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兒有點不知所措的望著墨玉:“那、那你,你的決定是什麽?墨哥哥,我覺得你即便是寬宏大量到能夠完全不把仇恨轉移到我的身上。你也不用像關心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去關心我,你肯定很難過吧?”


    墨玉扶手而立,挺拔的身姿站著,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但是,卻好像永遠都溫暖不到他的心裏。男人矜貴清俊的外表下,永遠都是一種氤氳不明的淡漠,荒蕪的就像是一片荒涼的沙漠,隻有在看著她的時候,他的眼睛才有一絲的溫暖光明。


    他的黑眸清晰的倒映著眼前少女纖細美好的樣子,微微眯起:這是他看著長大的女孩,從小就是這樣的善解人意。


    像天籟一般好聽的男聲,清冷道:“難過的。從小就被母親拋棄,被父親厭棄,本來以為你是母親送給我的妹妹,代替她陪伴在我的身邊,沒想到最後我知道真相,母親竟然隻是想要借我之手,殺了你,給她報仇。攖”


    安可兒難過的沉默了一會兒:“我懂了,墨……墨哥哥,以後,我盡量不會再問你這種問題了。其實,你是怎麽決定的,我用眼睛都能看到的。以後,這種能讓你難過的問題,我再也不會問了,”


    他的聲音不溫柔,但是,語調淡淡的,讓人聽起來就是很舒服的:“無妨。我不會對你生氣的,你是我從小就疼愛的妹妹。”


    然而,他心裏的那一句話,卻並沒有說出口。他深深的望著安可兒:不管是什麽樣的身份,站在你的身側,我都會永遠保護你,疼愛你。因為付出的感情……已經收不迴來了……


    安可兒看不懂如此深沉的目光,但是,她忽然很想走過去去抱抱他,她的腳已經挪動了一步,可是她又即使的停了下來,因為畢竟男女有別,本來就已經糾纏不清了,她不想讓他們兩個之間親於兄妹的關係變質償。


    忽然,安可兒感到有一些頭暈,胸前的傷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裂開了,嫣紅的鮮血滲出了衣襟,傷口絲絲作痛,當她反應過來是剛剛施展輕功泡著這麽久,胸前的傷口已經裂開了。


    虛脫無力的感覺讓她兩腳發軟,向前栽倒。


    “安安!”


    安可兒聽到墨玉疾唿了一聲,然後她就軟軟的栽倒在了他的懷裏。


    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她這個男人的懷抱一點都不冷,幹淨好聞,有一種即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陌生是因為她並不是真正的東方安之。


    熟悉是因為,她的心底最深處,殘存著東方安之對墨哥哥,最深、最真摯的情感。


    她在他的懷裏安心的閉上了眼睛,她隻想在他的身邊好好的睡一覺,什麽都不去管,什麽都不去問,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睡覺……她真的是太累了。


    墨玉確實也將她小心翼翼的打橫爆了起來,小白趕緊走了過來,恨不得伸手把安可兒搶過來,卻並不是因為他想獨占三小姐,而是,他擔心主人的體力不支:“主人,你、你的手不方便,不如把三小姐交給小白來抱吧。”


    恍惚之間,安可兒聽到這一句話,才想起來墨玉的手腕是之前就被挑斷過手筋,廢了武功的。她有些過意不去,他強撐著睜開了眼睛,然後對墨玉說:“哥哥,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墨玉淡淡涼涼的一笑:“怎麽,就連你也嫌棄哥哥是個廢人了?哥哥要是連你也抱不起來的話,以後還如何有半分男性的尊嚴?”


    安可兒一時語塞。隻要一想到平時軒轅殊珺為了打擊墨玉,稱墨玉為廢人,她就難過的說不出話來:“不,哥哥,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就乖乖的聽話。”


    她無法,隻好靜靜的閉上了眼睛,隻祈求著等會兒不要到了半路他忽然手力不支,然後抱不穩她。她摔下來是小,但是,駁了一個男人的尊嚴,這是件十分嚴重的事情。


    就這樣,她假裝無知無覺的走了一段時間,忽然墨玉停了下來,一直跟在主人身邊的小白忽然一躍,擋到了他們的麵前。


    “二小姐!你、你是來打架的麽?”


