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親自參與這種生死搏鬥,這讓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準備的龍靜瑤感覺到莫名的心慌,心髒止不住的砰砰狂跳,好似要從喉嚨裏麵跳出來。


    眼看著蕭然就那麽堂而皇之的朝著那三人走去,這讓她緊張得緊握著拳頭,指甲陷進手心還絲毫沒有察覺。


    相比較龍靜瑤的緊張,蕭然就顯得雲淡風輕了一些,閑庭信步的朝著那邊的三人走去。


    這三人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個頭不高,一看就不是西方神殿的人。


    剛剛遠遠看去的時候,蕭然還以為這三人是常家安排守在外圍負責戒備的子弟,可當他走近之後,便從三人的身上嗅到了一股老鼠的味道。


    這三人完全是放鬆警惕的狀態,抽著煙聊天,當蕭然距離他們還有不到二十米的時候,其中一人才有所察覺,立即將手放在腰間,做出防禦動作:“什麽人?”


    其他二人見狀,立即丟掉煙頭,虎視眈眈的盯著蕭然。


    “你們又是誰?”


    蕭然笑著問道,同時腳下的步伐卻並未有半分減緩。


    “王八蛋,站住,再敢靠近一步,老子滅了你!”


    其中一名留著胡子的中年男子直接拔出腰間的短刀,對蕭然恐嚇道。


    “你們是扶桑人吧?”


    蕭然停下腳步後,笑著問道。


    聽見這話,三名中年男子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與慌亂,顯然是被識破身份後的正常反應。


    胡子男緊盯著蕭然,一臉警惕道:“你是何人?”


    雖然對方三人長得與炎國人無異,而且口音也十分的標準,但蕭然已經大致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決定再度試探,直接用標準的扶桑語道:“是佐藤財團請我過來的,現在裏麵的情況怎麽樣?常家有人外逃出去傳信嗎?”


    聽見蕭然是自己人,三人頓時放鬆了警惕。


    胡子男顯然是另外兩人的老大,他走上前遞給蕭然一支香煙後,道:“常家已經成甕中之鱉了,整個琉璃山穀的信號已經被我們屏蔽,我聽說昨日晚上有不少常家人想要趁著夜色衝出重圍,都被我們給殺了迴去。我們守在這裏,也是為了防止有援兵進去。”


    蕭然眉頭微皺,看樣子常家的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危急,對方此次顯然是做足了萬全的準備。


    他緩了緩神後,接著用扶桑語道:“我聽說此次神殿派遣了不少高手前來圍剿常家,也不知道上麵為何還要叫我過來。哎,真是勞碌命,上麵動動嘴,我們跑斷腿。”


    “誰說不是呢?我們守在這裏喂了三天的蚊子,結果連一根毛都沒進去過。”


    胡子男拿著打火機點燃之後,給蕭然將煙點上後,接著問道:“兄弟,上麵給了你什麽任務?看你這身裝備,肯定是大任務吧?”


    “算是大任務吧,幫常家解圍,驅除你們這群入侵者!”


    蕭然話音未落,眼神中瞬間迸發出冰冷的殺機。


    隻見他手腕一掃,胡子男身後的兩人,身體如同爛泥一般癱軟在了地上。


    當胡子男反應過來時,剛想要拔出腰間的武器,一隻大手就已經牽製住了他的咽喉,並將他給提了起來。


    “你...你是誰?你不是佐藤財團的人?”


    胡子男麵露驚駭之色,一臉驚恐的盯著蕭然,艱難的詢問道。


    蕭然眼神戲謔道:“猜對了,隻可惜沒有獎勵,謝謝你給我的那些情報。我再問你一件事情,像你們這種戒備小隊,還有多少?”


    “別...我求求你,別殺我,我隻是一個小角色而已。”


    胡子男雖然不清楚自己身後那兩名同伴的情況,但他能嗅見空氣中的血腥味,而且身後也沒有絲毫的動靜,便意識到那兩名同伴肯定是被蕭然給幹掉了。


    “那就老實迴答我的話!”


    蕭然冷冷道。


    胡子男的雙腳不斷亂瞪著,同時聲音沙啞,艱難道:“具體有多少戒備小隊,我也不清楚,上麵給我們安排任務的時候,都是將我們給分開的。”


    “那你知不知道佐藤財團亦或是神殿在炎國的根據地?”


    蕭然見好不容易抓到一個不嘴硬的舌頭,立即追問道。


    胡子男顯然是不知道蕭然問題的答案,不斷痛苦的求饒著:“我隻是一個小角色而已,我沒殺過常家的人,更沒殺過炎國人,求求你,放了我...”


    蕭然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一道喀嚓聲響了起來,隻見胡子男被蕭然硬生生的捏斷了脖子。


    這時,龍靜瑤已經壯著膽子走上前來,看著麵前的三具屍體,忍不住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第一次看見屍體?”


