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我俯在城牆上,遠處燃起衝天的火光,我直起身,是敵人的營地,怎麽迴事?調動鏡片焦距,我縮緊了心,手指緊緊抓住城牆堅石,晃動的兩個人影,正被敵軍圍住,逃無可逃,火光下倔強揚起臉的少年,和挺立的魁偉身軀,不正是……手狠狠拍在岩石上,劃出了血,沒有痛感,我咬破了唇,琉隱,你好糊塗。

    探出了消息,那夜燃燒的,是敵軍的糧草,琉隱叛族,被打進大牢,不日行刑,卻不聞少年的半點消息,我心中明白,就像拋出的餌食,願者上鉤吧,哼,也好,畢竟我需要的是時間。        不眠不休的熬了兩夜,手邊壘起厚厚的手稿,我拋筆,舔舔幹澀的唇。

    “公主。”風語走進來:“陽族後續二十萬大軍明日就要到了,我們要……”

    我擺擺手,將書案上的紙頁壓住:“風語,這上麵記載了曆代行軍打仗中最實用於平原戰的陣法,你拿去看,結合孫子兵法中的戰略,務必操練熟練,我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後,要我星族的軍隊,人人驍勇善戰,無往而不勝。”

    “公主,星主擔心你的安危,親自帶領大軍已至……”

    “風語,哥哥實施了新法,他是位明君,我族興盛了,必然會引來外人側目,即使我們不想……”我迴身:“這天下,總是要有一戰的,你可明白嗎?”

    風語僵立不言,忽爾跪倒:“末將明白。”

    我歎:“星輝哥哥,真想見見你。”

    “公主。”風語抬頭詫異。

    我走開幾步,迴望他:“風語,我去去就迴,別讓星輝哥哥擔心。”

    “公主要去哪裏?”

    “散步。”我微笑,掀簾走出帳篷,星宿牽了馬過來,我撫摸馬鬃,感慨:“我是不是要學一學騎馬啊。”

    星宿扶我上馬,馳騁廣闊的疆域上,衝上山崖,馬立於山石上,山下道路盤桓延伸,這裏是已近陽族的地域,陽族的大軍明日就要從山下穿過,因為山崖高聳陡峭,人無法落腳,故陽族竟沒有派兵把守,星宿推出身前一塊石頭,石頭滾落,良久方發出到底的聲音,我搖搖山石,很堅固,沒有多少石頭可以推落的。俯首下看,隻覺得頭暈目眩,是夠高的,難怪陽族人那麽放心。

    接下馬鞍上綁著的繩索,一頭捆在巨大的山石上,一頭扔下山崖,星宿搶過繩索:“你要幹什麽?“

    “下去啊。”我拉起繩索,向下看,山崖中間橫突出了一塊平平的山石,可供十幾人落腳的大小,以這樣的高度,如果有人在上麵扔下一塊小石子,落到地上時,隻怕也能變成殺人利器。星宿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已半身懸在山崖上了,風穿衣而過,涼嗖嗖的令汗毛發直:“放手,星宿,我受過訓練的,這種程度的山岩,沒問題。”

    “我不許,你上來,我下去。”星宿倒越發抓的緊了。

    “你要幫我控製繩子的,還要拉我上來,換了你,我有力氣拉動你嗎?”我大聲喊著:“快鬆手,這樣趴著很消耗體力的。”

    星宿猶豫了一下,我趁機抽出手,腳蹬著山石,一步一步滑下去,星宿趴在山崖邊,兩手牢牢抓緊繩索。腳踏到實地了,我放開繩子,從腰間解下布兜,將自製的炸藥挑合適的地方埋好,接好長長是導索線,往下瞟一眼,別怪我狠心,開戰的可是你們。

    還沒爬上山崖,星宿長臂一伸,就把我抱了上去,我看著他微笑:“我說過沒事的,星宿。”

    星宿隻是看著我,也不言語。

    天剛蒙蒙亮,風語就率領一隻小分隊去接星輝哥哥了,星宿背了箭筒,飛身上馬,我朝他擺手:“星宿,隻要陽族的軍隊經過那塊山石下時,就燃了火箭,一定要射中導索繩上,將導索繩點燃後,你就馬上離開。”

    星宿看我一眼,拍馬離開。

    “星輝哥哥,就當我送你的見麵禮吧。”迴到帳篷,桌上什麽時候放了一封信,我拿起看去,一把抓在手裏,衝出帳篷,迎風四麵看去,什麽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我的帳中,還不被發現,是身邊的侍衛嗎?營中有陽族的奸細?

    有光在我眼前一閃,是左側的林中,我穩了神,一步步走去,腳步莫名的沉重,如果真有奸細,那麽星輝哥哥禦駕親征,豈不危險了。落葉紛飛,我沉住氣息,腳踩在厚厚的落葉上,神經躍動,多久沒有緊張的感覺了,額上有汗落下,我轉身,像是嘲弄我的緊張兮兮,林中的空地上,悠然半躺著一個黑衣的男子,在他的身下,鋪著一塊毫無一點雜色的紫貂皮風衣,而他像是剛剛出浴,身上斜斜披著一件黑袍,還半敞著懷,如白玉般的肌膚上散落著幾縷黑發,他微眯了眼,輕嗅手中一支紅梅。

    有些熟悉的情景,我放鬆了神經,明知他是陽族的人,還是軟了語氣,唉,不怕冷的男子古代倒是挺多:“你、”悶悶不再言語,該說些什麽?對敵人,還是在別人的地界上悠然的像是在自己房中的敵人,該說些什麽?我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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