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可兒心裏其實是有些排斥第二種可能性的,因為軒轅殊珺十分的信任司徒老頭。軒轅殊珺是個明君,睿智過人!軒轅殊珺既然這麽的相信這個老頭子,那就證明了這個老頭子絕對會對軒轅殊珺忠心耿耿的。


    司徒禦醫默默的聽完安可兒的分析,慈祥的核桃臉漸漸的舒展開來一個老不正經的微笑:打趣道:“就你的腦子轉得這麽快,都快趕上陛下了。丫頭,如果我老人家不想對你說真話呢?”


    安可兒擰著漂亮的眉毛,故作陰測測的勾唇冷笑:“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kitty?!司徒老爺爺,你不要看我可愛,就以為我好糊弄,人家也是有態度的!你想對我說謊的盡管說好了,謊話對我來說也是線索,從你嘴裏說出來的每一句話,我都會一字不差的聽進耳朵裏,但是你休想騙得住我。攖”


    司徒老頭被安可兒這麽陰森望著,他腦門上都不禁的冒出了冷汗:“好好好,我不鬧你了,我知道你現在滿心都是陛下的安危。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好了。要救陛下,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放掉陛下體內的毒血,用你的血去淨化陛下的身體。”


    安可兒驀地,愣住了。


    這種辦法,電視劇和小說裏倒是經常出現的,可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什麽科學依據。


    安可兒鎮定的看著司徒禦醫那:“你這樣的做法是不科學的!萬一我和陛下的血型不對呢?輸血的時候產生血凝,那怎麽辦怎麽辦?”


    司徒禦醫聞言,兩眼一亮:“哦?小丫頭,你連這個都知道?看來你師父交給你的東西還真不少。正因為如果,我們醫治傷患的時候,一旦換血,就必須全部換掉。“


    安可兒的臉色刷白:“全換?那我不是成幹屍了?償”


    司徒禦醫無奈的搖搖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不是全換的話,陛下可能隻有十分之一的可能,可能受得住你的血。”


    安可兒沉默著,如果安慕希的身體是萬能的o型血就好了。


    安可兒一心都在想著輸血的問題,猛地想到了剛剛司徒禦醫提到她的師父。


    她於是問道:“司徒爺爺,你以前問過我有沒有師父,但是我因為腦子被雷劈過,失憶了,所以忘記了。你現在這麽篤定的提起我有師父,你是不是知道我師父是誰?你們認識嗎?”


    其實,就算司徒禦醫不迴答她的問題,安可兒心已經有了個肯定的答案。她肯定有個師父,而司徒老頭一定是認識她師父的。


    唯一不敢確定的就是,司徒老頭和她的師父是有不是有什麽特別的交情。


    安可兒心想,司徒爺爺看起來並不像壞人,可是萬一……萬一和她師父有仇呢,她還是得處處小心一些。


    司徒禦醫雙目悵然,臉上微微的泛起了一絲蕩漾的純情,雖然臉上的皺紋比較多,但是安可兒還是能看出他臉紅的顏色。


    安可兒嗅到了一絲奸情的氣味。


    即使現在半夜,司徒爺爺也是仿佛置身在一片夕陽紅的暖情之下,他唇角含笑,娓娓道來:“唔,我們確實是相識的,早些年,她永遠都是這麽那麽善良美好的樣子,不管看到是受傷的蛇,還是難產的老虎,她都會帶迴來醫治,還時常給付不起診金的病人,倒貼藥費,常常入不敷出,然後餓暈在院子裏。”


    安可兒難過的搖搖頭,有一個這麽蠢萌的師父,那以後發家致富就得全靠她一個人了。


    可是,安可兒不管怎麽想,都覺得身份詭異的安慕希,是個八輩子跟‘窮’字都扯不上一點關係的富家女。


    安可兒默默的抬起一雙手,這是一雙細嫩如羊脂的纖纖玉手,手掌上甚至沒有一絲粗繭。這樣一雙手的主人,肯定不會是一個窮得餓暈的大夫的徒弟。


    安可兒帶著疑惑的問道:“司徒爺爺,你會不會搞錯了,你難道親眼見過我麽,怎麽會認為我是‘她’的弟子?”


