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言碎語,就能讓你忙不過來。”蕭玉珠搖搖頭,心平氣和地跟兄長講明利害關係。

    這幾天兄長不許她去大宅,她也沒想去,冷眼旁觀幾天,也知這局她是勢必要趟進去了。

    老太太那種人在兄長麵前捅不出大簍子,但她那些偏門偏縫的旁門左道,兄長就未必有那個時間跟她兜著圈子鬥了。

    蕭知遠這次沒再迴她的話,低頭想著事。

    妹妹說得對,大事他堵得了,小事他沒那麽個時間堵。

    家裏暫也沒個看得住那個老太婆的人,隻得妹妹來。

    想到最後,蕭知遠苦笑著朝蕭玉珠道,“你要見就見罷。”

    “嗯。”蕭玉珠點點頭,迴過頭去看身邊自她說話就一直不語的大郎,見他也低著頭,她看過去他也不抬頭看她,她不由歎了口氣,顧不得兄長在,她拉了他的長袖抓著一角輕輕搖了搖,軟著聲腔輕輕道,“怎地了?又不歡喜我了?”

    ☆、第74章

    聽到她說話,狄禹祥朝她搖了搖頭,沒笑,也沒迴話。

    蕭知遠看了他這妹夫一眼。

    臨走,他叫了蕭玉珠送他。

    到了車上,當著父親的麵,蕭知遠直言問她,“為何要當著他的麵,”

    男子總喜柔弱些的女子,哪怕心知她聰慧,當著他的麵也不能太過厲害,哪怕他娶她之前,也是圖她這份厲害的。

    這是男人的臉麵。

    蕭知遠不信妹妹不知曉這其中的關係,她完全可以在隻有兩個的私下說這些話,但為何偏偏當著妹夫說?

    “現在明白知道,比以後明白知道好。”相比蕭知遠略帶責問的口吻,蕭玉珠就要鎮定平靜多了。

    “他要是與你生了閑隙,以後忌諱你,你就不傷心?”她明明很歡喜妹夫,看著他的時候,那種溫柔的濃情是連傻子都騙不過的。

    “會傷心,”蕭玉珠笑笑,“不過現在傷心,好過以後傷心。”

    見兄長不敢苛同地看著,蕭玉珠想了一下,又道,“你是我兄長,這一生想來也是擺脫不了官場,他以後走的也是官途,身為你的妹妹他的妻子,我所做的事隻會越來越多,如若現在不接受我,以後有一天突然看明白了我今日的真臉,那時候與我生疏起來,我的傷心隻會更多……”

    日子一久,感情更多,還不如他現在就弄個清楚明白,好過以後的突然發現,

    覺得她麵目可憎得不想再喜歡。

    “沒事的,依他。”蕭元通在一邊開了口,看著女兒的眼裏一片慈愛,轉臉又對蕭知遠說,“你娘以前說過,你以後當官不要你當兩袖空空的清官,也不要你當深明大義的好官,隻當那保著一家大小安寧的官就好,你妹妹以後若是在夫家過不下去了,你就接她迴家住,別少她那口飯。”

    “爹……”蕭知遠聽得哭笑不得。

    蕭元通話還沒說完,他掏出荷包,拿出大兒給他的打酒錢來給女兒看,笑著與她說,“你莫擔心,以後你兄長給我的孝敬錢,爹都給你留著,你什麽時候迴家來都有銀子花,咱不怕,啊?”

    “哈……”蕭知遠一聽,身子往車壁躺,兩腿一伸,翻著白眼道,“得,都是些不怕的,隨得你了,他若是不順你心了,哭著迴娘家罷。”

    說著又迅速正起身,清了清喉嚨,跟蕭玉珠擠眉弄眼,“到時候哥哥再給……”

    “哥。”蕭玉珠朝他搖頭,示意他可別再說下去了。

    “珠珠不怕。”蕭元通笑著與女兒說,然後推了她下去,“迴家去罷,別讓永叔和子南多等。”

    等她一走,蕭知遠看著老爹不解,“又讓她不怕,又讓她迴去,爹,你怎地想的?”

