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半句話還沒坑就被國公爺當頭棒喝的訓斥了一頓,眼圈當即就紅了,聲音帶了絲委屈和怨氣,“兒媳哪有那個膽子去招惹錦親王妃,是有人打了琛兒,琛兒如今還昏迷在床榻上呢,是哪個天殺的下的狠手,琛兒都快被打的麵目全非了。”

    說著,就拿帕子抹眼淚,哭的是真傷心,怎麽說被打的也是她放在心尖上寶貝的兒子,平時自己都舍不得苛責半句,更別提打一下了,現在被人打成這樣,心裏又是疼又是窩火,恨不得將那人活刮了去。

    王爺聽了,心裏就有些擔憂,莫不是宸兒又跟鎮國公府二公子打起了來吧,正想著說兩句好話賠禮道歉,那邊莫流宸已經推著輪椅進來了,臉臭臭的,也不行禮,直接開門見山的嚷嚷道,“是哪個有眼無珠的說我娘子打了二表哥?”

    二太太臉一哽,這話怎麽接,接口就是說自己有眼無珠,真是氣死她了,王爺卻是上去撫了撫莫流宸的腦袋,“宸兒又說胡話了不是,宛清怎麽會打琛兒呢。”

    莫流宸把頭一偏,聳了鼻子道,“所以才有眼無珠啊,到哪裏都有人見不得我娘子好,誣陷她也不找個好一點的理由。”

    說完,妖媚的鳳眼盯著二太太,“你倒是說說,我娘子是怎麽打的二表哥,在哪裏打的?說不出來,今兒你就得給我娘子道歉,我娘子豈是你想欺負就欺負的。”

    鎮國公算是聽出來了,將琛兒打暈的不是宸兒,而是宸兒媳婦,二媳婦真是蠢鈍如豬,宛清那麽一個小姑娘,雖是將門之女,沒學一星半點武功不說,就算是學了,可哪裏就能欺負的了琛兒,又是呆在內院的,哪裏跟琛兒打過照麵,鎮國公府守衛嚴謹,找人打琛兒都難,更別提宛清動的手,真是沒事找事,難怪雲謹氣的都讓人找他來了,這根本就是有人不想讓她迴門。

    鎮國公冷著臉,那邊阿全忙推開了門,幾人魚貫而入的進了書房,宛清正紅著眼圈,小意的抽泣著,王妃臉也沉沉的,見了鎮國公這才好了兩分,卻是哽咽著聲音道,“爹,以後雲謹還是不要迴來了吧,免得有人瞧女兒不順眼,連帶著看宛清都不順眼,受人欺負,女兒就在這裏拜別了,您保重身子。”

    說完,牽著宛清就要饒過鎮國公往門口走,鎮國公急了,雲謹難得迴來一趟,這世上沒人有他了解雲謹的性子了,雲謹看著溫婉,性子卻是幾個孩子中最像他的,倔著呢,她若真走了,怕是以後都不會再迴來了,在王府裏過的不順心,宸兒又是這樣,這不是要逼死她嗎,幾個兒子女兒中,他

    最中意的還是雲謹啊。

    鎮國公忙止住了王妃,“有什麽委屈說就是了,你這性子爹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受了委屈隻知道擱在心裏忍著,你不說爹怎麽知道,先坐下來,慢慢說,你這一走,難不成爹哪一天去了,你也不迴來了?”

    王妃聽了直瞪鎮國公,嗔罵道,“大過壽的,說什麽胡話,這不是還沒走嗎?您要再胡說,我可就真不迴來了。”

    鎮國公見雲謹還蹬他,這才放了兩分心,摁著王妃坐下,笑的和藹,“想讓我好好過壽,以後就常迴來看我,不然我一把老骨頭天天往錦親王府跑,你就忍心了?”

    “有什麽不忍心的,反正您身子骨健朗著呢,”王妃嗔了他一眼。

    宛清在一旁瞧著眼睛都睜圓了,晶瑩淚珠掛在睫毛上,上下打顫,可愛極了,莫流宸在一旁瞧著都怔住了,原來她哭起來是這個樣子,以前怎麽都沒發現。

    宛清卻是沒注意到,心裏在感慨原來王妃對鎮國公這麽重要呢,兩人相處的方式也奇怪,鎮國公以前肯定是把王妃捧在手心裏疼,這樣,怎麽還會允許國公夫人把她嫁進錦親王府呢,又是一大疑惑。

    宛清瞥眼見到王爺也怔住了,雲謹嫁給他也快二十年了,還是頭一迴看她不掩藏心中的委屈,向國公爺撒嬌呢,心裏又有一些悶,她在他麵前幾十年如一日般的溫婉沉靜,愛理不理的,是他讓她把性子都收斂起來了吧?