    司徒禦醫從一片美妙的幻覺裏漸漸的清醒過來,眯眯眼看著她,沉思著:“應該錯不了。我曾聽她提起過,收了一個弟子。並且把‘天玄冰蟾’給她的徒弟吃了。你身體裏那股百毒不侵的寒氣,就是因為年幼的時候曾經服用了這個解毒的聖物,所以,你現在才是百毒不侵的體質。不過,她收了弟子這件事情,她並沒有公告天下。而且,就連我,都沒有見過她的這個徒弟究竟是誰?”


    安可兒驚訝的張了張嘴:“聽起來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我還以為我的師父隻是一個窮光蛋呢。對了,說了這麽久,我的師父究竟是誰啊?”


    司徒禦醫並沒有馬上迴答,而是逼緊了嘴巴一言不發,三百六十度環視了周圍,確認沒人之後,他才湊到安可兒的耳邊,悄聲道:“你師父啊,就是神醫穀的穀主,嵐窈。”


    安可兒驀地瞪大了眼睛:神,醫,穀?!


    穿越來軒轅王朝的第一天晚上,軒轅殊珺就逼問她是不是神醫穀派來的,因為軒轅殊珺看到她這張臉,特別像他心愛的女人,以為她是去神醫穀整過容,以為她是君心叵測的人專門派來惑帝心的。


    現在,她知道了她和神醫穀的淵源這麽深厚,就連她自己都懷疑,她究竟是不是整過容的人了。如果她的容貌真的被整成軒轅殊珺心尖上的那個女人的模樣,那麽,讓她去整容的人,動機絕對不單純!


    安可兒忽然有一種無力的疲憊感。隻要跟安慕希的過去稍微有一些牽扯,她就覺得連唿吸都好累啊。


    她就連著傾國傾城的容貌都是假的麽?


    安可兒沮喪的低下頭,看了一眼安慰自己頗為傲人的一對胸,她默默的就算臉是假的,但是最起碼胸是真的。古代有磨骨易容術,但是至少沒有隆胸術!


    司徒禦醫看著安可兒一會兒情緒低落摸著自己的臉,一會兒兩眼發亮盯著自己的胸,不好意的幹咳兩聲:“丫頭,因為你的師父對我曾經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沒有辦法對陛下說出救治蛇毒的辦法,因為,我老人家知道,陛下一旦得知你是蛇毒唯一的解藥,他肯定是不會放過你的。”


    安可兒的心裏,驀地一寒。是的,她很清楚,軒轅殊珺如果知道她是他的解藥,就算不為他自己,為了整個軒轅皇朝,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滴幹她的血。


    軒轅殊珺正在禦書房裏,各眾位心腹大臣寫遺書,這些人,哪一個都比她這個小小的奴婢重要,他不願意浪費生命最後一點一滴的時間,也要交代他們身後事。軒轅殊珺還嫌棄她,不和她說話,他覺得生命最後的時光裏,如果和她耗在一起說廢話,那就是不可原諒的。


    安可兒越是這樣想下去,就越覺得她的心,一點一點的涼掉了。


    司徒禦醫在一旁,無聲的歎息著:“丫頭,你想好了。如果你要救陛下,那麽陛下肯定是不會管你的生死,就算把你的血放幹,他都要活下去。我太了解陛下了,他從來不是為了自己而活著的。把你和他守護的整個皇朝放在一起做考量,那麽你簡直就是一粒微塵。如果你選擇不救陛下,那麽我可以考慮幫你逃出皇宮,你去找你的師父吧,和她待在一起,讓她治一治你的腦袋。等你迴複了記憶,你就繼續過你以前的生活。”


    安可兒一顆心,冰涼冰涼的,目光呆滯而恍惚,口中喃喃道:“可是……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陛下……就這樣死去……”


    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光是這個想法就已經讓她心頭一陣一陣的絞痛,像是被無數鋒利的刀子在一點一點的刨刮著。


    雖然不見鮮血,但是卻痛得淋漓盡致。


    司徒老頭是個過來人,安可兒對陛下是個什麽心思,他早就一眼看出來了。隻要有陛下在的地方,她的那雙大眼睛裏滿滿的裝著的都是陛下。


    他老人家不禁歎道:“丫頭,既然你不能舍棄陛下,那你能下定決心,為了陛下舍命麽?”


    雪白的小手,捂在隱隱作痛的心口上,安可兒木然的抬起頭來,唇角微微的抽搐著:“這個問題,我也不清楚,可是,如果不救他,我肯定會後悔一輩子的,每一天都會活在對他的思念裏,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我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我究竟是要在後悔中度過一輩子,還是為了他而放棄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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