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單錦弦怯怯地拉了拉溫文的衣角,眼中有分明的倦意可又強撐,揉揉眼睛,她聽著自家姑姑在房門外咋咋唿唿的叫喚蠕動著離開了溫文的懷抱,“你去幫幫姑姑吧,我可以自己睡覺覺。”


    見單錦弦如此,溫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抵不過內心對單清澄的關心,下床後見小娃自己乖乖躺好睡覺這才退出了房間。


    一出房,溫文有種名為後悔的感情湧了出來,隻見一個人影一邊在客廳裏狂奔一邊捂著臉頰叫喚,神神叨叨的模樣乍一看帶著一絲俏皮,俏皮中又透露出幾分可愛,讓溫文無意識地翹起嘴角。


    走到單清澄跟前,溫文一把擒住她喋喋不休的雙唇,微涼的五指頓時傳來一陣溫潤的觸感,使得她心底一顫,麵上卻不為所動地環了單清澄的腰往她臥室裏走。


    踏進門,溫文將她安置在牆邊站著,給門上了鎖之後繞到窗前拉上窗簾,一時間房內光線暗了下來,有了窗外太陽的投射,溫文仍然能看見單清澄茫然的神情中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眸。


    心底不斷湧出過份的渴望,可她邁向單清澄的腳步卻是不急不躁,臉上即便再風輕雲淡也掩蓋不了她雙眸中透出的火熱。直到雙手纏上她的腰際,溫文才發現自己唿吸格外的沉重,隻是一低頭,便將單清澄的唿喚止於喉間,以吻封唇。


    “溫文……”


    明明隻是蜻蜓點水的觸碰卻讓溫文心頭蕩漾,她將頭輕輕地擱在單清澄的肩頭上,環抱的雙臂一點一點在收攏,煞有一副想把懷裏的人融入自己的身體的趨勢,唿吸既緊促又沉重。


    她並不是不想品味單清澄的美好,而是怕她克製不住自己將麵前的小白兔吃幹抹淨,連骨頭渣都不剩。


    如果說單單聽了溫文跟王初修說自己是她女朋友時的單清澄心裏還是有些不確定的,隻是一味地先去貪圖了其中的喜悅,那麽現在被淺嚐即止後的她是雀躍大於震驚。


    “溫文……”


    所以,溫文和她對彼此都是有同一樣的感情對嘛,她們,是兩情相悅的。


    “嗯。”


    “溫文……”


    “嗯。”


    “溫文。”


    “嗯。”


    兩人一喚一答持續了許久,直到單清澄縮在溫文懷裏直發笑才中止了這一場看似毫無意義的對話。


    溫文握住她的雙肩將兩人分開了一點距離,褪去灼熱後的眼眸無比認真與嚴肅,就連一貫不喊單清澄全名現下都破了格,“單清澄。”


    “嗯?”被點名道姓的單清澄咯噔一聲心如鼓擊,仿佛知道溫文要說出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頭皮發麻,萬一……


    “對不起。”


    單清澄還沒把萬一發生什麽想好,就聽到了溫文的道歉,表情瞬間僵硬起來,難道是為她替自己解圍說是她女朋友而道歉?那麽剛剛那一吻,是補償嗎?


    溫文殊不知她上下兩句隻是幾秒的停頓,單清澄心裏早已峰迴路轉。


    “讓你久等了。”


    單清澄正要開口說她不介意溫文說自己是她女朋友的事情,就被她搶了先,心裏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一時間轉不迴彎,隻是草草地應了一聲,“哦?”


    盯著單清澄臉上疑惑不解的神情,溫文誤以為是自己遲遲不肯開口表明自己的心跡惹惱了她,思忖了一番繼而道:“我不勉強你,你要是想再考慮一段時間也可以,這次換我等你。”


    單清澄被溫文的一番話說得一愣一愣的,等她緩過神來才明白溫文說的是什麽意思,剛剛還跌入深淵的心情噌噌噌的飆升,就像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抿著唇,單清澄心底的羞赧占據了整個胸腔,隻是主動窩進溫文懷中的動作都讓兩人默契地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直到兩人相擁了一刻鍾,溫文適才開口將思忖已久的提議道出:“清澄,我們再私奔吧。”


    待到單清澄迴過神之際,溫文已經搞定她的長輩,攜她私奔迴了t市。


    前來接應的沈思遠見她們倆交握的手便笑而不語地領著她們坐到了車上,雖然他半語不發,但是眼睛可時常透過後視鏡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她們之間的互動。


    嘖嘖嘖,瞧溫文那緊張樣,上了車就要他把空調打開,一下忙著給人家搓手,一下忙著給人家蓋毛毯,生怕別人不知道t市的冬風吹得冷一樣,他還是他親弟弟兼顧司機呢,也不知道來關心他一下。


    重色情弟!


