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從他的喉結裏發出來的聲音,那麽急促而清晰:“可兒!”


    那隻袖箭纖細而且速度太快,軒轅殊珺沒有把握用劍將它攔截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衝過去,擋住它!


    當他這麽想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比他的心念先動了。他施展了輕功飛身向她而去,緊緊的抱住了她,把那個嬌小的身體緊緊的護在了他的身下。


    安可兒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看到眼前一片如綢緞般的黑亮的長發飄過,然後她就落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裏,柔軟的小臉都被壓在他光滑的胸肌上,緊緊的貼著沒有一絲的空隙,她幾乎都透不過來氣了。


    緊接著,就傳來了利器刺入肉體發出刺耳的鈍聲,霎時間,鮮血四濺!


    溫熱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打在她雪白的臉頰上,黏膩的額血腥刺激著她的神經,她這才明白過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軒轅殊珺忽然飛過來抱住她,是為了保護她,是在替她擋箭償。


    那隻冷箭是射向安可兒的,所以在場的暗衛沒有一個人會舍身出來保護她,除了軒轅殊珺。


    安可兒看著軒轅殊珺肩頭的傷口流出來的黑色毒血,明澈的大眼睛裏漸漸的被淚水模糊了。


    大殿上空迴蕩著一陣狂肆的冷笑聲:“哈哈哈!果然,袖箭射向這個女人,你一定會為她擋!看來我真是賭對了!天賜你這般俊秀的容顏,又怎麽會給你一副鐵石心腸呢?!軒轅帝,你對我姐姐那麽的冷血無情,沒想到竟也是個情種!”


    軒轅殊珺臉色蒼白,中毒的黑氣直衝上印堂,薄唇抿得緊緊的,偉岸的身軀隱隱的戰栗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安可兒整個人都還是懵圈的狀態,為什麽,為什麽他會奮不顧身的來救她?她怎麽想都想不明白,隻聽到自己的嗓音裏隱隱的帶著哭腔:“快!傳太醫!”


    有兩個暗衛立即行動去了太醫院。


    青衣一張小白臉黑得像鍋底一樣,抬起手一柄長劍猛地刺入了真珠的胸膛,聲音陰沉的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賤人!解藥拿來!不然我就將你千刀萬剮!”


    沒想到,真珠忽然身體用力往前一傾,紮在她心口上的劍就這樣貫穿著她的胸腔。


    真珠嘴角淌著血,淒然一笑,最後迷戀的望著軒轅殊珺,嘴角抽搐著,喃喃道:“我們……在黃泉路上……等你……”


    女人口吐鮮血,緩緩的倒地。


    青衣懊惱的跪在軒轅殊珺的麵前請罪。


    軒轅殊珺整個人都壓在安可兒的身上,但是卻在暗中運功抵禦著毒血的散播,微微闔著著眼:“她死了也無妨。她是想來要朕的命的,怎麽可能把解藥待在身上呢?”


    安可兒已經感覺到軒轅殊珺的身體正在一點點的失去力氣,幾乎所有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


    她掙紮著從床榻上坐起來,看著軒轅殊珺肩頭上血流不止的傷,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的滾落:“你很疼麽……”


    軒轅殊珺漸漸變成黑色的唇瓣,緊緊的抿著,一言不發。


    安可兒慌亂的一把擦掉了朦朧礙眼淚水,顫抖的手覆上他的肩頭,抓著那支帶毒的袖箭,用力的想把它拔出來,但是她的力氣太小,箭頭卡在骨頭裏了她拔不出來!


    隻要稍微想象一下,她就覺得的頭皮發麻!他肩上的骨頭都被擊碎了,那是得有多疼啊!


    青衣看明白安可兒的意圖之後,焦急的嗬斥著她:“你不要亂動!你把握不住力道,這一拔出來萬一傷了陛下的筋骨,該如何是好!讓我來!”


    安可兒一聽,觸了電趕一般趕緊收迴了手,眼睜睜的看著,心急如焚!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一個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大殿裏響起:“還是讓我來吧!”


