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口中的“徐阿姨”，就是在他媽早點鋪幫工的另一名下崗女工徐金鳳。</p>
陸遠這是把數學上的排除法都用上了，年輕人去做工作不行，因為年輕人不懂事。他爸媽去做工作不行，因為自己做老板的不懂打工的苦。</p>
既然這樣的話，那讓同樣是幫別人打工的徐金鳳出馬呢？徐金鳳家的情況雖然沒有李冬梅家困難，但多少還有點類似，老伴的身體也不太好，膝下有一兒一女。兒子雖然已經成家立業，但聽說媳婦兒前陣子懷孕了，在家安胎，一家子開銷驟然大起來了，他能肩負自己的小家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支援不上自己爹媽。女兒還要家裏供著讀書。</p>
若是徐金鳳能出馬，想必能給李冬梅感同身受的感覺，說服起來也比較容易。</p>
吳秀琴一心想幫自己兒子的忙，自然不會拒絕陸遠的要求，第二天晚上就帶著他去了徐金鳳家。</p>
不過，對於由自己出麵去說服李冬梅一事，徐金鳳還是抱有不小疑慮的：“啊？我去啊？能行嗎？我嘴笨，別耽誤了小遠的事……”</p>
“哎呀，又不是讓你去騙她。”</p>
吳秀琴道，“你就把你出來幹活的感覺照實說給她聽就好了嘛，讓她看看你是不是低人一等。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我去說還不行。”</p>
“這樣的話……我去試試吧。”徐金鳳終於點了頭。</p>
“太好了，徐阿姨，謝謝你！”陸遠高興地說道，“那明天早點鋪打烊以後，我來接您一起去冬梅阿姨家裏。”</p>
“你這孩子，這有什麽謝的。”</p>
徐金鳳微笑道，“我還要感謝你媽給了我一個掙錢的機會呢……現在掙的錢不比以前少不說，我中午還有時間迴家燒飯，這才幾個月啊，我們家老頭都比之前胖了。”</p>
說到這裏，她忽然愣住了。</p>
如果說剛剛她還在是因為抹不開吳秀琴的麵子，才把這件事答應下來，但這時她才意識到，陸遠是真的在做一件對所有下崗職工都有好處的事情。</p>
“放心吧，這件事我會盡力的。”徐金鳳深吸一口氣，認真地說道。</p>
陸遠和吳秀琴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了會心的微笑。</p>
……</p>
第二天早上，陸遠去辦公室報了個到，就又獨自匆匆趕迴了自家的早點鋪，正趕上吳秀琴和徐金鳳準備收攤。</p>
“金鳳啊，你跟小遠去吧，這裏有我就行了。”</p>
“哎。”</p>
陸遠用他那輛二八大杠，載著徐金鳳直奔李冬梅家而去。來到單元樓下時，周圍的鄰居都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二人。</p>
很顯然，前天李冬梅的大嗓門，已經讓事情徹底傳開了，他們都想看看陸遠今天來，又會鬧出什麽事來。</p>
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今天他們沒再看到任何熱鬧，從陸遠二人進入李冬梅家之後，屋子裏就一直靜悄悄的，沒有爆發任何爭吵。</p>
僅僅半個小時之後，陸遠就滿臉笑容地走了出來，臨行前還迴頭對屋裏說道：“不用送了，冬梅阿姨。那我們就這麽說好了啊，到時候培訓班開課，我第一個通知您。”</p>
成了？</p>
杭三棉廠家屬區的林蔭道下，從來不缺家長裏短的阿姨大媽們。托他們的福，陸遠說服李冬梅的消息，再次以光速傳播了開去。所有聽說此事的人，都不禁感歎陸遠這小子腦瓜子活、嘴皮子也厲害。畢竟前一天李冬梅那堅決的態度，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但沒想到，陸遠隻花了兩天時間，來了兩次，就把她的工作做通了。</p>
甚至連陸遠自己，都對李冬梅這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感到有些詫異。</p>
隻有他們這些當事人才知道，他們雖然在馬家待了半個小時，但真正勸說隻花了不到十分鍾，之後的時間，都是李冬梅在向他們詢問家政服務工作的具體內容和待遇。</p>
雖說徐金鳳也是下崗女工，但她到底不是做家政服務的啊，怎麽一勸就通了呢？效果未免也太好了一點吧？</p>
隻是他料想不到的是，在他們走後，李冬梅就坐到了馬光明身邊，感歎道：“哎，老馬啊，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再不出去上班，家裏是真的沒有錢了。昨天兒子又打電話迴來說沒錢了，讓我們給匯錢過去，也不知道他在幹嘛，讀個書花錢這麽快。要不是怕他不安心，我都想把實話告訴他了。”</p>
