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葫蘆倒出來的一點點熒光,環繞著方舟的手指頭轉動,仿佛是一隻具有生命的螢火蟲。


    夜鼠瞥了一眼,解釋道:“這是靈魂力量,也是那些怪物還能活動的原因,吸收掉可以提升力量,不過吸太多會對身體造成嚴重的影響,建議你別亂碰。”


    方舟隻能將熒光重新吸迴葫蘆中,既然是某種能量,那留著以後說不定有用,反正放著也不用占地方。


    閑著沒事,方舟把夜鼠書架上的書都看了一遍,發現上麵都是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文字,而且書籍很脆弱,稍稍一掐就會出現裂痕。


    夜鼠幽幽道:“你小心點,這是我好多年才在這洛斯裏克城中找到的僅剩的幾本書,也可以說是這個已經毀滅的文明遺留下來的唯一書籍了。”


    洛斯裏克城,是黑魂之山腳下的城市名字,山腰的城市叫法蘭要塞,山頂的城市是古龍之頂。


    根據夜鼠的解釋,這些城市原本並不是建立在黑魂之山中,隻是末日來臨前被轉移到這裏。


    至於夜鼠為什麽會知道這些曆史,連他自己都忘記原因了。


    方舟隻能將書籍放迴去,繼續跟夜鼠討論這個世界的曆史。


    “你若是想看書的話,看這本吧。”


    夜鼠從書架下麵抽出一本書,遞給方舟:“這是我閑著沒事自己寫的,本來是怕自己把一切都忘光了才想著記錄下來,紀錄在上麵很多事我現在都已經忘記了,你問我還不如看它。”


    方舟接過書看起來,發現上麵用的是兩種文字,一種這個世界的文字,另外一種是外界的文字。


    方舟從頭到看起來,等到把書都看完後,外麵已經是夜晚了。


    這本書承載了夜鼠的記憶,零零散散不成規律,看樣子他是想到什麽就寫什麽。


    上麵關於夜鼠個人的事情很少,更多的是這個世界的曆史記錄。


    方舟看完後,已經在心中勾勒出一個大概的情形——末日來臨,隻有希望之火才能拯救人類,先賢們將希望之火和剩餘的城市轉移到黑魂之山,想用黑魂之王來作為希望之火的燃料,借此度過末日,但黑魂之王並不樂意替人類奉獻自己的生命,於是雙方爆發戰爭,最終結果是黑魂王被殺,但希望之火也熄滅了,末日來臨,世界毀於一旦。


    夜鼠在書中也記載了他以前碰到的其餘外來者,有的是專門進來曆練的,有的是意外闖入,大多結局都不怎麽好。


    “看完了?”


    夜鼠輕聲問道。


    方舟點點頭,將書還給他,稱讚道:“是一本好書。”


    夜鼠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把書塞進書架:“走吧,可以出發了。”


    方舟也注意到外麵是深夜了,便點點頭。


    夜鼠重新披上他的黑鬥篷,遮掩住自己的氣息和境界,乍一看之下就像個死物。


    夜鼠向方舟解釋過,他這個黑鬥篷叫做死亡者之衣,披上後在怪物眼中他就是個同類,不會被攻擊。


    方舟也很想要一件,可惜夜鼠說其餘的都毀了,隻剩下他這一件。


    方舟摸了摸夜鼠的死亡者之衣,手感柔軟:“如果我穿著然後你背我的話,是不是我們都可以避免被怪物攻擊?”


    夜鼠:……


    “哈哈,開個玩笑。”


    兩人離開閣樓來到外麵。


    夜空並非完全漆黑一片,而是一種深灰色,沒有雲朵,也沒有任何星辰或者月亮,空曠得可怕。


    整個洛斯裏克城都陷入一種灰蒙蒙的顏色中,這是一種死亡的顏色,毫無生機。


    不少怪物還在城中遊蕩,不過比白天少了很多


    方舟和夜鼠都已經可以做到視黑夜如白晝,自然不會受到天色的影響。


    方舟想要嚐試飛行,卻被夜鼠給製止住了:“不要亂飛,晚上那些眼睛更敏感,任何飛行物都有可能成為它們的目標,而且你的真氣最好省著點用,不要吸收這個世界的魔力。”


    “魔力?”


    “就是靈氣,這個世界稱之為魔力,你沒有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很不詳的氣息嗎?”


    方舟點點頭,他從進入這個世界後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問題。


    出於安全考慮,他一直沒有放開竅穴吸收靈氣,看來是做對了。


    夜鼠露出僵硬的笑容:“這個世界凋零後,靈氣中就沾染上死亡的氣息,吸收太多會影響你的壽命和根基的,我為了生存已經習慣,你可不能像我一樣。”


    方舟吃驚道:“那我的真氣一旦用光,豈不是沒法迴複?”


    夜鼠點點頭:“沒錯,所以能省則省。”


    方舟記住了夜鼠的忠告,但也不是很擔心。


    他為了應付碰到無法吸收靈氣的情況,早就給葫蘆空間內灌滿了空氣。


    葫蘆空間內原本是沒有靈氣的,但被方舟灌入大量空氣之後,靈氣含量已經很高。


    方舟如果先天真氣用光的話,隻需要鑽入葫蘆空間內恢複即可。


    更別說他在空間內還準備了大量可以恢複靈氣的丹藥。


    之前長空說要去一個很危險的地方至少一個月時間,方舟就開始儲存物資,為了保險起見,他儲存了整整好幾年的分量。


    這一月的時間,就算敞開了用也是用不完的,所以在靈氣儲量方麵,方舟是沒有後顧之憂的。


    夜鼠還以為方舟聽進了自己的忠告,頗為欣慰。


    他帶著方舟,沿著熟悉的小路前往幽邃大教堂。


    一路上遊蕩的怪物比白天少很多,但夜鼠還是很小心翼翼,能避則避,就算無法躲避,也是親自出麵把怪物引開。


    他堅決不許方舟動手清理,理由是這樣動靜太大,容易引來可怕的怪物。


    方舟自然樂得清閑,他也不是那種嫉惡如仇,看到怪物就非要上去拚個你死我活的那種人。


    如果換成方舟自己來找路,早就迷失在這麵積廣闊又錯綜複雜的城市當中。


    夜鼠不知道在這裏生活了多少年,在前麵帶路就沒有見到他遲疑過一次,感覺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路。


    方舟正在暗自慶幸找到向導,忽然瞥到前方冒出來一個人影,正在朝這邊快速飛奔而來。


    “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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