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兒剛剛把書信寫完,她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十分有禮貌的敲門聲:“篤篤篤。”


    安可兒趕緊把手上的書信收進了袖子裏,然後朗聲道:“進來。”


    拓跋宏進來了,本來已經在心裏想好了腹稿,但是,再見到她的一瞬間,卻什麽都忘記了。


    驚豔得他連唿吸都忘記了。


    一眼看到窗前絕世的美人,一身淺白的衣裳,纖細婀娜的身姿,盈盈的佇立在在窗前,那縹緲的目光投向遠方,似帶著星星點點的憂傷,讓人心醉償。


    見慣了她明媚歡快的樣子,沒想到她安靜憂傷的時候,竟也這般讓人心醉。


    他的心頭一熱,不管什麽時候看到她,都覺得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


    “安姐姐,剛剛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你一直在逃避皇朝的人,我卻沒有仔細的檢查賓客的名單,這才混進了軒轅皇朝的使者。安姐姐,如果這給你帶來了麻煩,我願意傾盡全力去幫助你解決掉他。”


    安可兒的心裏咯噔一跳,解決?!


    “怎麽解決?你難道想殺了青衣?!”


    拓跋宏的眼中,冰冷的殺氣畢露:“為了你,我做什麽都可以。”


    那個眼神,讓安可兒不禁的打了一個寒顫。她知道拓跋宏是個斯文有禮的好青年,但是,著並不代表他就是什麽善茬。


    她嚴肅道:“不可以!青衣侯和我是過命的交情,他曾經救過我一命。你絕對不能……因為我去傷害他,否則,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拓跋宏第一次從她的口中聽到這麽重的話,他隻覺得,心很疼,疼得都無法唿吸了。


    他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然後,咬牙道:“那好。我會加派人手保護他的安全。絕對不會讓青衣侯爺出任何的事情。安姐姐,你就放心好了。”


    安可兒的眉頭微微一皺,就是這樣她才更加的不放心。青衣要是迴去了給軒轅殊珺報信,那麽拓跋宏是肯定會想辦法阻止,因為拓跋宏根本就不希望她迴到帝都的。像這種皇族出身的孩子基本上都不把人命當成命來看,人命輕賤得不過就是他們隨時都可以一手碾碎的棋子。


    安可兒道:“正好,我要迴皇朝一趟,我看,我就和輕易一起迴去,正好就路上也有個伴。”


    拓跋宏目光驀地冷了下來:“安姐姐,青衣侯爺是有家室的人,姐姐就算與青衣侯再怎麽交好,也不方便結伴同行。”


    安可兒怔住了:“家室?他娶夫人了嗎?”


    “有的。是一位不曾露麵的夫人,所以,天下不曾有人知道。但是,我在皇朝內的密談探到了,青衣侯爺對這位夫人呢很是寵愛,將她好好的收藏在侯府裏。”


    安可兒忽然有些激動,料想,這個女人鄙視慕容柒柒無疑。老天保佑,讓柒柒活下來了。


    拓跋宏道:“安姐姐,剛巧,我也要去皇朝,看望母妃,我們可以一起去。”


    安可兒的眉頭瞬間的皺成了一個川字,忽然覺得自己是在自掘墳墓。如果她跟拓跋宏一起出現在帝都,那個男人會怎樣呢?


    馬上撲過來,捏碎她的喉嚨?


    可是,沒有理由拒絕吧?畢竟她還裝得跟拓跋宏這麽親近,他過生日都特地的跑過來,隻為了看一眼他長大之後的臉。


    她的心底,還是忘不了那個男人。


    安可兒若有所思,緩緩的問道:“王爺,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他薄薄的臉皮微微的紅了起來:“安姐姐,別跟我這麽客氣,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你就叫我宏兒好了。”


    她柔柔的一笑:“你也大了,能夠獨當一麵了,我再對你用這麽寵物化的昵稱不妥。”


    拓跋宏拚命的想拉近他和安可兒之間的關係,但是他也不便操之過急,他略小清俊的臉上大滴著一絲寵溺的微笑:“安姐姐說的是,我都你的。”


    “好了,言歸正傳。我這些年,曾經無意的聽說,皇朝還有一位小皇子,我我問過鳳仲離,鳳仲離告訴我那位小皇子是納蘭皇後所生,是朕的嗎?”