    蕭元通拍拍兒子的肩膀沒說話,等馬車趕到半途,快要到家了,他轉過頭去,看著閉目養神的兒子說了一句,“她是聽爹的話嫁的,她以後是好是壞,都是我們蕭家男人的責任。”

    蕭知遠睜開了眼,看向他。

    “好不好?”蕭元通有點幹巴巴地問著兒子,心中不無慚愧,可他自己能力有限,隻能為對不住的女兒向兒子討個承諾。

    “好。”這一次,蕭知遠連想也沒想地點了頭,“您放心,我一輩子都管著她。”

    **

    蕭玉珠不知父兄已打算為她的以後做準備,她迴了家,見狄禹祥在外屋裏提筆在寫著什麽,就沒去打擾他,迴屋看了看玩得累了睡著了的長南,就拿了繡框去了堂屋繡花。

    現下離入夜還有點距離,離做晚膳的時間還有點早,她也不著急去廚房,邊繡著花邊想起了事。

    她心中雖不平靜,但也沒有多為剛剛大郎不言不笑的事太過於糾心得連事都做不成。

    這於她而言,大郎不在意她的過於聰明,那當然是最最好,但如若在意,他們的日子還是會好好繼續過下去,隻不過有另外一種過法

    ,那時候,隻要夫妻和睦,她也願意藏拙一些,也可以更柔軟一些,隻是,對他的歡喜還是會少上那麽一些的罷。

    她雖然一直都會是個好妻子,但她是不像她娘的,為了爹可以連命都不要,為了不讓他傷心,連毒藥都敢為他喝,她做不到為一個人如此,她有爹爹要顧,有哥哥要看著,還有長南,她懷胎十月生下的長南還要她在旁看著他好好長大,娶妻生子,她心中沒有了特別歡喜的人,但還有著另外一些她歡喜的人要去在意。

    所以,不管如何,她總是能過得好的。

    到底,蕭玉珠還是在意著她的大郎想什麽,把話在心中想了一遍,那帶著焦慮的心才慢慢緩了下來。

    她在堂屋神色自如地穿針引線繡著花,那廂外屋的門後,狄禹祥躡手躡腳地站在那偷偷地往堂屋瞧,見妻子嬌臉如花,繡花的一舉一動不緊不慢,有著說不出來的好看,他不由輕皺了下眉,他看得好一會,揉了揉剛默寫了半卷先皇告天下錄的書,垂著頭又去了書桌前,默寫下半卷。

    他以前自詡有些能力,自她嫁進門來,為了不委屈她,他便開始掙些銀錢,雖不說讓她富貴如往,但他這兩年多來,多少是有些滿足於他帶給她的欣喜的,他是那麽地喜歡她因他而笑。

    可現下看來,他若是再不多加努力,怕是要真配不上她了——重提了筆的狄禹祥想到了此處,頓時收斂了心神,提筆寫了告天下錄下半卷的第一個字。

    晚膳後,狄禹祥又去了外屋看書,當夜當朝四儒表天下的策論都在紙上默寫了一道,許是刺激能振奮記性,狄禹祥覺得這些隻默念過幾遍的策論他已能倒背如流了。

    他到子夜才準備入寢,怕驚醒了已睡下的她,他一直都是輕手輕腳,連叫丫環打水都怕驚了她,自己悄悄去了廚房打了水洗漱。

    可當他小心地掀了被子,在她身邊躺好,她就過來靠著他,把臉埋在他的胸前叫了他一聲後,他頓時便懊惱地歎出了一口氣,“唉……”

    這下可好,他難得想體貼她一次,不要她起夜伺候他,但還是驚醒了她。

    狄禹祥覺得他以前自認為有的穩重與縝密,這兩樣此刻跟身上長了腳似的,從他身上全跑走了。

    他抱著她吐了口氣,在黑夜裏完全忍不住心中的沮喪,“怎麽辦啊?”

