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蘭的大哥把雙手踹在棉襖袖筒裏,露出一臉惶恐的模樣!玩命?誰不想活的久一點,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雖然缺吃少穿的,總比突然丟了性命強。


    尋思間,青蘭的大哥開了話:“俺要是死了,俺老婆孩子咋辦?秋收的時候讓俺跟著你大哥掙些糧食還好,當警察扛槍是要人命的。”


    郭小五看著這個大舅哥,內心有些失望!這就是為了苟且偷生也不敢拿命搏一搏,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就這麽憋屈的活著沒有想法,典型的老百姓沒有奔頭,也沒有出息的貨。


    “中,迴頭我跟大哥說說,今年秋收的時候帶上你。”郭小五迴應道。


    “家裏不夠吃了,你還要幫扶些!你放心有了營生,家裏有口吃的也忘不了爹娘。”青蘭的大哥說道。


    “大哥,這可是你自己選的!大嫂發起了牢騷我可管不著。”郭小五說道。


    “你放心,玩命的事兒你大嫂不讓俺幹。”青蘭的大哥迴應道。


    接著郭小五看向了青蘭的二哥,這二舅哥抽著煙緊皺著眉頭!麵色一會兒惶恐一會兒狠厲,最後一咬牙,一拍大腿說道:“俺幹了!富貴險中求,小五說的沒錯。拿著性命換來吃飽穿暖也比餓死了強。”


    “好!二哥有這想法真是條漢子,明日我就帶著你去縣城見三哥。城裏的漢子多,許北,馬鐵等兄弟都是跟俺有過命的交情,我會讓他們看好你。


    要是他們騙了你的性命,我饒不了他們。”郭小五冷聲道。


    “二兒想好了,爹也支持你!家裏的事兒你不用擔心,該給你的都給你不會讓幾個娃餓著。”青蘭的爹開了話。


    “那可是要命的啊。”青蘭的娘落著淚說道。他正進廚屋,把煮好的雞肉端到桌子上,聽到了女婿與兒子的談話。


    “婦道人家懂個啥,咱家出個漢子總比餓死了強。”青蘭的爹訓斥一聲。


    “哎,這世道啊!”青蘭的娘抹著淚走了出去。


    青蘭的爹起了身,從內間裏把過年剩下的八斤燒刀子給提了出來,這是二十斤的酒壇子,酒壇口用麻繩給捆的很結實。


    打開了酒壇,四人一人倒了一碗。


    郭小五舉起酒碗說道:“來,為以後家裏的好日子幹了。”


    喝酒的氣氛有些詭異,各自帶著心事兒!肉食倒是沒有吃多少,那八斤燒刀子卻喝的幹幹淨淨,四人都喝醉了,青蘭的大哥二哥自己晃蕩著,深一腳淺一腳的迴家。


    郭小五喝的天旋地轉,酒量上漲了不少卻沒有喝的如往常一樣栽在飯桌上睡覺,今日他是高興的,古人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今天他做到了,結果令他比較滿意。


    “你瞧你,喝了那麽多。”迴家的路上王青蘭對郭小五有些埋怨。


    “今天高興,媳婦你不高興嗎?二哥去了警察局跟著三哥混營生,家裏以後不會缺了糧食,以後也不會有咱娘尋思的事兒發生。


    大哥雖然沒有那個膽氣,卻也沒有苟且偷生還是想著跟著大哥去秋收,這一秋下來也能整個一兩擔子的糧食,咱送個三百斤過去家裏也足夠過活了。”郭小五麵帶笑容的說道,一身的酒氣。


    飯桌上郭小五被兩個舅哥給敬著酒,他喝的比較高!也是兩三斤的燒刀子下了肚。這剛剛迴到自己院落,郭小五就再也支撐不住,摸到床上就唿唿大睡起來。


    從大王莊到家裏並不遠,也就一刻鍾的路程。


    王青蘭自然是高興的,自家男人說的事兒肯定能辦成了!到時候娘家也換了一個光景。


    自從王青蘭嫁給郭小五後,也看到了家裏的生活!這世道漢子頂門事兒,要是不夠狠家裏的老婆孩子吃了上頓就沒有了下蹲。即使是家裏看著最老實的二哥,那也是為了莊稼地裏的收成費盡心思不怕勞苦。


    王青蘭倒了一碗溫開水,給郭小五灌下去!就起身去了爹娘的院落。


    郭小五這一腳睡得很沉,為老丈人家的活計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兒,這一腳就睡到了淩晨五點,習慣性的生物鍾把他叫醒。


    郭小五睜開眼睛後,看了看懷裏的妻子親吻了一下額頭起床。


    王青蘭被郭小五起床的動靜驚醒,迷糊中說道:“你醒了!?”


    “誒,出去鍛煉下!跟二哥約定好的今天去縣城找二哥,讓去爹娘家院落裏找我。順便在家裏吃頓飽飯,其他的事兒你放心就成。”郭小五睜開眼記得的就是昨晚的事兒。


    有些人喝醉了酒不願意響起醉酒時候發生的事兒,所謂的就是短片是封印在心底潛意識的遺忘,而郭小五無論是伶仃大醉都記得自己喝醉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郭小五起床後打開院門,在院子裏紮馬步打拳!他打的拳法不是套路,但一拳一腳一膝一肘都帶著勁道。


    半個時辰後郭小五出了一身汗,此時王青蘭也起了床。


    也正在這個時候,小五娘出現在院門外喊道:“小五啊,青蘭的二哥來了在家裏等你。”


    “知道了娘!”郭小五應聲,看著娘迴去。接著郭小五打開自家的院門,走向爹娘的院落。


    “叫小五了!你可是頭一次到家裏呢。”小五娘滿臉的笑容,看起來很熱情。


    “大娘這不是沒有空閑嗎?昨天小五帶著俺妹子迴家,說了事兒俺這就來了。”青蘭的二哥嘿嘿笑著迴應道。


    “那肯定是重要的事兒,二成你第一次來家裏大娘給你做些好吃的。”小五娘說道。她知道青蘭的娘家日子過得窮苦,因為自家媳婦的緣故心裏也同情他們。即使是知道青蘭的大哥二哥不孝順,那也不能說出來,知道就行。


    人言可畏,那也不能怠慢了。


    “大娘別忙活,隨便吃點就成。”青蘭的二哥客氣的說道。


    青蘭的大哥叫王二成,大哥叫王大成!作為媳婦的娘家哥哥,小五娘記得很清楚。


    “二哥來了!”郭小五聽見聲音,笑著走了廚屋。


    王二成看見郭小五後,立即站了起來!這是來自本能的尊重。


    “二哥來,我們堂屋裏說。”郭小五笑道。


    郭老捏早已經出去忙活,打下的麥子還要在麥場裏曬著!這晚上郭老捏就在麥場的麥秸垛裏掏了了窟窿當床,睡在了麥場看著。


    如今正天亮太陽出來的時候,此時的郭老捏正掀開遮擋麥子的麥秸,準備把麥子攤開再曬一天。


    家院內,郭小五領著王二成進了堂屋,掏出煙遞過去一根說道:“吃過飯我就帶你去,雖然這是提著腦袋幹的事兒,到真要玩命的時候躲著點也沒有人說你。”


    “既然做了這個行當,也不怕沒了性命!混了就混個人情人樣,來的時候咱爹跟我說過的。咱混漢子,以後就不是老百姓了!算是吃上了皇糧。”王二成說道。


    “好!”郭小五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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