    王妃瞧王爺盯著她一眨不眨的,忙坐正了,仿佛方才說話的不是她,那邊二太太卻是氣的咬牙,雲袖下的手攢的緊緊的,長長的指甲陷進手心,卻是在鎮國公迴頭的那一瞬,臉上染了抹淡笑,帶著萬分的委屈。

    鎮國公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走過去坐下,這才沉聲道,“你倒是說說琛兒的傷是怎麽來的,當真是宛清打的?”

    二太太也知道自己今兒怕是栽裏頭了,可是琛兒傷成那樣,要是不替他討個公道,她咽不下這口氣,當下腦子轉的飛快,“兒媳也不確定,隻是府裏的丫鬟說見著表侄媳去找琛兒,琛兒進了內院隻見過她,就被打的昏迷不醒了……。”

    宛清聽得直冷哼,不說話直抹眼淚,二太太這話是典型的說她行為不軌,竟然沒事跑去找溫君琛,這話說出來還不知道外人怎麽想她呢,如今他被人打了,就全推到她頭上了,就算不是她打的,那也脫不了幹係,早知道,之前就該廢了他,免得他禍害世人。

    宛清紅了眼睛道,“是哪個丫鬟汙蔑宛清,宛清

    一直就跟在母妃身邊,就是離開一小會兒也是去找相公,在路上還碰到了端親王世子,根本就沒見到二表哥的麵,二嬸怎麽相信個丫鬟的話就來質問宛清,二表哥還未醒,誰打的他,他不知道嗎?”

    說著,又是一陣淚珠,莫流宸瞧著都心疼,湊合著流兩滴就是了,幹嘛那麽賣力的表演,忙過去拿帕子給她擦,拍了她的後背道,“好了,別哭了,醜死了,你跟我在一起,說敢汙蔑你,二表哥又不是不醒了,等他醒了,知道打他的人不是你,二嬸會給你道歉的,你就等著就是了,哭了半天餓了沒?”

    宛清一哽,直拿眼睛瞪他,丫丫的,閃一邊去,她正哭得起勁呢,天知道她想哭一迴多難,偶爾流點眼淚對眼睛好呢,他這一開口,她哪裏還哭得下去啊,想笑了,又哭又笑的像什麽樣子嘛,憋得人腮幫子疼,好像是抽筋了。

    宛清小心的抽噎著,那邊鎮國公聽的眼睛冒火,恨不得瞪穿了二太太才好,“你是聽哪個丫鬟說的,宛清有什麽事非得去找琛兒不可了,她一直跟雲謹和宸兒在一起,上哪去打傷琛兒了,一個長輩不聞不問就這麽為難小輩,鎮國公府的臉麵都被你丟盡了,還不快給雲謹道歉!”

    跟二太太說的哪裏是什麽丫鬟,是嬡兒,她親眼見琛兒的丫鬟找宛清去的,還能有錯,定是他們打的,二太太認定了,可琛兒找宛清去的話要她怎麽說,國公爺知道了,不活活打死琛兒才怪,這口氣隻能咽下去了,她也是被氣糊塗了,沒多問兩句就來質問,正好給了雲謹一個泄憤的由頭。

    還要她給她道歉,憑什麽,他們打了人還要她道歉,二太太哏著脖子站在那裏,外麵二老爺聞風趕來,聽了事情的經過後,直在心裏罵二太太是豬腦子,父親最想見的就是雲謹了,就怕委屈了她,她倒好不去抓該抓的賊,偏偏往槍口上撞,活該被罵,琛兒不過就是受點皮外傷,養幾天不就好了,非得在大壽的日子鬧開。

    二老爺當下嗬斥二太太道,臉陰沉沉的,“還不快給雲謹道歉,難不成你想迴娘家呆著。”

    二太太這才有些後怕的縮了脖子,心裏不服氣的朝王妃說了兩句好話,卻是沒有給宛清道歉,宛清和莫流宸也沒再提了,總不好硬逼著要她給道歉吧,畢竟是長輩,又是外公家,又逢著鎮國公大壽的日子,怎麽也得給鎮國公兩分麵子的。

    二太太也吃了癟落了臉,這事就這麽作罷了,道了歉就沒臉在書房再待下去了,才出門,就聽外麵的丫鬟急急忙跑過來道,“大小姐被針給紮了,手臂麻

    了。”

    二太太一陣頭暈,急問道,“好好的,怎麽會被針紮了?”