    他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好,以後可怎麽辦啊?他可不認為他為她買幾樣不好吃的點心,幾件粗陋的首飾,她就會喜歡他一輩子。

    他說完話後,突然察覺胸口有些不對勁,他慌忙把她從懷裏扯了出來,卻聽到她“哇”地一下哭出聲來。

    這一下,狄禹祥可算是知道了他剛剛覺得她在他胸口默默哭著的感覺不是錯覺,黑夜裏,他看到她都哭得抖了起來,狄禹祥這下被驚得心在這刻都停擺了,在腦袋有片刻的空白之後,他忙把剛扯出去的人抱到懷裏,摸著她的濕漉漉的臉驚道,“怎麽了?珠珠,怎麽了?我嚇著你了?剛剛扯疼你了?”

    而蕭玉珠剛剛那一聲哭音也哭出了她從此可能要與眼前這個人生疏的驚慌,其實之前她想得再開,但在床上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迴來後,那些她自以為是的想得開都不在了,在等著他迴來的這一個多時辰裏,她其實怕極了他不再喜歡她。

    等到哭出後,那些恐懼不再憋在心口,跑了大半出來,這時也聽出了他語氣裏的緊張和驚慌,而且其中完全聽不出一點對她的閑隙,隻聽出了他對她的在意。

    饒是如此,患得患失了小半天的蕭玉珠也還是不能像平時那樣冷靜自持,她帶著哭意問他,“你是不是嫌我太厲害了,不要我了?”

    狄禹祥聽到這話仿如晴天霹靂,素來遇事都能麵不改色的狄大郎傻了眼,從嘴裏擠出話道,“你說的什麽胡話?”

    這時,那跟喜婆婆桂花在她們屋裏睡的長南可能是聽到了娘親剛剛的哭聲,在院子那邊的屋子裏發出了啼哭聲。

    蕭玉珠當下什麽都顧不得想了,就要起身出去看,但被狄禹祥攔了下來。

    “你躺著,我過去看看。”狄禹祥緊緊把她按下,替她蓋好被子,見她還要起,語氣霸道了起來,“聽話!”

    蕭玉珠被他重重一兇,那欲要起來的身子往床上一軟,不敢再起了。

    狄禹祥搖搖頭,下床點了燈,去了院子裏,隔著門問長南怎麽了,剛問出話,在屋裏頭哄著長南的喜婆啊啊了兩聲,這時桂花也迴了話,“迴大公子,小公子好像魘著了,喜婆哄了兩聲,現下又要睡了。”

    狄禹祥“嗯”了一聲,等了一會,沒聽到兒子哭了,這才迴了屋。

    他出來吹了陣冷風,那剛在屋裏發熱的頭腦也清醒了過來,等迴了屋中,見小妻子偷偷張眼看他,似要迴話,他臉色一冷,先說了一句,“沒事了,睡下了。”

    說著他掀被入了窩,沒像之前的每晚那樣上床就要抱她入懷,而是與她隔開了些距離,剛剛在院子裏已經恢複了平日聰明才

    智的狄禹祥在她開口之前率先道,“我什麽時候嫌你厲害了?什麽時候說不要你了?沒給我說明白就別睡了。”

    蕭玉珠被他突然冷冰冰的口氣說得眼睛瞪大,見她還瞪眼,狄禹祥也得生氣地怒視了她一眼,蕭玉珠頓時就他的兇臉嚇得拍著胸口緩了好一會,然後才含含糊糊地說,“是我瞎想,覺得你可能會嫌我太厲害,那,那……”

    說至此,她實在是不好意思接著說下去了。

    狄禹祥聽完這一句是她瞎想的話,良久無聲,然後,他抱了她,當蕭玉珠閉著眼睛打算把這事當沒發什麽一樣睡過去的時候,他重重地緊了下她的腰,摟醒了她,語氣有些陰惻,“說罷,大兄走的時候讓你送他,你上馬車之後他跟你說了我什麽了?”