    青衣和安可兒一起轉過頭去,隻看見一個帶著麵紗的黑紗身材嬌小的少女,赫然出現在大殿裏,她的步法詭異,快得像一陣風,一瞬間就掠到了龍榻前。


    安可兒疑惑的望向了青衣,用眼神詢問,這個這個女人是誰,可靠不可靠。


    青衣看到陛下剛剛為了安可兒她而受傷,心裏知道安可兒是陛下認可的人,於是解釋了一句:“她也是陛下的暗衛,常香。放心,她精通毒術。”


    安可兒這才放開了半昏在她懷裏的軒轅殊珺。


    可是她怎麽看這個名叫常香少女,如此的熟悉,就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可是,她穿越來到軒轅王朝,就被鎖在宸宵宮裏,總共也沒見過幾個人的,怎麽會覺得她眼熟呢。


    常香伸出手,握著毒箭用力一拔,箭頭帶著飛濺血肉被拔了出來,她立即用一根手指沾了軒轅殊珺傷口上的黑色,然後就放到唇邊舔了舔。


    試了點毒之後,常香全身都直冒冷汗,身體不停的顫抖著:“是劇毒的雪筧心!必須立刻把毒吸出來!”


    安可兒臉色蒼白,不假思索擼起了袖子的說:“我來!”


    常香卻一隻手擋在安可兒的前麵,製止她撲過來,冷著聲苦笑:“你若死了,他會傷心的。”


    最後,常香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麵紗,絲毫沒有猶豫的俯下身去,用嘴吸出來軒轅殊珺肩上的毒血。


    常香撂下麵紗的那一刻,安可兒徹底的驚呆了,因為她這才知道常香的真麵目。


    常香不是別人,正是和她日夜相處的小包子,那個視她為姐姐的小啞巴。小包子竟然是軒轅殊珺派到她身邊來監視她的心腹暗衛!小包子不僅不是啞巴,而且武功了得,還會精通毒術。


    她真的好傻,居然為了這個她自以為是的好姐妹,答應做這種事情。軒轅殊珺一定覺得她是這個世界上最蠢的人吧。


    安可兒有種被欺騙的感覺,但是,她卻滋生不出多麽深厚的恨意來,隻是覺得心裏一片冰涼,很失落。


    她是怎麽迴事?難道是從前生活的氣候太溫暖了麽,為什麽到這個世界來,一次又一次的讓她感到心寒。


    安可兒抱著雙膝默默的坐在一旁,看著常香幫著軒轅殊珺一口一口的吸出毒血,然後司徒禦醫就來了。司徒禦醫立即用金針刺穴,幫助軒轅殊珺解毒,療傷。


    常香因為幫助軒轅殊珺吸出毒血,多多少少也中了毒,她問司徒禦醫要了解毒的藥之後,就一個人在一旁坐下盤腿,自行運功調息。


    安可兒走到常香的旁邊,淡漠的俯視著她:“小包子?”


    常香那一雙圓圓的杏目微微睜開了些,抬起頭來對著安可兒虛弱的笑了笑:“嗯。”


    依舊是那張可愛的包子臉,但是已經不萌了,有種卸下了偽裝的感覺,隱隱地還帶著些淩厲的殺氣。


    安可兒蹲在她的旁邊,攤出手掌:“你把那支碧玉釵還給我。”


    那隻玉釵對安可兒來說,是個威脅。帶著它,她總擔心會被安慕希的親友和仇敵給認出來!


    常香的眸光閃了閃,帶著一點點傷感,但還是將她珍藏的碧玉釵掏了出來,放在安可兒的手心裏,清脆悅耳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苦楚:“你不原諒我?”


