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雪聽此,臉色巨變起來,宛如被勾起了某個心魔一般,慌亂失色:“你胡說...本宮因何沒有生育能力,康兒和沁兒都是我生的...你休要滿口妄言,張茹惠你該死...”


    “真正沒有能力生育之人,是你!你比本宮早在陛下身邊伺候八年,卻一直毫無所出。當你是太子妃那時,就是個不會下蛋的“石女”!宮中太醫已有明言,你此生都不會有孕!”


    石女,是民間的一種說法,一種對患病女子的諧稱。


    所謂石女,也就是說...她們天生不來天葵,身體有異。


    而眾所周知的事實,一個女子若天生不來天葵,就等同她不會懷孕。


    這種疾病,以現代醫學是可以根治的,但在古代卻不一定。


    張茹惠是蕭無忌的原配,從太子妃一直做到了皇後,但他倆成婚已久,卻一無所出。


    後來,經太醫診斷,張茹惠天生石女,治愈的幾率渺小,無生育的可能。


    張茹惠聽後,卻目光一冷,手上的力道一緊,尖銳的指甲插進秦芳雪的腳踝肉裏,厲聲道:“到底誰在胡說?石女症,雖乃頑疾,但並非治不好!宮中太醫雖如此診斷,但我從未放棄過尋求治愈的辦法!”


    “倒是你...原本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卻因為設計害人,而致使自己失去了生育能力。這或許就是罪有應得,自作自受!”


    秦芳雪腳踝生疼,麵容扭曲著,嘴上卻譏笑道:“那又怎樣?知道這件事的人,屍骨都化成灰了。僅你得知,又能怎樣?誰會信你?而整個大乾的人都堅信,康兒和沁兒是我懷胎十月所生。沒人會信你半個字!”


    “康兒和沁兒隻會奉我為母,他們若知道我被你所擒,定殺你而後快!但沒人知道,若他們兄弟倆殺了你,那就是弑母啊...哈哈...”


    她尖銳地說道,此時變得毫無忌諱。


    張茹惠怒極之色,猛衝過來,想要掐住秦芳雪的脖子,發狂的姿態。


    但不知為何,即將掐住時,又瞬間恢複了正常,冷靜道:“好,很好!秦芳雪,你的冷漠和無情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但這樣更好,我多怕你能知錯就改,懸崖勒馬。畢竟,此番你若跪下求我,真心悔過,念在你撫養康兒和沁兒多年的份上,我或許會給你一個痛快。”


    “但你如此狠決,竟意圖玉石俱焚,那我就無需對你留情了。走吧,到了地方,我讓你知道什麽叫更狠!”


    說完,便拖著秦芳雪加快了速度。


    來到密道的某處。


    身側的土牆上,赫然有一個新挖通的地道口。


    洞中隱藏著兩個黑衣人,見到張茹惠後,立馬鑽出來行禮。


    張茹惠卻不多廢話,直接下令道:“封死這處密道口,不留痕跡!莫要讓蕭霞他們發現...這裏有密道通向冷宮地窖!否則,我會將你們二人當成老鼠吃掉。”


    她森然的語氣說道,不容有失的樣子。


    可見...被困三十年,讓這位曾經的張皇後性格大變,變得殘忍而冷血。


    兩名黑衣人小聲應是,隨後幫助張茹惠把秦芳雪帶入密道。


    不久。


    冷宮地窖的一塊青石板被推開,張茹惠先爬了出來,而後才將洞中的秦芳雪拉出。


    也不多廢話,張茹惠冷笑,繼續拖著她前行,將之鎖在地窖中的四根鐵柱上後,才開口道:“秦芳雪,這本是你為我準備的刑具。現在你自己身陷其中,感覺如何?”


    秦芳雪自知無力反抗,反倒逐漸冷靜了下來,盤坐在地上,故意刺激道:“感覺很不錯啊。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本宮屈服?嗬嗬,你不敢殺我,也不敢對我怎樣!一切都是你在故作虛張聲勢,不是嗎?”


    張茹惠麵色一狠,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狠狠道:“屁話!我不敢殺你?”