    狄禹祥以為舅兄找妻子單獨說話,是要叮囑她一些小心蕭老太君之類的話,現下後知後覺,才想起事情可能跟他先前想的根本不一樣。

    蕭玉珠頓時語塞,完全不敢說出在馬車上她跟父兄所說的,和父兄和她所說的話。

    她覺得她若是說出來,這次肯定免不了要挨大罰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第三更還是會晚一點,在10點到11點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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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說,”

    蕭玉珠閉著眼睛,當作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不知情,隻顧著一股腦地往他懷裏鑽。

    狄禹祥冷笑,拿手擋她,但擋得不巧,那手正好在攔在了她鼓鼓的胸前。

    蕭玉珠紅了臉,咬了嘴角看他……

    燈光沒熄,她臉上的嬌羞能讓人瞧得分明,尤其她的桃花眼染了豔色,還是美得讓人心底直發癢。狄禹祥吞了吞口水,喉結上下劇烈鼓動了好幾下,在蕭玉珠又朝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朝他靠來的時候,狄禹祥幹脆把身上的被子推到了她那邊,隔著被子雙手按住了她的肩,不許她再動,板著臉與她道,“你以為誘*惑我就行了?這樣子沒用,你給我說明白了。”

    蕭玉珠被他的“誘*惑”兩字

    說得委屈不已,頓時就抽了抽鼻子,用非常小的聲音委屈地道,“今晚我本來還想把長南帶到屋裏睡的……”

    說著,覺得自己主動還沒討到一點好的人把頭埋進了被子裏,極其小聲地抽了抽鼻子,顯得無比可憐兮兮。

    狄禹祥一聽,隻著單薄裏衫的胸脯急速地起伏了兩下,隻兩下,他就什麽都沒管了,下地迅速吹熄了燈,拉起她身上的被子伏在了她身上,咬著嘴恨恨地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等會還是要給我說明白了大兄跟你說了什麽,說不明白,你看我有沒有法子治你!”

    他就不信她還能反了天了!

    說罷,不等蕭玉珠反應,就含住了她的嘴。

    蕭玉珠哪管得了那麽多,逃得了一時便是一時,等緩過這當口,他不再那麽斤斤計較了,她再挑了不刺耳的話說與他聽就是,反正他想再怪起她來,那萎過的怒氣也比不得剛才了。

    可這一次,狄禹祥沒那麽好說話了,等蕭玉珠緊緊纏住他的腰,聲音都哼得不成調子了,他不動了就是不動,哪怕她摟著他的脖子,身子柔軟無骨地往他身上纏,他滿頭大汗都蹭在了緊緊貼著他的她臉上,他也咬緊了牙,撐著身子在她嘴邊重重地咬了下她的嘴,恨恨地說了聲不聽話又問她,“說不說?”

    “夫君。”黑夜中,蕭玉珠大膽了些,見他在這時候還非要問她,她喊他的聲音都帶了哭腔。

    “哭也沒用。”狄禹祥甚是冷酷地道,他褪去了這段時間對她似小孩子般的粘纏,整個人又變得強勢了起來。

    “大郎……”這次,蕭玉珠真是被他隻磨不往裏進的姿勢折磨得哭出了聲來。

    “說不說?”

    “嗚嗚……”

    “告訴你了,哭沒用。”

    “嗚嗚。”這一次,蕭玉珠沒抵住攻勢,在他一字一句的他問她答後,她不僅把自己的話說了,哥哥的話說了,連親爹給她備私房錢的事也說了出來。

    她一次賣了仨,別說父兄,連自己也搭了進去,卻把狄禹祥氣得直抽氣,在一連番大力的撞擊發*泄了之後,他氣得直捶了床好幾下,沒再憐惜她身嬌體弱,把她抱了起來坐到了身上,隨意把被子往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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