    安可兒盡量平靜的望著她:“你又沒有做錯事,不需要我原諒,是我自己蠢罷了。”


    常香垂下眸子,略略的傷感:“這些日子以來,謝謝你。我第一次被人這麽關心著愛護著,我也第一次知道了什麽是溫暖。可是,我是沒有資格交朋友的。我這種人,連命都不是我自己的,所以,我沒有辦法去守護任何東西。安姐姐,除了在心裏默默的祝福你之外,我什麽都不能為你做。”


    雪白的小手將那隻碧玉簪緊緊的攥在手裏。


    安可兒淡淡的笑了笑,滋味苦澀:“嗯,我知道。以後我不會再跟你有任何來往了。哦,對了,最後告訴你一句,知道你不是啞巴,我真的很開心……還有,你的聲音很好聽。”


    常香也是眼含著淚光,手不自覺的緊緊的揪著安可兒的衣袖,不肯放手:“安姐姐!常香想報答你!可是常香不知道能為安姐姐做什麽!這樣好不好,常香答應為安姐姐做一件事情,不管是什麽事情都可以。如果以後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一定要來找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辭!”


    安可兒見她說的這麽真摯,心裏也沒什麽埋怨了。上刀山下火海這種事情,我是不會讓小包子去做的,因為那樣她會心疼。


    安可兒想要那個會喝血的國寶,但是常香肯定不會幫她偷國寶的。常香應該是軒轅殊珺的心腹,嗯,是心腹中的心腹。安可兒有自知之明,常香絕對不可能為了安可兒而背叛軒轅殊珺的。


    忽然,安可兒想起了眼下她最糟心的的一件事情,她揚起一雙漂亮的明眸,對著常香狡黠的笑了笑:“你真的什麽都願意為我做。”


    常香堅定的點點頭,但是想了想,馬上又補充一句:“當然,我不能做危害到陛下的事情。”


    安可兒默默的白了她一眼,她就知道會這樣,還好她沒有說去偷國寶的事情,否則常香肯定立馬就去跟軒轅殊珺打她的小報告的。


    安可兒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怎麽敢做危害陛下的事情呢。我不過是想讓你最後一次幫我穿衣服。以後,我不想在碧紗櫥裏看到你了,陛下那兒我會去說的。反正我也就是個宮女而已,讓這麽有才能的暗衛當小奴婢來伺候我,我都覺得心裏不踏實。”


    明媚的笑靨,讓常香一陣失神,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安可兒抱著一堆衣服和常香一起走到屏風的背後,說句實話,古代的衣服裏三層外三層,披披掛掛的還真是不好穿。每天,都是小包子……哦,不,是常香幫她穿衣服的,以後沒了她,估計她每天穿起衣服來,會像一隻會胡亂包紮起來的粽子一樣搞笑。


    屏風後麵,安可兒褪下了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外袍,露出了雪白的裸背。


    她是故意給常香看到她身後的圖畫的。那是軒轅殊珺在睡她之前,精心畫上去的。


    常香望著安可兒背上的玉蝶梅,大吃一驚:“這……這是陛下為你畫上去的?”


    安可兒很想知道軒轅殊珺究竟在她的背上畫了些什麽,但是,她又怕知道。安可兒緊張的咽下了口水,謹慎的問道:“我背上,畫得是什麽?”


    常香的清冷的聲音裏,有些顫抖:“玉蝶梅,那是陛下最愛的花。不,應該是……是明妃最愛的花……”


    驀地,安可兒覺得她的心裏,好像是被什麽沉重的東西碾過,一陣一陣的鈍痛。她真是太可笑了,她在軒轅殊珺的心裏,也不過就是個替身罷了。


    安可兒漠然的望著手中的那一枝紋刻著玉蝶梅的發簪,那個說要救她出皇宮的黑衣人曾經告訴過她,這支發簪是安慕希最寶貴的東西,可是,為什麽是玉蝶梅呢?


    她長得和明妃很像,而明妃最愛的花也是玉蝶梅。她究竟和那個明妃有什麽淵源呢?為什麽那個明妃總是陰魂不散的無孔不入的出現在她的世界裏!


    難道還真特麽的是什麽孽緣?!