“啊啊，唔唔……”馬光明含糊不清地說了兩句什麽，也隻有跟他朝夕相處的李冬梅才聽得懂了。</p>
“哎，我知道，他已經大三了，再苦也就苦這麽兩年了。這不是還有個小的嗎！”</p>
李冬梅道，“金鳳說得也有道理，廠裏靠不住了，咱不靠自己能靠誰呢？日子還得過啊，她要給她閨女攢點嫁妝，咱兒子娶媳婦不得有點家底啊？這以後啥也沒有，可怎麽討媳婦。咱們就信老陸他兒子一迴吧，說不定也是條路子。”</p>
“啊啊……”</p>
“知道了，知道了。”</p>
李冬梅笑了起來，臉上深深的皺紋也舒展開來，“要真是件好事，我肯定得好好謝謝人家的。哎，現在想想，昨天我說的話也真是過分了……”</p>
……</p>
成功說服了李冬梅，陸遠隻覺得自己的試點工作踏出了堅實的一步，整個前景都開闊起來了。</p>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他帶著徐璀璀奔波在家屬區的個個單元樓之間，一一拜訪自己名單上的下崗女職工們。</p>
可以想象，在國營廠子這種大環境下，抱著和李冬梅一樣想法的人自然不會少，他想要說服這些人參加自己的家政服務培訓計劃，過程中自然也遭到不少的抵觸甚至謾罵，隻是每每這時候，他就會把李冬梅搬出來當例子，有了這個珠玉在前，其他人就算還是心裏不滿，但也不好說什麽了。</p>
很快，他就成功說服了20名下崗女工參與到自己的計劃中來，這也是廠裏要求的試點人數，其中各個年齡段的都有。接下來，就隻等盧佩姍那邊聯絡好師資和場地，就能開始進行培訓了。</p>
周五下班前，整理完所有人的資料，陸遠忍不住感慨道：“總算告一段落了，這段時間真累死我了。”</p>
“也累死我了！”徐璀璀有氣無力地說。</p>
再看看邊上，羅豔瓊倒是在自己的位置上，隻是跟她同組的展鵬飛不知去向。</p>
……</p>
周末來臨時，工作告一段落的陸遠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安心睡了一個懶覺，醒來已經快要11點了。他這才想起，自己最近忙於工作，卻是忽略了和兄弟們的來往。</p>
躺在床上，他打了一個電話給蘇文豔：“文豔啊，小娟身體好點了沒？”</p>
“好多啦！”</p>
蘇文豔聲音輕快，聽起來心情不錯，“現在都已經出院迴家裏住了，醫生說過幾天去拆個線就行了。”</p>
“那太好了。邵剛呢？”陸遠又問道。</p>
“在呢！我讓他接電話。”</p>
陸遠聽到蘇文豔在那邊喊，“邵剛！來接電話了！”</p>
“誰的啊？”</p>
“陸遠，你快點！”</p>
“喂，遠子啊！”邵剛的聲音響起。</p>
“聽說小娟出院了啊。正好今天周末，我等下喊上佐治一起來看看你們啊，大家順便一起吃個飯，聚一聚，就當慶祝小娟康複啊！”陸遠直接了當地說道。</p>
“行，辛苦你們又要坐車過來。”</p>
“沒事，小娟是你妹妹，那就是我們的妹妹啊！哥哥來看妹妹，那不是應該的嗎？”陸遠笑道。</p>
“那行，我們在家等你。”聽他這麽說，邵剛也不再說什麽了。</p>
不過掛了電話之後，邵剛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愁容：“哎，陸遠他們又要過來吃飯。”</p>
“那不挺好的嗎？”</p>
蘇文豔正在拖地，聽罷頭也不迴地說道，“你們以前天天在一起吃吃喝喝，現在工作了，這都快兩個禮拜沒見了吧？”</p>
“那不一樣啊！”</p>
邵剛歎氣，“學校食堂多便宜啊，而且反正都要吃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難得來一趟，自然是我們請客了，這一頓飯沒個百來塊錢可拿不下來。”</p>
蘇文豔聽了，停下來手裏的活計，迴頭道：“我說你也不要太摳了，人陸遠跟馬佐治是真心把小娟當妹妹，才這麽大老遠地跑過來看她的，請他們吃頓飯也是應該的。”</p>
“應該應該，我也沒說不應該。”邵剛笑了笑，上前抓過蘇文豔手中的拖把，幫著拖起地來……</p>
……</p>
這邊陸遠掛了邵剛的電話，起床梳洗了一下，就到了吃午飯的點。今天，陸爸陸媽為了慶祝他的方案首戰告捷，中午還特意去斬了半隻鹵鴨加菜。</p>
等吃過午飯，估摸著馬佐治應該也睡醒了，陸遠一個電話打了過去。兩人約好在紅蜘蛛會麵，再一起去邵剛家。</p>