    拓跋宏的臉色微微一僵:“安姐姐,我……其實最怕你問起這件事情,我就怕你傷心。我們大食國派到皇朝的使者迴來,親口告我們,那位小皇子,就是納蘭皇後的親生兒子。那位小皇子,成日都黏在皇後的身邊,一口一個母後的撒承歡膝下,母慈子孝。”


    安可兒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定不動,她的心驀地,很痛。但是,又具體說不出是因為什麽。似乎並不完全是因為陛下。


    安可兒沉默了許久,然後默默問道:“那個小皇子,今年幾歲了?”


    拓跋宏道:“聽使臣說,小皇子今年已經五歲了。”


    安可兒的心,驀地一寒:“五歲了。那就是說,在我離開帝都的時候,他應該已經出生了,就算沒有出生,肯定也是早就在媽媽的肚子裏了。”


    拓跋宏忽然走進了她幾步,一臉的溫柔親切,即真誠又懂事的樣子:“安姐姐,你不要太難過。再次迴到那個傷心的地方,對你來說還是太勉強了。不如……姐姐你要是能信得過我的話,你有什麽事情,我可以全權為姐姐代勞。”


    。


    她冷冷淡淡的笑了笑:“宏兒,我這次去,是要辦一件很要緊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為我代勞,隻能我自己去做。”


    如果是沒有聽到青衣的話,或許,安可兒不會起任何的疑惑,也許就真的如拓跋宏說那般,不在踏入帝都一步了。


    但是,既然已經聽到了青衣說的話,她就不能裝作沒聽見。還有她心中那種魂牽夢縈的思念,似乎又什麽在召喚著她,一定要去帝都看一看。


    ===


    晚上,安可兒穿了一身夜行衣,悄悄的潛入了使臣的驛館。


    她想找青衣。


    因為,今天在靖南王府見到青衣的時候,青衣分明就是還有話想跟她說。


    青衣為什麽說她有一個兒子呢?難道是真的?可是她為什麽不記得了呢?


    沒想,當她悄悄的摸到青衣住的地方之後,裏麵確實空空如也。


    安可兒四下一看,空空如也。


    她呆愣著站在房間裏,默默的猜,青衣知道她的蹤跡之後,應該是去找她去了。


    所以,他去找她了,而她又來找他。他們兩個就這樣相互的錯過了?


    鬱悶的一屁股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解解渴,隨便也等等他。


    熟料,安可兒一杯茶水下肚,卻覺得越來越渴。


    安可兒忍不住又喝了幾杯,知道她頭暈腿軟的時候,她才終於知道了,有人在水裏下藥!


    她趕緊摸了自己的脈搏,仔細的確認著,不是致命的毒,確實情藥藥之類的東西。


    此刻,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和一個女子柔媚似水的聲音:“侯爺,侯爺,您在裏麵嗎?”


    安可兒一聽,嚇得趕緊就將拉住給熄滅了,造成‘他’已經就寢了的假象。


    她現在全身火熱,難耐……兒門外,卻又這麽巧,有一個女人送上門來……她的腦子飛快的一想,心想,大概是,大食國的哪一個了不得的女人,看上了青衣的美貌,打算劫色。


    倒黴的卻是她中招了。


    自從她體內的寒氣徹底的清除了之後,身體的抗毒性也是逐年消失了。


    門外的那個像叫春一樣叫個不停的女人終於等得不耐煩了,於是,直接就破門而入。


    “侯爺,侯爺……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就讓本郡主來緩解你的痛苦吧,你放心,我都是自願的……”


    說完,那個女子,就朝著安可兒撲了過來。


    安可兒被大食國女子的熱情奔放嚇了一大跳,她在黑暗中當,憑借著敏捷的反應力,拖著軟綿綿的身體吃力的躲閃著。那個色女,就一直窮追猛打,一邊撲她還一邊脫衣服。


    就在大食國某郡主,如狼似虎的在屋裏劫色的時候,房間的外麵傳了腳步紛亂的聲音。


    安可兒聽著,這應該是一隊人馬朝著這個房間趕過來了……難道是來捉奸的。


    郡主一聽有人來了,她知道,是拓跋宏來了,按照計劃,撞破她與青衣侯的好事……於是,她撲得也更加的生猛了,安可兒有好幾次,差點就捉住,然後霸王硬上弓了。


    一隊鐵衣護衛在門外站定,行禮:“靖南王到——”


