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虹穿著防彈衣,所以後來中的一槍並沒有對她造成傷害,之前的傷口因為梅子靈處理得當也沒有發炎,所以梅子靈在艱難的跋涉到加油站上以後,打通了當地派出所的電話,叫他們派輛車過來接人。


    期間夏天虹看到梅子靈埋頭在洗手間裏,不知道做什麽,於是問:“你在幹什麽?”梅子靈說:“我給這個店老板點顏色看看,這個膽小懦弱怕死的混蛋。”


    她說著,把一罐催淚氣體住進了馬桶下水,然後在把罐子拿開的一瞬,迅速用一大團衛生紙把下水堵起來,堵得死死的。夏天虹不禁一頭黑線,梅子靈也太頑劣了,下水堵了,那個老板必然要來看看怎麽會事,這個破地方又找不到水管工之類的人,他隻能自己來通下水,下水一通開,後果可想而知。


    派出所的車來了,把他們送到了火車站,然後迴到了軍區,夏天虹當然第一時間被送去了軍區醫院檢查,之後被留在醫院觀察了幾天,而那個時候,上級的老婆也還在醫院裏,沒有出院。


    梅子靈那時候已經是小分隊的隊長了,小分隊一共四個人,平常四個人一個宿舍,一起訓練一起吃飯睡覺,梅子靈在夏天虹住院以後,每天往醫院跑,照顧夏天虹,其實這些事情是有勤務兵做的,可是她擔心夏天虹的安危。


    可是這天中午她從食堂打了飯菜給夏天虹送過去之後,就看到夏天虹上級的那個老婆也在,梅子靈急忙停住腳步,站在門後觀察了一下情況,耳中就聽到這女人說:“我家老範的追悼會都結束了,夏主任可真忙,老範活著的時候,你們交情是形影不離的好,現在人死了,追悼會上兩個麵都不露,夏主任也太忙了,一個女人家,忙成這樣,累不說還顧不了家,你老公大約也會不高興吧。”


    她是用一種哀怨的語氣說的,這語氣聽著就會讓人很惱火,讓你覺得她一直在挖苦諷刺你,而她偏偏還要做好人,梅子靈聽的非常不爽,但是夏天虹一隻什麽也沒說,不過也不用她說,照顧她的勤務兵已經說:“夏主任是去調查範參謀被害的案子去了,她受傷也是因為這個受傷的,上麵昨天發了委任令,範參謀的職務現在直接由夏主任接任,上麵沒有及時告知您是因為有些事情屬於保密範疇,不好提前說。”


    原來夏天虹升官了,梅子靈由衷的替她高興起來,可是這位範參謀的妻子在聽說這些以後,意識到自己誤會了夏天虹,可心裏還是不舒服,愣了片刻後說:“哎呀,原來是這樣,夏主任升職了?你一個女人做到這樣真不容易,我們老範是實誠人,你有能力他就肯提攜你,以後我看你怕是不大好走了,所以聽大姐一句話,還是多花點心思在家庭裏,照顧好老公孩子才是最主要的,做一個女人,做到營區參謀長差不多就到頭了。”


    梅子靈聽得幾乎要氣死了,可夏天虹還是什麽也不說,她有些心急,走進去就說:“你怎麽就知道她到頭了,說不定以後官運亨通呢?不要.........”


    “小梅!”夏天虹打斷了梅子靈的話說:“你不是來給我送飯的嘛?我餓了。”梅子靈聞言急忙把飯遞過去,夏天虹接了說:“你去給我打壺水吧,水壺沒水了。”梅子靈意識到她是不想讓自己多說,於是憋著氣,拿著水壺走了。


    水箱前人很多,梅子靈派了一陣隊才輪到自己打水,所以她打好水迴去以後,那個女人已經走了,她給夏天紅倒了杯水,說:“剛才為什麽不讓我說話呀?那女人太煩人了。”


    夏天虹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梅子靈心裏卻犯著嘀咕,說:“莫非你真愛參謀長?”夏天虹冷冷的白了她一眼,梅子靈沒趣的揉揉鼻子,說:“不愛因該也是有喜歡的吧。”夏天虹想了想,說:“喜歡自然是喜歡的,我也很喜歡你,人跟人做朋友,必然是先要有幾分喜歡才能繼續的下去的,不然就是陌生人而已,但這喜歡都坦坦蕩蕩,沒有過分,不過因為我是女人而已,就有了那些閑言碎語,要是我是個男人沒事跟他聊聊國事聊聊風雲人物,談談作戰指揮,會有人覺得我跟他有問題嘛?”


    梅子靈說:“是啊,我也這麽想呢,可是你既然坦蕩蕩,剛才那女人刻薄你的時候幹嘛不迴擊?還不讓我說?”夏天虹無奈看了她一眼,說:“老範剛去世,對她打擊挺大的,讓她發泄發泄能怎樣?再說大多女人都她這種反應,她也沒錯,就是眼界窄心胸小,沒什麽氣量。”


    梅子靈說:“你也知道她沒什麽氣量,幹嘛讓著她。”夏天虹便說:“她沒氣量也不是她的錯,這個社會就這個樣,隻要女人照顧老公孩子,女人整天埋頭在家操心多少瑣碎事情,哪有什麽時間去增長見識,開闊眼界呢?一般女人結了婚就很容易停滯不前了,然後自己一家為重心,就很容易跟想追求自己人生的女性有衝突。”


    “那也不能隨便她刻薄你啊。”


    “你既然明知道她狹愚,你比她明事理,何必非要跟她過不去?再說有了衝突總要有個讓著的,不然就不可收拾了,大家都是女人,都不容易,何必非要讓她不爽呢。”


    梅子靈語結,她心裏生出許多慚愧來,夏天虹讓她意識到底還是不夠寬容,她隻好說:“可是她非要讓你不爽呢?”