打完電話，又交代了自己晚上不在家吃飯的事，陸遠這就匆匆下了樓。不過，在路過一棟單元樓時，卻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p>
“展鵬飛，他怎麽在這裏？”</p>
陸遠看到展鵬飛的時候，展鵬飛已經進了單元門，並沒有看到他。但那一身西裝革履，還是看得非常清楚。大周末的，穿得如此正式，也讓他感到很是不解。而就在他一愣神的時間裏，展鵬飛已經消失在樓道中。</p>
陸遠雖然心中有疑惑，但是腳步卻是不停擺，快步往公交站走去。</p>
而就在他身後，那棟單元樓裏，展鵬飛也在三樓某一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敲響了防盜門。</p>
“砰砰砰！”</p>
響亮的敲門聲迴蕩在陰暗狹窄的樓道裏，不一會兒，一個四十出頭的婦女打開了門。看到展鵬飛，她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小展啊！你怎麽又來了？上次已經說了，我不想去做什麽家政服務，而且我們家那口子也不希望我出去拋頭露麵，你還是走吧！”</p>
展鵬飛俊朗的臉上依舊掛著笑，道：“黃姐啊！這可是廠裏的意思，您和張大哥都是在廠裏幹了這麽多年了，模範也拿了不少，都這個時候了，你們不會不支持廠裏的工作吧？”</p>
“真不是我們不支持你工作，實在是這個工作，我是真的不想做。”黃姐無奈。</p>
“如果是待遇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我們還可以談。”展鵬飛說，“這裏不是講話的地方，黃姐不請我進去喝杯茶？”</p>
見他如此堅持，黃姐也隻得一歎，讓開了門：“行了，你進來說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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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這是把數學上的排除法都用上了，年輕人去做工作不行，因為年輕人不懂事。他爸媽去做工作不行，因為自己做老板的不懂打工的苦。</p>
既然這樣的話，那讓同樣是幫別人打工的徐金鳳出馬呢？徐金鳳家的情況雖然沒有李冬梅家困難，但多少還有點類似，老伴的身體也不太好，膝下有一兒一女。兒子雖然已經成家立業，但聽說媳婦兒前陣子懷孕了，在家安胎，一家子開銷驟然大起來了，他能肩負自己的小家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支援不上自己爹媽。女兒還要家裏供著讀書。</p>
若是徐金鳳能出馬，想必能給李冬梅感同身受的感覺，說服起來也比較容易。</p>
吳秀琴一心想幫自己兒子的忙，自然不會拒絕陸遠的要求，第二天晚上就帶著他去了徐金鳳家。</p>
不過，對於由自己出麵去說服李冬梅一事，徐金鳳還是抱有不小疑慮的：“啊？我去啊？能行嗎？我嘴笨，別耽誤了小遠的事……”</p>
“哎呀，又不是讓你去騙她。”</p>
吳秀琴道，“你就把你出來幹活的感覺照實說給她聽就好了嘛，讓她看看你是不是低人一等。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我去說還不行。”</p>
“這樣的話……我去試試吧。”徐金鳳終於點了頭。</p>
“太好了，徐阿姨，謝謝你！”陸遠高興地說道，“那明天早點鋪打烊以後，我來接您一起去冬梅阿姨家裏。”</p>
“你這孩子，這有什麽謝的。”</p>
徐金鳳微笑道，“我還要感謝你媽給了我一個掙錢的機會呢……現在掙的錢不比以前少不說，我中午還有時間迴家燒飯，這才幾個月啊，我們家老頭都比之前胖了。”</p>
說到這裏，她忽然愣住了。</p>
如果說剛剛她還在是因為抹不開吳秀琴的麵子，才把這件事答應下來，但這時她才意識到，陸遠是真的在做一件對所有下崗職工都有好處的事情。</p>
“放心吧，這件事我會盡力的。”徐金鳳深吸一口氣，認真地說道。</p>
陸遠和吳秀琴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了會心的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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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陸遠去辦公室報了個到，就又獨自匆匆趕迴了自家的早點鋪，正趕上吳秀琴和徐金鳳準備收攤。</p>