    花榿失魂落魄的墨玉懷抱著安可兒,在她的眼裏,那就是他們兩個相親相愛的證明。


    花榿因為男人(慕容秋逸)的滋潤,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恨意,煎熬了她十幾年的妒火,那尚未完全熄滅的小火苗又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花榿豔若紅梅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語氣刻薄,嘲諷:“喲,我今天才知道,你們兩個不是親兄妹。你們兩個也真是夠虛偽的,明明就這麽喜歡對方,為什麽不上床,還要騙全世界說比們兩個不是兄妹卻勝似兄妹,你們難道不覺得真他媽的惡心?”


    安可兒並沒有完全暈過去,她聽到了花榿聲音,心裏咯噔一跳:花榿不是被軒轅殊珺給關起來了嗎?為什麽現在又出來蹦躂了?花榿雖然武功很好,但是她的智力不夠,並不像是能從軒轅殊珺的手掌心裏逃出來的人啊。


    墨玉淡然的望著花榿:“師妹,我說過,不管你怎麽丟人現眼,我都能原諒你。但是,唯一不能原諒你的就是,你不能傷害安安。這是我唯一的底線,你給我姥姥的記住了,越線者死。”


    這句話大大的激怒了花榿:“我丟人現眼?!我再怎麽丟人現眼,都比不上你和她!師哥,你敢承認麽,自己的娘親拋夫棄子,私奔去給別人當小妾,最後就連自己生的是個什麽東西都不清不楚的,哼!你跟師娘一樣!就連自己疼了這麽多年的妹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親妹妹都不知道。然而,這都不算什麽,你還有更丟人的,明明仇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卻不為自己的娘親報仇,仇不敢報,愛不敢認,我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你他媽竟然是這麽窩囊的男人!”


    安可兒在墨玉的懷裏,都已經坐不住了。她自己從男人的懷裏翻了下來,咬牙看著花榿:“師姐!你說話不要太過分了……”


    墨玉忽然站到了安可兒的麵前,然後擋在她的前麵,將她的話都給打斷了。


    他看著花榿道:“花榿,這些事情,都與你無關。我的殺母仇人並不是安安,安安她是無辜的,她什麽都不知道。”


    花榿冷笑了幾聲,道:“好,你說她無辜,她就無辜!但是,我卻並不像你這麽窩囊!那位玉姬夫人殺了你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師娘,我就要殺了她,給我的師娘報仇!你要是男人的話,就一起來。”


    花榿說完,還挑眉看了安可兒一眼,即像示威,也像炫耀。


    挑完了眉毛,花榿施展了輕功,朝著一個方向飛身而去。


    墨玉微微一怔,也縱身一躍,跟著花榿走了。


    安可兒站在原地,她隻覺得有點懵,她無法不懂花榿的邏輯,她究竟在炫耀什麽?難道,僅僅是為了她能從安可兒的麵前帶走墨玉這件事情麽?墨玉是跟她去報仇的,又不是跟她去成親的,她究竟有什麽好得意的?


    女人愛到了極致會瘋狂,恨到了極致也會瘋狂。


    小白眼看著安可兒虛弱的扶著樹幹,然後又看著主人漸行漸遠的身影,小白左右為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小白委屈的看了安可兒一眼:“三小姐,我們該怎麽辦?”


    安可兒無力的靠在小白的身上,有氣無力的說:“這還用問嗎?你帶上我,跟上去。花榿那個瘋婆子,氣急敗壞起來,誰知道會對墨哥哥幹什麽事情?”


    先奸後殺?!


    光是想想都覺得恐怖。


    小白忽然放聲大哭:“三小姐……你是不是很難過?二小姐帶著主人去殺你的親娘了……”


    安可兒微微吃驚的望著小白:“沒想到,以你的智商,竟能理解剛剛那麽一大段錯中複雜的信息,小白,難為你了……”


    “不不不,三小姐你更為難!你這是要去阻止二小姐和主人殺你的娘親麽?”


    安可兒低頭默默的想了下:“我……不知道。但是,最起碼,我應該去幫‘我’的娘親收屍,畢竟是她生的我,”


    小白一聽,哭得更加厲害了,哇哇大哭。


    安可兒看到小白這麽難過,險些都想告訴小白,玉姬夫人其實不是她真正的親娘了。


    就算不是親娘,可是,心也是會疼的。畢竟她的心裏,有‘她’的情感在。


    她狠狠的咬著唇瓣,比起她的心會不會疼,她更想知道的是,究竟又是誰在作妖蛾子,教唆花榿那隻胸大無腦的女人來做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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