    秦芳雪被掐著脖子,唿吸有些困難,臉上卻毫無懼色,道:“你敢嗎?我是唯一知道當年真相的人,我一死,便再無人能證明康兒和沁兒是你所生。這個秘密會被我帶進棺材,隨我共赴黃泉!”


    “而他們兄弟二人向來孝順,最聽我的話。我若死於你手,他們定會殺你,為本宮複仇!屆時,雙子弑母,你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哈哈...哼!滾開,拿開你的髒手!”


    聽此。


    張茹惠怒氣更甚,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加大了力道,“賤人!少在這唬我!我就是現在把你吃了,他們兄弟倆也不會知道是我做的!你以為拿他們兄弟來做籌碼,就可讓我忌憚?”


    秦芳雪笑著,因唿吸困難而聲音斷續:“是...是啊...你能逃出地窖,就...說明你有幫手。但那又怎樣?康兒和沁兒不知兇手是誰,但有一個人肯定能查到你!他隻要查出你是殺我的兇手,康兒和沁兒就會追殺你至死!”


    “大言不慚!你是自己逃走的,誰都不知道是我抓了你!誰都不可能查到我張茹惠頭上來!”


    “是嗎?別人或許不行,但徐敬之的兒子一定可以!你想試試嗎?就是不知道當他們兩兄弟要殺你時,你是反抗呢,還是任由他們弑母?對了,當年敬遠案...好像你張家也是主謀之一啊,哈哈...”


    聞言。


    張茹惠色變,手上力道一鬆,不由自主地放開手,道:“你說的是徐安?”


    秦芳雪唿吸恢複順暢,輕咳一聲後,略有意外道:“哦?你能說出他的名字,是聽你的同黨談起過,還是已見過他?”


    張茹惠肅然道:“他昨日來過,而且...似乎還看破了我是裝瘋的事實...”


    聽了這話,秦芳雪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某種活命的契機,道:“那就對了。他僅來一次,就能看破你的伎倆。你認為他不會查到你頭上?他查到,就是整個朝廷查到!整個朝廷知道,也就是康兒和沁兒知道!”


    “你動我一下試試看,日後你母子三人,必定自相殘殺而死!”


    張茹惠一怔,愣了幾秒後,猛扇了她一巴掌,“賤婦,毒婦!你竟敢拿我兒來做籌碼...”


    秦芳雪被掌摑,嘴角流出血絲,臉上一怒,拖著鐵鏈卻也反手還了張茹惠一巴掌,道:“那又怎樣?你能怎樣?即便被你擒住,你也不敢動我!你就是個廢物!”


    張茹惠被陷害囚禁三十年,心中怨氣何其大,哪裏受得了秦芳雪的反擊嘲諷?


    眼下,立馬衝過去與之扭打起來。


    秦芳雪雖中毒,力氣無法完全使出,但也極力反抗。


    二人邊打邊相互指責道:


    “賤婦!若無你,我本該與他們兄弟倆享盡天倫之樂。當年,我的石女症已被治好,下獄前我已有身孕。是我信錯了你,將孩兒交給你,才造就了今日大錯,以至於被你囚禁至今。你該死,我要生吃了你。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人生...”


    “這世上本就是強者為尊,是你計不如我,心慈手軟,怨不得誰!本宮當年因墮胎失去生育能力,本以為此生立後無望。誰知道,竟讓我驚悉你懷有身孕,還是對雙生子。簡直是天助我也啊。你既是罪人,那你的孩子就交給我吧。我來替你做這個皇後,做孩子的母親!”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畜生!當年我被關入冷宮地窖,原以為你是好心來看我,便與你交心。還想讓你將我懷孕的事告知皇帝,讓皇帝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誰知,你竟騙取我信任,故意拖延。一麵假稱自己也重新有孕,一麵推延我,讓我在地窖中產子。然後,再據為己有...我苟延殘喘數十年,若非為了見到我兒一麵,何至於以鼠肉為生?”


    “哼!也隻有你會天真地認為我會幫你!我恨不得你死!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他們兩兄弟隻會認為我是他們的生母,而你是罪女,賤後!”


    “...”


    激烈爭吵之間,不難看出,這兩任皇後之間的糾葛更為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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