    安可兒一邊流著淚,一邊冷笑著,把手伸到後背上,狠狠撓著軒轅殊珺畫在她背上的玉蝶梅,指甲深深的劃進細嫩的肉裏,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常香連忙一把捉住了安可兒的手,勸慰道:“就算你不喜歡,也不要傷了自己!你等著,我去給你拿濕毛巾來幫你擦拭幹淨。”


    等到常香幫安可兒把身上穿戴的衣飾都收拾妥當了,軒轅殊珺這個時候也已經被急詔前來的司徒禦醫給醫治清醒了許多。


    薄薄的錦被下是光裸著雄偉的身軀。軒轅殊珺躺在龍榻上,棱角分明的俊顏已經褪了毒性,眉宇之間那一股黑毒的氣息也不見了,


    安可兒就算心裏再不爽,畢竟剛剛軒轅殊珺也是豁了命的救她,即便她也不確定軒轅殊珺救她是不是因為……因為她那張長得明妃的臉。


    安可兒走到龍榻前,跪坐在他的床前,擔憂的詢問著:“司徒爺爺,陛下的傷要緊麽?”


    司徒禦醫欲言又止的望著安可兒,最後還是說:“嗯,陛下中的毒得到了及時的處理,沒有擴散到五髒六腑,我現在施針解毒,現在毒性解得也差不多了。陛下肩上的骨頭被刺穿了,不過,也隻是小傷,陛下本來身體就強健。”


    安可兒敏銳的察覺到司徒禦醫似乎沒有把話說完,於是就接著問道:“司徒爺爺,陛下還有什麽危險嗎?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


    司徒爺爺難以啟齒,那一張慈祥的核桃臉,糾結得多皺除了幾道褶子。


    安可兒沒有等到司徒禦醫的答複,卻被躺在龍榻上男人忽然伸出手了,一把緊緊的攥住了纖細的手腕,她立即就被一股強勢的力道狠狠的拽上了床。


    就在她跌落在床上的一瞬間,她的唇瓣被準確無誤的被俘獲了!軟舌長驅直入,味蕾之間都是男性的氣息。


    她嚇得臉都綠了。軒轅殊珺剛剛中了毒,到底解幹淨沒有啊。難不成是因為這個毒無藥可解,所以現在來吻她,想拉著她一起死麽?


    安可兒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可是是想跟他的但是被緘住了雙唇,根本說不出話來:“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嗚嗚……”


    翻譯:‘你自己去死好不好?!放我一條生路吧,我會給你燒紙的……’


    青衣和常香都默默的轉過了臉去,就連司徒老禦醫都不好意思了,左顧右盼的不知道該把自己的老臉往哪裏擱。


    安可兒想推開他,可是他的身體即結實又沉重這麽壓著她,她根本絲毫都動彈不得。


    等到軒轅殊珺吻夠了,才放開了她。他的身體在微微的發熱,一向渾厚而沉穩的氣息也漸漸的變得燥熱而紊亂了起來。


    “都退下。”


    安可兒被吻得暈乎乎的,聽到軒轅殊珺在耳邊低沉的喝令一聲。


    待她茫然的側過臉去看看司徒禦醫他們,發現大殿裏已經空無一人,就連門都被關上了。


    她猜想,行動不便的司徒爺爺肯定又是被青衣扛上肩頭飛出去的。


    修長如玉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行扳過來,強迫她看著自己。


    靡麗動人的小臉深深的鎖在他的深眸中,黑亮的眸光,動情而迷離蕩漾著,仿佛隨時都會溢出水來。


    他這般動情的目光注視著她,讓她心跳紊亂,就連唿吸都忘記了。


    但是,他第二次想要吻她的時候,卻被安可兒從腰間抽出一把沒有出鞘的匕首,擋住了他的唇瓣。


    軒轅殊珺危危的眯起了幽邃的眼眸,邪魅的勾了勾唇:“沒良心的小東西……你要行刺朕?可是朕……想行刺你……”


    安可兒猛地抽了口涼氣,這……這是軒轅殊珺嗎?那個冰山大帝,就算女人在他麵前脫光了扭來扭曲都無動於衷的男人,他現在怎麽會變得這麽……銀邪……感覺好像是吃了一車的椿藥一樣。


    雖然心裏有些怕,但是她依舊冷靜的看著軒轅殊珺,不肯退讓的舉著匕首:“陛下我已經知道了常香就是我家的小包子,我們的交易終止!因為陛下不誠實!就算我不求你,常香也會平安無事的。你這根本就是在……在坑我!”


