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芝加哥的那群野狼幹的好事?”一聲清冷的男聲清晰的傳入安格斯的耳朵裏,“嗬,知道我們就追在他們後麵,也不願意收斂一二,看來是早就做好了送死的準備。”


    “拉斐爾!”這一聲是一個有些沙啞的女聲,低沉性感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我之前就說過這隻是那失去理智的頭狼做的,和那群小的沒有一點關係。現場的痕跡也說明了這隻是一匹狼的獵殺,你們為什麽偏偏要對整個狼群下手?!”


    “瘋狗病可是會傳染的。”那聲清冷的男聲語氣裏卻帶著鄙夷,嘲諷的語調說道:“誰知道那瘋狼死了以後,剩下那群狼崽子不會幹出什麽別的事呢。我看你們的優柔寡斷,也得有個限度。”


    “你們的濫殺無辜才應該有個限度!”那個女聲更加低沉,“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種時代了,而且那群半狼人我也查過。在那匹瘋狼冒出來之前,他們也隻是芝加哥街頭的一群小混混。在我看來,他們本來應該算是受害者!”


    “受害者?!”男聲嘲諷似的在尾音拐了個彎,“莉莉絲,你在和我開玩笑麽?如果是這樣,那你的幽默感也太糟糕了。”


    安格斯分心聽著這一段爭執,視線一邊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他看到了站在被警察用黃線圈起來的兇案現場中,另一頭站著的一男一女。


    他們穿著便服,女的至少有一米七八的身高,一頭黑發紮著高高的馬尾,腳上穿的卻不是紐約都市女孩子會蹬的尖頭高跟鞋,反而是及膝的膠底黑色皮靴。男的則是一頭金色碎發,薄唇毫無血色的臉,一米八五的身高和勻稱充滿爆發力的肌肉。


    出口嘲諷的男人一手撫著腰側槍套裏的槍把,說話充滿諷刺卻仍舊麵無表情。“就算在之前他們也不過是死了也沒人關心的人渣,你們鴿派要悲憫天人到什麽地步?那群小混混變成狼人之後,就算暫時還沒有殺人,估計也離做出那些事不遠了。”


    “我看你們鷹派才是真正的近墨者黑,獵魔人做久了就真的以為自己是上帝,可以隨便決定別人的生死了麽?”背對著安格斯的女人終於忍耐不住的氣憤起來,她擺手的動作轉過了身來,讓安格斯看到了她的臉。


    妖冶的妝容和烈焰紅唇,此時生氣的表情讓她的模樣更加豔麗動人。“作為獵魔人,這時我們真正應該做的,難道不是調查那匹瘋狼是如何出現的麽?這才應該是我們做事的準則!”


    …


    “哦,找得還挺快的嘛。”


    本來正凝神細聽遠處兩人對話的安格斯,被塞拉斯突然在耳邊說了一句話,嚇了一跳。


    他責怪的側頭看了塞拉斯一眼,才低頭小聲的問道:“他們就是獵魔人麽?看起來也沒有多麽三頭六臂的樣子,為什麽能輕易的說出紐約大清洗…”


    安格斯這句話一落音,就看到了塞拉斯一臉古怪的看著他。“他們是獵魔人,當然也隻是人類。但就是我們活了幾百年以上的吸血鬼,都不會小看這群人。”


    塞拉斯臉色嚴肅起來的和安格斯解釋起來,“因為獵魔人這個職業卻是從中世紀起,就一直傳承到現在的。”他希望安格斯能了解他們麵前的威脅的嚴重性。


    “雖然沒有什麽特殊的能力,但是獵魔人世家從來都是自小就開始戰鬥訓練,他們了解任何一個超自然生物的弱點,更何況現在有了更致命的火器槍械。隻要被他們盯上的超自然生物,百分之九十以上都無法逃過一劫。”


    安格斯聽完塞拉斯的解說,忍不住擰了擰眉。他想了想又看了遠處站在警方後麵,開始和fbi探員交談起來的一男一女,說道:“但他們內部看起來卻也不是那麽和諧的樣子,真的一點都沒有辦法對付麽?”


    “當然,獵魔人內部因為個人之前對超自然生物的不同態度,早就分化成了兩派。激進的鷹派,和偏向溫和派的鴿派。”塞拉斯也小心的瞟了那邊一眼,然後移開視線對安格斯說道。


    “但就算再分化,迄今為止他們在對外問題上,都沒有錯過一次。一動便是一發而動全身,你千萬不要異想天開的直接對上獵魔人。”塞拉斯警告道,“我說了我隻是協助你解決這個案子,並沒有打算幫你對付獵魔人啊。”


    沒等安格斯迴答,塞拉斯又凝眉低聲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我看這次的事情真的要搞大了。不說鷹派下一代領頭人,拉斐爾出現在這裏,就是鴿派領頭人莉莉絲也來了紐約。”


