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菲一直在樓上留神看著下麵梅子靈和梅立的動靜,看梅子靈動手打了梅立,林芳菲心裏緊了一下,後來看梅立抱著梅子靈的腿哭的不成樣子,又被梅子靈一腳踹開,林芳菲覺的不能在旁觀了,於是急忙下樓來,先把梅立拉開,然後拉著梅子靈說:“我們先上去休息一下,你也冷靜一下好不好?跟我來。”


    她說著,把梅子靈強行拉走了,梅子靈此時腦子裏也亂哄哄的,其實她並沒有想好到底該怎麽處置梅立,林芳菲強行把她拉上去以後,她也就沒再下來。


    梅立一個人呆在客廳裏,極度不安的等待著梅子靈發落她,但是梅子靈上去以後就再也沒下來,她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想跟上去,怕再激怒梅子靈等了許久之後,林芳菲才下來了。


    林芳菲下來以後看著還在流淚的梅立,默默站在那裏,兩個人無言以對了好一會,林芳菲才說:“子靈的情緒現在還是很激動,暫時你還是不要讓她看見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等我再勸勸她,要是好一點,我來叫你。”


    梅立也隻好怏怏的迴去了,第二天想著還要去上班,想來夏天虹已經知道自己做的事了,隻不過現在自己身份特殊,夏天虹因該不會大動幹戈,可是到底會怎麽處罰,就不好說了,所以她去上班以後,第一時間就去了夏天虹的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夏天虹早已經坐在辦公桌以後了,梅立進去以後,她似乎早料到梅立會來,所以頭也不抬的說:“來幹什麽?”梅立說:“你知道我來幹什麽。”


    夏天虹抬起了頭,然後慢條斯理的帶起眼鏡,深深的凝望了她一會,才說:“你覺的你現在手裏有牌,我不能把你怎麽樣,所以才敢把杜央放走是不是?”


    梅立想了想,點了點頭,夏天虹冷笑了一下,說:“你倒是誠實,我現在抓是不能抓你,罰也不能發你,最多給你記個大過,不過我沒什麽,我隻是心疼子靈,她養了你那麽多年,你是怎麽迴報她的?”


    梅立聞言,淚水一下又下來了,說:“我知道這樣會傷害媽媽,我會彌補她的。”夏天虹說:“怎麽彌補?你能讓她的父母死而複生嘛?”


    “不能。”梅立如實迴答,夏天虹拍案而起,說:“那你準備怎麽彌補她?”梅立一時語結,沒有迴答,夏天虹冷笑了一下,說:“但願子靈不是養虎為患,出去吧。”梅立看著夏天虹冷冰冰的表情,隻好出來了,晚上下班迴家,迴到家裏發現整個家裏都冷清清的,冰鍋冷灶,也沒有晚飯等她,林芳菲和梅子靈都在,但是沒下樓來。


    梅立想了想,自己去洗手做飯,晚飯特意做了梅子靈做喜歡吃的湘菜,準備上樓去叫兩個人下來吃飯時,林芳菲卻下來了,梅立急忙問她:“媽媽怎麽樣了?”


    林芳菲看看她,說:“她生病了,昨晚睡著輾轉反側了大半夜,早上起來就發現她發燒了,這會燒的快到四十度了,我準備送她去醫院。”


    梅立聞言,心裏緊起來,說:“她是不是被我氣的呀。”林芳菲點了點頭,說:“這個打擊太大了,她一直以為你跟她是一條心的,一直以為你們不是親母女卻勝似親母女,結果你把她的幻覺給打破了。”


    梅立一聽,心中一酸,淚水又一次忍不住流下來,說:“者不是幻覺,她在我心裏一直都是最親的親人,杜央媽媽在我心裏是比不上她的,可是她到底是我媽媽,我一想到她後半輩子就要在那個精神病院暗無天日的牢房裏度過,就睡不著覺。”


    林芳菲歎口氣,說:“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你要是見著你媽媽,千萬別提這茬,我先去開車。”正說著,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梅立抬頭看去,看到是梅子靈下來了,梅子靈的表情有些木然,麵孔上白的地方白的有些嚇人,而麵頰部分又紅的嚇人的,是病態的燒紅,她一步步走下來,手裏提著一個大大的行李包,當走到台階的最下一層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鬆開手,行李包掉在了地上,她看著梅立說:“你的東西我都收拾齊了,你走吧,從此以後不要再踏進這個門。”


    梅立愣一下,抬頭看著梅子靈的神情才意識到梅子靈不是在跟說氣話,梅子靈時認真的,梅立的腦袋裏嗡的一聲響,隻覺得身體幾乎要摔下去,沒有任何依托一般,就要往地上倒去,但是梅立還是努力站住了,看著梅子靈,說:“媽媽,我給你做了晚飯。”她臉上努力擠出個笑容來,說:“吃晚飯吧。”


    梅子靈卻冷冰冰的說:“走!”隨著這一聲“走”梅立強忍的眼淚忍不住又流下來了,但她還是盡量笑著,說:“媽媽,我晚上悶的米飯,你要是想吃麵,我去給你下點。”