    蕭然眉頭緊皺。


    他雖然知道龍靜瑤沒有參加過實戰,但不應該連膽量測試都沒經曆過吧?


    想當初他幾歲大的時候,他師父就經常帶他去觀摩死刑犯被槍決的場景,這才能讓他快速適應戰場的生活。


    龍靜瑤隻顧著嘔吐,完全沒機會迴答蕭然的問題,不過從反應上來看,的確是第一次看見屍體。


    “吐吧,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蕭然走上前輕輕的拍著龍靜瑤的後背。


    好半晌後,龍靜瑤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這才感覺心裏好受了一些,但胃裏卻火燒火燎的。


    她擦拭著幹嘔時擠出來的眼淚,快速逃離了現場後,大口大口的唿吸新鮮空氣。


    “怎麽樣?後悔沒?後悔的話,那就去車裏等著。”


    蕭然打趣兒道。


    “你別小看人,我...”


    龍靜瑤依舊十分嘴硬:“我隻是有點兒暈車而已,誰讓你剛剛開車開那麽快的。”


    蕭然從背囊裏取出一瓶水遞了過去:“那就快點兒跟上來吧,這還隻是開胃菜,真正的戰鬥還沒開始!”


    龍靜瑤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後,這才感覺胃裏好受了一些。


    她咬緊牙關努力跟上蕭然的腳步,同時問道:“剛剛那個人已經求饒了,而且那麽可憐,你幹嘛還要殺他?直接把他打暈綁起來不就行了嗎?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正在疾馳的蕭然突然停下了腳步,扭頭一臉冷酷的盯著她。


    她被這種眼神盯著心中有些發毛,不由得心生恐懼,往後退了幾步。


    “在戰場上,最好收起你的憐憫心。你知道我見過多少因為憐憫而不忍對敵人痛下殺手,結果被敵人抓住機會反殺的場景嗎?你恐怕還不相信,我還見過幾歲大的孩童在我麵前賣弄可憐,結果靠近我之後,拿著手雷跟我同歸於盡。”


    蕭然十分嚴肅的教育道:“在戰場上隻有兩種人,一種是你的戰友,另一種就是你的敵人,不存在第三種人。我若不殺他,他一定會對他的同伴們告知我們的存在,到時候深陷重圍的就是我們。你覺得那個時候,敵人會可憐我們?”


    他板著臉在一頓教育之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兒重,急忙深吸一口氣,換了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道:“靜瑤,記住,生命在戰場上轉瞬即逝。別以為你是龍家的寶貝大小姐,身價幾百億,甚至是上千億。一枚價值五塊錢的子彈,同樣能要了你的命。”


    可麵對這頓教育,龍靜瑤非但沒生氣,反而還十分堅定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蕭然這才擠出一個笑臉,轉身往前方疾馳而去。


    這一路上,蕭然發現了七八個崗哨,但實力都很低,基本上都是佐藤財團的小嘍嘍,被他給輕鬆幹掉。


    隨著二人深入琉璃山穀的腹地,天色也逐漸暗淡了下來。


    “蕭然,能不能休息一會兒?我太累了,跑不動!”


    龍靜瑤現在也隻能勉強跟在蕭然的身後,大口喘著粗氣的同時對蕭然招唿道。


    蕭然知道這妮子能連續跑上三個小時,耐力已經相當不錯了。


    他在停下腳步四下瞅了一眼地形後,這才指著前方的那枚大石頭道:“去石頭後麵休息吧,小心被人給發現了。”


    在來到大石頭後麵,龍靜瑤剛坐下,便開始在背囊裏麵翻找吃的,不斷的往嘴裏塞,顯然是真餓了。


    “少吃點兒,吃多了容易犯困,今晚可是一個不眠夜。”


    蕭然提醒道。


    龍靜瑤絲毫不顧淑女形象,嘴裏塞著東西嘟囔著:“不吃飽怎麽可能有力氣?而且今晚不睡覺是什麽意思?晚上還要趕路嗎?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怎麽走?”


    “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夜黑風高殺人夜!”


    蕭然往嘴裏塞著牛肉幹,並將一瓶功能飲料遞了過去:“感覺怎麽樣?有沒有被嚇到?迴去後不會做噩夢吧?”


    龍靜瑤一把奪過蕭然手中的飲料,惱喝道:“我都跟你說了,你別小看人,本姑奶奶現在已經適應了。”


    “適應得挺快的嘛,今天晚上別嚇尿褲子就行。”


    蕭然剛打趣兒完,突然察覺到了什麽,立即對龍靜瑤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龍靜瑤雖然是千金大小姐,但卻是真聽蕭然的話,看見蕭然的舉動後,她如同木雕一般一動不敢動,連嘴裏的食物都不敢咽下去。


    蕭然仔細的感受著空氣中的氣息,隨即瞅準一個方向道:“那邊的空氣中飄來了血腥味,肯定是有戰鬥,走吧,去看看情況。”


    龍靜瑤奔波了一下午,雖然很累,但她的骨子裏卻透著堅韌和不服輸的勁兒,因為她可不想讓蕭然小瞧了,立即將吃了一半的食物塞進背包裏,咬緊牙關努力跟上蕭然的步伐。


    兩人在奔襲了近兩公裏之後,龍靜瑤扶著一顆大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同時對蕭然發出疑問:“蕭大哥,你...你該不會騙我吧?這麽遠,你是怎麽聞到空氣中的血腥氣息的?”