“金鳳啊，你跟小遠去吧，這裏有我就行了。”</p>
“哎。”</p>
陸遠用他那輛二八大杠，載著徐金鳳直奔李冬梅家而去。來到單元樓下時，周圍的鄰居都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二人。</p>
很顯然，前天李冬梅的大嗓門，已經讓事情徹底傳開了，他們都想看看陸遠今天來，又會鬧出什麽事來。</p>
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今天他們沒再看到任何熱鬧，從陸遠二人進入李冬梅家之後，屋子裏就一直靜悄悄的，沒有爆發任何爭吵。</p>
僅僅半個小時之後，陸遠就滿臉笑容地走了出來，臨行前還迴頭對屋裏說道：“不用送了，冬梅阿姨。那我們就這麽說好了啊，到時候培訓班開課，我第一個通知您。”</p>
成了？</p>
杭三棉廠家屬區的林蔭道下，從來不缺家長裏短的阿姨大媽們。托他們的福，陸遠說服李冬梅的消息，再次以光速傳播了開去。所有聽說此事的人，都不禁感歎陸遠這小子腦瓜子活、嘴皮子也厲害。畢竟前一天李冬梅那堅決的態度，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但沒想到，陸遠隻花了兩天時間，來了兩次，就把她的工作做通了。</p>
甚至連陸遠自己，都對李冬梅這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感到有些詫異。</p>
隻有他們這些當事人才知道，他們雖然在馬家待了半個小時，但真正勸說隻花了不到十分鍾，之後的時間，都是李冬梅在向他們詢問家政服務工作的具體內容和待遇。</p>
雖說徐金鳳也是下崗女工，但她到底不是做家政服務的啊，怎麽一勸就通了呢？效果未免也太好了一點吧？</p>
隻是他料想不到的是，在他們走後，李冬梅就坐到了馬光明身邊，感歎道：“哎，老馬啊，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再不出去上班，家裏是真的沒有錢了。昨天兒子又打電話迴來說沒錢了，讓我們給匯錢過去，也不知道他在幹嘛，讀個書花錢這麽快。要不是怕他不安心，我都想把實話告訴他了。”</p>
“啊啊，唔唔……”馬光明含糊不清地說了兩句什麽，也隻有跟他朝夕相處的李冬梅才聽得懂了。</p>
“哎，我知道，他已經大三了，再苦也就苦這麽兩年了。這不是還有個小的嗎！”</p>
李冬梅道，“金鳳說得也有道理，廠裏靠不住了，咱不靠自己能靠誰呢？日子還得過啊，她要給她閨女攢點嫁妝，咱兒子娶媳婦不得有點家底啊？這以後啥也沒有，可怎麽討媳婦。咱們就信老陸他兒子一迴吧，說不定也是條路子。”</p>
“啊啊……”</p>
“知道了，知道了。”</p>
李冬梅笑了起來，臉上深深的皺紋也舒展開來，“要真是件好事，我肯定得好好謝謝人家的。哎，現在想想，昨天我說的話也真是過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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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他帶著徐璀璀奔波在家屬區的個個單元樓之間，一一拜訪自己名單上的下崗女職工們。</p>
可以想象，在國營廠子這種大環境下，抱著和李冬梅一樣想法的人自然不會少，他想要說服這些人參加自己的家政服務培訓計劃，過程中自然也遭到不少的抵觸甚至謾罵，隻是每每這時候，他就會把李冬梅搬出來當例子，有了這個珠玉在前，其他人就算還是心裏不滿，但也不好說什麽了。</p>
很快，他就成功說服了20名下崗女工參與到自己的計劃中來，這也是廠裏要求的試點人數，其中各個年齡段的都有。接下來，就隻等盧佩姍那邊聯絡好師資和場地，就能開始進行培訓了。</p>
周五下班前，整理完所有人的資料，陸遠忍不住感慨道：“總算告一段落了，這段時間真累死我了。”</p>
“也累死我了！”徐璀璀有氣無力地說。</p>
再看看邊上，羅豔瓊倒是在自己的位置上，隻是跟她同組的展鵬飛不知去向。</p>
……</p>
周末來臨時，工作告一段落的陸遠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安心睡了一個懶覺，醒來已經快要11點了。他這才想起，自己最近忙於工作，卻是忽略了和兄弟們的來往。</p>