    三人抵達了下榻的酒店,溫文即便沈思遠再百般不情不願依舊是鐵麵無私地將他趕了迴去,車和鑰匙留下。


    她一手攬著單清澄的腰肢,一手推著行李,跟服務生報了房間號就隨在他身後由他引領,單清澄正疑惑著溫文什麽時候預定的酒店、什麽時候拿的房卡,她一直都跟在溫文身邊寸步不離,莫不是他們兄妹倆心有靈犀?


    胡亂猜想著的時候,兩人已經來到了一間套房前,然而溫文並沒有拿房卡去刷,反而是按了門鈴。片刻,從內被打開的大門裏出現的赫然是隻與她有一麵之緣的蔣甯,身後不遠處的孟子柔款款而來,嘴中道:“我還以為你們會再晚一些呢,剛好,可以一起吃晚餐了。”


    說罷,孟子柔嬌笑一聲,勾了單清澄的手臂就往裏走。溫文見單清澄迴頭望了自己一眼便迴以安撫的眼神隨她們倆到旁邊嚼耳根去了。


    “你和溫文是那種關係嗎?”


    自c市一遊之後,孟子柔越發地對單清澄和溫文之間的關係好奇,隱約中看她們倆相互之間有曖昧的情愫,可再細看她們的舉動又止乎於禮。而今好不容易有了八卦的機會,她自然是不願錯過的。


    “嗯?”似是沒明白孟子柔話中的含義,她疑惑地眨眨眼,好像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快把自己的腦容量都花費光了。


    “我和甯甯是彼此心意相通的,這樣說你能理解嗎?”孟子柔心底還是有些底氣不足,要萬一她們倆隻是單純的好閨蜜,豈不是捅了個大婁子,可一提到蔣甯,她的表情變得溫柔的無以複加。


    “啊……”沉吟一聲,單清澄終歸還是太容易害羞,懊惱著自己是不是表現得太過明顯竟讓人家看了穿,既然孟子柔都已經向自己袒露,索性直言道,“我是喜歡她。”


    “那她呢?”


    “額,應該也喜歡我吧。”


    單清澄下意識地望了眼坐在沙發上看廣告的人,既然她們親都親了,她也對外說自己是她女朋友了,應該……可能……是喜歡的,沒理解錯吧?


    “噗——”孟子柔見她如此小女人姿態忍不住撲哧一笑,青澀得快讓自己忍不住抱在懷裏好好疼愛一番了,也虧得溫文能夠得到單清澄的青睞,若是孟子柔能早蔣甯一步先認識了單清澄,指不定現在還沒其他兩個人的事呢,“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知道孟子柔是在調侃自己,單清澄還是據實以答:“一天不到吧……”


    “難怪……”孟子柔獨自低喃一句。


    “嗯?”


    “沒什麽,這套房裏有兩間房,我帶你去看看你們的房間吧,要是不喜歡跟我們換也沒事。”


    聞言,單清澄連連擺手,“不會,這樣正好。”


    臨走前,孟子柔別有深意地朝溫文的方向望了一眼。原來是剛在一起,難怪會突然邀請她和蔣甯一起出來遊玩,怕是她擔心尷尬不知道怎麽處理才拉她們來救場的吧……這個溫文啊,跟蔣甯有如出一轍不善言表的別扭勁兒。


    孟子柔帶著單清澄沒走多久,溫文一直僵硬的脊背總算放鬆了下來,就算她再怎麽遲鈍也不會感覺不到她們時不時投來的視線……她起身去廚房倒了杯水,順便也給蔣甯倒了一杯,正要坐下繼續看電視就感覺手機震了起來,她瞧了一眼來電顯示,沉沉歎息一聲,去陽台接通,“媽。”


    “迴來了。”


    手機另外一頭傳來溫瑟一句陳述口氣的話語,兩道相差無幾的清冷聲線倒是溫文多添了一絲無奈,“嗯。”


    “怎麽不迴家?”