    “本能,曆盡百戰而淬煉出來的本能。”


    蕭然扭頭見這妮子都已經累成這樣了,卻絲毫沒有認慫的意思,這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他指著前方接著道:“前方的血腥味越來越濃,至少死傷十餘人,再堅持一會兒。”


    龍靜瑤在喘勻了氣息後,也不敢再耽擱,再度跟著蕭然的步伐。


    此時,夜色已經降臨,但好在今晚的月色不錯,宛如是給整片山脈披上了一件銀白色的外衣。


    兩人一前一後的奔襲數分鍾後,來到一個亂石峽穀的邊緣,龍靜瑤聽見前方的確是有打鬥的聲音,同時還有手電筒的光芒。


    蕭然縱身一躍跳到五米開外的一顆大石頭後麵,探著腦袋往亂石峽穀看去。


    在那峽穀之中橫七豎八的躺著近二十具屍體,其中大部分屍體身穿青衫,顯然是九大隱世家族中常家的人。


    而在峽穀的另一側,數名手持扶桑武士刀的男子已經將身穿青衫的兩男一女逼入了絕境。


    那兩名青衫男子已經身受重傷,鮮血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淌,他們倆還能站立著,完全是憑借超強的意誌力。


    兩人一手持刀,一手捂著胸膛那深可見骨的傷口,緊緊的將一名女孩護在身後。


    女孩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長著一張娃娃臉,模樣白淨,宛如是一隻可愛的小白兔。


    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麵對深陷重圍的險境,女孩那雙大眼睛中沒有絲毫的害怕和怯懦,隻有滿腔怒火以及與敵人同歸於盡的堅韌。


    “王叔,李叔,你們怎麽樣?還能堅持住嗎?”


    女孩關切的詢問道。


    其中一名青衫男子吐了一口血水後,道:“雲露,等一下我和你李叔會拚死給你殺出一條血路,接下來的路,可就要靠你自己了。”


    女孩那剛毅的眼神中瞬間噙滿了淚花,哽咽道:“王叔,李叔,不行,我不能丟下你們當逃命。否則我又有何顏麵迴去麵對族人?大不了我們死在一起,殺一個夠本兒,殺兩個我還能賺一個。”


    “不,你絕對不能死!”


    另一名青衫男子立即從兜裏掏出一份已經被鮮血染紅的信封,塞到女孩的手中:“你必須要活著迴去,為了這封信,我們已經死了太多族人。你是那些死去族人的最後希望,如果這個信封無法交到你爸的手中,我和你王叔還有那些死去的族人,都會死不瞑目的。”


    “你們已經成為了我們的甕中之鱉,還妄圖逃出去?你覺得有可能嗎?”


    其中一名留著八撇胡的男子,操著一口蹩腳炎國語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手中的武士刀已經卷刃,鮮血正順著刀刃往下淌。


    他高舉手中的武士刀,大喝一聲,道:“殺!”


    咻咻咻!


    數名武士高舉手中的武士刀,朝著三人衝殺而去。


    “記住,你一定要逃出去,否則我們死不瞑目!”


    其中一名青衫男子大喝一聲後,與另一名青衫男子合擊朝著同一個方向攻去,打算給女孩殺出一條血路。


    但他們受傷實在是太嚴重,僅僅隻是一個照麵,就被數柄武士刀砍飛出去,倒在血泊之中,兩人皆是眼神不甘的望向女孩,然後腦袋一歪,沒了氣息。


    “李叔,王叔...”


    女孩看著已經死去的二位叔叔,失聲驚吼道,眼淚流淌而下。


    “小女娃子,把信封交出來吧,或許我們還能饒你一命!”


    八撇胡男子獰笑著看向女孩,眼神中滿是垂涎與貪婪。


    女孩隻是短暫的悲傷之後,立即抬手拭去臉上的淚水,緊握著手中的長刀,目光堅毅而純粹:“這可是我們十九名族人用命換迴來的,想要這封信,那你隻能從我的屍體上搶奪去。”


    八撇胡男子戲謔一笑,揮了揮手,道:“擒下她,別傷她性命,兄弟們可是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開葷了,今天我們兄弟幾個輪流開開葷!”


    聽見這話,周圍那群武士眼睛裏直放著幽光,如同豺狼一般朝著女孩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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