    “滾!”梅子靈歇斯底裏的爆發了,她尖利的喊了一聲,林芳菲都被嚇了一跳,她急忙上去扶住梅子靈,說:“你先不要太激動了。”


    梅子靈沒有在說話,隻是冷眼看著梅立,林芳菲看著梅子靈決絕的眼神,無奈之下,伸手提起行李包,然後轉身拉住梅立,說:“你先出去,出去再說。”


    林芳菲提著行李包,拉著梅立來到了大門外,梅立有些絕望,哭著說:“媽媽真要趕我走嘛?”林芳菲說:“我看眼下你們實在不適合呆在一起,我看你還是先迴北京自己找間房子住,等她冷靜一點,我再試探試探她的意思,盡量給你說說好話,人跟人的關係,隻要你有耐心,終歸會修複的,你也不要太擔心。”


    梅立猶疑的說:“可是........”林芳菲打斷她說:“我會照顧她的,你去吧,我先送她去醫院看看。”梅立想想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隻好默默的提起自己的行李,往路上走去。


    林芳菲迴去去接梅子靈,看到梅子靈還站在台階上,她說:“小立走了。”梅子靈什麽也沒說,頹然坐在了台階上。


    梅立提著行李裏包出來,打了個車想著直接迴北京好了,北京和石家莊雖然離得不遠,而且梅家住址所在的寸也在偏北方向,離北京更近一點,但是自己開車一來一迴還是要兩個多小時三個小時的,梅立從上班到現在一直住在家裏,每天開著梅子靈的捷豹上下班,雖然遠,但是她不想離家,所以遠也沒當迴事,可是今天被梅子靈趕出來,她就不知道該去哪裏了,最後打了個車到了北京,先找個酒店住下來了,然後準備第二天給自己申請個宿舍。


    第二天再去上班,打了申請報告後,梅立推開了司馬貞的辦公室門,司馬貞抬眼看到她,就沒好氣起來,司馬貞現在也被特招了,就在梅立的部門,但是她是不用穿製服的,也沒有軍銜。梅立看到她一臉沒好氣,就心虛起來,一時沒說話,司馬貞說:“你找我?幹什麽?”


    梅立急忙說:“我這有張照片,你幫我查一下這個人現在在哪裏。”司馬貞拿過來一看,看到照片上的女人三十多歲的樣貌,五官有些像梅子靈,她疑惑了一下,說:“是不是梅姐的姐姐?”梅立點了點頭,司馬貞說:“找她幹什麽?你又打什麽主意呢?上次我要早知道你要病毒是去幹什麽的,我壓根就不會給你,我幫你還不是衝著你媽媽的麵子!你現在是翅膀硬了,就不把你媽媽放在眼裏了?”


    梅立不禁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說:“我知道錯了,我也不想解釋太多了,我愛我媽媽,我永遠都是她女兒,我找她姐姐,就是希望能做點什麽事彌補她。”


    司馬貞幹脆果斷的說:“我不信!”


    梅立氣餒,伸手拿起照片,說:“我自己去查好了,不勞駕你了。”


    從司馬貞的辦公室出來,梅立愣愣的在走廊裏站了一會,莫名的想著梅子靈太牛了,梅立離開了她的庇蔭,馬上就有了一種整個世界都在孤立她的感覺。梅立越想越鬱悶,而宿舍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申請下來,她晚上迴到住的酒店,打電話給梓雨,跟她傾訴了一會,兩個人煲電話粥是很頻繁的,現在感情更進一步,兩個人好的如膠似漆,蜜裏調油,可惜不能天天見,於是閑下來的大部分時間都是抱著電話度過的。


    可是傾訴完,梅立還是覺的空落落的,一個人睡著,深夜裏止不住淚濕枕巾,輾轉反側,睡不著,又不能攔著梓雨整夜煲電話粥,晚上實在睡不著,梅立忍不住打通了李冷亦的電話,說:“喂,老李,陪我去喝酒。”


    “這都幾點了?喝什麽酒呢?”


    “是不是好朋友啊?”


    “當然是了。”


    “是好朋友就陪我去,我心情不好!”


    於是李冷亦大半夜被梅立拉去酒吧喝酒了,梅立晚上喝了不少酒,喝的話都說不清楚了,李冷亦勸她別喝了,說:“你這個樣子被抓到,是要受處罰的。”


    梅立大著舌頭說:“處罰就處罰唄,大不了記過扣獎金,她們還能怎麽樣?可是我不發泄一下會死的,我被我媽媽趕出家門了。”李冷亦有些意外,好說歹說,把喝醉了的梅立從酒吧裏拖出來,看梅立走都走不穩,實在氣的要命,可是又不能怎麽樣,於是伸手把梅立拽起來,抱起來塞進了出租車,然後自己坐在梅立身邊,梅立軟癱在她身邊,整個人糊在她身上,一動不動,李冷亦拍著她的臉說:“喂,你現在住哪兒,我送你迴去。”梅立卻沒反應,李冷亦拍拍她的臉,看她一動不動的靠著自己的肩膀,又看她麵容俏麗,側麵看去,額角到下巴之間的弧線極美,李冷亦忍不住那手指勾勒了一下,忍不住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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