    夏天虹說:“她沒那本事。”


    “可是你老公那邊到底什麽情況?”梅子靈忍不住又問了一個問題,因為夏天虹結婚已經很久了,可是她的家人一直是被保護對象,從來沒有公開過,所以對她的家裏人梅子靈一無所知,跟家人見麵,每次也是夏天虹逢節假日迴去見見,夫妻兩個一直異地,梅子靈因為擔心她們長期異地,會感情不和,她希望夏天虹能有一個和和美美的家庭,因為她希望夏天虹幸福。


    夏天虹臉上洋溢起一些微笑,說:“他是個書呆子,一直在寫書,雖然到現在還沒出版過一本,但是是個很有理想的人,也很顧家,哎..........好想他們,我女兒現在都十歲了,可我能跟她帶過的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怕是還沒一年。”


    梅子靈急忙問:“你受傷的事,告訴她們了嘛?”


    夏天虹搖頭說:“沒有,我從來是報喜不報憂的,我丈夫比較容易焦慮,一聽到我有危險,他就慌的六神無主,他很緊張我,經常勸我退伍,可是我太愛這身橄欖綠了。”


    梅子靈忽然就心疼了,因為夏天虹說的話意味著幾乎所有的事情都隻能是她自己頂,沒有人能幫助她,沒有人能幫她分擔壓力,梅子靈心裏默默的想著,她要盡可能的幫夏天虹多分擔一點壓力。


    而夏天虹在傷勢還沒穩定,就自己從醫院裏偷偷溜了出來,去了公安廳,要求提審她帶迴來的那名殺手,殺手現在被關在重刑犯大隊,公安廳排了車子,派了人陪著夏天虹一起去了重刑犯大隊提審犯人。


    但是審問沒有任何結果,因為這名殺手無論夏天虹說什麽他都不開口,一個字也不說,夏天虹沒什麽好辦法,迴來的路上,在車子裏一直在沉思著如何從這個殺手身上打開突破口,車身突然猛的一顛簸,隨即耳邊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夏天虹的眼前天旋地轉起來,大腦中嗡嗡作響,眼前的藍天白雲,和碧綠的草地,銀灰色的公路調換了位置,她的頭部衝著公路直落了下去,隻是她身上的安全帶緊束著她,最終把她掛在了座椅上,淩空的和車頂保持了一點距離,而沒有讓頭部生硬的撞上去,而車頂此時緊密的貼在公路上。


    車頭的玻璃被撞碎了,司機把方向盤頂入了胸骨,悄無聲息,坐在她身邊的警員也被車門上的玻璃衝的滿臉血跡,不知道是死是活,夏天虹感覺自己眼角也被一抹紅色模糊了,她大腦一時遲鈍的無法思考,隻是本能的拚命扯開了安全帶,打開車門,爬了出去。


    公路上有人,可是她看不清楚,那是誰,越來越多的血讓她無法視物,她伸手抹開鮮血,她聽到了槍聲,此起彼伏的槍聲震的她耳鼓膜做疼,當她努力抬起頭想看清楚眼前的情況的時候,她眼前出現了一張麵孔。


    那是梅子靈的臉,梅子靈的嘴唇一直翕動著,似乎在唿喊她,但是夏天虹聽不到,好像梅子靈跟她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一樣,良久,她才輕輕的揮動了一下手,表示自己還活著,梅子靈焦急的麵孔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然後把她抱起來,送上了另外一輛車。


    夏天虹又被送去急救了,當她從手術台上下來時,梅子靈還一直在焦急的等在手術時外麵,手術結束夏天虹被送去病房以後,梅子靈也見到了她,夏天虹麻藥還沒退,看著眼前的梅子靈說:“你又救了我一次。”


    梅子靈有些責怪,但是更多的是心疼,說:“我來醫院看你,知道你偷偷溜了,馬上就知道你是跑去提升那個殺手了,所以就到公安廳,問過知道你去監獄了,於是又掉頭去了監獄,然後就在路上遇到你了。”


    梅子靈抵達的時候,有兩名殺手,正在檢查現場,保證夏天虹確確實實死了,那時他們已經發現夏天虹還沒死,正準備給夏天虹最後一槍,梅子靈趕到了,把兩名殺手當場擊斃,這兩個殺手在馬路上埋了遙控炸彈,夏天虹乘坐的車子已經被炸的麵目全非,夏天虹能活下來,完全是因為運氣好,而同車的兩名警察都死了。


    而在第二天的淩晨,一個消息傳到了夏天虹哪裏,關在監獄裏的那名殺手也在淩晨的時候被發現毒死在監獄裏了。


    事態越來越嚴重,也原來越撲朔迷離。


    這次夏天虹因為傷重,不得不暫時完全停止工作,而且現在的情況看來,這個殺手組織已經釘死了夏天虹,肯定還會繼續派人來殺她,處於對她安全的考慮,組織上決定給她一個大假,讓她迴外地的家裏養傷,同時準備派人護送她去,夏天虹想也不想的說:“讓梅子靈送我迴去吧,有她在我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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