    那丫鬟支支吾吾,見二太太臉越來越沉,隻得把知道的都說了,“不知道是誰擱了根針在琴上麵,大小姐不知道,彈琴的時候紮到了。”

    好丟臉啊,那麽多官太太小姐世子少爺們都瞧著呢,大小姐隻得裝暈了,不知道待會兒又有誰要倒黴了,隻能祈禱火別燒到她身上才好。

    二太太這才想起來,嬡兒彈的琴該是給宛清的,是有人要害宛清,她卻讓嬡兒替她做了迴替死鬼,二太太心裏一陣憋悶,眼裏閃過惡毒,氣的咬牙,“快去找太醫來,多請幾個。”

    說完,由著丫鬟扶著她往迴走,心裏不住的咒罵,一年都不迴來兩迴,每迴迴來總得鬧出點事,成了心的給她添堵,她要迴來做什麽,王爺明明不喜歡她,還任她坐著王妃的位置,貴妃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明明和雲謹合不來,還在王爺麵前幫她說好話,真不知道她腦袋是怎麽長的。

    二太太走了,王妃他們就在屋子裏聊起了天,二老爺被國公爺差遣出去招唿客人了,他是壽星公,自然要坐在大堂的,閑聊了幾句話,也起身往外走,才出了書房門沒幾步,那邊一個小廝領著另一個小廝急急忙的跑來,那小廝身上著的是錦親王府的衣服,神色急的不行。

    見了王爺,一邊行禮一邊道,“王爺,不好了,王府招賊了,好像是鐵匣子被偷了!”

    王爺聽的身子一怔,鎮國公臉色也變了,除了宛清,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隻聽王爺吩咐道,“快去讓人關閉城門,不許任何人進出。”那小廝飛似的往外走,步伐輕盈,應該是個習武之人。

    王爺吩咐完,就對鎮國公拱手道,“府裏有事,小婿就先迴去了。”

    鎮國公也不留他了,擺手道,“快迴去吧,得查清楚了,不是東冽就該是北瀚的奸細,得盡快找迴鐵匣子,不然迴頭聖上知道了,降罪錦親王府事小,怕是連鐵匣子也要收了去。”

    王爺要走,王妃和宛清他們自然是要跟著迴去了,王爺顧不得那麽多,快步的就往迴走,王妃在後頭跟鎮國公說了幾句話,就帶著宛清推著莫流宸出了鎮國公府的大門,外頭冰嫻郡主和寧王妃一臉擔憂的守在那裏,估計是在等王妃。

    寧王妃和王妃就在門口說了幾句話,便分道揚鑣了,莫流暄在知道鐵匣子失竊的時候就快馬加鞭的趕迴去了,留下冰嫻郡主一人,便和王妃同坐一輛馬車,宛清還是跟莫流宸一

    塊。

    馬車上,宛清心裏也擔憂著呢,鎮國公的話她自然是聽見了,沒想到那鐵匣子竟然關係到三國,鐵匣子莫不是替皇家保管的吧,如今丟了,萬一造成三國戰亂,錦親王府上上下下就是死一萬次也不夠啊,那明天他們還能出的去嗎?

    宛清有些擔憂的問莫流宸,“相公,明天我們還出不出府了?”

    莫流宸微歎了一口氣,“你就是想,他們也不會讓。”

    宛清把心裏的疑惑問出來,“相公,那鐵匣子到底是誰的,真有那麽重要,為什麽還有奸細來奪?”

    莫流宸摟著宛清,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據說當年大禦建朝初期,戰亂不斷,後來,也就是第一任錦親王攜妻戰場,擊退外敵,得保大禦數十年安穩,那鐵匣子就是他們留下來的,東冽和北瀚因為覬覦忌憚鐵匣子,所以多年來雖蠢蠢欲動,卻也沒有膽子進犯,如今鐵匣子失竊,怕是戰爭初起的征兆。”