    拓跋宏從整齊的護衛隊麵前健步如飛,英姿勃發的走到了房門口,看到房門打開,房內激烈的碰撞聲,他諱莫如深的一笑:“青衣侯爺,小王深夜叨擾,隻因為思鄉心切,想與侯爺對酌,夜話家常,還望侯爺不要怪罪本王冒昧。”


    安可兒一聽是拓跋宏的聲音,便覺得像是遇到了救星,她不顧三七二十一,立即衝出了門外,然後一頭紮進了拓跋宏的懷裏,什麽都不管了,就先把臉給遮住就好了。


    拓跋宏大吃一驚,全身僵硬,筆直的站著,任由她抱著。


    身後追出來的那位郡主,接著走廊外的燈火這才看清了原來,剛剛她剛剛一直想要上了的竟是個……女人?!


    公主頓時氣急敗壞:“你!大膽賤婢……竟敢戲弄本公主!”


    “賤婢”這兩個字,讓拓跋宏深深的不悅,眼睛微微的眯起,一道戾氣從他的眸中瞬間即逝,但是他還得假裝不知道這一切:“靜雲?!你……怎麽這樣子!”


    拓跋靜雲一臉的不願意:“王兄……我……怎麽知道這房間裏……”


    拓跋宏生怕妹妹說漏了嘴,趕緊一個二耳光扇過去:“夠了!晚的事情到此為止,還嫌臉丟得不夠!”


    拓跋靜雲捂著***辣的臉,一路飛奔著離開了。


    忽然,懷裏的女子一聲嬌媚的喘息,讓他全身驀地一僵,他能夠感覺得到,懷裏的女子,身體正在漸漸的發熱。


    他用手,輕輕的放在她的頭上,很燙,而那種溫香的熱度,就好像是要燙進了他的心裏一般。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幹渴,整個身體,每一個毛孔都在噴張著,叫囂著,饑渴難耐。


    拓跋宏抱起了安可兒,然後沉聲的吩咐左右,道:“今晚的事情,絕對不能透露半個字。違者,殺無赦。”


    ===


    拓跋宏懷抱著意識不清的安可兒,一路策馬飛奔迴了靖南王府。


    管家出門相迎接,看到他的懷裏抱著一個昏迷狀的女人,管家的神色有些曖昧:“王爺……這,需要老奴指派幾位婢女來照看這位姑娘嗎?”


    拓跋宏沒有答應,而是親自把安可兒抱下了馬來,小心翼翼的摟在懷裏:“不必。本王親自抱她進去。趕緊命人,在南苑準備熱水,泡澡。”


    管家心中驚喜不已,原來王爺懷裏抱的是住在南苑的那位美人。


    這位神秘的美人,每年至少都會來一次。王爺非常的重視這位姑娘,還特意騰出了南苑,作為姑娘下榻的別苑。雖然他們都不知帶這位姑娘姓甚名誰,但是,他們基本上都把這位姑娘當成未來的女主人對待了。


    剛走了兩步,拓跋宏忽然停下腳步,然後沉聲道:“把南苑所有的奴婢全部撤掉。”


    管家一愣,連忙稱是。心裏卻納悶著,難道是這位姑娘竟然害羞到如此地步?


    安可兒用內功,壓製住了不少的藥性,本來暈暈乎乎的都快要睡著了,但是,沒想到自己的身體被泡在了熱水裏,忽驀地感覺身體由內而外的又燒成了一片,她痛苦的嚶嚀了一聲:“唔……”


    “安姐姐,你沒事吧?”


    有一雙男人的手,覆到了她的額頭上,冰涼的,十分的舒服,她幾乎是不受控製的,一把抱住把這個男人的手,抱著她的手,緊緊的貼著自己的額頭,然後從她光滑的額頭一路滑下去,直到鎖骨處,她喃喃囈語道:“熱……好熱……”


    他的身體微微一顫,猛咽口水,然後趁著聲音,模仿著軒轅殊珺說話的語調道:“安安,你說什麽?說大聲一些,我沒有聽清。”


    拓跋宏十分清楚自己的優勢,他的那張臉,像極了她心中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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