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元豐鬱悶了,這人到底生了什麽心思,先是以言語激他,接著以美色誘他,手段倒是低劣,瞧著這一些人,老老少少,沒有什麽戰鬥力,既然硬是要跟著他,便跟著


    他好了,迴到基地,再想法子審問去,不然真放了這些人離去,指不定引來禍端。


    完顏元豐心思一變,便決定帶著這些人迴基地。


    基地是他父王準備的,裏頭暗衛無數,明麵上的金甲衛也不少,隻是都隱姓埋名,或是身為山中樵夫,或是成了放牛的,隱在這大山之中,各地情報能迅速傳迴基地。


    帶著這一行人迴來,立即有金甲衛扮成的普通護衛上前行禮,栓子身為金甲衛之首,當即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名金甲衛把這一行人帶入南邊小院休息。


    是夜,完顏元豐正準備著怎麽打探這些人的底細之時,那老者又來了。老者再次報了名號:“少俠怕是沒有聽明白,老朽乃大理五姓之一祁家,是大理五大家族之首,隻因小女之容貌被大王看中,老朽為護家族,不得不親自送上小女,如今老


    朽得少俠相助,老朽決定不上京城,願意送上身家性命與家族財富,追隨少年。”


    完顏元豐有些頭痛,這老者幾次三番的要跟隨他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他隻不過在這亂世裏避禍,躲到了這大山裏頭來,這人不是有毛病吧。


    元豐沒有說話,老者卻道:“如果少俠不放心,老朽願意把女兒送上,以表忠心。”元豐聽著有些不舒服,他說道:“老人家,你說的話我都知道,我呆在這山林裏頭也沒有別的什麽本事,除了一身功夫之外。再說老人家的女兒是個人,不是貨物,怎能說


    送上便送上?我宋元豐向來不以強欺弱,此次救下你們也並沒有想著要什麽報答,同時也沒有這番野心,要幹出一番大業。”


    就在兩人說這話的時候,正好門外走來一位少女,少女聽到完顏元豐的話,當下一驚,腳步停住。


    祁百生還要再說,完顏元豐卻是擺手,“此事還是不必說了,若是老人家願意在在下的茅舍裏小住幾日,在下也不會拒絕的,你們且安心住下便是。”


    老者出來,正好看到自家女兒,當即一喜,叮囑道:“你進去吧,此人當得是正人君子,你萬不可以無理取鬧。”


    少女一跺腳,不但沒有進去,反而跑遠了。


    人都走了,栓子從梁上跳下來,來到屋裏頭向元豐稟報,“剛才那少女也來了,還聽到了少主的話。”


    元豐撫額,“這下誤會大了,那少女瞧著也是個倔脾氣,心裏肯定恨死我了。”


    栓子卻是笑了起來,“少主惹的一枝好桃花,待會家滿迴來,咱們三人想想法子,這桃花多了也是煩心事。”倒是說中了完顏元豐的心事,先前在京城裏頭,他才十四歲,出個街也被世家女看中,差一點被人抓了迴府做了上門的,若不是露出身份,那人得知是壽王之世子,恐怕


    不是這麽輕意能脫身的。


    隻是接下來的日子,這祁百生帶著一家人竟然心安理得的在這小小世外桃園裏住了下來,瞧著這架勢,恐怕不想走了。


    宋家滿和栓子兩人時時留意那邊,他們倒好,看書識字,吟詩作賦,把這兒當成自家,根本就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下完顏元豐有些頭痛,他本是一句客氣話,沒想對方把話當真,這下他反而不好開脫,拒絕不得。


    就這樣一呆呆了數月,這日完顏元豐在林間練劍,剛一迴身,就見有位小姑子站在大樹下望著,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完顏元豐看到那少女,就想起那日見到的真容,此時雖帶了幕離,卻還是不能心平氣和起來。


    少年血氣方剛,能忍住這麽久已是不易。


    那少女向完顏元豐走來,元豐順勢收手,打算離去。


    “少俠留步。”


    完顏元豐紅著一張臉站住,背對著她。


    少女走過來,隻覺得鼻端一抹淡淡的香氣,元豐分辨不出來是什麽花的味道,隻覺得煞是好聞。


    “少俠從不曾用正臉瞧著我,不知少俠是覺得我醜得不能入眼還是嫌棄我的孟浪。”


    完顏元豐心下一急,正要爭辯,便轉過頭來,沒想迎頭一潑狗血,當下懵了,果然美人有毒。


    那少女大笑不止的跑開,隔得遠遠的站在樹下,指著完顏元豐說道:“誰叫你留著我父親,快快放了我父親,放我們一家人離去,不然下次給你潑的就不是狗血了。”


    少女滿意的走了,留下完顏元豐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他不但沒有生氣,竟然記憶中的容貌越發的變得鮮活而靈動起來。


