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兵他進來,拿著棍子,就對趙良一頓猛打。”張芳芳描述當天發生的情況。


    “沒有其他口角爭執行為,進來就打?”監事會的組員問。


    “是的。”


    “那你知道事情原因嗎?”監事又問。


    張芳芳搖搖頭,她本來想說秦兵和趙良之間本來就有矛盾,而且矛盾很深,但是這些話她還是憋了迴去,那天看到是什麽就說了什麽。


    同時,監事會還找了部分的同事對秦兵和趙良做了側麵的了解。


    然後去醫院找了趙良了解情況。


    趙良這人很開心,反正是自己被打,自己是受害者啊,那主動權掌控在自己手上,加上張芳芳的證詞,秦兵這次送貨上門找死,他怎麽可能不抓住這次機會?


    “我縫了八針啊,我差點就被打死了,那麽大的木棍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要打我,我就是看在同事的情份上我才沒報警,他要坐牢的。”趙良儼然把自己包裹成了受害者。


    “他為什麽要打你?”監事問。


    “很簡單啊,他這次降職,他以為和我有關,可我是清白的,他就報複我,他這個人個性太差,思想激進,很恐怖的,報複心很強。你們這次一定要明察秋毫,這種害群之馬不能留在我們公司的。”趙良吹起來那是栩栩如生。


    監事會把口供都記錄了下來。


    最後又去找了秦兵。


    秦兵也很坦白:“我就是想打他。”


    “那你總有原因吧?”監事問。


    “原因?打他還需要原因?你們都被他的虛偽外表騙了。”秦兵說道。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說話。”這話當場把監事會的人得罪了,起身就走了。


    調查小組迴總部,如實地匯報了調查工作。


    “秦兵無故打人屬實,影響惡劣,影響公司形象,目無紀律,按照規定,應該予以辭退”


    在事件處理會議上,監事會調查小組將調查結果和處罰通報出來,同時尋求錢董事長的意思。


    錢董事長想了想,道:“沒問題,按規定,執行。”


    “等等。”蘇燕急忙喊住了:“董事長,會不會處分太過了?”


    “過了?這個人我沒記錯的話是慣犯吧?”錢董事長說道。


    他說的慣犯,蘇燕自然聽懂是什麽意思。


    “我覺得辭退很合理。”錢董事長再次確認道。


    “董事長,這...”蘇燕還想爭取。


    “蘇總經理,你別說了,這事兒就這樣決定了。我知道他之前是你的人,但是這事兒,我親眼所見,這種任害群之馬!”錢董事長再次強調。


    蘇燕很鬱悶,她知道,一旦執行,秦兵將徹底告別他的職場之路了。


    可是這事不僅要說服錢董事長還要說服監事會,靠她一個人是不夠的。


    蘇燕想去找公公,但是不行,公公疑心重,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蘇燕想來想去,卻想不出來,真是幹著急。


    這個時候,錢董事長接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常務周董事打過去的。


    “董事長,雖然我不知道秦兵打人的原因是什麽,但是我拿我常務董事的身份和你擔保,他的品德是沒有問題的。”周董事說了自己的核心想法。


    “有點意思,周董事還替這種小人物打抱不平啊,我還真是第一次見你這麽出來擔保的。”錢董事長打趣道。


    “那董事長能否給我個麵子?”周董事打趣道。


    “你都這麽說,我還能怎麽說了。但是處分不能少。而且這種人,應該殺殺銳氣,目無紀律怎麽行?”錢董事迴答道。


    很快,監事會那邊就又收到了新的消息,秦兵的處分很快就下來了:撤銷原承海醫療部的職務,調離,前往仙居度假區的森林負責看林。


    秦兵接到這樣的處分通知時,說不出的滋味。


    “果然,玩手段還是不適合我。”秦兵苦笑道,作為血氣方剛的男人,被扼殺在玩手段上,小人的手段之下,真是有種不公不正之感。


    全醫療部的人出來送行,秦兵隻是笑了笑,留下兩個字:保重。


    胡建丹的事,讓秦兵對前程,對生活瞬間失去了信心。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秦兵隻是背了一個包,去了仙居度假區的森林,報了道,一個老人家領著他,入了森林的深處。


    大概走了好幾裏的路,終於到了一間廢棄的小木屋。


    “你就住這吧,吃喝拉撒都自己搞定。”那老男人仍下一句話。


    秦兵入了木屋,除了一張破床,什麽都沒有。


    秦兵放下包,剛要問,吃飯怎麽辦,發現那男人已經走了。


    秦兵笑了笑,放下包,躺到了床上。


    腦海裏不斷地浮現和胡建丹在一起的時光。


    那是在農村的大祠堂認識,第一眼就是一見鍾情。


    兩個人彼此看了很久,雖然那隻是中學生,但是所有的美好都是在那個情竇初開的純真年代。


    那時春節,那七天他們每天在一起,但是春節後,兩人就是分開,秦兵要去城裏讀書。


    這樣的分開就是一年,一年將無法見麵,沒有電話,隻能寫信。


    那個時候的時光是最美的,他們在一起兩年,但是真正見麵在一起的隻是十幾天而已。


    對秦兵和胡建丹來說,那十幾天就是一輩子啊。


    是真正的過一天就少一天啊。


    每次離別,他們都在哭上一個晚上,因為離別就是一年啊。


    胡建丹的身影在秦兵的腦海裏放映著。


    在這家木屋裏,秦兵不怎麽吃,偶爾外麵撿點柴,燒點水,燒點野菜下肚。


    一天一天的過去,胡須長出來了,幾天沒有洗澡,整個人跟乞丐似的。


    有些人才26歲,但是心已經死了,隻是到了75歲才去埋葬。


    秦兵知道,自己的心死在這裏了。


    秦兵每天像死人一樣躺在那裏,中間有兩天,那個老男人來過幾天,扔了點菜和肉給他。


    “你死了沒,要死就死在外麵去,這屋子還留著給下一個人呢。”


    可是秦兵就如同死去。


    後來秦兵迴憶起這段人生中最慘淡最淒涼最絕望的時光,他都感謝,感恩,沒有過憤怒,絕望,死心,哪有絕地反擊!哪能一將功成萬骨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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