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造的,大隊長不殺我殺!”院牆之上一位戰士轉身而去,而他的家正與刁三兒家的院落相鄰,而刁三兒現在的院子也是曾經郭老三的老院子,如今不過是給了刁三兒罷了。


    “啊……不……”杏兒發出淒厲的喊叫聲!他是想讓自己自生自滅嗎?可夠狠心的。這杏兒癱軟在院落內,喃喃道:“我好後悔!好後悔……”


    可再也沒有人在乎她!她感覺自己走上了絕路。


    那丫鬟也走了,沒有留給她任何一句話!然那丫鬟走出院門的時候,嬌怒的呸了一聲:‘自己不守婦道,還怪老爺!將軍夫人都說你不是好女人。’


    這杏兒曾經在郭家大院的時候,丫鬟就已經被三嫂安排伺候她!那也月下這丫鬟聽到了將軍夫人與三奶奶的談話。當初這丫鬟還不相信,畢竟都是窮苦出身!卻沒有想到這杏兒長相雖好,去真如其名一樣,是那枝頭出牆的一支紅杏兒。


    ‘今日之後,命由天定!沙場征戰,隻論生死。’刁三兒踏出家門的那一刻,仰頭看天!發下了誓言。


    然而那一聲槍聲,卻又讓他心頭一顫!然而他並沒有迴頭,邁開腳步踏向屬於他的命運之路。


    菜市西街!蔡鐵槍騎馬出現在一間布莊,迎麵走來的是衣著得體,端莊大方,穿著紅色旗袍的中年婦人,那麵容至今也能看出那清美之色,風韻猶存。


    蔡鐵槍下馬來,急匆匆的踏著腳步入內,喊了一聲:“夫人!”


    “老爺征戰,為保家衛國!也算是應了老爺的誌向。”蔡夫人挽住蔡鐵槍的臂彎,一起走入布莊後院。


    “夫人辛苦!此次出征我鐵血旅必勝,我不在之時!還望夫人能管好兒女,不要惹是生非。待我孝敬高堂,為夫也好安心。”到了後院廂房,房內已經準備好滿座的酒菜。


    此時坐在飯桌上的有其父母,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最大的已經十七八歲,最小的女兒不過七歲之齡。


    “我兒放心,為父等著我兒打敗日寇!勝利而歸。”滿麵花白胡須,年近古稀之年的蔡老太爺依舊是滿麵紅光。


    “孩兒定然不負父親所望!為我鐵血旅打出赫赫威名,以報師父的授業之恩,上報國家下報黎民百姓!以正我蔡家忠義之名。”在蔡夫人倒酒後,蔡鐵槍舉起了酒杯!恭敬的起身向老父親敬酒。


    “昔日我族蔡鍔將軍,那可是天下百姓愛戴之將領!若不是英年早逝,也由不得那袁世凱猖狂!也許如今的國家也不會如此羸弱,官壓民,富欺民!民不聊生。


    這杯酒為父敬你!預祝我兒能報效國家,為百姓打出來個太平盛世。”蔡老太爺起身敬自己的兒子,舉杯仰頭一飲而盡。


    ……


    “娘!孩兒不孝,自從爹死後一直讓您擔驚受怕,做了那山上的馬匪。而如今兒秉承爹的遺願,投軍當兵保家衛國,明日孩兒就要征戰,生死由天!還望娘能體諒孩兒的這一片苦心。”馬大奎在主屋臥房跪倒在母親的麵前。


    床榻上躺著的是白發蒼蒼的老歐!眼睛渾濁已經看不清兒子的麵龐,這些年她是長長思念老伴兒,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幾年下來,已經躺在臥榻上度日。


    馬大奎的娘顫巍巍的伸出了滿是褶皺而枯燥的手,唿喚了一聲:“兒啊!要去打仗了嗎?打日寇嗎?”雖然她已經病重,雙目渾濁,但她的心卻十分明亮。


    馬大奎跪走著,距離娘更近一些!讓那沒有多少力氣的手,能摸住自己的臉:“娘!打日寇,是打日寇。”


    “你爹啊!年輕的時候就跟著袁世凱,後來啊袁世凱死了!他就離開了部隊當了個普通的老百姓,當年啊你爹可是袁大帥身邊的騎兵衛隊隊長,那可是都要怕上三分的人。


    你爹看這世道啊!推翻了清廷,老百姓過得還是一樣,外辱內患,民不聊生,是越大越窮!就失去了信心。


    可你爹是愛國之人,迷上了嶽武穆,唱起了那精忠報國的戲段!這一唱啊就唱了大半輩子,直到死的那一天還哼著曲兒,連眼睛都沒有閉上。


    如今我兒能抗擊外辱,娘豈能怪你!?高興都來不及。


    我兒就要做那精忠報國的嶽武穆,是你爹所願!也是娘的願望,到時候啊!九泉之下見了你爹,娘啊可就又話說了,老身我為他生的兒,那是對得起當家的列祖列宗的。


    兒要記住!即使戰敗,寧死不降。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做那亡國奴。”


    “是!娘,孩兒我記得了。”馬大奎跪下,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大哥!”馬老三端了一盆溫水走了進來。


    此刻馬大奎站起身來,轉身把盆子接過來,拿起毛巾在溫水裏浸透,擰幹後走到娘的跟前說道:“娘,兒給您再擦擦臉,擦擦手,在給您洗洗腳啊!?”


    “好,好,好!”此刻馬大奎的娘笑了起來,滿臉的褶皺堆積了起來,而那渾濁的雙眼,在笑聲中滾落下了淚水。


    馬老三接過盆子,恭恭敬敬的站著!看著大哥仔仔細細,小心翼翼為娘擦著臉頰,卻忍不住鼻頭發酸!眼眶濕惹。


    馬大奎的娘在馬大奎給她清晰中,安靜了下來!緩緩的陷入了沉睡,打起了均勻的鼾聲。馬大奎的娘感受到兒子的孝心,內心是十分的安寧,這一生的操持,對於她來說是值得的,他的兒子們都孝順,又有何求呢?


    為人父母者從不奢求兒女能給予什麽?隻有付出而已,那怕是百付一收!那也能讓為人父母的心花怒放,滿足不已。


    給母親清晰後,看著安寧睡去的母親!馬大奎瞟了三弟一眼,放緩腳步走出去。


    在踏出主屋,來到院落之後!馬大奎才把手中的毛巾扔進盆裏,歎息一聲語重心長的囑咐道:“三啊!兄弟之中,你最聰明靈活。


    你二哥有些木乃,老四呢太過滑頭!都不能托付。


    等我走後,鈞座會下命令讓你擔任副團長!你可要好好訓練弟兄們,把心思都用在訓練騎兵身上!要嚴加看管老四。


    至於你二哥,就讓他脫掉軍裝迴來照顧咱娘。”


    “大哥,您一定會迴來的。”馬老三繃著臉道。


    “萬一呢?你也是騎兵,不要忘了爹說過什麽!?我們騎兵作戰,永遠隻有前方!衝鋒在路上就不能停,直到勝利,或者是從馬上墜下,才是結束。


    一死一生!隻能聽天由命。”馬大奎麵色嚴肅的訓斥道。


    “是!大哥。”馬老三立正,然後端著水盆轉身而去……


    次日淩晨天氣陰沉,下起了小雨!毛毛細雨卻也擋不住鐵血旅出征的腳步,在郭小五的帶領下,近八千鐵血旅將士踏上了戰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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