    如果是平時,安可兒拿著匕首跟他叫囂,軒轅殊珺不治她一個謀逆之罪,也會治她一個大不敬之罪。可是今天,此刻,他腦中對她都是旖旎的念想,破天荒的的想誘哄她乖乖的任他為所欲為,於是,他附在她的耳邊低低沉沉的說:“好,那個交易終止也罷。可是我剛剛那麽奮不顧身的救了你的性命,你應該對我感恩戴德,你們女人不是最喜歡以身相許?”


    安可兒垂下了眼眸,那一雙燦若星辰的明眸也漸漸的黯淡了下來:“對,我很感激你,我完全想不到這麽尊貴的你,會奮不顧身的來救這麽卑微的我,隻要我現在一想起來當時的情景,我都會感激得血液沸騰。你的恩情我會用恩情去還,不是我的身體,更不是我的愛情。”


    最後一句她是說給自己聽的,她在警告自己,這是一個妻妾成群的男人碰不得,更不能愛,她隻能默默的喜歡著……


    她現在喜歡他,被他深深的吸引著,那就默默的陪在他身邊,不要去刻意的抹殺這份美好的感情。喜歡一個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因為‘喜歡’這兩個字本身就是一種十分美好的感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應該謝謝他。因為他的存在,讓她體驗到了‘喜歡’這種美好的情感。


    軒轅殊珺此刻已然有些色急,一把扣住她拿著匕首的皓腕,舉過她的頭頂,然後欺身過來,健碩的身體牢牢的壓著了她,聲音啞暗:“可是我剛剛中毒了,毒性還沒有清理幹淨,難道你要棄我而去?你怎麽能不給我解藥?”


    太壓抑了!她幾乎都不能唿吸了!他們之間根本就已經是負距離了!


    她掙紮也不是,不掙紮也不是,因為她隻要動一下,就能微妙的感覺到他的身體在漸漸的變化,但是如果她一點都不掙紮,好像就是她要從了他的意思。


    “陛下……你……你搞錯了,我哪有解藥?!我又不會醫術!”


    微微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柔嫩的臉頰:“你就是解藥啊,我要吃了你……”


    安可兒艱難而急促的唿吸著,幾乎都要叫起來了:“什麽?我怎麽可能是解藥呢?開什麽玩笑?”


    男人的眸色晦暗,低沉道:“朕沒開玩笑。剛剛進入你有寢殿的時候,你是不是聞到一股香甜微醺的氣息?那就是那個女人偷偷的掉包了寢殿裏的歡宜香,其實她給朕下得是一種強力的迷~藥,讓朕亂了心性。剛剛司徒卿給朕診脈的時候,看出來了。但是,你卻沒有絲毫受到迷~藥影響的跡象,所以,司徒卿說,可能是因為你的身體身體裏那股寒氣,能為你抵禦迷~藥的侵蝕。”


    軒轅殊珺並沒有說徹底,他們吸入的那不是迷~藥,而是強勁的椿藥。本來,這個椿藥就是真珠為了勾引他而準備的,想趁他盡興的時候殺了他。


    他這樣一點一點的誘導著安可兒,因為他肩上有傷,他不想讓她反抗他。而且如果她順從她的話,那麽她的痛就會減少一些。


    安可兒真的信了:“你……你要吃了我?生吃麽,直接咬?不先烤熟一下麽?如果真的要吃我的話,就算要我割下一塊肉來,我都願意。不過,在割我的肉之前,能不能先打暈我?唔,最好能幫我麻醉一下,我……我怕疼……”


    他的眸色又暗了一度,喉結滾動著。未經人事的女孩太單純了,他甚至有些不忍心了。


    “可兒……可兒……我不需要吃你的肉,我隻要……隻要吃一些你的液體就可以了……”


    說完,他還暗示性的輕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安可兒自以為是的明白過來了,腦子裏靈光一閃:“哦,你喝我的口水就行了?那我吐到碗裏給你好不好,一大碗?”


