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姿筆挺的站著,一動不動的‘看’著安可兒:“慕容秋逸死了,你都能這麽傷心。要是朕死了,你是不是該殉情?”


    安可兒忽然間沉默了。


    軒轅殊珺繼續道:“安安,他死了,朕的心裏不會好過,但是,他選擇了慕容世家,他沒有選擇朕。你知道,這意味著麽什麽嗎?”


    安可兒狠狠的咬了下唇瓣,疼得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了一下,慕容秋逸沒有像鳳仲離一樣,殺了自己的親族,效忠陛下,所以,慕容秋逸選擇了和陛下敵對攖。


    和皇帝成為敵人的唯一下場就是死。要麽就是廢帝。


    這是無可厚非的,可是她為什麽覺得她的心底這麽冰涼?


    她看著軒轅殊珺那一雙空洞的黑瞳,涼涼道:“陛下,你知道麽,你最初打動我的是什麽。”


    男人不假思索的從嘴裏吐出了兩個字:“英俊。償”


    安可兒微微一怔,這個男人還真是自信到了都恬不知恥的地步。


    “剛開始,你打動我的就是,你對明妃的深情。你當初不就是因為我長得像上善霖玲,所以才讓我活下來,陪在你的身邊的嗎?”


    男人的臉色不悅,聲音冰冷:“那是朕瞎了眼,才會看上這樣不堪的女人,不要再說了。”


    安可兒淡淡一笑:“知道我為什麽一直都這麽喜歡慕容秋逸嗎?因為他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而我,一直以為你也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可惜,你不是。你是一個為了皇位,能夠犧牲掉一切的男人。哦,對了,你還有一個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要為了天下蒼生。”


    刀削一般英俊的臉,漸漸的沉了下來,臉色已經開始變得難看了起來:“夠了。你為什麽總是為了別人,為了別的男人跟朕生氣。迴答朕,朕在你的心裏,究竟是第幾位。為什麽朕永遠覺得,不管是什麽人都比朕重要,朕在你的世界裏朕是不是可有可無?”


    安可兒漠然的低下頭:“我愛你。但是你要我處處以你為中心,我做不到。你想要的太多,我滿足不了。我說過,我可以為你而死,但是,我不能為你而活。”


    軒轅殊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道:“朕想要的並不多。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隻要你待我在身邊,在我一轉身就能看見你的地方,足夠了。”


    她的心,一陣一陣的揪疼,眼睛被淚水漸漸的模糊了:“一定要這樣麽?我們一定要這樣不死不休嗎?明明我們就不該在一起,我們好聚好散,都給彼此一個美好的迴憶不行嗎?”


    軒轅殊珺忽然冷笑出聲:“安安,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朕隻要將你放走,你就會成為朕最大的絆腳石。你的心裏,或許能將朕埋藏在心裏一輩子,但是,你身邊的人呢,他們會想盡辦法利用你。你,最後將會成為打倒朕的力量。”


    安可兒狠狠的一咬牙:“那你殺了我吧!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我本來就不是這樣世界的人,這裏一切的恩恩怨怨都不屬於我,你殺了我啊!我寧願死了重新投胎,我也不想在這世界上這麽痛苦的活下去!”


    軒轅殊珺靜默了良久,方道:“殺了你,東方家就會徹底的放棄希望,變成一盤沙沙,被各方的勢力吸收。如果你活著,東方世家的那些狗,還會抱著殘存的希望,苟延殘喘下去。再說了,你是他們的少主人,你要你在朕的身邊,他們就還是會顧忌你。”


    安可兒默默的聽完,心也跟著涼透了:“帝王無情……是我自作多情。我還以為你是真的愛我愛到,非我不可。原來,你一定要囚我在你的身邊,竟然還有這樣的目的。”


    她驀地想起了,慕容秋逸生前跟她說過的最後一句話,她終有一天會發現,軒轅殊珺其實一直都利用她。


    許久許久,安可兒都靜默著,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軒轅殊珺不覺得‘看’著她:“安安,你總說朕想要的多,你又何嚐不是?朕不可能隻為了一個女人而活,兒女情長於朕,是毒藥。朕不知道你那個時代究竟是怎樣的,但是,在朕的時代裏,妻以夫為綱,匹夫則胸懷天下。這才是人間的正道男,安安,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個女人?”