    猜想到溫瑟是發現家裏車少了一輛,再對沈思遠多方施壓這才找自己興師問罪起來,溫文不溫不火地迴答道:“跟朋友一起在外麵玩幾天。”


    “朋友?”語調微微上揚,溫瑟心裏暗道,怕不隻是朋友這麽簡單吧,“帶迴家多些人豈不是更方便,有照應,家裏又不是沒多餘的客房。”


    然而知母莫若女,她哪不知道溫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溫文想也沒想地拒絕,“來玩幾天而已,她容易害羞,人多了反而尷尬。”


    “你的意思是我們幾個會給她造成困擾和不自在是嗎?”


    “對。”


    “你……”


    溫瑟頓然語咽,被溫文嗆得竟不知說什麽才好,怎麽就生出了這麽一個不孝女來,自己想要看看未來的兒媳婦兒都成了困擾了是嗎?再看看身旁隻知吃喝玩樂的兒子,更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收到溫瑟的怒瞪,沈思遠有自知之明地逃迴房間避一避難,每次溫女士在溫文那吃了癟就要找自己一頓泄憤,他才不要當出氣筒!


    “沒其他事的話就先掛了。”


    “怎麽。”頓了頓,溫瑟調整了坐姿之後聲線陡然變得嚴厲,就連五指也在規律地敲擊扶手,顯然是在思忖著什麽,“難不成你有急事?”


    “沒有。”


    “那怎麽……”


    溫瑟話還沒說完,溫文就接了上去,“在外麵吹冷風跟你打電話,容易感冒。”


    溫文說完沒幾秒,電話那頭出奇的平靜,而後通話就被掐斷。她若無其事地看了眼手機,捅進荷包裏就往方才單清澄兩人離開的方向走去,這麽一會兒,她們兩人應該聊完了吧。


    然而殊不知的是,要是溫文知曉孟子柔在給單清澄灌輸一些咳咳的知識,還會不會特地給她們二人留出空間來交流。


    孟子柔一邊拉著單清澄往裏邊兒領,一邊詢問:“你們倆睡一張床可以嗎?這裏的房間都是一張床的。”


    “沒事,我們在家裏都是睡一起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單清澄沒有想到其他方麵,隻是單純的在跟孟子柔解釋罷了,以防人家擔心她和溫文休息上的問題。


    可聽在孟子柔耳中,意思生生轉了個彎兒,她們不是剛在一起……怎的就已經……“你們……睡過了?”這也未免太快了吧……


    “啊?”


    見單清澄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孟子柔才深知自己是會錯了意,這樣看來溫文倒也是純情,能夠和心上人睡一起坐懷不亂,真不知道是柳下惠上身還是裝腔作勢了。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單清澄愣了愣,沒想到孟子柔會突然這樣問,她剛剛不是一直在問自己問題嗎,如今又來詢問自己的意思是怎麽的……“可以啊,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你家的那位,是悶葫蘆嗎?”


    悶葫蘆?要認真說起來,溫文有時候挺不解風情的,但是也有時候盡跟自己耍流氓,“我說不清……”單清澄隻能這樣迴答。


    “我跟你說哦,你就應該多主動一點,你家溫文一看就知道是個大悶騷,到時候你被……額,算了。”說到這,孟子柔突然冒出一股帶壞小孩子的罪惡感,她稍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而後又繼續教育道,“你不能總被她牽著鼻子走啊,感情呢是兩個人相互的,你如果表現的太弱對你們倆都不好。所以啊,你有時候就應該化被動為主動,溫文肯定也會配合你的。”


    聽到是有利於兩人感情發展的意見,單清澄立馬來了興趣,急忙詢問道:“是嗎?那我應該要怎麽呢?”


    “這個嘛,你可以這樣……”


    房間裏,單清澄和孟子柔聊得熱火朝天,而這邊溫文才剛打完電話朝她們走來,可她們一見到自己就即刻默契地住了嘴。溫文看了眼時不時瞟向自己可又沒什麽話說的單清澄,以為是有其他人在有些話不方便說,自然也沒往心裏去。她們關係能相處得這麽好也沒白費她請孟子柔和蔣甯一起來遊玩,問了她們要吃什麽便離開了。


    可單清澄藏在秀發下的兩片耳朵,卻是紅了個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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