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裏響起一陣歌聲:天路遙,人世遠,凝眸處滄海桑田。

    為誰痛哭,為誰嘻笑,任光陰凋盡朱顏。

    哪個出將入相,哪個成佛登仙,到頭來或為黃土,或為輕煙。

    且去世外垂釣,手有青青竹竿。

    莫問卿卿何處去,迴頭看見桃花仙………

    人類想用語言來準確地表達自己複雜的情感,但語言始終是蒼白的,亦如我的存在。我被播種在東北的一個小山村,據描繪,生我的那個早上細雨蒙蒙,剛生出來的我又黑又胖,在大家都以為我是男孩,爸爸仔細一看,原來是女孩,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失望極了。長大後我愈來愈感受到爸爸這種“子為貴”的思想。

    不知是不是出生在豬年的原故,我很能吃,膽子也特別大,百天時,爸爸的死黨來我家祝賀,高興地把我舉上頭,我競然滿滿地尿了他一身,給他徹底地消了毒,哈哈。2歲過大年時,我搶著喝爸爸杯裏的酒,一會就開始在桌子上跳舞,為那個年平添了不少樂趣。5歲時,我和比我大4歲的姐姐在一起玩,不知她怎麽惹惱了我,我用剪刀戳她的肚皮,現在,她的肚子上還有一小塊疤,大娘跟我說起時,我居然一點都想不起來了。7歲,上了小學一年級,和我同行往家走的是一個長得成熟漂亮的高個女生,至今隻記得她叫崔什麽梅,和我坐在後排,學習比我差遠了,好像家裏有點錢。

    那時,晚上一起迴家,剛出校門,就被我們班上的小惡霸兼體育委員,連同一二個小混混,劫住了,當時的我不知天高地厚,挺身而出,大喊道:“你們想幹什麽?”他們不懷好意的目光瞪著我,我心跳得厲害,他發話了:“小屁孩,你走開,我們這是劫富濟貧!崔x梅,把兜裏的錢全都拿出來!”原來是劫財,不是劫色。我也自知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怎麽辦?崔x梅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當時沒有先進的手機,否則直接給110,或者我哥,直接打個電話,事情就解決了,我不得已跑開了,我跑迴去找班主任,她是個老太太,我當時急得都說不清楚,就帶著她找崔x梅,等她上氣不接下氣,連拉帶拽地趕到了出事地點,當事人已經都散了,崔x梅也不見了。第二天上學的路上,我又碰到崔x梅,她躲著我,眼神裏充滿恨意。下課間間隙,我看班主任信了我的話,還是找她談,她隻是哭,什麽也不說,估計是那些壞蛋嚇唬了膽小如鼠的她,事情後來就不了了之。農村裏的小學校,每個孩子小時候可能都有這樣,那樣類似的經曆,但在十幾年後迴憶時,那些事情仍然曆曆在目,記得沒過多久,崔x梅就轉學了,離開了我家鄉的唯一這座小學。以後在冬天天沒亮的早上,我都是一個人,背著沉重的書包走在冰冷的鐵道上,無聊地數著枕木,數大半個小時,才能到學校,孜孜以求的獨自學習。

    那個時候熱播的電視劇叫<四大名捕>,黃日華版的<天龍八部>,受武俠劇的影響,我那時每天跟著學武功,5年級的寒假,還專門拜了據說是從監獄裏出來的健壯的小老頭做師傅,學習了一套少林棍法,一套長拳,整個冬天,在銀裝素裹的白樺林裏,我和一群武林發燒友,都是乳臭未幹的小屁孩,一起刻苦異常地學習,我的眼睛起了針眼,痛了十幾天,先是左眼起,左眼消下去,右眼又跟著湊熱鬧,後來左眼又起了一次,才算結束,即使這樣,我一天都沒有落下,拿大頂,蹲馬步,翻跟頭,倒立,散打,甚至上樹都感覺是用得輕功,爬得飛快,到最後,師傅說要走了,不能再交我們了,要求我們大家一起上,以打倒他為勝利。我們都使出了渾身解數,一近他身體,就被迅速地彈迴了,我們還是失敗了,他微笑著離開了,什麽也沒說。我至今都懷疑:他是有真功夫的,但教我們的是花拳繡腿,三腳貓那一套,隻是我自我感覺良好。師傅嘛,肯定要留幾手,但他老小子未免留得也太多了。

    我一直很喜歡運動,足球,乒乓球,滑泳,遊泳,保齡,拉丁等等,雖然都不擅長,但一有機會就會積極地義無反顧地介入,全身心地投入。並不是“強身健體,保衛中華”的崇高理想,而是童年沒能力保護好朋友崔x梅留下的陰影,成長的確是要不斷地付出代價的,每一次蛻變都是極痛苦的,美麗絢爛隻在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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