    宛清聽得一怔錯愕,沒想到鐵匣子竟然這麽剽悍,難怪當初三老爺會那麽奉承莫流暄了,還要他建功立業的時候捎帶上他,就連四老爺和四太太都巴結莫流暄,有這麽個寶貝在手,誰不巴結,難怪處處踩著他奉承冰嫻郡主他們了,王爺愧疚,所以給了他們十萬兩銀子,當年錦親王之所以被封鐵帽子王,就是因著赫赫戰功和鐵匣子吧。

    隻是鐵匣子既是錦親王府私有的,那皇上要怪罪也得悠著點兒,估計收迴鐵匣子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些,帝王素來有疑心人的通病,萬一懷疑錦親王府有異心,又有那什麽鐵匣子在,若真的犯上作亂的話,皇家還真不一定控製的住,這種可能皇家怎麽允許發生呢,也難怪莫流暄顧不得冰嫻郡主就先迴府了,鐵匣子這麽重要,又是在他手裏頭丟的,估計這迴他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就連寧王妃也那麽焦急,郡主之尊嫁給莫流暄,怕是衝著鐵帽子王和鐵匣子去的吧,唉,這事他們可不大想參合進去,她心小,隻想著早些治好妖孽的腿,國家之爭,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哪是他們做的了主的,再說了,鐵匣子失沒失竊與他們幹係都不大,自有王爺和莫流暄去找迴來,他們就是呆在府裏也隻能兩眼望天,所以,宛清覺得還是管好自己先,明兒照樣出府。

    就是天塌下來也阻止不了她要出府的決心,已經耽擱半個月了,他那隻腿都好的差不多了,在這麽耽擱下去,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出府了。

    一路快馬加鞭的迴了王府,正碰上王爺出去,莫流暄緊隨其後,二

    老爺三老爺也都在,就連甚少露臉的四老爺也都跟在王爺後頭,神色異常的嚴肅,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王妃也是有自己的事要處理的,王府失竊,她也逃不掉責罰。

    宛清跟著王妃迴屋,老夫人和沈側妃還有二太太、三太太她們都在,老夫人一見王妃就開始發難,“你是如何管理王府的,大白天的就讓賊人摸了進來,別的地方都不去,直奔暄兒的院子去。”

    王妃嘴角劃過一絲冷笑,濟濟一堂就等著發她的難呢,鐵匣子可不是在她手裏也不是在宸兒手裏失竊的,她才不會平白無故的受這個指責,隻見王妃冷哼一聲,譏笑道,“您也知道別的院子都好好的,隻有暄兒的院子出事,該好好責問側妃一番才是,暄兒的院子可不歸我管,當初還是您讓我交給側妃管的呢,沒忘記吧。”

    說完,不顧老夫人和側妃青白的臉色,迴身對宛清道,“累了吧,快迴去歇著,記得讓人把院子內外都檢查一遍,看看可還有藏匿的賊匪,不可掉以輕心了。”

    宛清瞧王妃雖然溫順,但也不像隨意被人欺負的,這事她們在怎麽挑刺也難怪罪到王妃的頭上,便放心的推著莫流宸迴去了,竹雲跟在後頭伺候著,梳雲那丫頭好奇著呢,溜去世子妃院子瞧去了,宛清也隨她去了,隻交代她小心一點,她們都在氣頭上,沒準就逮誰咬誰了。

    竹雲倒是偷偷的問了宛清一句,“少奶奶,還用繼續收拾東西嗎?”

    主要的東西都收拾了,還有一些慣常用的沒有打理,如今府裏出了這樣的大事,出不出的了府還不好說啊,竹雲想著就忍不住歎息,怎麽少奶奶想出一趟府就這麽難呢,先是老夫人不讓,後來又是進宮,如今府裏又丟了東西,更是給老夫人他們一個借口了。

    宛清卻是吩咐道,“繼續做你們的事,明兒無論如何也得出府。”

    王府裏因為進了竊賊的原因,所以一下子多了不少護衛,宛清想這鐵匣子既然已經被盜了,哪裏還會潛藏在府裏,雖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了,可絳紫軒裏原就有不少的暗衛,倒也不擔心,所以絳紫軒跟往常一樣,除了王妃派人過來問了一迴,她也是該幹嘛幹嘛,不多操心。

    第二日一早,竹雲梳雲就來敲門了,宛清也早就醒了,想著能出府,昨晚就有些興奮,再加上被某人纏著折騰到到半夜才睡,所以宛清神色有些懨懨的,好在撲了些粉也瞧不出來。

    竹雲梳雲和冷灼招唿人把一些東西搬去馬車上,宛清則推著莫流

    宸去跟王妃告辭,“母妃,宛清和相公這就出去了,我們會每日派人送兩封平安信迴來的。”

