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清讀書的時候,並不會一目十行,囫圇吞棗,而是會逐字逐句的細細品讀,理解其中含義。


    這篇叫做‘少夫白傑’的小說,文筆不甚優美,甚至算得上有些粗俗,遣詞造句也頗為奇特,和禦清往常看到的文章十分不同。


    若不是很好奇內容是什麽,她必定不會繼續往下看的。


    可是看著看著,禦清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了,尤其是當小說中的正戲出來後,禦清吃驚的瞪大雙眼,整張臉騰的一下變得通紅,猶如煮熟的龍蝦一般。


    可憐禦清長這麽大,別說小黃文了,就連春宮圖都沒看過,至今都不知道周公之禮是怎麽一迴事。


    是一個純潔到不能再純潔的少女。


    驟然看到如此勁爆的內容,自然是瞠目結舌,連心境都劇烈波動起來。


    禦清宛如觸電一般,連忙將報紙丟到桌上,對方舟結結巴巴的喊道:“方道友,這、這、這不行吧?”


    方舟扭頭看著她,疑惑道:“什麽不行?”


    禦清指著報紙上的小說版麵,漲紅著臉道:“如此淫穢之文,怎麽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報紙當中?”


    方舟哈哈一笑:“有什麽不行的,男歡女愛乃是天理人倫,自然之道,每個人都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如果因此而瞧不起這種行為,那豈不是瞧不起自己?”


    禦清雖然覺得方舟這些話不無道理,卻又有些接受不能,這種事應該私底下偷偷摸摸才對,怎麽可以光明正大的放在報紙上,給別人看呢。


    她有些遲疑道:“方道友,何事都有公私之分,這種文章拿出來公諸於眾,不太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


    方舟將報紙重新遞給她:“難道天劍宗有明文禁止?若是有,那我就收起來。”


    他就不相信,天劍宗也有掃黃,如果有,那他就轉移陣地,打遊擊戰。


    果然,聽他這麽一問,誠實的禦清隻能搖搖頭:“這倒沒有。”


    她有些遲疑的接過報紙,卻沒有再打開看。


    方舟笑道:“其實我把這些發出來,也是為了天劍宗的弟子們著想,多看這些,對她們也是有好處的。”


    禦清好奇道:“願聞其詳。”


    她還真好奇,這種淫穢文章對天劍宗弟子還能有什麽好處?


    方舟便給禦清講述了一個故事——從前有對夫妻,因為家人早逝,所以沒人教育夫妻倆周公之禮是怎麽一迴事,結果結婚多年都沒有圓房,差點絕後,幸好隔壁老王心地善良,親身指導和示範,才讓夫妻倆明白是怎麽一迴事。


    禦清聽得很入神,心中更是暗暗驚奇,沒想到世間竟有這等怪事,幸好有隔壁老王相助,結局皆大歡喜。


    故事講完後,方舟語重心長的對禦清說道:“我們年輕人在這方麵接受的教育是很不足的,甚至是沒有,處於茫然無知的狀態,若是多看看這種文章,多了解這種事,以後就不會出現結婚卻不懂圓房的悲劇了,淫者見淫智者見智,有人會覺得這是淫穢文章,但有人卻可以從其中學習來之不易的新知識,你說對嗎?”


    聽完方舟的理由後,禦清也不得不歎服:“方道友言之有理。”


    不說別人,她自己若不是看到這篇文章,也根本不知道周公之禮的細節如何,其他一直呆在山上的弟子可想而知。


    但與此同時,禦清也想起另外一個問題,方道友為何對這些私密事情如此熟悉,難道他曾經有過道侶?


    一想到這,禦清的心情竟然隱隱感到失落起來,有種好白菜被豬給拱了的深切遺憾。


    她忍不住勸誡道:“方道友,為了名聲著想,這種文章還是少寫為妙。”


    哪怕是在修仙界中,一個男人若是以寫小黃文出了名,那名聲肯定是好不到哪去,百分百會被人罵為蕩夫。


    方舟詫異道:“誰跟你說是我寫的?你沒看到後麵的作者名嗎?”


    他才不會承認是自己寫的,萬一有哪個道德衛士看到小說後受了刺激,跑來找麻煩那就糟糕。


    禦清聽方舟這麽說,連忙翻開報紙,果然在小說後麵找到了作者署名——老濕基。


    見到不是方舟寫的,禦清不由得鬆了口氣,驚歎道:“這老濕基乃是何人?”


    方舟一臉崇敬:“老濕基是一個不圖名不圖利的偉人,默默為廣大紳士奮鬥在第一線,哪怕遭受到無數次的打擊也不曾輕言放棄,意誌堅定,勇往直前。”


    禦清也是肅然起敬:“此等人物,恨不能見識一番。”


    方舟露出蜜汁微笑:“總有機會的。”


    就在此時,一個天劍宗弟子急匆匆的跑過來,先向禦清問好,然後朝桌上丟下一塊銀子:“給我來五十張。”


    方舟精神一振,知道報紙的內容總算引起這些天劍宗弟子的注意了。


    原本他以為至少要到晚上才能發酵開。


    數了五十張交給對方後,很快又有幾個天劍宗弟子跑過來,不過沒有一口氣買那麽多,而是一張一張的買。


    禦清對這種情況有些吃驚,但很快就了然,這報紙上的內容合不合適先不談,連她都深感興趣,其他弟子若是知曉,肯定不會視若無睹。


    對於和方舟的打賭,禦清忽然變得沒底起來。


    越來越多的天劍宗弟子跑過來購買,買完就跑,絕不停留,生怕被人看到一般,想想就知道是衝著什麽來的。


    還有一些膽子比較大的弟子,顧不上禦清就在一旁,直接向方舟詢問,有沒有‘少夫白傑’餘下的內容?


    方舟趁機打廣告,‘少婦白傑’是中篇小說,會連載很多期,讓這些弟子敬請期待望月日報的第二版,後天正式上線。


    她們隻能意猶未盡的離開,當然,每人都沒忘記買一張迴去。


    到了下午,方舟桌上的報紙就隻剩下三百多張。


    他原以為今天會賣不完,結果最後來了一個手頭闊綽的天劍宗弟子,直接把三百多張報紙全包了。


    也不知道是拿去送人還是要當二道販子。


    這些對方舟來說都無所謂,能把報紙傳播出去就行,他相信以上麵的內容,口碑發酵絕對不是什麽難事。


    “真的賣光了。”


    禦清有些驚歎,這可是一千張報紙,整座禦劍峰才多少弟子,平均下去差不多是人手一張了。


    不過想想上麵的內容,弟子們感興趣也正常,這可比下棋畫畫有趣多了。


    “方道友,我們之間的賭約,是我輸了。”


    禦清心服口服,對方舟好奇道:“你想讓我做什麽?”


    方舟上下打量著禦清,俊美的容顏,玲瓏有致的身材,溫潤如玉的氣質。


    如果提出一些瑟瑟的要求,不知道她會不會答應。


    方舟覺得,如果借助學術研究的名義提出非分之想,禦清有一半的可能會同意,一半的可能會拒絕並且認為他是條馬叉蟲。


    幾率是五五開。


    問題在於,若是禦清答應了,那到底誰吃虧?


    她肯定會覺得自己賺到了,方舟也一樣賺到了,那豈不是雙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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