    拉斐爾和莉莉絲,安格斯在心裏暗念了一遍兩人的名字,心情有些沉重。不過幸運的是,也許來得正是時候,在剛剛偷聽到的那一段對話中,他也湊巧知道了幾條關於案件的線索。


    “他們說殺人的隻是頭領阿爾法,為什麽整個狼群也從芝加哥逃過來了?如果他們也是像莉莉絲說的受害者,他們就應該先求自保躲起來才對。”安格斯看著拉斐爾和莉莉絲走遠,一邊轉身來拉著塞拉斯從人群中擠到了更接近案發現場的地方,一邊說道。


    “誰知道呢,你們狼人的習性不就是追隨阿爾法麽?”塞拉斯一臉無所謂的說道,“也就你比較異類,我還從沒見過新生的狼崽子能那麽輕易的選擇違背阿爾法命令的。”


    “如果是追隨阿爾法,那為什麽他們沒有加入獵殺呢?”安格斯沒有理會塞拉斯的吐槽,而是順著線索繼續思索。


    “就連那個拉斐爾也承認了,其他狼群成員並沒有殺人。受害人跟著加害人能幹什麽?…”安格斯望著黃線中的案發現場。屍體已經被拉走等待法醫屍檢,現場隻剩下一片血跡和白線畫出的屍體位置。


    看著那片血跡,安格斯緩緩閉上眼睛。鼻翼間的各種氣味混雜在一起,圍觀人群中各類人的體味香水味,還有午餐的食物味,沙拉…但是其中最鮮明的,卻是那一片血跡發出的血腥味。


    在那片血跡之中,安格斯有辨認出了一股陌生的充滿了侵略氣息的味道,那是屬於另一個狼人的氣味。也許是因為身為阿爾法的原因,這股氣息對安格斯產生了壓製的作用,驟然讓全神投入的安格斯感覺難以忍受起來。


    這種難受是被對方氣息中攜帶的信息素附帶的瘋狂帶來的,那兩個獵魔人說這個狼人是個瘋子倒真的沒說錯,因為對方的信息素絕對不正常!


    對比起這個陌生的阿爾法和自家阿爾法的信息素帶給他的感覺,安格斯覺得阿道夫的壓製除了本身因為親近帶有的安全感外,還有一種平和。但這個阿爾法的信息素中,本該擁有安撫狼群作用的氣味,變成了一種興奮劑般的感覺。


    瘋狂的興奮,這就是為什麽這個阿爾法會在滿月殺人的原因麽?不是因為想要向獵魔人示威,也不是天生嗜殺成性,而是因為控製不住…


    如果是嗜殺成性,那又何必選擇滿月呢?對於狼人來說,滿月是他們最容易露出馬腳的時間。要是那名阿爾法本意就是殺人,他可以選擇一個月中除了滿月的任何一個時候,這樣還不容易引起獵魔人的注意。


    但是他還是每次都在滿月殺人,並且選擇的受害者都是隨機碰上的人。這是不是說明了他其實隻是因為那種瘋狂的興奮,而無法在滿月這天,這狼人最控製不住自己兇性的時間,抑製自己的衝動?


    而那些貝塔狼追隨這名阿爾法的原因又是什麽?…


    鼻翼間的各種味道交織在一起,在安格斯的腦海中繪製成了昨夜兇案發生時的場景。一匹有著猩紅雙眼的孤狼在月色下躲藏在都市陰暗的小巷之間,它潛伏在拐角喉嚨裏發出赫赫的低吼,仿佛立刻就要衝出去一般。


    這時三名醉酒的學生搖搖晃晃的從酒吧裏出來了,他們打鬧著朝這個狼人躲藏著的小巷走來。濃鬱的酒精味,一名學生嘔吐在街角邊…然後他們繼續往前走去,越來越靠近失控的狼人…


    安格斯看到那名狼人被三人的動靜驚動,連連退後了好幾步蜷縮在小巷更裏麵。但是這三名醉酒的學生,卻根本沒感覺到潛藏在身邊的危險。他們晃晃悠悠的走過小巷…


    最後狼人失控,衝了出去一躍就撲倒了一人,尖牙利爪撕裂了對方的胸膛。另外兩人驚恐的尖叫起來,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附近沒有一人。其中一個學生先反應了過來,驚恐的轉身往來時的路逃去,但這更激起了狼人捕食的習性。


    這個狼人掠過了仍舊驚恐呆立當場的學生,朝逃跑的那個追去,然後殺死在距離第一個受害者五米之外的地方。殺死第二名受害者後,這個狼人再重新轉過身去,連續殺死了第三名受害者。


    三個人的血一定濺在了那個狼人的身上,那名狼人在殺死三人後清醒過來,然後急急離開。沒過多久,又有一群狼人趕到…


    是的,雖然因為並沒有停留多久,所以留在這裏的氣味已經十分微弱了,但是安格斯還是聞到了他們經過時留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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