    王妃聽了就紅了眼眶,這麽多年,宸兒還是頭一迴離開王府,在這檔口出去避避也好,所以王妃也不留宛清他們了,隻再三囑咐宛清要好生照顧莫流宸,萬一有個什麽事一定要派人迴來說一聲。

    這麽一交代,就耽擱了好一陣功夫,老夫人聞聲趕來,怒氣衝衝的,沈側妃也是一臉不慍,就連冰嫻郡主臉色也難看的要死,活像宛清他們做了什麽十惡不赦,對不起錦親王府的事似地,恩,準確的說應該是責備宛清他們臨陣逃脫,沒有與王府甘苦與共,最好是一力把鐵匣子失竊的事承當下來才好。

    宛清暗想著,就見老夫人氣的直拿拐杖拄王妃屋裏的青石地板,磕的咚咚直響,淩厲的眼神從王妃臉色挪到宛清臉上,咬牙切齒的道,“如今鐵匣子被盜,王爺和暄兒他們一宿都在外麵追賊匪,你們還有閑心去遊山玩水,沒了錦親王府這個根……。”

    喋喋不休的噴出來好些利刀,聽的宛清直翻白眼,這死老太太就不能省省力氣啊,什麽都要管,怎麽不叫王妃將當家主母的位置讓出來給她當,八成是昨天沒從王妃這裏討到便宜這才把火氣轉移到她身上了,怎麽誰都愛捏她這個不軟不硬的柿子呢。

    等老夫人罵了好一通後,宛清翻著白眼無力的吩咐道,“老夫人說了半天口渴了,給她倒杯茶,要上好的君山毛峰,水要七分熱,別燙著了她。”

    老夫人當即氣白了臉,敢情說了半天,她隻記得她渴,完全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呢,正要開罵,宛清卻聳了鼻子對莫流宸道,“相公,今兒怕是出不去了,老夫人的意思是要我們守在絳紫軒呢,估計是預計到沒準哪一天那鐵匣子就直接從天上掉下來了呢,好巧不巧的就砸在了我們院子裏,我們不在家守著,萬一到時候被別人撿了去可怎麽辦呢,相公,你說,要是鐵匣子真掉在了我們麵前,可它又不是我們的,本著拾金不昧的原則,我們該不該撿呢?萬一碰壞了一點點,可怎麽辦好啊?”

    宛清一雙清秀的眉毛都扭到一塊去了,說的就好像鐵匣子就在眼前的地上似地,糾結著撿不撿起來才好。

    莫流宸憋著笑,揪了宛清的鼻子,罵道,“又笨蛋了不是,天上掉鐵匣子怎麽會砸到你呢,要砸也得看準了老夫人才是啊,鐵匣子父王給了大哥,大哥自己不好生收著,被賊給偷了去,關我們什麽事,出府之日早先就定好了,父王自己也同意了,要是父王自己說鐵匣

    子能直接砸到絳紫軒,那我們就不出去,在家守著好了。”

    那邊王爺進屋,站在門來就聽到這番話了,其實老夫人的話他也聽到了,心裏愧疚著呢,鐵匣子沒給宸兒跟了暄兒,又是在他手裏丟了的,關宸兒什麽事,老夫人從始至終沒有責怪過暄兒半句。

    倒是揪著雲謹和宛清他們不放,好似鐵匣子是在他們手裏丟失的似地,王爺想著宛清他們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了,還想著老夫人罵的口渴了,記得給她倒杯茶,連愛喝什麽茶都顧忌到了,這麽好的兒媳,孫媳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處處刁難,上次敲打的還不夠,倒是變本加厲起來了,王府的當家主母還是雲謹,豈容她隨意謾罵了。

    王爺大步邁進來,衣帶生風,冷冷的瞅著老夫人,老夫人卻是關懷的問莫流暄,“在外麵奔波了一宿,快去洗洗歇下。”

    莫流暄不敢迴話,直拿眼睛去瞅王爺,鐵匣子是在他手裏丟的,他哪裏敢言累了,就是累死在外麵也不敢有半句怨言,老夫人這迴怕是……撞到父王了。

    王爺冷哼一聲,“老夫人怎麽來了,府裏有賊進出,不大安全,佛堂僻靜,以後你就在佛堂多住幾天,何時找到鐵匣子,何時再出來。”