    正在興頭上的男人聽到這麽天才的一句,全身都僵住了。


    別說軒轅殊珺了,就連安可兒自己都自己惡心到了:“唔……這樣不衛生,那你還會喝我的血好了。”


    不經意間,她的雙唇又被他俘獲了,他在用行動告訴她,嘴對嘴的親吻,是最好的解毒方式方式。


    因為他是皇帝,安可兒不敢真的往他的嘴裏吐口水,所以,隻是這麽定定的躺在他身下,讓他自己來取。


    可是,她漸漸的感覺到了有什麽不對勁。她不禁上麵受到侵占,就連下麵也收到了不容小覷的威脅。


    越來越感覺到不對勁兒的安可兒,閉著眼睛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的舌頭!


    像個生龍活虎一般在她口中翻騰的舌頭,狠狠一痛就退了出來。


    安可兒大口的唿吸著新鮮的空氣,心狠手毒的一把按在他肩頭包紮好的傷口上,用力的抓了一下,頓時濡濕了她一手的鮮血!


    軒轅殊珺沒料到安可兒會這樣對他,猝不及防的疼痛讓他俊眉緊鎖,安可兒像一隻小魚兒一樣,麻溜的從他的身下滾了出來。


    她被折騰著頭發淩亂、衣衫不整,水蜜桃一般緋紅鮮嫩的小臉,腮幫子氣鼓鼓的:“陛下!你又騙我!說什麽解毒,你分明就是想……”


    省略號之後的事情她都不好意思說出口。雖然她腐,但她好歹也黃花閨女,比黃花菜還黃……嗯?這麽形容得好像有點汙了……


    軒轅殊珺支撐著傷口流血不止的身體,緩緩的坐起了來,深深的望著她。若是平時,安可兒敢這樣武逆他,他肯定不會輕饒她!可是眼下著他身體裏蠢蠢欲動的念想,讓他沒有辦法對她發火。


    此刻在他的眼中迷醉,安可兒明眸皓齒,櫻唇小嘴,小臉像粉嫩桃子,乳像一對玲瓏可愛的香瓜,纖纖手臂像雪白的蓮藕,怎麽她全身看著都讓他幹渴難耐,想立即吃入腹中……


    雖然肩上的傷口疼痛,但是就這麽看著這個可口的小女人,連疼痛都變成了痛快的快感。他的聲音已經沙啞到了極致:“安可兒,你給我過來!我中的是媚藥,必須得你來解!”


    安可兒愣了那麽一下:“媚藥……是什麽?你不是說你中的是迷~藥麽?你不是說我天生自帶寒氣,所以迷~藥對我無效?那媚藥又是什麽鬼?”


    軒轅殊珺黑眸蕩漾著,喉結滾動一聲:“媚藥就是,必須男女交合才能解的……迷~藥!”


    安可兒這迴總算是明白了,勃然大怒:“放屁!你後宮裏幾十個老婆,憑什麽要我給你做這種事情?你中媚藥難道也是我害的麽?!憑什麽要我給你解!”


    中氣十足的吼出這麽一大段話,她不過是一時氣急!等她反應過來她對軒轅殊珺如此大逆不道的說了什麽之後,她腸子都悔青了!


    於是她做了個正確的決定,趁著這隻老虎現在是隻傷殘病貓,趕緊跑!先逃過今晚,明天的死活,明天再說吧!


    陛下最多治她個說話不文雅的罪,她又沒有辱罵皇上,而且她說的句句是大實話!


    軒轅殊珺看著安可兒慌不擇路的跑出去,心裏就像燃燒一股冷冷的冰火,他不清楚他的心究竟是被灼痛的,還是被凍傷的,總之,這種滋味不好受。


    “常香!”


    他一聲怒斥之後,縹緲的紫色流蘇帷幔之後顯出了常香的身影,她帶著麵紗跪在地上:“陛下,您喚我。”


    “掌嘴!”


