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幾人便帶著小羽去了亦寒的家。


    卿九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調侃著亦寒和徐若然,帝鳳歌看著二人的神情,覺得他們倆肯定是更近一步了,但是直到到了亦寒的家帝鳳歌才知道竟然已經發展這麽迅速了……


    “若然啊,你已經好幾天沒有來看望我這個老頭子了……”


    “若然啊,小寒對你好不好啊?不好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哦!我揍他!”


    “若然啊……”


    卿九湊近帝鳳歌說道:“老大你不知道,他們雙方的親人都見過麵了,就等著選一個合適的日子定親了。”


    “這麽快?”


    “那是,亦伯父著急啊,不過亦寒一表人才,真不知道他幹嘛那麽著急……”


    “……”


    帝鳳歌聽著卿九的八卦,等亦南天和徐若然寒暄完了才上前去說道:“亦老爺子。”


    “嗯,你這小娃娃的事情亦寒與我說了。”亦南天看著帝鳳歌說道,又看向跟在帝鳳歌身邊的小羽:“這就是那個孩子嗎?”


    “是的。”帝鳳歌答道,然後摸了摸小羽的頭,給他投去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小羽上前兩步,對著亦南天一拜:“亦大師好。”


    “哎呦,我可稱不上大師,哈哈哈……”亦南天嘴上說著稱不上,笑意卻爬滿了眼角眉梢。


    “亦老爺子,不知您瞧著小羽這孩子怎麽樣?”帝鳳歌問道。


    “嗯,不錯。不過還是要先考考才行!”


    亦南天的麵目威嚴起來,雖然他平時喜好與酒肉朋友結交,但是到了煉器這件事情上,他還是很認真的。


    亦南天在幻天大陸上的煉器師裏的還是很有聲望的。


    “請問亦大師要怎麽個測法?”帝鳳歌問道。


    “隨我來。”


    亦南天帶著幾人向後院走去,亦寒說道:“別擔心,放輕鬆去做就可以。”


    小羽點了點頭。


    到了後院,隻見滿院子的武器材料,有獸骨,有妖獸晶核,也有各種玄鐵玄鋼之類的材料。


    亦南天指著一堆紫紅色的像是木頭一樣的材料說道:“吃晚飯之前,手工將這些材料打磨成細粉,完成這裏的二分之一便算及格。”


    小羽看了看,二分之一,似乎沒有多少啊……


    亦南天笑嗬嗬地說道:“不能有一點顆粒呦!”


    小羽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帝鳳歌想,肯定不會那麽簡單……


    果然,那看似如木柴一樣的材料竟然堅硬無比!


    小羽使盡全力,竟然也隻磨下來一點點碎屑!


    “嗬嗬嗬,鐵線杉是打造最普通兵器的輔助材料,雖然每次用的不多,但卻不可或缺。”亦南天說道:“但有一樣,這鐵線杉堅硬無比,好似一塊兒精鐵,要想磨成粉末需得下一番功夫啊!”


    小羽此刻再看那二分之一的材料心境便不一樣了,別說二分之一了,四分之一都是很艱難的一件事情。


    “怎麽樣小子?煉器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我看你這小娃娃白白淨淨,手也是細皮嫩肉的,幹脆別學了!”亦南天漫不經心地說道。


    小羽抬頭看了帝鳳歌一眼,帝鳳歌對他溫和一笑。


    小羽咬了咬牙,不能讓小姐失望!


    小姐很快就會去神天大陸了,他想跟隨在小姐的身邊,他要更努力才行!


    “不!我要學!”小羽目光堅定地說道,轉頭吭哧吭哧地打磨起了鐵線杉。


    亦南天眸中有肯定的笑意劃過,下一瞬他轉身對帝鳳歌幾人說道:“走走走!別在這裏礙事,我們去前廳喝酒去,再讓廚房做些好菜!”


    小羽聞言咽了咽口水,但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


    幾人到了正廳,徐若然開口道:“小羽畢竟才九歲,會不會太苛刻了?”


    “我當年才六歲的時候就已經在打磨那些東西了。”亦寒說道。


    “哼!你還好意思說!那打磨了三年才打磨合格!”亦南天吹胡子瞪眼地說道。


    “是孩兒愚鈍了。”亦寒麵無表情地說道。


    太陽從東邊的天空爬啊爬,爬到了日頭明晃晃,然後向西斜去。


    帝鳳歌幾人在前院談天說地,好吃好喝,小羽在後院獨自一人,默默努力。


    隻見他手上早就磨出了血泡,那些血泡破了之後露出了新肉,新肉又磨出了新的血泡……周而複始,那雙白嫩的小手已經鮮血淋漓了。


    但是小羽依舊沒有停止,他提起衣角抹了一把已經快滴落到眼睛裏的汗水,又在衣衫上蹭了蹭手上的血,汗水不小心沾到了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亦南天和亦寒站在角落裏看著這一幕,亦南天開口道:“比你當年強多了!”


    “是,是孩兒讓父親失望了。”


    亦南天嘴角抽了抽,他這一個口齒伶俐的人才,怎麽有亦寒這麽一個木訥呆板的兒子……


    亦南天搖了搖頭,往正廳走去了。


    “亦老爺子,小羽合格了吧?”帝鳳歌笑著問道。


    “那得看他傍晚之前打磨不打磨的出來!”亦南天微抬下巴,有些倨傲地說道。


    “行了,亦伯伯你別裝了!你都看了小羽多少迴了,肯定會收下他的。”卿九說道。


    “對啊,亦伯父,小羽這麽小就有如此心性,日後必成大器!”徐若然附和道。


    亦南天想了想,伸出手指點了點這幾個晚輩:“你們啊,別想給他說好話走後門!煉器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


    幾人嘿嘿一笑,不再作聲。


    當太陽的最後一縷光沉沒在了地平線的時候,亦南天幾人來到了後院。


    “我……我還差一點點……”小羽有些焦急地說道,他血肉模糊地小手裏拿著拳頭大小的一塊兒鐵線杉。


    亦南天徑直走到那裝著鐵線杉粉末的木桶前,他伸手捏起一小撮,細細撚開,又敲了敲木桶,聽了聽裏麵震蕩的聲音。


    小羽忐忑地望著亦南天,手裏還緊緊攥著那一小塊兒鐵線杉。


    帝鳳歌走過去,拉過他的小手,取出一瓶不老泉,幫他清理著傷口。


    “小姐,我自己來就可以。”小羽說道,他接過帝鳳歌手裏的不老泉,心裏想著,怎麽能讓小姐伺候他呢……


    “嗯……”亦南天拉著長音嗯了一聲,小羽立刻放下不老泉,緊緊地盯著他。亦南天眸子看向小羽,緩了緩才說道:“還可以,以後就留在亦府學習煉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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