    說完,不去看老夫人變了的臉色,一揮衣袖,轉身對宛清道,“出了王府好好照顧宸兒,那些暗衛不得遣開他們。”

    宛清忙應下了,撇眼見老夫人沈側妃氣的冒煙的樣子,更是笑的燦爛,讓你們毒舌還不知道避著點兒,不知道王爺在外麵聽著了吧,鐵匣子失竊之事可不關他們屁事,讓你雞蛋裏挑骨頭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活該哪涼快哪呆著去,王爺總算英明了一小迴。

    宛清恭謹有禮的朝王爺王妃拜別,推著莫流宸就出來了,覺得天空都比往常的藍一些,老夫人去佛堂呆著了,王妃能有幾天安生日過了,得尋個機會打擊的老夫人一蹶不振才好,免得她癟了兩天又生龍活虎的變本加厲的欺負她,可王爺孝順,念著她的養育之恩,又有沈側妃和二老爺他們幫著,隻憑著她偏心,對她刻薄就想徹底弄走她,難啊,看來還得從王爺身上下手才行啊,如今這就是個好兆頭了,等哪日老夫人將那點恩情揮霍盡了,就是她栽跟鬥的時候了。

    王妃自然舍不得宛清他們走,一路送到大門口,王爺勞累的一晚,也不想聽老夫人嚎叫,直接就讓人送她去佛堂了,連個求情的機會都沒給,還派了兩個人守著她,明說是保護,其實就算是禁足了。

    王爺忍著疲勞送他們出

    府,還給了宛清一塊令牌,宛清拿著那刻著錦字的令牌那個激動啊,這東西她也就在電視裏見過,都是最後的王牌呢,不到關鍵時候是不出手的,什麽見令牌如見王爺親臨之類的,雖然鐵匣子失竊了,可錦親王府在大禦朝那可是吃的開的。

    宛清想著,忙把令牌收好了,覺得擱在自己身上不大放心,就直接踹莫流宸懷裏去了,又依依惜別了一番,宛清這才和莫流宸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宛清這才鬆了口氣,估計是被壓迫的久了,總覺得出王府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如今真真實實的坐在了馬車上,突然就生出來一種山高皇帝遠的感覺來,渾身舒暢啊,要不是地方不對,她都想仰天長吼了。

    莫流宸見宛清那小扇貝似地睫毛如蝴蝶的輕顫雙翼,忽閃忽閃的,眸中跳躍著興奮的光芒,就像上好的琥珀一般,晶瑩剔透,半點雜質也無。

    不由的伸手抱緊了宛清,把下巴抵在她肩上,嗬著氣,把玩著宛清垂下來的一縷秀發,笑問道,“能出王府就那麽開心?”

    “那當然了,我來這裏這麽久,外麵大街上的地都沒踩過呢,每迴馬車路過的時候,我都想馬車突然穿了,直接掉下去踩一下……額,說笑的,我是說笑的,萬一把我卡住了怎麽辦,”宛清覺得耳邊的唿吸重了點,忙改了口,覺得有些得意忘形了,汗滴滴的,那也隻是在腦海裏想一想,怎麽他一問就全出口了呢,萬一真卡住了,那得多窘啊,錦親王府的劣質馬車也不用再上路了,她這輩子都不用再出門了。

    宛清訕訕的說完,莫流宸一把摟緊了宛清,拿右腳去瞪馬車,宛清忙止了他道,“都說是說笑的了,你幹嘛玩真……。”

    宛清話還沒說完,突然外麵就傳來一陣乒呤乓啷聲,又像是刀光劍影聲,宛清忙掀了簾子往外瞧,就見一身著暗黑色錦衣拿著帕子蒙著臉的男子正和冷灼交手,身手敏捷,宛清瞧著起勁,拽了莫流宸一起看,想起什麽忙問道,“他藏在我們馬車底下的?”

    莫流宸揪了揪宛清的鼻子,妖媚的鳳眼閃過一抹笑意,“要不是你方才說把馬車蹬穿,他也不會露出馬腳來,今兒,他算是栽你手裏了。”

    宛清聽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別說栽她手裏好不,萬一被他聽見了,迴頭找她尋仇怎麽辦,說到底還是妖孽耳朵靈啊,不然他怎麽會栽,不過這賊膽子是不是太小了點,傻子都聽得出來她是說笑的。

    宛清又把頭往外探了探想看清楚點,因為他們打著打著就挪了位置,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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