    常香緊緊的咬著牙,一下又一下的扇著自己耳光,她救了他,可是他卻因為她在安可兒麵前暴露了身份而震怒。要說她的心裏沒有一點怨氣是不可能的。可是安姐姐和陛下都是她在心裏深愛的人,她不知道她該恨哪一個。


    清脆的巴掌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扇在常香的臉上,黑色麵紗下的臉上浮現出了鮮紅的五指印,唇角漸漸的淌下了血來。


    軒轅殊珺身體裏的火並沒有消退,剛剛進行了一半就被強行終止,他心頭的***已經徹底被燃起來,他現在已經分不清,誘惑他的究竟是媚藥,還是安可兒那柔軟得令人心悸的身體,閉上眼睛那些美妙的畫麵在他的腦海裏,反而看得更清晰,他很想……更深入的嚐一嚐她的味道,膨脹的***讓他隱隱作痛。


    因為熾烈的感應,幽深的黑瞳微微縮了下:“夠了!常香,朕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把她給朕捉來。”


    常香揚起在半空中的手就這麽僵住了,她跪在地上,小聲而怯弱的說:“陛下,安姐姐她……她不願意,如果陛下需要,常香可以……”


    男人因為疼痛的***而緊繃著的冰冷容顏:“常香,這是朕的命令。半柱香的時間,如果見不到她的人,你就不用在迴來了,去青衣那裏領死。”


    常香緊緊的抿著唇,心裏沒來由的疼痛著,但是卻不知道是為什麽而痛。她覺得她對不起安姐姐,可是她也嫉妒安姐姐!


    “是,陛下。”


    ===================================


    安可兒寢殿跑出來之後,就一路狂奔迴了碧紗櫥。


    剛剛進了房間,安可兒一屁股坐在桌子旁,趴在桌子上吐著舌頭喘氣,累得像隻汪,感覺天花板都是旋轉的。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她幹渴的咽著唾沫,端起圓桌上的涼水壺,咕嚕咕嚕的就直接往嘴裏倒。


    清涼的水從她的唇角,順著優美的頸項一路流下,劃過精巧的鎖骨,最後消失在胸衣裏。


    她衣衫不整的模樣,好像剛剛被蹂躪過一般,淩亂得有些勾人。


    銀質蝴蝶麵具的黑衣男子,就這麽悄無聲音的站在她的身後,把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淩厲的眸子危危的眯起,目光質疑的望著她。


    安可兒並沒有發現屋子裏還有其他人,但是她卻驚喜發現了,桌上的食盒有一屜小籠包子。


    她的晚餐都沒有吃,又被軒轅殊珺壓在床上折騰了這麽久,消耗的體力實在是太多,肚子都餓得扁扁的。


    安可兒一手一個包子,左右開弓。


    她剛剛咽下一隻包子,打算吃第二隻的時候,她的身後傳來一聲宛如鬼魅的沙啞男音:“包子有毒!”


    安可兒被活生生的嚇了一跳!剛放進嘴裏的一隻小籠包一不小心就被她整個吞下,卡在了喉嚨裏!


    她感覺快要嗆死了!兩隻爪子痛苦的撓著她的喉嚨,難過得眼淚直流。


    隻聽見身後的黑衣男人傳來一聲悅耳的輕笑,抬起手就在她的後背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卡在她喉嚨裏的包子就被他拍了出來。


    “咳咳……咳咳……”


    安可兒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指著他:“你你你……你怎麽知道包子有毒?!你是嚇唬我麽!”


    銀質麵具下,薄唇微微的抿起一個漂亮而冰冷的弧度:“因為毒是我下的。”


    安可兒難以置信:“你不是受了別人的錢,要救我出去的麽!為什麽要給我下毒?難道是那個人拖欠你的工錢?”


    “不是。因為我隻是想確定一下你是不是真正的安慕希,我在這裏等了你三個晚上,軒轅殊珺簡直是每時每刻都和你黏在一起……”


    黑衣男子話還沒有說完,轉頭望過來,安可兒已經繼續往嘴裏塞小籠包子,已經吃下去好幾個了!


    黑衣男子錯愕,震驚,緊接著就連聲音都忘記了偽裝,低吼著:“笨蛋!這是毒包子!你居然吃這麽多?!”


