香說吧,她一提到你就興致勃勃。”我的語氣比剛才緩和了許多,他從來沒什麽安靜過,:“我一會兒就走了,可能有緣才後會有期,你是個好女孩,我為我以前的所有惡作劇向你道歉。我實在討厭讀書,但喜歡武術,從小父親就教我,我將來想做一名武術大師,像李小龍那樣。”後麵的話他像是一口氣說完的,“真正喜歡你的人是我,老三是個小屁孩,根本不懂愛情的含義,等我出人頭地時,我一定迴來找你,你等著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見他臉紅,仔細想想,這兩年的學習生活,他的確一直是我的克星,鬥嘴比技能,海吹海玩的,給我們枯燥的學習生活平添了不少樂趣,我不否認課下的時間大多與香香跟小軍,同桌一起打鬧,有時也會偷偷去想,偶而也會夢到他。這朦朧的情感就是所謂的初戀嗎?走過翩翩起舞的花季,我什麽都沒留下,隻盛載著滿滿的記憶。我其實誰也不喜歡,生活的艱辛教我懂得了真實,正如我不敢相信他的承諾,真的無限期等待他給我假想的希望。

    初三,爸爸也下崗了,迴來與媽媽一起支撐著小店。我在家鄉的小中學裏分數是數一數二的,但中考的成績與市重點高中的入取線還是差了幾分,如果真的想上重點,家裏要拿出二萬塊錢,爸媽讓自己考慮。為了節省運費,爸爸都是半夜坐火車去另一城市,到那是淩晨3點,那時還沒有“網吧”這種地方,找一個旅館給5元將就到天亮。然後去各個批發市場進貨,再與別人合租一輛空車配貨,自已上貨,中午吃自己帶的餅。下午跟車返迴,到家再給運費錢。

    那天,媽媽在店看攤,突然闖進來一個血淋淋的人,後麵追過來四五個拿著大砍刀的家夥,我當時就懵住了,那些家夥打碎了櫃台玻璃,拿出裏麵的錘子就向他身上猛砸,幾個人合力把他按在地上,把手筋,腳筋挑斷了,媽媽見狀,讓我趕緊去找派出所,我得了指示,立刻飛奔出去。剛跑經大爺家,大爺臉色鐵青的說:“小芳,你爸跟的那輛車出事了,在路上把一輛小轎車撞了,我正趕去看看情況,讓你媽先別急!”我當時就哭了,想我媽還困在店裏呢,我還是先不說,找鎮公安局吧。我家這個小地方有兩套領導班子:鎮政府和局領導,屬國有和集體所有。到了鎮公安局說了情況,人家一查店的位置,說他們不管,要到局裏派出所,我氣得牙根疼。又跑去局裏派出所,泣不成聲說清楚了情況,他們開了一輛警車過來了,到時門口已被圍了個水榭不通。我跟在警察身後,擠了進去,“媽,你沒事吧?”媽媽緊緊抱著我,屋裏隻留下血肉模糊的那個人。

    後來聽警察說,被挑了手筋腳筋之人是本地的小混混,那幾個人中領頭的是我們這的地頭蛇,他叔叔是縣一級公安局長,那個小混混以前揍過他,這迴是栽了,那地頭蛇勢力大,我們也不敢得罪,他打破你家店裏的東西就算了吧,就當破財免災。我媽沒說什麽,我大概估計了一下,應該損失了1000元,誰讓我還沒能力保護這個家呢?

    爸爸坐的貨車底盤大,裝的貨更重,沒大事,就是每個人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去醫院包紮一下,開點藥就算了。那個司機買了車險,那一年還沒發布“第三方險”,保險公司賠了一部分,他自己又賠了一部分,還好對方被撞死了,屬於他違約,一把一清,結了。

    我們一家人互相安慰,總算是有驚無險。以前都是捧鐵飯碗的,哪知道做生意的辛酸。後來又經曆了許多事情,還好我們都挺過來了。幾天後,那個地頭蛇還算講義氣,帶了一幫人去我家店裏賣了幾千塊錢的東西,算是變相的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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