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先前的小元豐,早已經變成一隻炸毛的刺蝟,然而眼下他不但沒有發怒,甚至還很讚同的把先前完顏宏的話給敘述了一遍:“等元豐學好了功夫,就要像義父一樣領兵打仗,把那些壞人全部趕跑,保護


    娘親。”最後四字落入完顏宏耳中,他嘴角抽了抽,這孩子就想著他娘,真是沒藥救了,然而小元豐的話卻勾起完顏宏的思緒,想起自己在他的這個年紀,身邊卻並沒有娘親,連親父也娶了繼室,他是在馬群裏長


    大的。宋青宛聽到孩子這話,心裏直犯咕嚕,壞人是誰,不正是他的義父,當初讓孩子認義父隻不過是權宜之計,如今的上平郡被九黎人守得像個鐵桶,宋青宛雖是穿越人士,在這個時節卻還不如個本土女,至


    少本土女還習慣長途跋涉,她不但走不遠,又身為一戒年輕的婦人,人身安全都沒有保障,更談不上避開榮王的追查。


    所以母子倆保命要緊,首要的任務當然是希望能勸動榮王不要奴役百姓,但幾個月了收效甚微,她也有些力不從心。


    “孩子以後夜裏同我睡,白日裏學武,殿下可好?”宋青宛溫聲懇求。


    完顏宏挑眉看她,恥笑一聲,“孩子多大了,還跟母親睡?血性都要磨沒了。”


    宋青宛的眼角猛烈的跳動,她真的想揮一拳過去,打爛他的嘴,什麽叫做血性的磨沒了,她帶著孩子都長到了五歲,元豐還不是一樣優秀,跟著女人怎麽了?跟著女人就沒有男子氣?


    長年征戰沙場的將士哪會對殺氣不敏感的,何況宋青宛那殺氣騰騰的毫無掩飾,雖然她並沒有動手。


    完顏宏瞥了一眼宋青宛緊握的拳頭,雖然藏在袖籠中,但他還是看到了那小拳頭暴發的力氣。


    “孩子隻能陪你到六歲。”完顏宏開口。


    到六歲就是今年過完年,隻兩個來月了,那也太少了,但總好過沒有,宋青宛先答應了下來,她生怕這個陰晴不定的家夥忽然變了主意。


    不隻宋青宛高興了,坐在完顏宏身上的小元豐也興奮不已,隻是在完顏宏麵前,小家夥不敢聲張,但心底卻是躍耀的。等完顏宏走了,宋青宛猛的抱起孩子親了兩口,糊了元豐一臉口水,小家夥捂了一把臉,把小腦袋埋在宋青宛頸窩處,遂不知母子倆的互動早已經落入隱在暗處的完顏宏眼中,看著這樣的母子,他的麵色


    不知不覺柔和起來,連跟隨了他二十個年頭的阿石都忍不住多看了完顏宏一眼,看到他的變化,顯得不可置信。夜裏,母子倆躺在床上,說不完的話,宋青宛當然是問元豐這幾日的遭遇,看著榮王對自家孩兒還算是好的,按理不會做得過份,誰知道從孩子嘴中說出來的是,這五日孩子除了泡藥澡吃苦藥快,便是在


    一個出不去的小山穀裏套野馬。


    套中一頭野馬就有飯吃,否則就沒有。


    孩子才五歲,讓五歲的孩子去套野馬,套不中還沒飯吃?要知道那野馬比一般馬高大且野性難馴,便是一個大男人也未必能套得住。宋青宛忽然發現自家兒子沒有死在外頭真是萬幸,於是宋青宛叮囑孩子,以後要是他義父還有什麽奇怪的要求,一定要偷偷告訴她,宋青宛決定在第一時間把這種至孩子於危險之中的事製止在開頭,她就


    這麽一個命根子,可舍不得給別人這麽使勁的折騰。


    好在孩子沒事迴來了,可是卻落得一個全身青腫的下場,宋青宛拿了府上最好的藥也就是榮王平時用的療傷藥,被宋青宛偷偷撈出來給孩子擦傷,又做了滋補的湯給孩子養身體。這一切宋青宛都做得隱密,又再三交代孩子不能說出去,其實這些事如數被完顏宏知道的一清二楚,隻是他睜隻眼閉隻眼的沒有說兩人,隻有阿石一臉的肉痛,榮王的療傷藥可是從塞外帶迴來的,用一次


    少一次,不會再有補給,而且這些藥雖不能生死人肉白骨這麽神奇,卻也能使受重傷的人撿迴一條命來。


    主仆兩人看著宋青宛把這些藥偷走,隻為了治療小家夥的於傷,事實上這些藥治療於傷收效甚微,偏偏就被某人這麽浪費了,主子無動於衷,做屬下的卻是肉疼的很。


    在宋青宛的調理下,元豐的於傷都恢複了,宋青宛終於不在偷藥,阿石放下心來,第一時間就是把那些好藥給藏了起來。


    冬季的鵝毛大雪半夜裏從天空飄灑下來,到早上,天地之邊白茫茫一片,地上已經有尺把深的白雪。宋青宛起床的第一件事是村民過冬的事情,先前隻顧著孩子去了,再加上榮王左右都勸不動,可是如今雪都下來了,再不解決眼下過冬的物資,恐怕來年春天宋家村的村人會解少一大半,那些老弱病殘的


    要如何饑寒交迫的過完這個冬日?正在宋青宛和宋洐君兩人商量著該怎樣繼續勸誡榮王鬆口給村裏下發過冬物資的事時,小小的元豐居然接到完顏宏的一個任務,那就是這個年由小家夥安排,一年到頭豐收不少,可以適當的給這些奴隸一


    些補償。宋青宛和宋洐君知道這個事後,高興的要跳起來,小家夥才接到任務,宋青宛和宋洐君就開始列清單了,當然寫完清單就讓孩子照著抄,甚至宋青宛還把每一項榮王可能會問起來的問題都教會孩子怎麽答


    了,才惶恐不安看著孩子拿著清單交去給榮王過目。


    完顏宏看到手上長長的清單,雖然字跡七扭八拐的,的確是元豐的字跡就是了,隻是這些物資一個小孩子哪能想得到。


    他故意指著其中一項關於今年紡織的棉,清單上說要拿出兩成下發給村裏人做被子和過冬的襖子。


    完顏宏指著這一項問道:“小子,你打算怎麽花銷這兩成棉?”


    小元豐背得滾瓜難熟,他說道:“當然是三口之家一床被兩大一小的厚襖子一套,依此列推。”


    話是這麽說,上千戶的村人,他倒要看孩子怎麽算出這個數來。


    小元豐聽到完顏宏的提問,立即用手指粘了一點茶水在桌上列起了算術,這些是宋青宛私下裏教的,比如三九二十七……乘法口訣張嘴即來,聽得完顏宏一頭霧水。


    而完顏宏身後有謀士幫著算,結果還沒有小元豐算得快,小家夥算完,報出了數字,而那個謀士卻過了一許才把數交出來,居然跟小家夥得出一樣的答案。


    這下完顏宏把清單往旁邊一丟,又出一道題給孩子算,他怕是宋青宛教的,知道這小女人嘴利,腦子靈活,多半早料到他會這麽一問。


    沒想小元豐依法刨製,又比那打算盤的謀士快了一許,之後出的幾道算術題越發的難了,卻發現越難的,元豐算得比那謀士更快,到最後那謀士都算得汗流浹背的,反被完顏宏嫌棄的叫他滾了。這個義子是個寶貝,居然算術這麽厲害,這個村婦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教出這麽聰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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