    安可兒眨巴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因為嘴裏有食物,所以說話都含糊不清:“唔?有毒……那還不是你下的,你肯定能解啊……唔,我都快餓死了……那,你快給我準備解藥吧……”


    黑衣男子愣了好一會,寂然出聲:“你怎麽不讓我直接給你準備後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麽蠢的,為了幾個包子連命都不要了。”


    安可兒咽下了嘴裏的食物之後,淡定的看著黑衣人,慢條斯理的把嘴巴擦幹淨,勾唇說:“是麽?那你一定從來都沒照過鏡子。所以你才沒見過比我蠢的人。你說是不是啊,慕容秋逸。”


    剛剛他一著急,都忘記偽裝聲音了。對於幾天前剛剛見過慕容秋逸的的安可兒來說,認出他的聲音實在是太容易了。


    慕容秋逸也不再偽裝聲音了,落落大方的坐在桌子旁邊,優美的薄唇微微扯笑:“小丫頭,挺厲害啊。什麽時候認出我來的?”


    既然已經坦誠,那就無需掩飾,安可兒坦言:“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伽藍香,不過,你身上的氣息肯定是經過刻意的處理了,氣味兒實在是太淡了,我並不太確定。”


    慕容秋逸頗有興味的打量著她:“你被雷劈過之後,變得好奇怪,和我初見你的時候,很不一樣。”


    一下子揪出了慕容秋逸這條大魚……唔,他應該算是魚線,他背後的那個人才是大魚!安可兒有一籮筐的問題想問他,可是想問的太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


    安可兒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把掌心攤到了慕容秋逸的麵前:“先給我解藥。”


    慕容秋逸半開玩笑似的,戲謔道:“我隻帶了毒藥,沒帶解藥。”


    安可兒的臉都黑了:“你還真的是想讓我死啊?!”


    慕容秋逸笑而不語,一把抓住她的皓腕,把脈。


    安可兒很反感這這種玩世不恭,興味怪癖的公子哥兒湖。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要為她他要給她解毒,所以,隻好乖乖的讓他把脈。


    慕容秋逸放開她的手腕之後,安可兒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怎麽樣,我還有救麽?”


    他斜斜的勾起唇,笑道:“你沒事!嗬~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神奇。你的身體裏的毒,已經全都化解了。嗯?看來你是真的失憶了,就連自己百毒不侵的體質都忘記了。”


    “百毒不侵?!”


    慕容秋逸定睛直直的望著她,唇角勾起一抹血腥的弧度:“是的。你要是真的安慕希,那麽你就是百毒不侵的體質。所以我根本就沒有帶解藥。如果你是冒牌貨,那我就會讓你就會直接死掉。因為,你見過我的樣子,如果你也是陛下的暗衛,我就不可能讓你活在這個世界上。”


    安可兒的心裏一陣拔涼,蒼白的臉還是勉強的笑了笑:“可是,剛剛我吃毒藥的時候,你很緊張。你沒必要把自己說的那麽殘忍。你不帶解藥,不就是為了避免自己忽然引發了惻隱之心,用解藥救人麽?慕容,那個高冷的黑衣麵具男的形象並不適合你,你要迴硬裝下去,遲早會像包子一樣露餡兒的。”


    慕容秋逸微微一怔,隨即緩緩的勾起唇:“嗯,你的忠告我收下了。不過,你並不了解我,僅僅見過我三次而已,還是不要妄下結論的好。”


    安可兒此刻心裏卻是有些擔心陛下的安慰。原來軒轅殊珺說的是真的,寢殿裏的媚藥隻對軒轅殊珺產生了藥效,而她卻沒有收到什麽大的影響。


    她心裏有些擔心他,因為中了媚藥,不交合會死。不過,後宮裏向來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他就算色急,隨便找個宮女解決了都不至於會毒發身亡吧。


    可是她的心裏,怎麽會有一點,有那麽一點點介意,隻要一想到軒轅殊珺和別的女人滾床單,她就覺得心裏塞塞的。


    慕容秋逸一記響指彈在她的額頭,惡劣的笑著:“小丫頭,你在想男人?”


    被戳中了的安可兒,臉蛋飛過一抹緋紅:“關你什麽事!”


    慕容秋逸忽然收拾起了一臉玩世不恭的壞笑,一本正經的跟她說:“你喜歡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喜歡陛下。記住我的話,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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