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環在京城裏四處找鋪子,利用張府的關係,四處打聽,又往權貴家裏送花皂和藥皂,唯有花露膏卻沒有再製作,著實是珍花難得,宋青宛也不可能老是去找榮王和壽王。


    倒是讓張小環和肖氏想起她們之前在順成縣裏買下的山穀種的花,於是張小環開始在臨近的幾個郡四處走動,就是查探哪處可以種花的好地。明明是合夥做生意,宋青宛卻不敢離開京城,也不敢隨意的出門,做事非常的低調,反而什麽事都讓張小環出麵,她覺得過意不去,卻遭張小環一頓慫的,兩人的關係早已經不是當初那樣的生意合作夥伴


    ,她們已經經曆了生死,情同姐妹一般。即使是宋青宛如此低調的作風,京城權貴還是撲風捉影的得到一些消息,那就是當今聖上親近宋青宛的事,至於梁帝忽然親近宋青宛是出於什麽目的,不少人懷疑宋青宛可能就要成為榮王的準王妃了,至


    於與壽王的事,一夥人因為壽王為人處事的低調而選擇性的忽略掉了。


    於是乎,宋青宛的院子又被人踏平了門坎,不少人遞來請帖,其中官至三四品的也有不少,五品以下那真是比比皆是。


    要是宋青宛接了這些帖子,她能忙活到年底去,使不得有些時間重疊在一起的,要是換了別人利欲熏心之輩,自然選擇官位高的去。


    但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所有的請帖都被宋青宛全部拒絕,不論官之大小,也真正是傲驕的很。


    有不少人被退了帖子,憤憤不平,如今連準王妃還是個未知數,就竟然甩起了臉子,好不自知。可是越是這樣,宋青宛就越顯得神秘,正所謂她敢做必然有敢做的資本,那她又是憑著什麽讓她敢這麽大膽,自從入了京就不參加任何一家的酒宴,唯一參加的那一次,居然是站在梁帝身邊的,雖然不顯


    眼,可是不簡單啊,而且還是二品吳府的座上賓。


    請帖的事告一段落後,宋青宛的院子忽然迎來金吾衛首領坦付,他居然親臨寒舍,不會是梁帝有旨要下吧?


    梁帝倒是真的有旨,那便是明個兒申時三刻在城中最高最貴的那處紫金酒樓有個茶局,她得準時參加。


    宋青宛眼看著坦付要走,於是追著問去的人有哪些,人家金吾衛大人那傲驕的一瞥,淡淡道:“宋姑娘去便是,不必問這麽多。”


    算是白問了,不但白問了還被人懟迴來了,很快宋青宛看到坦付流星一般的影子以不走正常路線的從她眼簾裏消失。


    宋青宛拍了拍自己的臉,問旁邊的肖氏,“夫人,你剛才也聽到了吧,皇上叫我明個兒申時三刻去紫金酒樓飲茶,這事是真的麽?”


    肖氏接話,“著實是真的,不能再真了,我瞧著大丫把皇上的玉佩帶上為妙。”


    的確該帶上,萬一不小心說錯話,還能保自己一命,於是欣然決定了。


    要是梁帝知道宋青宛不但不理解他當初的用意,還拿出他賜的玉佩來‘對付’他的時候,不知道做何感想。


    第二日宋青宛依言,準時的去了紫金酒樓,進去天字一號的雅室,裏頭隻坐著一人,卻是玄衣加身的梁帝完顏景。


    他臨窗而坐,身子跪坐在團席之上,身姿端正且沉穩,就像崖邊的鬆,高大挺拔。


    矮幾在前,他骨節分明的手正在泡茶。


    由梁帝親自泡的茶,不知喝起來是什麽滋味兒,宋青宛這麽一想,隻覺得自己鐵定是著魔了,就算人家親自泡茶給她喝,她也不敢喝,他可是梁帝,掌握天下人的生死,一個不好會掉頭的。


    宋青宛行了一禮,卻沒敢在他對麵團席上坐下,反而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完顏景抬首,一又淡灰色的丹鳳眸裏有一絲笑意,“你怕朕?”


    宋青宛連連搖頭,接著又點頭。


    “你這是什麽意思,是怕朕還是不怕朕?”梁帝輕描淡寫,手中茶壺的卻往對麵的杯子和自己的杯子裏倒了茶。


    “怕的。”宋青宛如實答,“因為我怕死。”


    這話還挺真實,毫不作做,可是卻惹來梁帝一聲低醇的笑,看來今天完顏景的心情非常的好。


    “你不用怕,要是怕了,有那玉佩在身上,朕也不能拿你怎麽樣。”


    倒是這個理,宋青宛也是這麽想的,她居然還點了頭,接著連忙止住,她可不能讓梁帝知道自己見他的時候隨身帶著玉佩。


    完顏景挑眉,“你不會真的把玉佩帶來見朕了?”


    宋青宛臉頰發燙,羞愧難當,她不敢答,但她必須得答,隻好如實答了,她說道:“帶了,因為怕死,所以帶在身上好避邪,我想陛下不會因為我說錯某一句話而把玉佩收迴吧?”


    她現在就在說錯話了,因為一開始她就做錯事了,所以她先把話點明了,合著說錯話了不能懲罰,還有那玉佩還得保住,下次還能用。


    完顏景忍不住哈哈大笑,“別貧嘴了,坐過來,嚐嚐這紫金樓的茶,外頭是喝不上的。”


    梁帝倒是越來越像地道的中原人了,宋青宛先前聽榮王說過,九黎人隻喜歡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茶,他們沒什麽興趣,招待客人多是用奶酒。


    宋青宛隻好順勢而為的坐在了梁帝對麵的團席上,該死的,是跪坐的,這是前朝的風俗,眼下世人都會享受了,誰還願意跪坐著,一把交椅,還有個靠背,坐著多舒服。


    宋青宛正暗自想著,完顏景卻掀眸看了宋青宛一眼,見她那不陰不陽的跪坐姿式,忽然覺得有點頭痛,“你不是識字麽?怎麽沒學過禮儀?”


    私塾裏頭的學子的確是這麽跪坐著讀書,身前一把矮幾,宋青宛想這樣學習起來是不是就不會打瞌睡,因為雙腿都痛得要死的,還有這打瞌睡的欲望麽?


    宋青宛隻好答道:“可能我是一個假的中原人,字也白學了。”


    宋青宛習慣似的用了現代人的幽默,沒想到引來梁帝的關注,“假的中原人?”


    宋青宛忍不住想拍自己的腦袋,於是解釋道:“我把鍋甩給中原人,我其實是個中原人。”


    這話怎麽這麽矛盾,她真是越說越不對勁了,但願不要收迴她的玉佩。


    沒想梁帝卻笑了,“你到底有多迷糊。”


    宋青宛隻好尷尬一笑,不敢再多說。


    兩人默不作聲的喝了一杯茶,著實是靜得可怕。


    宋青宛內心還糾結著這次梁帝叫她來的目的,不會就是這麽喝頓茶吧。


    很快完顏景問了起來,“你最近可有遇上麻煩?”


    宋青宛搖頭,“我都沒有出過門,就是忽然接到一大堆權貴家裏的請帖,把我門坎都踏平了,可是全被我給拒絕了。”


    “嗯,這些宴席你還是少參加為妙。”梁帝讚同,接著又道:“若是遇麻煩,可以去軍署尋援助,喝完茶,朕帶你去一趟。”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為什麽要帶她去軍署啊喂,她隻是一個女人,跑去荷爾蒙爆表的軍營做什麽?宋青宛的臉色不好,完顏景疑惑的問道:“你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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