    安可兒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在我的眼裏,男人和女人是沒有區別的,唯一的區別就是,女人要生孩子……”


    孩子,孩子,你想擁有這樣的父親,和這樣的母親嗎?


    她疲憊無力的談細則:“陛下,你走吧,我現在一看到你,全身都不舒服,不是和你發脾氣就是和你吵架。這樣下去,我就算不被你氣死,我的傷口也要血流不止而亡了。”


    軒轅殊珺微微的挑眉:“所以,你不把朕趕走,你就不會給自己的傷口上藥?你就要這樣把朕逼走?”


    安可兒冷哼著:“是你逼我。一直都是……”


    軒轅殊珺背過身,朝著寢殿的大門走去,轉身的時候輕飄飄的傳來了一句話:“你不想看到朕,朕走就是了。朕的要求並不高,隻要晚上能在床上找到你,就可以。”


    安可兒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他的步伐穩健,幹淨利落,完全就不像是一個眼睛有毛病的男人,安可兒不禁質疑道:“陛下,我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是真的瞎了,還是假的瞎了?!”


    她胸前的傷口,還在隱隱的作痛。


    她不敢想,如果這個男人眼睛有毛病是裝出來的,那他那一劍,究竟是如何能夠下的了狠心刺入她的胸口?


    安可兒現在都記得他手中的利刃刺入之時的那種力道,又快有狠,沒有絲毫的猶豫。要不是花旗良心發現,伸出手幫她擋住了那麽一下,說不定,當時軒轅殊珺手上的那一把劍,真的會將她的胸口紮一個對穿!


    軒轅殊珺沒有解釋,卻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安安,你放心,朕的眼睛直視暫時性的失明,並不會一輩子都瞎掉的。不過,如果朕撐不到恢複光明的那一天,真一定會在臨死之前,放你離開。”


    安可兒忽然啞口無言,她想問的不是這個。她在意的也不是這個。


    她的眼睛,被淚水模糊了視野,在眼前一片水霧朦朧裏,唯一清晰的就是男人的背影,高大,堅毅的背影。


    那一瞬間,她感受到了男人深沉的愛。可是她竟有些看不清楚,究竟哪裏是真,哪裏是假。


    ===


    最近幾天,安可兒覺得很渴睡,不僅僅瞌睡,還怕冷。她體內的寒氣,時不時的爆發出來,也幸虧她現在會運用內功了,才勉強能壓製得住。


    這段時間的皇宮,比以往的都更安靜,她每天都躺在臥榻上曬著太陽,要不是耳邊還能時常的聽到竇娥的一些日常對話,她還真的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還活著。


    軒轅殊珺說到做到,白天都不再來煩她了,隻有晚上,每天晚上他都會在她入睡了之後,悄悄的上床,抱著她睡覺。


    安可兒有感覺,這個男人就在她的身邊躺下了,能感覺到他冰冷柔韌的薄唇,但是,她就是困得睜不開眼睛。


    她總覺得,軒轅殊珺在有意的隱形起來,不去打擾她,惹怒她。但是,這個男人卻又好像無處不在,處處都是他的氣息。


    深秋時節,她身披著一身的狐裘,在窗前靜靜的斜倚著美人靠,閉目養神。忽然,她被遠處傳來的聲音給驚醒了。


    安可兒微微的睜開了一雙睡眼惺忪的美眸,懶洋洋的張口問道:“竇娥,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這麽吵?”


    竇娥這個時候正在寢殿的裏搗騰著取暖用的火爐,聽到安可兒問她,她就走到安可兒的身邊,恭恭敬敬的迴答著:“迴娘娘的話,今天是皇宮裏大喜的日子。然而荒唐的是,新郎是鳳清雅,新娘是慕容……慕容家的十三小姐。”


    安可兒慢慢的‘哦’了一聲,然後腦子慢吞吞的一轉:“是這樣啊。難道朝廷上下,都沒有人反對這件婚事嗎?”


    一向都是端莊自持的竇娥,難得臉上羞赧通紅:“娘娘,這件事情……其實奴婢一直都想告訴娘娘的,但是,陛下無論如何都不讓奴婢說出來。”


    安可兒細細的思忖著一下,然後冷笑著哼了一聲:“既然是這樣,那就是這些流言與我有關咯?”


    竇娥道:“奴婢,奴婢不敢說……可是,奴婢隻覺得,娘娘您被這樣的構陷,我比替您覺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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