躺在床上，他打了一個電話給蘇文豔：“文豔啊，小娟身體好點了沒？”</p>
“好多啦！”</p>
蘇文豔聲音輕快，聽起來心情不錯，“現在都已經出院迴家裏住了，醫生說過幾天去拆個線就行了。”</p>
“那太好了。邵剛呢？”陸遠又問道。</p>
“在呢！我讓他接電話。”</p>
陸遠聽到蘇文豔在那邊喊，“邵剛！來接電話了！”</p>
“誰的啊？”</p>
“陸遠，你快點！”</p>
“喂，遠子啊！”邵剛的聲音響起。</p>
“聽說小娟出院了啊。正好今天周末，我等下喊上佐治一起來看看你們啊，大家順便一起吃個飯，聚一聚，就當慶祝小娟康複啊！”陸遠直接了當地說道。</p>
“行，辛苦你們又要坐車過來。”</p>
“沒事，小娟是你妹妹，那就是我們的妹妹啊！哥哥來看妹妹，那不是應該的嗎？”陸遠笑道。</p>
“那行，我們在家等你。”聽他這麽說，邵剛也不再說什麽了。</p>
不過掛了電話之後，邵剛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愁容：“哎，陸遠他們又要過來吃飯。”</p>
“那不挺好的嗎？”</p>
蘇文豔正在拖地，聽罷頭也不迴地說道，“你們以前天天在一起吃吃喝喝，現在工作了，這都快兩個禮拜沒見了吧？”</p>
“那不一樣啊！”</p>
邵剛歎氣，“學校食堂多便宜啊，而且反正都要吃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難得來一趟，自然是我們請客了，這一頓飯沒個百來塊錢可拿不下來。”</p>
蘇文豔聽了，停下來手裏的活計，迴頭道：“我說你也不要太摳了，人陸遠跟馬佐治是真心把小娟當妹妹，才這麽大老遠地跑過來看她的，請他們吃頓飯也是應該的。”</p>
“應該應該，我也沒說不應該。”邵剛笑了笑，上前抓過蘇文豔手中的拖把，幫著拖起地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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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陸遠掛了邵剛的電話，起床梳洗了一下，就到了吃午飯的點。今天，陸爸陸媽為了慶祝他的方案首戰告捷，中午還特意去斬了半隻鹵鴨加菜。</p>
等吃過午飯，估摸著馬佐治應該也睡醒了，陸遠一個電話打了過去。兩人約好在紅蜘蛛會麵，再一起去邵剛家。</p>
打完電話，又交代了自己晚上不在家吃飯的事，陸遠這就匆匆下了樓。不過，在路過一棟單元樓時，卻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p>
“展鵬飛，他怎麽在這裏？”</p>
陸遠看到展鵬飛的時候，展鵬飛已經進了單元門，並沒有看到他。但那一身西裝革履，還是看得非常清楚。大周末的，穿得如此正式，也讓他感到很是不解。而就在他一愣神的時間裏，展鵬飛已經消失在樓道中。</p>
陸遠雖然心中有疑惑，但是腳步卻是不停擺，快步往公交站走去。</p>
而就在他身後，那棟單元樓裏，展鵬飛也在三樓某一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敲響了防盜門。</p>
“砰砰砰！”</p>
響亮的敲門聲迴蕩在陰暗狹窄的樓道裏，不一會兒，一個四十出頭的婦女打開了門。看到展鵬飛，她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小展啊！你怎麽又來了？上次已經說了，我不想去做什麽家政服務，而且我們家那口子也不希望我出去拋頭露麵，你還是走吧！”</p>
展鵬飛俊朗的臉上依舊掛著笑，道：“黃姐啊！這可是廠裏的意思，您和張大哥都是在廠裏幹了這麽多年了，模範也拿了不少，都這個時候了，你們不會不支持廠裏的工作吧？”</p>
“真不是我們不支持你工作，實在是這個工作，我是真的不想做。”黃姐無奈。</p>
“如果是待遇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我們還可以談。”展鵬飛說，“這裏不是講話的地方，黃姐不請我進去喝杯茶？”</p>
見他如此堅持，黃姐也隻得一歎，讓開了門：“行了，你進來說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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