    想不到她還有這麽活潑可愛的一麵。


    完顏元豐去小溪邊洗幹淨了身體,迴到屋子裏的時候,便把門一關,居然不知不覺靜坐了一個下午,果然犯了相思。


    接下來,完顏元豐總是避無可避的被少女整冶,幾次三番都是叫他放了她的父親,放了他們一家,不然就算拚死也要與他同歸於盡。


    護在元豐身後的暗衛有好幾次都暗笑不語,被少女整得不像話了,也不出來救他,也不上前搭把手,反而當作沒有看到。


    完顏元豐悶頭悶腦的,反而期待起少女的整治。


    這次元豐走在山間小道上,沒想前麵竟然有個陷阱,元豐腳步不停,這段時間這姑子總是想出花招來整他,或許這陷阱又是她安排的,倒不如如了她的意。


    於是完顏元豐當沒有看到,徑直朝那陷阱走去,沒想他掉落陷阱時,發現裏頭竟然根根豎起的利劍,當下一驚,飛身而起,這個陷阱不是她安排的。


    才這麽一想,林間“嗖嗖”數聲傳來,完顏元豐見勢不妙就地一滾。


    暗衛們原本以為這陷阱是那少女的傑作也沒有放在心上,這下看到完顏元豐遇襲,再也不敢掉以輕心,當即從樹上跳下來,飛身加入戰場。


    等完顏元豐殺了樹林裏的刺客再迴到基地時,隻見基地毀於一旦,亂糟糟的,早已經被人洗劫一空。


    於是完顏元豐帶著護衛尋著宋家滿和栓子留下的記號,追出百來裏地才在一處避風的山穀發現他們一行人。


    祁家人都在,這次要狼狽的多。那少女見完顏元豐完好無損的迴來了,連忙起身相迎,她迅速摘下幕離,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顫抖的聲音說道:“對不起,我這幾個月以來不該這樣整治你的,還有今日,我明明見你進了山林,我還想著怎麽整治你,沒想到村莊被人圍困,父親說那山林裏頭必有危險,問我為何不叫住你?我便把這幾個月以來的所作所為說了,父親訓


    斥我,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傻事,你為何一直容忍著我的愚蠢?”


    一雙美眸看來,完顏元豐的心早已經化了,麵上卻是不顯,依然裝著冷酷的樣子,那少女見狀,捂著臉跑迴祁百生的妻子身邊。


    祁百生上前作揖,“少俠可有看出這些人的來曆?”


    完顏元豐搖頭,他來大理的事按理沒有人發現才是,何況這些刺客不像是梁國人。


    “少俠不知,此事還是老夫的原因,早知道老朽就該早點離開的,沒想為少俠惹來禍端。”


    “此話怎講?”


    完顏元豐還沒有搞明白。


    祁百生說道:“這是大王的人馬,隻因我誤了時辰,未能把小女送入宮中,便派了大軍過來,恐怕這山林早已經有了埋伏。”


    完顏元豐卻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驚恐,隻是擺手,“老人家你們就安心的呆在這兒,待我來處理便是,這十萬大山裏頭,藏著我們這些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說完,完顏元豐走到栓子麵前,小聲問道:“可有密信?”栓子點頭,“由於這兒隔著山匪窩近,那山匪頭頭沒有被狼吃掉,跑了,之後被大理王的人發現,估計是透露了這祁家人的身份,才把人引來的,來的人馬多,暗探被殺,


    沒來得及通風報信。”


    “不過現在已經布署好,派人把這些大理王的人引入了禁穀,有去無迴。這山林裏頭宛如鐵桶一番,咱們不會有危險。”


    完顏元豐點頭,於是一行人再尋了一地,紮營準備興土木長住,祁百生發現了完顏元豐的厲害,當即帶著家人跪在他的麵前,還是那句話,非要追隨他。完顏元豐猶豫,派人出去打聽迴來的暗探也說了這大理王荒淫無道,大理國百姓民不聊生,這些世家也是岌岌可危,再加上這五大家族之首的祁家非要投他門下,或許他


    倒是可以幫了這祁家主的忙,解了他的危難,幫人幫到底。若能平了大理,給百姓一個太平也是好的,至於坐上那九五之尊,完顏元豐倒是不想,他覺得這山裏頭自由自在的多好,至於那姑子,他淡淡的瞥了一眼,這一瞥就連祁


    百生都看不出情緒,其實元豐內心早已經心緒難平,倒是有點犯了相思。


    大理國昌隆十八年夏,完顏元豐帶領五大家族之首的祁家造反,並在東西南三地煸動百姓掀芉起義,成了昌隆之變的曆史開端。


    戰亂三年,在昌隆二十一年,大理王被殺,完顏元豐坐上大理王之位,年號為平定。平定元年冬,大理王成親,與祁家結百年恩,五大世家因此而勢不可擋,以祁家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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